因為她發現,這個夫君……貌似長得很英俊。


    沒有她想象的那麽不堪。


    錢元恒笑:“你回來了,我就是真的傻了,也不害怕。”


    十幾年了,見到阿檸,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時傻乎乎地光景,可是雖然很傻,卻開心地像個孩子。


    因為有阿檸,現在還有他們的兒子。嬌妻愛子在側,錢元恒覺得人間最美滿的事情,也便是如此了。


    秦檸迎著他的目光,既悲且喜。


    這個人還是她的大壯,變了那麽多還是當年大葉鄉裏傻不拉幾的獵戶,隻恨世事無常,錯過了許多年。


    熊孩子是家長們培養感情的大殺器,哪怕是個十五歲的少年,該熊的時候依然熊。


    錢正軒咣咣當當一通衝進來,“爹,他們不讓我叫你爹了,非要我叫父皇,我不要!”


    錢元恒看著十五歲的錢正軒仿佛看著半歲的錢元寶一樣寵溺:“你愛叫什麽就叫什麽,別理他們,我兒子輪不到別人管。”


    秦檸看著這對傻父子,無奈歎口氣:“正軒,你已經不是孩子了,別任性!”


    作者有話要說:


    壯壯:我靠顏值留下媳婦兒


    第7章 梁氏初見


    “他才這麽大一點兒,怎麽就不是孩子了,你十幾歲那會兒,比他還嬌氣。”錢元恒不服,他唯一的親兒子,任性就任性了,憑什麽小小年紀就要特別懂事。


    可惜錢正軒更聽他娘的,被訓了立馬垂頭喪氣悔過:“娘,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娘的話,就是神、諭。


    錢元恒眼角抽了抽,試圖跟秦檸講道理:“阿檸,咱們家元寶還沒叫過我幾次爹,你怎麽能不讓他叫,我就這一個寶貝兒子。”


    “人言可畏!”


    若是錢正軒不叫父皇,短時間內大家覺得是父子之情,可是時間長了呢?


    從古至今的皇子都這麽叫自己爹,就你與眾不同,難道你不是皇子?


    總有人會解讀出不同的意味。


    錢元恒還是不大情願,我家白白嫩嫩的小兒子,居然不能叫我爹!


    但是秦檸堅持的事情,不是他幾句話能改變的,就算秦檸還是個柔弱小姑娘的時候,遇上意見不一致的時候,也全是錢元恒妥協。


    至於他們家小元寶,隨意吧,反正他還護得住這個兒子。


    錢元恒很不著痕跡地妥協了,轉臉問道:“正軒,去看你的屋子了嗎,喜歡嗎?”


    那可是他親手布置的,他這輩子就隻在錢正軒出生的時候親手做了個小搖籃和幾件小玩具,之後就再也沒參與到兒子的成長,現在,很想彌補遺憾。


    雖然不可能再參與錢正軒的幼年時光,至少還能夠為他再做點什麽。


    錢正軒眼睛彎成月牙,他實在是個好看的少年,笑起來就像是太陽初升。


    “喜歡呀,我什麽地方都喜歡,宮裏這麽大這麽美,我從來沒有住過這麽好的地方。”


    關鍵是還有爹娘在身邊。


    娘終於能過上好日子了,不用跟著自己奔波勞碌,不用為生計發愁,隻管養尊處優,日後的槍林彈雨,皆有他來替娘擋著。


    錢元恒笑著揉了揉錢正軒的頭,全天下最可愛的孩子,二皇子三皇子小時候,白白軟軟一團的時候,都沒有正軒這般可人,得他心意,自己的兒子,看著就是不一樣。


    阿檸把他教的真好。


    錢元恒心裏一陣陣發軟,真好,活生生的阿檸和正軒,他還有機會補償他們。


    “正軒,明天你跟朕去上朝,朕要讓天下人都知道,朕有個狀元兒子。”


    錢正軒眨眨眼:“明天我肯定要去呀,我是狀元,你明天不是要給我授官嗎,能不能透漏一下,你準備給我封個什麽官?”


    “你想幹什麽?”


    錢元恒覺得好笑,果然還是少年心性,直來直往的。


    “我想去翰林院,我聽說那裏有很多書,我覺得我還需要學習。”


    “哦,那就去兵部吧,兵部那老小子該退了,正好你頂上。”翰林院的老學究,不適合他兒子。


    錢正軒:什……什麽?


    不是,翰林院跟兵部有什麽聯係嗎,你讀書多你騙不了我。


    秦檸搖頭,在心裏一笑,這兩個傻子呀,一看就是親生的,一模一樣的脾氣。


    錢正軒道:“不是呀,我不打算去兵部,我還小呢。”


    “十五了,別怕,有人幫你,就去熬個資曆,聽話,別被翰林院那群傻子帶壞了。”錢元恒溫柔地哄他,卻不打算改變自己的想法。


    他兒子活潑又可愛,被那群傻子帶壞了他要哭死的,兵部多好,沒人說教,想幹什麽就幹什麽,還能讓兵部尚書手把手教他辦事。


    錢正軒一臉懵:“那你為什麽還問我?”


    逗我呢!


    錢元恒照他腦袋拍了一巴掌,笑道:“當老子的逗兒子不是應該的嗎?”


    錢元寶枕頭大小的時候,不都是他抱在懷裏逗他哭逗他笑,秦檸一個嬌小姐,就隻負責喂個奶,順便看著錢大壯哄兒子。


    錢正軒整張臉皺成一團,向秦檸撒嬌:“娘,他欺負我,你就看著不幫我呀。”


    秦檸唇角抽了抽:“行了行了,你們兩個,錢元恒,你還小碼,跟自己兒子還鬧。”


    錢元恒微微一笑,並不說話。


    阿檸想訓他,聽著就好了。


    錢正軒看了一眼仿佛習以為常的錢元恒,心裏就在想他爹當年過的是什麽日子!


    秦檸是什麽樣的人,他和她相依為命十幾年,再清楚不過,雖然表麵上溫柔可親,但她委實是個極其強勢的人,隻要她想做的事情,沒有辦不到的。


    就像那一年身無分文的母子二人到了江南問心書院,秦檸也能讓當世大儒看到小小的錢正軒資質不凡,收他為徒。


    這樣的事情,有過很多次。


    溫柔和婉的娘親,帶著他安然無恙度過亂世,雖然曾經吃過很多苦,但是一個女人做到這種地步,可見不凡。


    可是錢元恒並不像個好說話的人,他想讓錢正軒去兵部,便毫無商量的餘地,麵對秦檸卻也隻能偃旗息鼓。


    錢正軒隻能安慰自己,可能這就是愛情吧。


    他還小,不懂這個!


    幾人其樂融融地說話,卻偏有那些不長眼的。


    “陛下,貴妃娘娘求見!”袁桓很不情願給梁貴妃傳信,生的又不是他們陛下的兒子,仗著沒人知道就以唯一的皇子生母自居,也不怕被打臉。


    錢元恒臉色沉了下來:“承乾宮是她能來的地方嗎?禁衛軍都是幹什麽吃的!”


    梁氏家族若非戰功赫赫,人才輩出,就算三皇子生父為救他而死,他也容不下梁貴妃。


    這個女人多年來都對人講三皇子是他的兒子,甚至連三皇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這一點心機,沈淑妃真是自歎不如。


    跟著錢元恒的老將都知道二皇子的身世,卻隻有寥寥幾人知道三皇子原來也不是他親生的。


    知道內情的幾人還在私底下吐槽過,皇帝陛下就是個綠帽子專業戶。


    “陛下,妾得知皇後娘娘歸宮,前來拜見。”梁貴妃在門外揚聲道。


    錢元恒正打算把人趕出去,就聽秦檸道:“貴妃進來吧。”


    她倒要看看,是什麽人物敢來挑釁她。


    梁貴妃其實沒怎麽把秦檸放在眼裏,陛下一向厭惡女色,多少絕色女子都看不上眼,何況秦氏。


    秦氏當年便是麵若桃花,堪比西子,如今也是三十歲的人了。


    那些三十多歲的農婦,哪個不是滿臉褶子,皮膚鬆弛,還長滿了斑點。


    任陛下當年再愛她,看到這樣的老婦人,恐怕也下不去口,一個不得寵的皇後,能給大皇子帶來什麽好處。


    她兒子現在是名正言順的皇子,就不怕鬥不過別人。


    錢元恒聽見門響,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站在了秦檸後麵,錢正軒有樣學樣,跟著退了一步。


    然後震驚地看著他爹,不愧是親父子,這反應一模一樣的。


    梁貴妃遍身綺羅,頭上明晃晃的金步搖在陽光下耀眼動人,她容顏明豔,仿佛楊妃初見。


    一臉傲氣地款步而來,梁貴妃看了一眼秦檸身上的素衣,極為不屑,果然沒有享福的命。


    但是看到對方的臉,卻徹底愣住了。


    單論樣貌,梁貴妃美色無雙,可是秦檸站在那裏,一雙眼睛宛如春水秋波,清清淡淡地臉不顯寡淡,反而是另一種淡雅出塵。


    若說梁貴妃貌如楊妃,秦檸則是出塵西子,天然之美,驚心動魄。


    梁貴妃隻覺得麵前這女子是讀過很多書的,滿身的書卷氣息,仿佛是千年以前的詩歌中清揚婉兮的女子站在了麵前,撲麵而來的氣息仿佛炎炎夏日裏的涼風細雨。


    她想,難怪陛下多年不近女色,原來不是厭惡女子,隻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秦檸微微一笑:“貴妃見了本宮,怎麽不行禮?”


    “妾參見皇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梁貴妃打起精神,想一想自己和愛人的兒子,便是爭不過,也絕不能放手,“妾見娘娘美貌,一時看呆了,望娘娘恕罪。”


    “妾拜見陛下,陛下早沒來看三皇子,是妾做錯什麽了嗎?”梁貴妃麵上端著笑,“妾不大聰明,還請陛下明示,三皇子是陛下的兒子,他如今還小,妾求陛下不要冷落他。”


    錢元恒淡淡來了一句:“你什麽時候做對過事情,梁鈺,別耍你那點小聰明,對付淑妃便罷了,有些人你得罪不起。”


    梁貴妃心中暗暗咬牙,麵上卻是楚楚可憐。


    “妾愚笨,不知做錯了何時,更不知得罪了何人,妾敬重皇後娘娘多年來孤身撫養大皇子,不靠他人將殿下養的這麽好,豈會對娘娘不敬,妾要養三皇子,還要靠陛下和娘家兄長庇護,實在是比不上皇後娘娘。”


    第8章 我聽你的


    秦檸卻隻諷刺一笑:“生而為人,若處處依靠別人,和貓兒狗兒有什麽區別,這本就是本宮作為一個人必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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