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正常啊,按照錢元恒的性格,肯定巴不得錢正軒別打擾他的,怎麽可能主動帶人過來。


    “這不是你說的要我和他親近一些嗎,不經常見麵還怎麽親近。”


    錢元恒對錢正軒抱有很大的期望,在他眼裏錢正軒就是他的繼承人,當然要打好關係,不然百年之後錢正軒看看史書,想一想他對他不好,支使史官把他寫壞了,他找誰哭去。


    秦檸敷衍地點頭。你說的都對,什麽破想法,那是你兒子,還要我說,活該正軒不理你。


    錢元恒向外看了眼,皺眉道:“這孩子怎麽還不過來,外麵那大太陽天的,曬著多難受,你出去看看。”


    他隨手指了個小太監。


    秦檸搖頭,心裏好笑。


    嘴上總說著不關心不理會,人家曬一曬就不舍得了,若是他這話敢拿到錢正軒麵前說,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給人感覺是虛偽的父子情誼。


    錢元恒理直氣壯道:“說出來多尷尬,他自己能感覺到就行了。”


    小太監沒一會兒就回來了,“陛下,殿下和朱小姐……在涼亭裏頭說話呢,馬小姐和趙嬤嬤在一旁喝茶,奴才不敢打擾。”


    錢元恒笑了,這兒子可真精明了,也不知道使了什麽手段,把人姑娘單獨截到了涼亭裏頭。


    當年他就沒這麽聰明,碰見阿檸隻知道手足無措,那還是他們成親之後呢。成親前真正是見麵不相識,真使不出錢正軒的本事。


    秦檸等著小宮女們布膳,見錢元恒興致勃勃想說錢正軒,連忙截住了話題,直接問道:“你這個點才回來,是有什麽忙的嗎?”


    以前,錢元恒總是一早就回來陪她啦,還會把奏折搬過來,在她旁邊批閱。


    錢元恒道:“就還是那一件破事,馬侍郎抓到苗頭了,很快就能結案,今天我跟梁文景商量一下怎麽處置,問題太血腥,就不跟你講了,說個好玩的吧。”


    “今兒早朝的時候,老周又跟梁文景吵起來了,實在老周自己沒理,老賀就沒幫他,結果老周吵不過梁文景,就埋怨老賀不幫他,梁文景又說老賀總愛幫他,說著兩個人一起擠兌起老賀了。”


    錢元恒笑得暢快無比,“老賀那個表情啊,真是沒想到事情會這樣,好在梁文景以前賭氣提了個法子,罰了他們好幾年俸祿,國庫又省一筆錢。”


    梁文景也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八成是想著自己能一輩子安然無恙,絲毫不越雷池半步的,沒想到有一天被周尚書氣道維持不住風度。


    梁文景官位高,俸祿多,罰他幾年,銀錢也非常可觀,作為得利的漁翁,錢元恒很開心。


    不過梁文景看著有心事,難道是還在考量楊小姐的事情嗎?


    錢元恒覺得完全沒必要了,按照梁文景的性格,若是完全沒有想法,肯定第一時間就拒絕了,現在能考慮這麽久,就是自家也動心了。


    一旦動了心,若是不娶人家,早晚要後悔的。


    錢元恒甚至想給他出個餿主意,趁某天有時間了,去偷偷看一看楊小姐,若是有心,便答應了人家,若是無意,便直接拒絕,別耽誤人家青春。


    隻是看梁文景糾結的那模樣,估計看了還是糾結,除非能對楊小姐一見鍾情。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梁文景性情冷淡,再美的女子他也沒什麽反應,現在年紀大了心腸軟了點,還有希望對人有好感,一見鍾情什麽的,除非是仙子下凡了。


    秦檸搖頭:“我一直以為靜安侯和舅舅一樣灑脫,原來也是個凡俗男子。若是舅舅碰見這種事,定然不會糾結這麽久的,他實在是有些拖遝了。”


    “誰說不是呢,要我說,果決幹脆一點就好了,當年媒人來我家給我說媒,我什麽都沒想就答應了,才能娶到你,若是我再跟他一樣糾結糾結,說不定你就被嫁給別人了。”


    他很自得於當年的行為,窮小子靠著家中的幾袋子糧食,就敢娶舉人老爺的千金小姐,就算舉人老爺死了,那也不是他這種大字不識一個的獵戶能高攀的。


    可是他最終還是娶了,並且夫妻恩愛,貴子早生。


    “是啊,多虧你沒多想。”秦檸無奈道:“不然我就能嫁給隔壁的秀才哥哥了。”


    錢元恒惱道:“什麽亂七八糟的秀才哥哥,你以前就愛騙我,現在還當我傻呢。”


    還秀才哥哥,剛成親那會兒他當真了,還特意去打聽秦舉人家旁邊的秀才哥哥,問了很多人,都說大葉鄉沒有秀才,一個都沒有。


    後來再問秦檸,她隻笑而不語,等認識了秦末之後他也打聽過,秦末就一臉茫然,不知道他在說誰。


    秦檸就是隨口編了句瞎話,把他差點嚇個半死不活,每天提心吊膽害怕真有這麽個秀才哥哥跟他搶阿檸,直到秦末蓋章這是假的。


    秦檸眉眼彎彎:“是啊,你以前就相信,還氣得不輕。”


    作者有話要說:


    這才是情人節狗糧→_→


    昨天好朋友的未婚夫請吃飯,鬧到半夜,就非常累。


    想要一個抱抱,不知道可不可以。


    乖巧對手指.jpg


    第57章 第 57 章


    錢元恒就很氣了, “你怎麽能這樣?”


    秦檸笑道:“就是隨口逗一逗你,誰知道你會當真, 別人家也常常這樣。還不是好好的。”


    錢元恒可疑地沉默了一瞬, 隻道:“阿檸,這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別人家的婚姻, 大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門當戶對,隻有他們天差地別, 秦舉人家縱然是家道中落,也是詩書傳世的家族, 秦家的女兒嫁人,也該尋一讀書人,兩家人世代相好,


    秦檸口中的秀才哥哥,才是最可能和她在一起的人。


    不管怎麽講, 她都不應該嫁給錢元恒的, 可是事情偏偏發生了, 錢元恒視她如同稀世珍寶, 自然患得患失,恨不得將她說的每一句掰開來揉碎了考量。


    因為太在乎了,才會有一丁點風吹草動,便如同天塌地陷一般。


    秦檸伸出柔軟的手, 握住他的,語氣雲淡風輕:“沒有什麽不一樣的, 身份地位,亦或者是別的,都沒有你想的那麽重要,如今你是皇帝了,也不曾嫌棄我是鄉間的村婦,我也不會覺得你和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更加匹配。”


    她目光清透澄澈,語氣認真道:“我的人永遠都是我的人,我永遠不會覺得我配不上他。”


    錢元恒回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道:“阿檸,所以我才說,我和你不一樣啊。”


    就算成為至高無上的君主,他在秦檸麵前,還是那個有些自卑的窮小子。


    就算他在所有人麵前殺伐決斷,可到了秦檸跟前,還是那個柔軟賴皮的男人。


    有些東西一生都刻在骨子裏頭,到了生死之際,也是無法忘卻的。


    秦檸沒說話,隻輕歎著摸了摸他的頭。


    午膳一道一道被送上來,穿著粉色宮裝的宮女們身如楊柳細枝,個個嬌軟柔美,秦檸皺眉:“誰派來的人?”


    是想幹什麽?


    當著她的麵就敢勾搭錢元恒的,行宮裏麵的人,果然沒有被教訓過,一個個膽大包天,在宮裏的時候,誰敢觸她的黴頭。


    秦檸再一抬眼,就更加生氣了,昨天晚上那個引路的小宮女,不僅再次過來了,還媚眼如絲地看著錢元恒。


    幸好錢元恒一顆心兩隻眼睛全看著秦檸,讓那人自己白白折騰。


    秦檸心氣稍平。


    錢元恒跟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還是能看出來有人在勾引自己的。


    他上下看了看對方。


    小宮女心中欣喜不已,陛下已經注意到我了,我難道要做宮中的娘娘了嗎?以後生下皇子公主,同陛下情深似海。


    漢武帝時期,歌女都能做皇後了,她自然也能夠。


    那小宮女滿心期翼。


    錢元恒收回目光,淡淡道:“趙嬤嬤怎麽辦事的,什麽人都往朕跟前放,拉出去送到浣衣局去,真是足夠煩人的,在跟前晃悠的像蒼蠅一樣。”


    語氣雖然平淡,倒也不乏厭惡之氣。


    小宮女當即便白了臉,一臉的震驚不解。


    她實在不明白,皇後娘娘懷了身孕,又不能侍奉陛下,為何還要霸占著陛下不放呢?


    實在是太不賢良淑德了,就是普通人家的婦人,在有孕的時候,不給丈夫納妾,也要安排幾個丫鬟伺候的,怎麽到了這裏,就專房獨寵了。


    秦檸心情舒暢。


    其實完全沒必要針對一個心比天高的小宮女,反正早晚現實都會告訴她好高騖遠,會跌的有多慘。


    讓一個人自己認識到自己不行,比打敗他更有成就感。


    秦檸輕輕一笑,摸著下巴道:“我覺得,那個誰,靜安侯的異母妹妹,相貌也不錯來著,就是蠢笨,說句實話,古人說什麽女子無才便是德都是假的,隻有自己的智慧才是真的,蠢笨的人,別說自己沒本事爭鬥了,就連男人也不會喜歡。”


    一般能夠勾搭成奸的例子,都是背著原配私底下來往,等生米煮成熟飯了再行揭穿,就這樣赤、裸、裸當著她的麵勾搭人,怕不是個傻子吧。


    不管是哪個男人,就算再好色,隻要心裏還在意原配妻子,都不會理這樣送上門的女人吧。


    秦檸不知道男人的想法,但是比如她自己如果是個男人,肯定會看情況行事的。


    錢元恒道:“是啊,所以她在江西嫁不出去,要到京城選夫,不就是打量著京城人不知道她的脾性,可惜笨的很,一點不知道收斂,如今在京城裏也嫁不出去立。”


    娶壞女人,敗壞的是家中一代,娶蠢女人,卻是真真切切斷了子孫命脈。


    因為你能想到壞女人想幹什麽,加以預防,可是蠢人笨起來,真的防不勝防。


    趙嬤嬤急急忙忙趕回來,看到那小宮女,氣得臉都紅了,趕緊道:“陛下,皇後娘娘,是奴婢辦事不周,擾了娘娘興致,請陛下和娘娘責罰。”


    她一向是心地善良的,昨天也是不忍心這丫頭一錯再錯,毀了了自己的下半輩子,沒想到卻有人執迷不悟,非要如此。


    錢元恒道:“算了,不怪嬤嬤你,財帛動人心,看來就算是行宮,也沒朕想的那麽清淨。”


    秦檸接口道:“哪兒有清淨的地方?也不必因為一個人就覺得都不好,到底不是所有人都這樣,趙嬤嬤看著辦吧,本宮如今積福,不宜見血光。”


    就當是為腹中孩兒積些福氣,保佑他平安健康出生長大。


    趙嬤嬤道:“奴婢遵旨,奴婢一定不會讓皇後娘娘失望的。”


    她拖著那小宮女走出去,從後門繞出千壽殿,便一巴掌打到那人臉上,狠狠道:“我真是沒想到你居然如此膽大包天,既然這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趙嬤嬤說到此處,不太忍心地歎了口氣,“閨女啊,早就同你說了,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夠肖想的,以後在浣衣局好好幹,放下那些小心思,將來會慢慢好起來的。”


    小宮女涕淚橫流,睜大了眼道:“嬤嬤,我錯了,我不去浣衣局,我不要和那些罪奴一起幹活,我是正經選進宮的宮女,嬤嬤幫我一把,待到我富貴之日,決計不忘嬤嬤大恩大德。”


    趙嬤嬤歎口氣:“你好自為之吧。”


    還是將人送到了做苦力的地方,也沒有交代什麽,但是宮裏欺軟怕硬的習俗,她估計也過不了什麽好日子。


    下午的時候,馬侍郎急急忙忙衝到千壽殿外麵求見,喊著要讓錢元恒過來議事,著急地宛如熱鍋上的螞蟻。


    錢元恒正看著秦檸睡覺,隻覺得心中美好,就聽見馬侍郎的喊聲,當即皺眉,替秦檸堵上耳朵,走了出去。


    “喊什麽喊,大中午的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錢元恒出去第一句,便將馬侍郎劈頭蓋臉訓了一頓。


    馬侍郎一點都不生氣,反而興高采烈道:“陛下,臣抓到人了,就那個初雲公主的同夥,藏的可真深。”


    錢元恒看了看他,疑惑道:“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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