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這樣想就太不好了,人活著還是靠自己最重要;其他人都是浮雲,能賺多少就花多少吧。


    聽著下麵的報數,我打了個哈欠,心情也平靜了下來;反正他們報的再高,我也一分都拿不著。


    ……


    篝火又被點燃了,我半眯著眼睛,快要昏睡過去;淡淡的煙氣籠罩了整個洞穴,有點讓人想睡覺,不過……還有幾個人渣沒記錄完!


    我晃晃腦袋,努力睜著眼,為了讓我顯得比較好賣,主辦方給我穿的是那種很洛麗塔風格的少女服,淡粉色的蕾絲層層疊疊,過膝的裙擺上的圖案,是希臘神話裏愛與美的女神阿芙洛狄忒、自波瀾驟起的海麵誕生的那一幕。但想到這個故事、女神的來曆,我忍不住噗了一聲。


    父神切掉的唧唧,換來了美神……噗。


    沒一會,從神情癡迷的麵具臉男掠過後,我的視線就落到了剛才的少年身上。


    距離近了,就能看清他的臉——蒼白而毫無血色的麵容像一副精致的古老油畫,銀灰色的頭發被一條絲帶係在腦後……


    不知為何,當我望向他的時候,他也在靜靜地凝望著我;整個人平靜到冰冷,眸色仿佛深海裏的夜,金色質感的瞳孔,倒是有點莫名的即視感……


    我再看他,他便移開了目光。


    “五千萬!”


    一個肥膩的中年胖子用他惡心的眼神,像是把我整個人從頭到尾舔了一遍…我一陣惡寒,見他喃喃地望著我,視線又黏又髒,喊價時卻頗為自滿;見沒人再出價,他便得意一笑:“行了,小寶貝兒~~你就和老子回家吧!”


    ……不不不別看我這樣,我也很看臉的,拒絕拒絕。


    “六千萬。”


    一個黑發男人舉起了牌子。


    *


    司儀顯然相當樂於見到這樣的畫麵,於是他很快地接話,繼續用話語刺激在場的顧客:“噢噢噢——!迎來了又一次的競價,菲克閣下的價格是六千萬!六千萬!難道不會有人比這個價位更高了嗎……”


    那個胖子神情陰寒,冷冷地看了一眼和自己競價的人,見對方不懼怕地朝他笑,就傲慢地繼續加價:“給老子滾遠點,六千一百萬!”


    “六千二。”黑發男人翹起腿,無所謂地聳聳肩,但見其態度,明顯是要與他爭個高下。


    周圍的竊竊私語變高,像是沒人認識這個男人來自哪裏,但卻又不敢篤定這是不是哪家派來的執事;六千二百萬明顯已經超過了胖子的承受期限,但他還是不甘願被這樣按住頭,便咬著牙繼續:“六千三!”


    “六千四。”


    “你!……別瞎拍卻出不起錢!!!”胖子死死地瞪著他,“六千五!”


    看他們有來有往,我覺得,最後應該是那個黑發的男人贏。


    畢竟,他又不用真的出錢……


    ——就在剛才,他競價的時候,對我眨了下眼,所以我想,這個應該就是說好的同事了吧?


    ………


    整個拍賣會的場麵,因為預料之中,或者說意料之外的競價,被這二人弄得吵吵鬧鬧,司儀不停地給他們各賠笑臉,但卻絲毫不製止這樣的行為——應該說,是樂見其成,畢竟他也有有分成拿的。


    影像已經錄的差不多,我閉上眼睛,再睜開,小小的薄片隨風而落,無人看見。


    這個摘掉了,喉嚨裏的無線電小玩意也用不著,可以扔了。


    謝菲先生說的計劃a,是等待他們交易完成,特調員從,外場突襲、進行‘檢查’——這是情形不嚴重的時候,情報來源是梟的事先調查,但對於每場次具體的情況,他們也並不是特別了解;而計劃b,就是視情況的惡劣程度,直接闖入逮捕。


    我不清楚他們最終會采取哪種方式,但看黑發男人完全不退讓的態度,估計就是b吧。


    啊啊,好累。


    我抱著膝,把下巴抵在中間,撐著頭看他們競價;壁畫上的人影好像變成了雙層,可能是昨天晚上給我吃的安眠藥起了作用,這會,我真心特別地困……


    “一億怎麽樣?”


    一個清涼而偏低沉,但因內容的囂張而令人難以忽視的聲音突然響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坐在奢華的單人椅中的少年,和我一樣,單手支著頭,他眼珠轉了轉,不理會有些人驚訝的小聲吸氣,而是一副有氣無力地道:“厄馬,這就是亞汗伯他說的生日禮物慶祝?”


    立於一旁的小胡須男立刻躬身,“是的,主人。”


    “嘖……”輕歎自唇而出,“簡直沒意思透了。喂,他原話是怎麽說的來著?”


    “是,主人——亞汗伯先生是說,您今天可以隨自己的心意,從中挑選一件,當作是他為您生日的小小慶祝……”


    “哈?”少年的音量忽然抬高了些,他看了眼周圍不敢再隨意出聲的其餘眾人,頭歪在靠背上,漂亮的手一下下地點著,他對於貴族那股拿腔捏調相當的熟稔於心,故而諷刺起來,也能夠刺入最細膩的地方,讓人羞惱又難以反駁:“切,還以為是什麽有趣的馬戲表演呢。看看這些連露臉都不敢的廢物,不就是典型的小醜演員麽?……表叔他可真大方啊~就這麽一個破破爛爛的拍賣會,拿一堆沒人要的殘次變異人賣就算了,還弄得大張旗鼓,浪費我的寶貴時間!”


    “而她,”他抬眸,懶洋洋地看了我一眼,“一隻成年夜鶯而已。到處都是,有什麽可競拍的?看的我都要睡著了!”


    就是就是;看了圈四周敢怒不敢言的麵具男女和主辦方,我支著臉輕輕點頭,我也無聊得快要睡著了~


    “爭來爭去的,也沒什麽意思,幹脆——直接賣給我得了;喂,”他望向唯唯諾諾的司儀,“一億就是這類拍賣會的限額最高價了對吧?那這隻夜鶯我要了,快點結束,我要回家睡覺。”他道。


    “好……、好的,這位尊貴的……先生!”


    司儀愣了愣,連忙接口,“那就……”


    “等一下。”見義勇為的同事立刻接話,“最高價是因為沒人出過更高吧?如此的話,我另加一百萬,結束這個拍賣會。”


    不顧旁邊人的目光,他看也不看競爭對手,舉起牌子,氣焰比少年更加旁若無人:“成交?正好我也膩了。”


    酷誒……你這個逼裝的,很爽吧?


    見那個小哥表現得如此胸有成竹,我不禁想:要是咱們交換一下位置就好了——要是我,就更會給自己麵子。


    比方說,直接加到兩億,或者一個太陽係——那樣才比較能震懾人呢!


    司儀已經傻眼了,但有錢不要是傻瓜,他聞言,立刻點頭,“那就依這位先生……”


    “你挑釁我?”


    少年同樣沒有特意去看他,而是繼續不耐煩地用手指敲著扶手,鴉翅般的睫羽在眼下投著一小片陰影;他扯了下鑲領的花紋,忽然揚起眉毛,唇角微彎:“說起來,這裏挺熱的?”


    “少爺!”


    一旁的執事似乎想要開口說些什麽,然而……


    他的嘴巴還沒怎麽張開,而轉眼間——隨著廳頂的吊燈稍作抖動,在所有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他就變成了一座冰像!


    ……


    “咳,”少年咳嗽了一聲,在人群的喧嘩慌亂中,終於露出了一絲略顯調皮的笑意,“這不是很好嘛?和這裏很般配。不過,不夠啊——還是熱的要死,再降降溫好了……”


    他自言自語著,輕輕地閉上眼——


    再睜開的時候,他像是很滿意般地發現:周圍所有的一切——無論是麵色驚恐的人,還是室內那些古怪的物什,統統都變成了和管家一樣的冰像!


    “……”他呼了口氣,慢慢地站了起來,離開位子之前,漫不經心地踢了身旁的管家一腳。


    冰縱的裂紋自對方身上出現,小胡須男一個激靈,拍了拍自己肩膀上的冰塊,見到附近的慘狀,他語重心長:“少爺……”


    “怎麽,你還真的想付錢?”


    少年走到我的麵前,若有所思地凝視了起來。


    ……


    沒過一會,他彎下身,拿出司儀手上被凍住的棍子,在鎖頭旁淺淺一敲,鳥籠開了。


    我動了動,發現——自己身上原本就沒結多少的冰,被他一碰就碎成了無數的小塊。


    “夜鶯到處都是,但這隻挺好玩的。”


    他親自伸進籠中,把我從裏麵抱了出來,隨手顛了下,然後,一個不知作何形容的虛偽假笑,綻放在他的唇畔。


    “嗬,被夏希看到的話,他又要和我搶了。”


    少年蜜色的瞳孔,像是盛開的金黃花朵,他望進我的眼裏,似乎想說些什麽,又止住了話題,最後緩緩地道,“帶回去讓西裏爾研究一下她做了什麽手術,這味道可真嗆;有點像我的煙葉子的味道……”


    ——不甜了?


    我做出了自己唯一能掌控的動作……


    眨了一下眼睛。


    第30章


    “特蕾莎,給我把衣櫃裏那件蕾絲裙擺的蓬蓬裙拿過來!”


    “希潔, 我說要圓頭鞋, 你拿的是工裝船鞋!快點重新換成我要的!”


    “秋, 香蜂草的膏霜在那邊, 還是它比較保濕…唉呀傻姑娘,就是拐角那個珠寶盒旁邊……”


    “親愛的小甜心,我的小寶貝兒,”微胖的中年女人雙手合攏, 她頭戴歐洲宮廷女仆常用的紡花, 象牙陳色的皮膚微微發黃, 但看起來保養得當, 她的鼻頭很大,眼裏發著亮光:“您這樣真美, 真是美極了!難怪小少爺要親自接您回家, 您可是他第一次帶回來的女孩子呢……啊, 能為您這樣的美人服務, 真令人榮幸……!”


    最後,她給我帶上了一頂紅寶石皇冠,左右端詳片刻,又跪下來,給我拉好膝蓋間的長筒襪,我垂頭, 看到她一抖一抖的雪白胸部被擠得快出來了;這讓我有點尷尬, 但又不知道怎麽提醒;剛才倒是完全沒有意識到——因為, 我胸口掛著的項鏈,實在是太重了,讓我很憂慮我的脖子會不會被壓塌……


    真的太重了!


    而且,當她把那個什麽裝飾玩意兒的王冠安在我頭發上後,那裏也變得好沉重。


    被那個玩冰boy敲暈、帶走後……


    第二天,我剛一起床,就發現,一切變成這樣了。


    ……


    長約十米,寬約六米的公主大床;雪白的牆麵一塵不染,各種歐式家居齊全;亮粉色的床頭邊有床櫃,上麵擺著一些小發夾和鏡子,還有被拆開用到一半,落了灰幾瓶護膚品;靠窗戶的門打開,是個相當寬敞的衣帽架——幾乎都要和這個房間的麵積媲美,而裏麵全是各種各樣的時裝,衣服鞋子包……


    說真的,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我以為我又穿越了呢。


    發現來到了陌生的地方,我先是把喉嚨裏的東西弄掉,起身走了一圈,就意識到:這裏的門從外麵被上了鎖、連窗簾都被鎖住,完全拉不開;而室內的東西,雖說從奢侈品到日常家用一應俱全,但更像是因無人居住,常年落灰,隻是經過匆忙的打掃,才得以住人。


    可還沒等我摸清這到底是個什麽地方,一群穿著華麗長裙、胸前係著藍色珠寶的蝴蝶結,頭上還帶著花色紡紗,作女仆裝扮的人就紛紛湊了上來,不由分說地開始給我打扮。


    我在她們脫我衣服的時候,的確嚴肅地反對過,但謝菲先生的話,卻讓我遲疑了。


    ……


    記得他說過,比起哈尼亜所統領,能夠正大光明強行管製的治安星司;特屬於幻寵局的梟部門,更像是一個特務機關。


    梟的職責,主要偏向於事前的搜尋、調查信息,再統回局內進行精密調研,以作重要參考。比起暴.力,更擅長通過利用幻獸特殊的能力和手段,盡可能地做到不打草驚蛇,以最少的資源、和最優的方案計劃,來完成預定的目標和任務。


    舉例來說,在奧索恩家族潛伏不算短暫的謝菲,作為特派調查員——正是因為代替奧索恩先生,承擔風險的同時,持續調查,基本摸清了那裏的情況;才能對意外的場合,做出適合的對策。


    這一次,為了能夠徹底地查清和一網打擊這次拍賣會的源頭,以及相關買賣幻獸人的事件,減少漏網之魚;尤其是——當裏麵有些人隻手便能通天,背景深不見底——對於這樣的情況,輕易以暴製暴是不可取的。


    ……思來想去,事關到工作,我不知道、自己如果在不知這裏的底細之前,隨便就暴露了的話——


    他是不是會扣我工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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