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銘做完筆錄從警察局裏出來,趙無眠在門口等著他,轉著手裏的打火機玩。


    看他出來,一把抓住手裏的打火機,問他:“看見她了嗎?”


    “看見了,估計滿心的後悔把我接回祁家。”


    祁銘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進去,而後搖下車窗,看著還站在車外的趙無眠,敲敲車門。


    “走吧,還有其他事等著我去處理。”


    說完,重新搖上車窗。


    趙無眠把打火機拋起來又接住,繞到另一邊上車。


    他真是給閑的,跑這兒來給他當司機來了。


    祁銘找媒體主動把消息放出去,一時間,通稿滿天飛。


    各大報紙臨時撤掉原定的頭條文章,紛紛換上了祁家的新聞。


    祁銘放出去的消息裏沒有提到黎瓊戈,風波沒有波及到她身上。


    ——


    和國內的一片血雨腥風不同,紐約郊區的夜晚靜謐祥和。


    此時的黎瓊戈,抱著吧啦,加上夏天,三個人一起擠在沙發上看恐怖片。


    正要到最嚇人的畫麵。


    吧啦雙手捂著眼睛,隻敢從手指縫裏看電視屏幕上的內容。


    夏天抱著抱枕也不敢看,低頭看手機,刷到了國內的新聞。


    “姐,黎姐,你、你、你知道嗎——”


    “別吵!”


    黎瓊戈“卡茲”一聲咬了口香脆的蘋果,看得專注。


    夏天無語,真的不明白她黎姐為什麽會喜歡這種沒有營養又嚇人的電影啊!


    瞄了一眼電視屏幕,而後——


    “啊啊啊!什麽鬼啊!!!”


    黎瓊戈白了她一眼,輕啟薄唇,“什麽鬼啊?紅衣女鬼,披肩長直發,烈焰紅唇。”


    “……”誰問她是什麽鬼了?


    完全跟她沒辦法交流。


    夏天心塞。


    夏天抱著雙腿瑟瑟發抖地把自己嵌進沙發裏,堅決不肯再看電視屏幕一眼。


    一個小時後,電影終於結束。


    吧啦看著被嚇成狗的夏天,大人一樣無奈地歎了口氣,自己去按亮客廳的燈。


    黎瓊戈好笑地過去拍拍她的頭頂,“親愛的,你該去睡覺了,明天咱們要趕飛機。”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


    吧啦又蹭著她的腿爬到她身上,捧著她的臉親了一口。


    黎瓊戈也在她臉頰上回了一個吻,“去吧,明天見。”


    回神兒的夏天又翻出手機,點亮屏幕,看著上麵的內容,激動地說:“姐姐姐,你知道嗎,祁總他——”


    “夏天!”


    黎瓊戈喝住她。


    從來沒被黎瓊戈凶過的夏天一愣,半張著嘴巴,呆呆地發出一個疑問詞——


    “啊?”


    黎瓊戈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輕快些。


    “以後別提他了。”


    “我不想聽見這個人的名字以及和他有關的事。”


    “知道了?”


    黎瓊戈望著她,眼裏都是堅決和冷漠。


    夏天尚有些迷糊,指著快暗下去的手機屏幕,“可、可是,這個——”


    “夏天,沒有可是。”


    黎瓊戈微微搖頭,告訴夏天,也是告訴自己。


    說完,她轉身上樓。


    夏天看著她姣好的背影,張了張嘴,又低頭看手機。


    這,是怎麽了?


    她黎姐這次的反常和祁銘有關?


    夏天後知後覺的回味過來,黎姐的反常和祁銘有關,沒跑了。


    夏天看著手機屏幕裏西裝革履的男人,突然覺得同仇敵愾,恨恨地取關了所有推送和他有關消息的博主,然後關掉手機上樓睡覺。


    ——


    祁氏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


    祁家一大家子都對祁銘敢怒不敢言,因為這個關頭,隻有祁銘才有能力力挽狂瀾。


    祁老爺子拉下臉打電話讓祁銘回去一趟,想和他談談。


    祁銘絲毫不意外,應下了。


    他從自己公寓的小區出來,遭到媒體記者的圍堵。


    那群人一擁而上,無數個話筒被遞到他麵前,什麽問題犀利問什麽。


    “祁總,聽說是您去警察局舉報的您母親,是真的嗎?”


    “祁總,您這麽做是為什麽呢?”


    “祁總,是因為祁夫人將您送到別人家裏寄養的事嗎?”


    “祁總是否對這件事一直心懷怨恨呢?”……


    祁銘的嘴角繃成一條直線,沒有接其中任何一家報社的問題,最後被堵得煩了,他扭著脖子鬆了鬆領帶。


    離他最近的女記者不自覺地往後退一步,畢竟,祁銘看起來像個練家子。


    祁銘發現女記者的小動作,看她一眼,眼神裏滿是戲謔。


    女記者一臉尷尬。


    祁銘一言不發,從人群裏擠出來,上車揚長而去。


    —


    祁家這次在的人有點多。


    祁銘難得受到一次這樣的待遇,都有些受寵若驚。


    他想,他要是阿黎那副性子,現在估計少不得讓這群人下不來台。


    可惜了……


    想起黎瓊戈,祁銘的神經微微放鬆了些許,捏捏自己的指骨,淡然去沙發上坐下。


    祁老爺子臉色鐵青,想來是被他氣得病了一場。


    祁銘無意識地一下一下敲著手表表盤,等著他們先開口。


    偌大的客廳裏隻聽見他們呼吸的氣聲,祁銘不急不躁地等著。


    最後,還是祁老爺子先開口。


    “準備什麽時候回公司?”


    祁銘扯扯嘴角,笑容裏帶著半分邪氣。


    “爺爺讓我回公司?是讓我繼續管理公司的意思?”


    “嗯。”


    “那再過兩天吧,利息還沒收完呢。”


    “你!”


    “祁銘!你別太過分了!”


    說話的是祁銘的堂哥,他想進祁氏,做夢都想。但是個人能力支撐不起他那膨脹得快爆炸的夢想,他和祁銘天生不合。


    祁銘抬抬眼,“過分嗎?”


    祁老爺子捂著嘴咳嗽,“夠了。”


    “祁銘,怎樣才算是利息?”


    祁銘撐著額頭,故作思索。


    “百分十的股份。”


    祁家眾人一雙雙眼睛直直盯著他,仿佛聽見了什麽天方夜譚。


    祁家對祁氏控股百分之五十,當年祁母架空祁父拿走一部分,剩下的,老爺子占了最多的百分之十五,其餘分給了底下的小輩。


    祁銘這一下子張口就要百分之十,沒人能淡定。


    祁銘堂哥又要說什麽,被旁邊的祁大伯製止。


    祁銘掃過去,眼神冰冷。


    祁大伯看他的眼神也少了往日的惺惺作態,隻剩“不知好歹”幾個大字。


    祁銘不在意,他的想法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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