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九七年元旦,楊小軍還真把女娃領到家了,倆人談話之間,眸中藏不住的濃情蜜意,楊小娥是越看越般配,跟別家老人一樣,她催促小弟趕緊領證把婚結了,但這年代的年輕人,不像當初她們那樣超過二十沒成家會被人私底下議論認為行為不檢,看倆人恩恩愛愛,走哪都手牽手,楊小娥也就不催促了。


    家裏娃兒都在外頭,唯有過年這兩天才著家,兩口子跟往年一樣,老早就備好年貨,孩子們哪個喜歡吃啥,都買著呢。


    九九年,年三十這天,吃過早飯倆口子就忙著準備,張振國劈材,楊小娥燒豬腳,如今倆人都是步入四十的門檻,楊小娥擔心老倌閃著腰,就喊他慢點劈,回屋後拿電話給三娃的大哥大撥去,督促早點回來。


    電話裏倒是嗯嗯答應,倆口子飯菜都準備齊全了,人還未回來,楊小娥氣著呢,準備撥電話去讓別回來吃飯了,這會家家都一陣陣鞭炮,大團圓圍桌吃飯呢,就自家孤零零倆口子。


    這時外麵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張振國前去開門,老大笑意盈盈站跟前,手裏牽著一位長相甜美的妹子,進屋後,老大跟爹媽笑著介紹,“爹,媽,這是我女朋友,周潔。”


    女娃顯得有些害羞的樣子,也有些拘束,“叔叔阿姨好。”


    “誒,好,好。”楊小娥驚喜的不行,女娃兒第一眼看就是個溫和好相處的人,一張臉都要笑成花了。


    正講話間,老二老三也到家了,楊小軍開桑塔納轎車載著歡歡隨後到,曉得家裏不愁吃的,便買一些傳說養生效果好的大兜小兜提來。


    洗手吃飯間,老三悄悄把親媽拉到一旁,“媽,我大學畢業就去當兵,你可得跟我爹提早打預防針。”


    關於孩子的誌向,楊小娥是不幹預的,笑著道:“成,沒得問題。”


    楊小軍從小汽車裏拿出買的一大盤炮仗,擱院門口鋪開老長,點燃後,劈裏啪啦如星的紅點一顆顆炸裂開來,一家子捂著雙耳,紛紛閃避。


    炮仗後就能開飯,一家子圍桌而坐,年輕人端著紅酒舉杯敬倆口子,飯桌上說說笑笑,喜氣洋洋。


    飯後周潔和歡歡主動洗碗,夜用墨在天幕上塗了一層黑色,楊小軍從車裏拿出煙花擺在院門口,隨著砰的一聲響,一團彩色的光芒快速上升,在上空綻放成無數星光,五顏六色的,美麗極了,一家子拍手樂嗬。


    就在這時候,福老實腳步匆匆跑來,手裏拿著一個信封,講話有點喘,“這是今天送信的給的,說是你家,我尋思著過完飯再來,沒想吃過飯天都黑了。”


    把信封交給楊小娥後,咋個留福老實都不坐下來歇息,急呼呼的又走了。


    看著信封上的熟悉的字跡,一個念頭閃過,楊小娥迫不及待地拆開。


    “二姐,這是三姐寫來的吧?”這年代都用大哥大了和座機,很少有人寫信的,楊小軍看到信封寄件從廣東出發,一琢磨就猜出了。


    楊小娥深吸口氣,穩住自個發抖的雙手,才將目光投放在信紙上。


    三妹跟魏大勇當年私奔到廣東,倆人結婚生了倆娃,但婚後生活不幸福,離婚各養一娃。


    大姐當年扔下歡歡逃走,在外省混跡幾年輾轉尋到三妹,倆人現生活一起。


    三妹擱信裏說,這些年對李家一直心懷愧疚,決定過兩天就回來勇於坦認當年錯誤。


    看完後,楊小娥也像是放下了心裏的石頭那般輕鬆,眼眶漸漸通紅,當年姐妹翻臉,彼此憤怒怨恨,叫囂著這輩子再也不見。


    仇恨是人類情感的毒素,心懷對他人的恨,但毒素傷及的還有自個,人活著不就圖個舒坦嗎,既然三妹大姐都已釋然,並且勇於承認彌補,自個何不化解,這樣活得更舒坦愜意。


    張振國伸出手臂,把媳婦圈進自己懷裏,手指將她眼角淚水擦淨,習慣性的唇落於她的額頭。


    “你爹你媽真恩愛。”周潔小聲道。


    老大笑著,眼神晶亮得恍若上空閃爍著的星火,“遺傳的,我爺也是這麽疼愛我奶,我爹也是,我將來也是,你可得抓穩我了。”


    “嗯。”周潔臉上漲起了一層紅暈,低下了頭,輕輕應了聲。


    砰的一聲,五彩斑斕的色彩從上空傾瀉下來,那麽的美麗,噬人心魂,孩子們的歡笑聲和尖叫聲匯成一片。


    楊小娥抿唇微笑,眼裏有閃閃的亮光,抬頭,張振國視線在她身上,眼底深處充滿了柔情。


    楊小娥緊緊地擁抱張振國,重活這輩子,遇到知冷暖,懂悲歡的他,真好。


    煙花炮竹聲中,新的日子又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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