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瑤用餘光偷偷去看祁蘅的臉色,對方的表情並沒有因為情書的內容而出現什麽變化,波瀾不驚得有些過分。符瑤忍不住又在內心偷偷希冀起來,她想著,這是不是說明祁蘅並沒有那麽喜歡符珍,那自己是不是也有機會......


    有了目標,符瑤更被激勵,很容易便滾下兩顆眼淚,眼圈紅紅的,神情委屈又無辜的看向祁蘅。


    “對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把你的東西翻出來的!你...你從來沒有喜歡過乘風哥哥,我不該提的!以後絕對不會了!”


    她流著淚道歉,站在符珍麵前局促不安的樣子,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符瑤一麵維持著臉上的可憐,心裏卻又得意起來,眼神忍不住飄向一旁的祁蘅。


    符珍卻在這時候起身,不知有意無意,完全擋住了符瑤的視線。祁蘅似乎關注著符珍的一舉一動,更是在她起身時便自覺站到了她的身後。


    瞥見符珍這一小小舉動,祁蘅原本幽深如潭的眼眸鬆快些許,卻又輕抿唇角,藏住內心的歡愉。


    “妹妹讀過書,應該聽得懂人話吧?我怎麽記得阿蘅的賭注是,跪下,磕頭道歉。”


    “符珍!”


    符瑤破防脫口,而符珍隻淡淡看著她,眼神無情而堅定,仿佛冬夜裏冷冽的寒風,吹散了她勉力維持的最後一絲自尊。


    自祁蘅出現後,窩囊了一整局的符衛國終是沒忍住。


    “夠了!你還要鬧到什麽時候!瑤瑤到底是你妹妹,她已經跟你道歉了!別再逼她了!”


    聽見這聲吼,符軒也終於想起維護妹妹,於是拉過符瑤護在身邊,又見她滿臉是淚,心疼且自責地拿起紙巾替她擦拭,憤然看向符珍。


    “情書是你自己寫的!接風宴也是你自己湊上來的!瑤瑤做錯了什麽?!是不該把你幹的醜事說出來嗎?!你別仗著祁總的名聲耍威風!她已經跟你道歉了!別欺人太甚!”


    這個節骨眼上,林乘風不好袖手旁觀,於是也上前溫柔寬慰了符瑤幾句,轉頭又擺出一副理中客的模樣看向符珍:“珍珍,瑤瑤也不是故意的,要不,算了吧?”


    胡嵐上前拉住符珍的手,眼圈一紅地哽咽:“珍珍,我也給你道歉行嗎?能不能先算了?好嗎?”


    如今情形,符家人倒真是擰成一股繩,符瑤靠在符軒懷裏哭得傷心,林乘風也站在一邊安撫她。符衛國臉上的怒意還沒收起,這邊胡嵐又一臉懇切地拉著她的手不放。


    真是情深義重的一家人呢。


    周遭賓客低聲窸語,議論聲漸漸大了起來。


    “磕頭道歉確實有點過了,符瑤好歹也是她妹妹,一家人也沒必要逼的太過。”


    “是啊,這要是真的磕頭道歉,以後還怎麽見人,也太丟臉了。”


    “姐妹倆,什麽事說不開?其實真沒必要。”


    周圍人的議論聲和符家人的嘴臉湊在一起,符珍忍不住發笑。


    她嫌惡地抽回胡嵐拉住的手,看著眾人冷聲:“算了?”


    “如果剛剛是阿蘅輸了,你們還會算了?”


    符珍的視線掃過符家人,神色沒有絲毫鬆動,眸底一片森冷,仿佛這一屋子人不是她的親人而是敵人。


    其實說是敵人也不為過了。


    人群裏,秦嵐馨諷笑出聲:“賭局開始的時候就下好的注,符家既然玩不起為什麽要答應?還是說,你們符家人一開始打算的就是贏了就拿下賭注,輸了就道德綁架賴賬?”


    圍觀群眾隻覺得,秦嵐馨這話說得其實也有道理。


    “也是啊,祁總給出的籌碼這麽豐厚,人祁總都玩得起,一分錢不出的倒是賴上了。”


    “輸了就是輸了,符家這點誠信都沒有的話,以後誰還跟他們合作。”


    “就是,要是剛才輸的是祁總,符家能舍得這麽大塊肥肉?能就這麽輕易算了?”


    “賭都賭了,還是願賭服輸吧。”


    “就是就是。”


    眾人口風轉變之快,讓胡嵐等人措手不及。


    明明是站在自己家,符瑤卻不安極了,身體止不住發抖。


    祁蘅眼神示意,兩名保鏢迅速將她從符軒懷裏拉了出來。


    “瑤瑤!”胡嵐和符軒同時大喊,祁蘅的保鏢上前攔住兩人,不讓前進一步。


    符珍看向她,眼神冰冷不耐:“別耽誤大家時間。”


    符瑤怨毒的目光像是要將符珍刺穿,一張臉漲得通紅,眼淚簌簌滾落。


    符珍無視她這副做派,雙手懶懶抱在胸前,語氣低沉而輕蔑:“怎麽,等我幫你?”


    周遭氣氛跌至冰點,像是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扼住符瑤的脖頸,令她有些呼吸不暢。


    祁蘅並不廢話,隻蹙了蹙眉,身旁的保鏢便順意而動。


    “夠了!”


    符瑤爆發地低喊一聲,望向符珍的眼神顫抖而怨毒。


    “我自己來。”


    於是,眾目睽睽之下,符瑤極不情願地緩緩彎曲膝蓋,最終成為一個完整的跪姿,俯身向符珍磕了一個頭。


    符珍微微挑動眉梢,臉上沒有任何神情。


    但符瑤磕完頭後並沒有起身,賭注的內容她還沒完全做到,可她的精神已被這羞辱的舉動摧殘地幾近崩潰,於是將自己的臉藏在卷縮的身體裏,帶著哭腔咬牙切齒冒出一句。


    “對不起。”


    這一句說完,符瑤幾乎立刻起身,哭著逃離了現場。她無法再麵對現場站著的任何人,這裏每一個人看她的眼神都會讓她崩潰。


    符珍看向在場的符家人,想到符瑤在賭局開始前生氣地質問他們,有沒有問過自己的意見。


    她覺得可笑至極,她的婚姻,她的一切,符家又可曾問過她的意見。


    這家人一直都是這樣,終日佩戴著偽善的假麵,實際上卻是徹頭徹尾的利益至上,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不計代價犧牲任何人。


    符家,早就爛透了。


    她牽住祁蘅的手,轉身看向自己身邊的人:“阿蘅,我累了,我們回家吧。”


    祁蘅輕輕將她帶進懷裏,垂眸注視了她片刻,聲音低而溫柔。


    “我們回家。”


    ......


    成光市的暴雨敲打著車窗,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車內,符珍緊扣著祁蘅的手,瞧了眼對方後,眸色沉沉地輕聲問道。


    “阿蘅你膽子太大了,上來就出王牌,要是符軒孤注一擲與你一搏怎麽辦?”


    祁蘅一手牽著符珍,另一隻手解開西裝紐扣,扯了扯領帶鬆開束縛。他的鎖骨就這樣泄露在車內昏黃的光影下,慢條斯理的動作帶著股勾人的意味。


    祁蘅淡淡一笑。


    “貪婪的人會在巨大的利益麵前變得謹小慎微,符軒他不敢。他貪圖我的籌碼,就會猶豫著不敢一搏,猶豫,就會敗北。”


    符珍握緊他的手,還是有些後顧之憂:“如果他敢呢?要是輸了怎麽辦?”


    祁蘅俯身將她困在車門邊,一手撐著車窗,一手輕輕拂過她的耳側,溫柔的替她挽起耳發,溫柔專注地看著她的眼睛。


    “輸了就輸了,我輸得起。”


    符珍和他視線交匯,心跳亂的不像話。


    “就為了一個道歉,值得嗎?”


    祁蘅溫熱的呼吸與她相交,他的聲音低且沉,伴隨著窗外的雨聲,在這樣狹窄的空間裏顯得分外好聽。


    “你的事沒有值不值,每一件事都是我願意。”


    符珍伸手抱住他的腰,整個人陷進他懷裏,忍不住輕輕吻上他的露出的鎖骨,祁蘅身子微微一顫,伸手摟住她的腰,將人更深的摟近自己懷裏。


    符珍聽見他幾乎呢喃的低語。


    “我早就輸了,把我自己都賠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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