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回蕩在室內,此時,一道耀眼的閃電突然劃破天際,將整個天幕照得透亮,但瞬間又被滾滾而來的悶雷聲所掩蓋。


    這沉悶的雷聲似乎想要吞噬掉一切聲音,包括她那焦急的呼喊聲。


    就在她焦急的打算讓張盛鳴帶人上來的時候,


    就在她心急如焚,正準備打電話給張盛鳴,讓他帶人上來幫忙的時候,無意間推開了一扇門。


    這扇門通往一間雜物間,裏麵堆滿了各式各樣的舊家具和五花八門的工具,顯得格外淩亂不堪。


    借助手機發出的光,她的目光落在了角落裏那張破舊的單人床上,隻見床上躺著一個身影,一動不動。


    蘅的臉色蒼白,毫無血色,身體緊緊地蜷縮在一起,宛如一隻受傷的小動物。


    他緊閉著雙眼,眉頭緊鎖,似乎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當聽到她靠近的腳步聲時,才慢慢地睜開眼睛,費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望向她所在的方向;


    過了好一會兒,祁蘅終於漸漸回過神來,認出了她。


    他勉強扯動嘴角,露出一抹淺笑,那笑容中帶著滿溢的疲憊和苦澀,符珍心髒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下,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痛……


    他低啞的聲音碎在窗外的雨聲裏,“姐姐........你來了?”


    符珍快步上前走到床邊,看到他臉上的血跡時,著急的在他身上檢查了起來,祁蘅任由她動作,隻是一瞬不瞬的看著她,臉上始終掛著那抹令人心碎的淺笑。


    “你怎麽來了.........姐姐.........我好累........”


    符珍確認了他身上除了一些小傷口以外,並沒有其他嚴重的外傷後,用衣袖輕柔的擦著他臉上的血跡,她俯身吻上他的眉眼,


    “乖........不想笑就別笑了。”


    一句話讓祁蘅臉上的神情再也繃不住了,他似乎是下意識的在見到她時,希望她安心,而露出一個勉強的,討好的表情來,卻看的符珍心髒生疼。


    “姐姐........怎麽辦啊........好疼........”


    他捂著胸口整個人發起抖來,呼吸也越發急促,符珍將他整個人撈進懷裏,跟著躺上床抱住他,


    這時候讓他自己控製呼吸恐怕有點難了,以往祁蘅發病,符珍都會盡量選擇先進行人為幹預,然後在輔以藥物緩解他的軀體化症狀,


    但是祁蘅此時的狀態太差了,他身體抖的厲害,體溫極低,巨大的情緒起伏會引起身體各項生理體征的失衡,幻痛逐漸帶起生理性的陣痛,


    他此時說的心髒疼,恐怕是真的疼的難以自控了,這樣下去會因為情緒突然劇烈的爆發而引起驚厥,


    不得已符珍隻能換掉藥物,第一次摸出的薑淮給她的針管,將人抱在懷裏,抽出他的胳膊注射了一支鎮定劑。


    做完這一切,她丟掉手裏的針管,抬手捂住祁蘅的口鼻,控製著他的呼吸頻率,


    “阿蘅,別怕,還有我,疼的受不了跟姐姐說。”


    “別忍著,哭出來好不好,我在這兒陪著你。”


    “我現在鬆開你,看著我,慢慢的呼吸,阿蘅最乖了,能做到的對不對?”


    她側躺著將人攬在懷裏,輕柔的在他耳邊低語,然後吻著他的眉眼分散注意力,反複控製著他的呼吸頻率,感受著他身體發抖的頻次,判斷他此時身體出現的症狀,


    現在薑淮和其他人暫時都不能過來,祁蘅的狀態糟透了,其他人的出現,和嘈雜的動靜容易讓他應激,隻能自己慢慢幫他平複下來。


    符珍迅速做出了判斷和決定後,搖了搖手腕上的叮當鐲,這段時間脫敏治療的效果起效了,祁蘅眨了眨眼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眼神微微聚焦的看向她,


    她提前為祁蘅的發病做了預設的準備,一直在通過特定的聲音,氣味,甚至撫摸他的方式給他埋下心理暗示,


    脫敏治療時一直用這些方式伴隨著愛意的表達,仿佛給他鞏固安全感和被愛時的滿足感,前段時間黑暗環境的脫敏,今天也起了作用,不然此時祁蘅的狀態會更糟,甚至根本撐不到獨自上樓躲到這裏來。


    “姐姐..........”


    他的聲音伴隨著鈴聲響起,原本緊按著胸口的雙手,顫抖著張開,慢慢摟住了符珍的腰,這是符珍黑暗環境下脫敏治療時反複教給他的,害怕的時候就把手搭在她腰上。


    符珍鼓勵的抬起他的臉,輕輕在他唇上落下一個吻,一觸即分後繼續安撫他,“別怕,姐姐抱著你,阿蘅乖,還記不記得怎麽調整呼吸?”


    他點點頭,小心翼翼的往符珍懷裏鑽,配合的開始調整起呼吸的頻率,努力的平複著過快的心率,但是腦子裏總有混亂的畫麵幹擾他,整個人不可抑製的時不時發抖,


    直到藥效漸漸起來,他的身體失去力氣,軟在符珍懷裏,才稍微好受了一些。


    “想哭嗎?”


    發覺他情緒的發泄口似乎一直沒打開,眼圈紅著,但是整個人像是極力壓抑著什麽,


    符珍知道他現在是刻意忍著很多情緒,心髒疼的難受,是因為那些讓情緒攪動的記憶和感受被他壓著,


    他不想打開,也不想回憶,但是一直這樣憋著,會更容易在某天猝不及防的爆發,被巨大的心理創傷帶來的痛苦反噬,會出事的,得想辦法打開這個魔盒。


    祁蘅點點頭,躺在她懷裏悶聲道:“哭不出來。”


    “姐姐.......我是不是壞掉了?”


    他突然自嘲的笑出聲,問了個有些無厘頭的問題,符珍撫摸著他的臉頰,手腕上傳來清脆的響聲,一點點擊退他的耳鳴聲,


    “阿蘅哪裏壞掉了?”她的手從他的臉頰順著下頜,喉結一路往下,最後停在胸膛,指尖輕觸他的心口,溫柔關切的問他:“這裏嗎?”


    “不知道........”


    “姐姐.........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為什麽........他們為什麽這樣對我?”


    “這個房間以前是..........是媽媽住的.........你說,祁維正為什麽不直接殺了我呢?”


    “我有時候分不清........我想不起來了.........我記不起她的樣子,甚至覺得八歲以前的那些記憶.........是不是我的幻覺?”


    “姐姐.........你是幻覺嗎?”


    他斷斷續續的在她懷裏低聲說著,嗓音幹澀,帶著一點嗚咽,眼圈紅的不像話,卻始終沒有眼淚,他想抱緊她,卻因為鎮定劑使不上什麽力氣,


    符珍握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臉上,帶著他一點點感受著她的體溫,她的眉眼,“和姐姐回家好不好?”


    “寶寶乖,我們結婚了呀,在鷹山別墅有個家,我每天都會送阿蘅一束玫瑰,花園裏有給我的小王子搭建的花房,不聽話我還會罰你,這些怎麽會是幻覺呢?”


    “我來接你回家,回去姐姐抱著你睡一覺好不好?醒了,就能收到明天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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