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開他的手,慕挽歌側過身與他相對,板著臉道,“你少插科打諢,方才我所言,你可記下了。”


    洛辰脩審視她片刻,眼底漾開笑意,嘴角彎彎,忽然傾身將她抱住,身子順勢倒回床上,使了巧勁兒讓她趴在他身上。


    她欲掙紮,他抱得更緊了。


    “先前你說了,因結縭蠱之故,我如今是百毒不侵的,赫連溟讓楚香寒殺我一次不成,自然還有後招,而你對綠意留了心眼,提早引出我身上的蠱蟲,赫連靜帶來的人對我下毒無用的。”


    趴在他身上的慕挽歌低眸看著他,有恃無恐的得意勁兒令她想揍他。


    這廝的惡劣之處便在於厚臉皮。


    她惱道,“此次紅藥用在你身上毒是專用來催動結縭蠱的,因著蠱蟲已引出,你才安然無恙,下一回你不會再有這樣的好運了,你如今隻是百毒不侵,可這世上又豈止千百種毒,你莫要仗著我在,就一味兒折騰你這條命,我是人,也有束手無策之時。”


    大丈夫能屈能伸,見她動怒,洛辰脩誠懇認錯,“阿挽,此次是我莽撞了,你莫要惱我,我發誓往後再不會再這般害你擔憂了。”


    斥責的話到了嘴邊,便被他忽然的認錯給堵了回去,發作不得,慕挽歌便捏他的鼻子泄憤。


    “這話你說了無數回,你卻從未放在心上。”


    “還有你這心眼兒比針尖兒還小,既知我去胭脂樓,自然知曉我找風辭是為何,你還敢給我甩臉子……”


    洛辰脩未閃躲,任她解氣了才抓起她的手放於唇上吻了吻,又抬手撫上她的麵頰,眷戀繾綣,眼中柔情四溢。


    “阿挽試著信我,試著依賴我一下可好,你是我的妻,該當無憂無慮的,你無需為我去求任何人,眼前的困局於我而言無足輕重,你忘了我身後還有洛家,洛氏的原身便是商戶。”


    慕挽歌擰眉道,“可傳聞說早在二十年前,洛王封王,洛妃娘娘入宮為妃之時,洛家便與他們兄妹斷絕關係了。”


    洛辰脩笑了笑,不再繼續說下去,手在她臉頰上逡巡,拇指輕撫她的耳垂,目光灼灼。


    “此事日後我再與你細說,此時你有別的事要做。”


    “何事?”她挑眉。


    隻見薄唇微掀,他帶著誘哄的聲音入耳,隻兩個字卻魅惑至極。


    “親我。”


    慕挽歌微怔,目光自然而然落於他唇上。


    作者有話要說:  有木有發現文文改名了(* ̄︶ ̄)捂臉~


    之前的文名被吐槽毫無吸引力,取名廢,文案廢的作者君腦袋一熱就改文名,實在是無奈,明明同在一個榜上,別家的文蹭蹭漲收,我這文一動不動,很尷尬~


    嘿嘿,看文名就知道啦,絕對寵啊。


    男主各種作,女主無限寵。


    那啥,躺床上了,咚不咚,聽各位仙女噠,快來助攻呀~


    第55章


    稍許, 目光自他唇上移開,細細觀賞他的臉。


    此時俊逸的容色透著幾分病弱的蒼白,明眸如星點綴,些許無辜, 些許期待, 莫名生出幾分嬌弱。


    慕挽歌俯身,趴在他身上, 食指輕點薄唇, 卻未再更進一步,與他咫尺相對, 媚眼如絲, 吐氣如蘭,“這是哪家妖孽, 放出來禍害人……嗯?”


    溫軟在懷,欲念湧動,明眸幽深, 翻湧的情緒用了十分的,克製才壓製住。


    他知她故意如此,撩他心弦,卻隻想瞧他在她手下潰不成軍。


    他的阿挽越發頑皮了,可他卻愛極了她這樣,貪心地想將她束縛在側,一人獨占她,不許旁人覬覦。


    誰也不許。


    “我承認自個兒心胸狹隘容不得別的男子多瞧你一眼, 更無法容忍你將心思放於別人身上。”他絲毫不掩飾強勢與霸道,便是要她一點一滴接納他,接受他的全部。


    他並不十分完美無瑕,也非無欲無求,在她麵前,他隻是一個有七情六欲的尋常男子。


    受夠了求而不得的苦,重新來過,他不再木訥矜持,前生默默守護直至生死關頭才表明心跡,許是那樣的情形下,她出於感動心軟許下來世,但那一劫他們全身而退。


    可偏偏在他為她奪下江山,滿心歡喜與她分享喜悅時,她卻不要他了。


    那時他不懂為何她會如此善變,明明她是一個守諾之人,卻唯獨對他失信毀諾。


    那時她說風辭才是她一生的歸宿。


    自那時起,風辭便如同一個魔咒,逼得他發狂,喪失理智。


    在她與風辭大婚之日搶她入宮,囚困、占有,相互折磨也好過她棄他而去,眼睜睜瞧著她與別人相依相偎,那樣的情形光是假想便能逼瘋他了。


    她逃離之後,他一刻也不曾懈怠,便是要尋回她,那時的他已然瘋魔,甚至想著折了她的羽翼,囚困她一輩子。


    但當他尋到她時,她已油盡燈枯時日無多,他才知,她早已身中劇毒,在他麵前隻是強撐著。


    見她奄奄一息躺於床榻上,連睜眼也吃力,那時他真是瘋魔了,再想不了太多,更無心深究她為何要背棄他,一心隻想救活她。


    此時他抱著一絲奢望猜想,她毀白首之約,並非是為風辭,而是自知時日無多,不想他悲傷痛苦。


    那些曾經忽略了的,今世他未曾錯過,似乎也才是真正懂她。


    她就是這樣的人,麵上薄涼冷淡,卻重情重義,對在意之人尤甚。


    她可舍命救他,已表明他是她在意之人。


    即使是他無理取鬧,她仍能耐心哄他開懷……


    是啊,他怎會忘了呢,她本心高氣傲,最瞧不得別人甩臉色,但她一次次遷就忍讓。


    她隻對他如此啊。


    “阿挽,原來……”他心中狂喜,麵上卻笑不出來,期待又驚慌。


    為何會慌呢?怕她口是心非。


    慕挽歌不明所以,細細端詳,“原來什麽?”


    這廝可是絲毫不遮掩,威武將軍的臉麵也可不要了,理直氣壯承認他自個兒心眼兒小,見不得她與別的男子走得近。


    這莫名的一句‘原來’似乎別有深意,她靜靜望著他,耐心極好。


    她耐心本不好,皆是被他磨出來的,每回被他惹得氣急抓狂,多次想甩手走人,到了最後仍舊是她不忍心。


    甚至連她自個兒都要誤以為對他情根深種了。


    她何嚐不明白時常被他牽著鼻子走,多半是因他心機城府深,算計了她的心。


    洛辰脩兀自盯著她傻樂,一瞬不眨眼,似是怎麽也瞧不夠一般。


    時不時便能瞧見他這副傻樣兒,現下慕挽歌已波瀾不驚,再在他臉頰揉捏一把,盡興調戲一番。


    他很配合,不閃不避,任她輕薄。


    不多時,慕挽歌便失了興致,他這樣任她為所欲為,連個反抗的舉動也無,頓感無趣。


    “罷了,你既不願說,我也不逼你,你自個兒藏著回味便是。”


    就著手撐在他胸前的姿勢,欲支起身,卻察覺腰被固住無法起身,她低眸看他,“還想如何,你也該適可而止,堂堂大將軍,使性子時卻如三歲孩童一般。”


    洛辰脩眼眸微黯,眼底的固執一閃而逝,他翻了個身將她壓住,兩人位置顛倒過來,怕壓到她,他一手撐在床板上,隻是半身壓住她。


    “阿挽待我,耐心並無十分,最多隻有三分,更是將我當三歲孩童來哄,我若不懂見好就收,你便冷臉離開,時至今日,你仍舊不懂我為何喜怒無常,與我在一起時,你的心思……”


    “阿挽,你待我究竟有幾分真意?”


    積壓在心底許久之言,在心裏不知複述了多少回,此時此景,便是逼她坦誠的最佳時機。


    她的心究竟有幾分是真的。


    慕挽歌聞言稍愣,問她待他有幾分真意?


    她未立即回應,洛辰脩越發心急,待要再問,卻被她推開了。


    原本壓在她身上的洛辰脩躺在她身側一動不動,慕挽歌偏頭望去,他的樣子有幾分可憐,目光死死盯著她,黯然失望,更多的是。


    慕挽歌輕歎一聲,翻坐起身,在洛辰脩的注視下,她伸手探入衣領,取下了掛在脖子上藏於衣領內的帝王綠古玉璧精琢而成的平安扣。


    顯眼帝王綠平安扣在她掌心,極為惹眼,她凝視片刻,歪頭看向仍舊臭著臉卻有些好奇望著她的洛辰脩。


    她微微一笑,複又趴回他身上,將平安扣掛到他脖子上,在他傻愣時,又輕輕在他嘴角吻了一下。


    “據說這枚平安扣是我父親送與母親的定情信物,我自出生時便戴著了,你要好好保管。”


    驚喜來得猝不及防,洛辰脩下意識攥住搭在胸前的玉環,他甚至覺得不敢置信。


    “這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麽……”


    雖說是嶽父大人贈與嶽母大人的定情信物,但也算是慕家的傳家寶了,此時阿挽將它贈與他,其寓意自然是定情。


    終於,洛辰脩不再繃著臉了,咧嘴笑了,攥著平安扣的手鬆開了,一把勾住她肩,再次翻身將她壓住,俯首與她鼻尖相觸,近在咫尺,含笑望著她。


    “阿挽,我心甚是歡喜……”


    愉悅歡喜之情無需他說出來,慕挽歌也能感受得到,他親昵輕蹭她的鼻尖,呼吸交纏,他與她離得這樣近。


    心下麻麻癢癢的,她笑出聲來,雙臂抬起環住他的脖頸,打趣道,“王爺您這樣就滿足了呀,比這好的玉多的是,你又不缺。”


    洛辰脩愉悅低笑,胸膛隨他的笑而顫動,聲音低啞惑人,“可你送我的卻隻它,如此,它於我而言便是無價之寶。”


    綿綿情話,他說得一本正經,可深得她的心,手不自覺已撫上薄唇,玉指指尖在唇瓣上輕點,笑得嬌媚。


    “喲喲喲,著小嘴兒抹了蜜似的。”這樣的氛圍溫情旖旎,適合調戲,而她也這樣做了,說話間微微仰頭主動吻他。


    不再如方才一般隻吻他的嘴角,而是吻他的唇,蜻蜓點水般一觸即離。


    身子緊貼,她時刻能感知他的變化,她吻他時,他呼吸一滯,一動不動,眼睛都直了。


    愛極了他又蠢又呆的模樣,平日裏精明冷漠的偽裝卸去,他正如他所言,他隻是個尋常男子,有七情六欲。


    而他的克製,在她麵前土崩瓦解。


    隻是她而已。


    如此想著,慕挽歌心下一熱,鬼使神差的複又仰頭去吻他。


    而這一回,洛辰脩本能反應奪回了主導權,幾乎是在她微微仰頭時他便作出回應。


    本就隻有咫尺之距,幾不可見的低頭便銜住她的唇。


    不再是淺嚐輒止,狂熱而熾烈,輾轉廝磨,唇齒的磕碰,唇舌的糾纏,越發激烈,灼熱的呼吸交纏在一起,再也分不開。


    一發不可收拾的熱情,在爆發的這一瞬便已失去了理智,彼此珍惜,彼此交付,交付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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