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王為何棄爺選九皇子,明明爺是洛王的親外甥,還是他一手帶大的……原來早些年洛王便在謀劃,步步為營,時至今日,洛王權勢滔天,連陛下也受他脅迫,洛妃娘娘昨日鋌而走險命人傳信,娘娘托您照顧好七公主,莫要讓七公主回京。”


    非語將昨夜前來報信的宮人所說的話盡數複述給慕挽歌。


    慕挽歌聽完,扶額苦笑,“怕是來不及了,小七怕是已經回京,落在九皇子手上了。”


    風辭回京定然帶著七公主一起的,九皇子怕是早早便等著了。


    隻看風辭是否有能力護住七公主。


    非語聞言有些著急,“這可如何是好,九皇子若是將公主抓走,必然會用來威脅爺……”


    “非語你過來。”慕挽歌倏而一笑,朝一臉急色的非語勾勾手。


    非語依言走近,慕挽歌拿出一個小玉瓶給她。


    “我知慕容諶身邊有你們的人,想法子將這毒給慕容諶服下,最好是今夜便能成事,明日我親自去接小七回來。”


    “屬下明白了。”


    非語不曾多問,拿著玉瓶便離開了。


    慕挽歌也不著急,先回寢屋,吩咐婢女備水,待她沐浴後先美美睡上一覺,一切待睡醒再說。


    洗去一身疲憊,神清氣爽,躺在寬敞舒適的大床上,慕挽歌卻沒了睡意。


    屋中一切皆是熟悉的,躺在兩人曾共眠的床上,不由得想起了那遠在千裏之外的人。


    不知他此時在做什麽。


    她回京便是要為他解除後顧之憂……


    思念大抵有助於入眠,不多時,慕挽歌迷迷糊糊入了夢,光怪陸離的夢,她一直在掙紮,睡得並不安穩,但這一覺,她整整睡了兩個時辰。


    醒來時,靈璧與非語已候在門外了。


    慕挽歌起身摸黑下床燃燈,屋外靈璧才出聲。


    “主子……”


    慕挽歌倒水的動作微頓,應了一聲後放下茶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茶涼了,她放下茶杯。


    靈璧推門進來,非語跟在後,兩人來到她麵前稟報。


    非語先稟道,“夫人,您讓辦的事成了,那毒便下在九皇子的茶水裏,我們的人親眼看著他喝下去的。”


    慕挽歌很是滿意,點頭笑道,“不得不說,你們爺看人的眼光確實不錯,運籌帷幄,我自歎不如。”


    “爺若聽您這樣誇讚,必然歡喜。”非語掩唇而笑。


    靈璧亦跟著笑了起來,對上主子的目光,到了嘴邊的打趣之言又咽了回去,還是閉嘴的好,即便有十張嘴她也不是主子的對手。


    靈璧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極力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主子,陳三娘那邊安排好了,明日可先帶兩人入宮。”


    慕挽歌坐在桌前,一手搭在桌上,摸著下巴思忖一番後,道,“明日你與非言一同入宮,隨身保護洛妃娘娘。”


    靈璧鄭重應了聲‘是’後未在多言,退到一旁候著。


    非語並不如靈璧這般熟知慕挽歌的習性,想不明白的,便開口問了。


    “夫人您讓靈璧與哥哥入宮,那我呢?”


    慕挽歌抬眼看著非語,麵無表情,非語心下一驚,心道莫不是犯了夫人什麽忌諱?


    “夫、夫人,屬下……”


    瞧非語被主子嚇成這樣,靈璧笑了,拍拍非語的肩,安慰道,“主子她故意嚇唬你的,跟在主子身邊隨性便好了。”


    慕挽歌未繃著臉了,戲謔道,“喲,還沒成她嫂子呢,這胳膊肘拐的也太快了些。”


    靈璧臉一熱,不敢搭話了。


    說多錯多,反正自個兒是說不過主子的。


    緊張不已,生怕說錯話惹惱主子的非語這才鬆了一口氣,又恢複到方才的隨性。


    “夫人,那我呢,您不能再讓我閑著了,您與爺不在的這些日子,我都快閑瘋了……”


    慕挽歌輕笑,“自然少不了你,待天明後,隨我去一趟風家堡,殺人放火,不會讓你閑著的。”


    非語學聰明了,心中有疑惑,下意識先看靈璧,而靈璧也甚是訝異。


    “主子,您要去見風少主?”


    靈璧可是記得的,王爺最是在意主子與風少主見麵,而主子也答應了王爺,日後若無必要,不會再見風少主。


    觀靈璧表情,慕挽歌已猜到她想什麽,無奈又好笑,這一個個怎全站在洛辰脩那邊了。


    “小七與風辭在一處,慕容諶暫時應不會從風辭手上將小七帶走,我得趕在慕容諶之前將小七搶回來。”


    “搶?”非語更糊塗了。


    慕挽歌笑道,“嗯,從風辭手上搶人。”


    作者有話要說:  預告:下一章,咱們楠竹就回來啦~


    第89章


    慕挽歌說的隱晦, 此次連靈璧也猜不到她的心思,莫要說非語了。


    “夫人,咱們是直接帶人上風家堡去搶人麽?”非語眼中是藏不住的興奮。


    這種事,與夫人一起做, 定然是很刺激的。


    其實她最羨慕的便是靈璧能時常隨侍夫人左右, 做許多有趣之事,如今她終於有機會了。


    慕挽歌笑了笑, 搖頭, “隻你我前去,不帶別人。”


    聞言, 靈璧一愣, 而非語則更興奮了。


    非語搓著手,蠢蠢欲試, “夫人,何時動手?”


    “……”


    靈璧忽然有些不放心了,非語這丫頭瞧著怎就這般不讓人安心呢。


    “主子, 我覺得您還是別帶非語了。”


    此言一出,靈璧便收到了非語哀怨的目光,譴責她竟然這樣扯後腿。


    靈璧輕歎,“就你這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如何能保護好主子,倒是怕是會給主子添亂的。”


    這下非語不依了,“夫人,您聽聽, 靈璧姐當著我的麵便這樣說,背地裏指不定日日給我穿小鞋呢……”


    慕挽歌自是瞧得出她們二人是感情好,並非針鋒相對,不過是逗趣罷了。


    “行了行了,你倆消停些,真是可憐了非言了,在木屋的那一年也不知他耳朵可是被你倆吵起繭子了,偏幫誰也不敢,隻能受那夾板氣。”


    靈璧與非語相視一笑,相處融洽,瞧不出半分不睦,她們時常鬥嘴,卻不曾紅過臉。


    “主子您可別可憐他了,他哪有那麽慘,不信你問非語。”


    聽靈璧所言,非語忙不迭點頭,“哥哥他不慘,我們並未欺負他。”


    慕挽歌搖頭失笑,未再拿她們逗趣。


    非言夾在中間,不偏幫誰,隻顧自個兒樂了。


    一邊是親妹妹,一邊是心儀的姑娘,非言自然是樂在其中。


    慕挽歌揉眉笑道,“行了,夜深了,你們也回屋歇著罷,明日有得忙了。”


    靈璧與非語應聲退下。


    慕挽歌獨自坐著發了片刻愣,醒神後又躺回床上。


    先前睡了一覺,此刻躺著也睡不著了,感覺這屋子裏滿是那人的影子,似是連熟悉氣息也能感覺得到。


    身為醫者,她清楚自個兒是病了。


    相思成疾?


    她望著帳頂,悵然一歎,自言自語道,“真是病得不輕呢……”


    數日不見而已,竟到了孤枕難眠的境地變得不像她了。


    也不知他此時在做什麽,是否也如她這般念著他。


    亦或是如他所言那般,她不在時,他會對月寄相思。


    這麽想著,慕挽歌屋子失笑,果真是動了情了,連她亦無法免俗,成了這副模樣。


    患得患失,夜不能寐。


    而慕挽歌不知的是,此刻她思念的人正連夜趕路,趕著來與她相見。


    相思成疾的豈止她一人,他的相思之疾比她更久更重。


    那日目送她離開時,洛辰脩便後悔了,想要不顧一切追上去,終是被暗中跟著他們的慕征攔下。


    慕征道,“少主,小不忍則亂大謀,來日方長……”


    他與她來日方長,可他難以忍受分離相思之苦。


    嚐過甜頭,再也吃不得苦了。


    是以,他隻用四日部署好一切,而後馬不停蹄趕回京。


    趕回來見她。


    而這一切,慕挽歌並不知道,她隻是每夜的夢裏能見到他。


    ……


    翌日,慕挽歌隻帶著非語便趕往風家堡,而一早,非語便得到消息說九皇子慕容諶也要去風家堡。


    估摸著慕容諶快到風家堡了,慕挽歌才帶著非語出發。


    半個時辰後,她們在風家堡大門外下馬。


    風家堡外看守之人認出是她,急忙迎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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