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清煜尊者可謂輕鬆得多——


    “不必搞得氣氛如此緊張,我要的肯定是你能給的。”


    言罷,清煜尊者嘴裏說了一個東西的名字。


    夜繁眼角一眯,竟是那物?


    為表誠意,清煜尊者手一揚,一個光球便去向了夜繁那裏。


    夜繁快速接過,眼裏難得一喜,確實是他所要之物。


    當下,他也不再遲疑,同清煜尊者進行了交換,雖然清煜尊者所要之物,對他同樣重要。


    清煜尊者得了所要之物後,果真沒有多為難他,轉身欲走。


    隻是沒走兩步,清煜尊者停了下來——


    “最好道個別,不然你師父會傷心的。”


    夜繁愣怔,腦海中浮現出一張刀疤臉,上回受傷後,夜繁睜眼便看見了他,言談間,知道是商鞘助他療傷,而且還是他為未來的師父。


    其後接下來的日子,商鞘真的做到了一個師父應有的責任,對夜繁是悉心指導,甚至開始分管一些執事堂的事務給夜繁,儼然是有意想讓夜繁當下一任接班人,如果說夜繁是一把利刃,商鞘便是那塊磨刀石,讓夜繁的刀尖更加鋒利,夜繁也不是無心之人,種種舉動,夜繁自然能感受到商鞘的良苦用心。


    雖然他來古道派是帶著目的,但他這幾年真的是他最快樂的幾年,有連城樓,有朋友,有師父。


    可……


    夜繁微微咬了咬下唇,手上的拳頭攢了攢。


    罷了,有緣再見吧。


    所以,當鍾彩第二日從入定中醒來,發現門口停留著一隻傳音紙鶴,裏麵便是夜繁說的這四個字。


    搞得鍾彩一頓莫名,夜繁這什麽意思?


    但沒過片刻,鍾彩便收到了一堆傳音紙鶴,均是來自同夜繁和鍾彩相熟之人,原來他們都收到了同鍾彩相同的傳音紙鶴,均是十分納悶。


    唯有段和景語氣忿忿,原來夜繁跟他說的是——


    “最好不見。”


    鍾彩聽完這些,眼底閃過一絲詫異,當下就往夜繁的院落趕。


    然而,早已空無一人。


    鍾彩這才認定了這個事實。


    夜繁,走了。


    如何能想到昨日在連城樓見過的匆匆一麵,竟是離別?!


    不同於先前方敏學的突然消失,夜師兄是道別後走的。


    這個消息讓鍾彩心裏沒來由一悶,如同幼時交好的鄰家大姐姐橋不溜聲地搬往城鎮時,往鍾彩院落扔了個紙條,有緣再見。


    有緣再見,可他們還會有緣嗎?


    隻是,夜繁為何要走?


    鍾彩不由納悶。


    而朋友的離去,讓鍾彩低落了好一會。


    但更為低落的還是商鞘。


    依他的火爆脾氣,早就開始尋找夜繁了。


    隻是他收到了夜繁的傳音紙鶴後,卻放棄了。


    他站在窗邊,目色卻看向遠方,眉間有一絲惆悵,道了一聲,臭小子。


    雖是責罵,但言語裏卻夾雜著幾分疼惜。


    夜繁的離去,在古道派沒有引起多大動蕩。


    隻因,商鞘對外說道他派夜繁去執行秘密任務,一時半會不會回來。


    修士外出執行任務,幾年幾十年均是不等。


    所以,大家習以為常,倒也不甚在意。


    而直到修真域大比開始,夜繁,也一直沒有回來。


    第139章 出


    修真域大比, 是修真域五年一度的盛事,堪稱修真域年輕一輩最壯觀的盛事。


    古道派高層提前收到消息,這一屆的修真域大比, 又同往常不太一樣。


    不同於往屆先是各個修真域設立比鬥場選拔完精英弟子後,再集中前往中樞島進行最後的比鬥。


    這一屆的修真域大比省卻了各個修真域的提前選拔, 而是全然開放,除魔修外,所有想去參加修真域大比的築基修士均能前往中樞島。


    其人數, 可想而知。


    而且,因著近百年,正道修士同妖修的關係緩和, 今年也是北修真域的妖修在上次正魔大戰後第一次參加修真域大比,這令不少人感到驚奇, 畢竟現在好些年輕修士均還未曾見過妖修。


    修真域大比如此備受重視, 各方勢力儼然已經開始蠢蠢欲動。


    不管是門派, 還是世家,還是散修, 亦或是妖修, 均是為今年修真域大比,悉心備戰了好久,為的就是能在修真域大比中, 嶄露頭角。


    作為渡劫期大能,清煜尊者的弟子的鍾彩,自然也不例外。


    這兩年, 清煜尊者不僅指導於鍾彩,還傳授了鍾彩幾道築基期的法術,這幾道法術之厲害,連常年同鍾彩練習比鬥的方敏學都快招架不住,若不是鍾彩每次都點到為止,孰勝孰負還未可知。


    臨行前,清煜尊者更是單獨把鍾彩叫了過去。


    至於交流了什麽,也就他二人才知。


    隻是鍾彩出門時,眼眶濕潤。


    元正長老亦然,雖說元正長老這回是帶隊長老之一,會陪同鍾彩等人一起前往中樞島,可這準備卻是要提前做的。


    一大堆補給丹藥和攻擊丹藥等等等,元正長老一股腦全塞給了鍾彩。


    當然也沒超出修真域大比的限製,隻給了築基期能用的丹藥。


    幾日後,古道派大堂內。


    王掌門看著底下烏泱泱等候的弟子們,尤其是掃過鍾彩、段和景和蒼墨之時,眼角一彎,笑出了褶皺。


    終於…終於要邁出第一步了!


    即使古道派沒落了,但我們的弟子依舊承載著崛起的希望!


    也許這一回,真能改變古道派麵臨的困局!


    古道派這一回參加修真域大比的築基期弟子約莫百餘人,王掌門對眾弟子鼓舞了一番,一幹人等便浩浩蕩蕩前往中樞島了。


    說是前往中樞島,可也並不是能直達。


    中樞島位於東西南北四塊修真域的中央位置,周邊全然被汪洋大海環繞。


    這海也不是普通的海,而是負有散仙禁製的禁製海,普通船隻根本不能通過,唯有中樞島的船隻可行。


    所以,古道派這一行人現在的目的地,是要去東修真域的邊界渡口。


    鍾彩隨著隊伍前行之時,抬眼看了下這回的領隊隊伍。


    除了熟識的元正長老外,還有化神期兩名,元嬰期四名,金丹期七名,加上元正長老就是八名,而鍾彩的大師兄時今和蒼墨、夜繁的兩位師父裴繼、商鞘,均在其列。


    光是領隊隊伍就是十四位,一下子看到這麽多古道派高層的築基期弟子們,心裏不由對這次修真域大比更加向往。


    東修真域的邊界渡口,離古道派不算遠也不算近,乘坐“飛舟”的話,約莫一日可達。


    “飛舟”是修真域裏一種常見的承載大量人數的交通工具,價錢自是不菲。


    古道派雖是沒落了,到底還是有點家底,這“飛舟”還是有的。


    隻是這“飛舟”還是五百年前的款式模樣,擱到現在就有些土裏吧唧,破破爛爛。


    所以,當古道派這艘有些土氣的“飛舟”進入東修真域的邊界渡口時,遭受了沿路不少在華麗“飛舟”上的弟子譏笑的目光。


    古道派的弟子裏麵有下意識縮了縮頭的,但也有後背挺得更直的,壓根不理外界嘲笑。


    領隊隊伍的古道派高階修士,自然對弟子們有所觀察,前者,他們微微歎氣,搖了搖頭,後者,卻是倍感欣慰。


    鍾彩當然是後者,元正長老看到鍾彩沒有絲毫卑怯,反而更加自信,上唇的胡須抖了抖,不愧他教導有方!


    趁著清煜尊者不在,元正長老可勁兒給自己安功勞。


    時今離弟子們近些,眉眼掃過那些縮頭的弟子們便是一冷,正言厲色道——


    “都給我把背挺直了,自輕者人必輕之。”


    時今的話讓眾弟子麵色一凜,方才縮頭的弟子們,一個激靈下意識直了直身子。


    雖是條件反射,但也給眾弟子吃了一顆強心丸。


    時今師兄,在所有古道派弟子心裏,宛如那定山石。


    古道派是沒落了,可那又如何,就像時今師兄,當年還奪了潛龍點仙榜的第三名,被尊為上君,並不因為出身古道派,就遭修真域眾修士輕視。


    他們來這,不就是為了同時今師兄一樣,靠實力贏得尊重和榮耀嗎?!


    如何能一開始就膽怯畏縮呢?


    如果在這兒就膽怯畏縮了,又談何修行長生大道?


    這般想著,這群弟子看向時今師兄的目光越發熱切。


    高階修士們同樣對時今滿意,他們古道派金丹期一輩有時今足矣。


    鍾彩亦然,她雖然同這位大師兄接觸不多,但對他觀感卻上佳,不隻實力強大還極具責任感,一如方才那般,時今師兄平素是個極其寡言之人,卻為了不讓那些弟子們留下心障,出言點醒了他們。


    這樣的人物,不由讓鍾彩心生向往,是否有一天,她也能成為這樣的人呢?


    古道派算來的晚的,他們的“飛舟”停在了一個靠後的位置,而前麵“飛舟”上的弟子們則在排隊等待上船。


    鍾彩看著前麵看不著盡頭的隊伍,估摸著還得等上許久。


    同時,第一次看到這麽多其他門派弟子的鍾彩,才真的感覺到了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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