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怔怔的看著塞拉一步一步走進戰場中央。


    用一副‘你們再打?’的恐嚇神色盯著他們,偌大的戰場居然就這麽每一個人敢輕舉妄動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土方,他嘿嘿一笑:“什麽啊,嚇我一跳,來幫忙不早說,怎麽了?果然還是不放心出來工作的‘乖兒子’?”


    土方滿以為,不管以他和這家夥的交情,還是那個天然卷和她有什麽不可言說的關係,怎麽看人都是他們這一方的。


    卻聽到對麵見回組的小丫頭道:“歐嘎桑,您是來幫我剁掉這個流氓集團的嗎?雖然出來的時候說了不用幫忙這樣逞強的話,但果然現在壓力有點大。”


    “喂——,為了爭取外援到底多恬不知恥?精英人設崩了哦。”


    “但你們死皮賴臉的套近乎卻在我們預料之外,畢竟是流氓嘛,警察界的恥辱。”


    眼見著又要幹上了,塞拉頭大的連忙就是一棵樹順手拔起來,衝兩組人馬中間扔過去,將他們分割開來。


    “大炮都轟上門了,還打?你們又不是叛亂分子,不管誰上位還是在維護幕府立場上的吧?現在是分勝負的時候嗎?人都來一鍋端你們了。”


    緊接著把佐佐木和近藤勳兩人揪了出來——


    “我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麽一塊兒坐飛船逃命,我來的時候看到忍者們也在組織撤退了,要麽就接著找死,不過你們這樣打太麻煩了,旁邊就是山崖,我把你們捆了一個個推下去怎麽樣?”


    兩人這才有空抬頭分辨現在的形勢,剛剛打得不可開交命懸一線,很多事便看不清明。


    現在才發現,不管他們在這裏為了自己的立場將另一方斬殺殆盡,可早有人將他們的犧牲作為了內耗的手段。


    本就不牢靠的利益集合體,終於開始分崩離析了——


    不,這樣說並不準確,或許一開始他們就是對方雙雙準備除掉的棘刺。


    佐佐木收回刀槍:“既然都被生命威脅了,審時度勢一下,保存生力軍才是上策,走吧!”


    真選組沒料到他撤得這麽幹脆,頗有些一腳踩空的感覺。


    但現在敵人這麽多,說實話撤走一個見回組還真大大減輕了壓力,遂並不會阻攔。


    佐佐木離開前,回頭問了問信女:“你是現在走,還是——”


    信女道:“你先走吧,恐怕我相見的人已經來了。”


    戰場局勢上,信女看得甚至要比滿場亂竄的塞拉明白得多。


    更何況她有個直覺,或許很快就能印證自己的猜測了。


    塞拉聞言高興的拉著她往回走——


    “你幾個師兄都在那兒了,先前打得不可開交呢,就是不讓人省心。現在就差一個小太郎,不過沒關係,咱們先回店裏去。”


    “我覺得咱們一家子的事還是得關起門來好好說道說道,在這種地方喊打喊殺的叫什麽事。”


    一路喋喋不休的回到空地那邊,見到眼前場景後,塞拉的聲音卻戛然而止。


    她看見銀時和高杉怔愣恍惚的看著自己眼前,而他們眼前的鬆陽卻對著自己的兩個弟子揮起了刀。


    站在一旁的朧眼神裏閃過一絲不忍和複雜,而和塞拉站在一起的信女,眼中的希望卻漸漸湮滅。


    那個人——不是鬆陽。


    眼看刀鋒已經來到了銀時的脖子,突然,朧的瞳孔一縮,神色肉眼可見的變得無措。


    虛這麽敏銳的人豈會發現不了這一點,不單如此,他仿佛在銀時的瞳孔中,發現了倒映在其中的自己的影子。


    以及——


    自己身後那突然多出的人影。


    虛胳膊驟停,身體一僵,機械的轉動身體回頭看去。


    就看到塞拉眼神冷漠的看著他,抱著雙臂,食指正有韻律的在胳膊上敲著。


    作者有話要說:虛:我屮艸芔茻,朧你個不肖徒不提醒我。


    朧:我想提醒來著,誰讓您登場就這麽嘚瑟,我話都沒說你就動手了。


    塞拉:讓你們說話了嗎?跪好了,頭上的水晃出來一滴,要你們好看。


    第61章


    交往時日雖然不久,但虛對塞拉的本質已經有了更深層麵的了解。


    畢竟她是個純粹透明的人,一眼就能看透本質,可這並不代表事情就變得容易了。


    越是能維持這種本質的,越說明了她有著無法撼動的固執和外界對其影響微乎其微的強大。


    用直白的總結來說,這就是對方雖然是個笨蛋,卻是個無法捉摸掌控的人。


    這一點虛非常清楚,所以那時候就設想到了最壞的情況並且埋下了一步棋,做為轉圜的餘地。


    可誰會想到,事情比他所預料的還要遭。


    他忍不住森森的看了朧一眼,裏麵的惱恨很明顯——


    先下來這麽長的時間,居然都不知道想辦法往回傳消息。


    朧承認自己有自己的心思,真到最後一步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根本不希望這幾個他怨恨嫉妒了一生的師弟去死。


    並且對於鬆陽的弟子這一身份,他有種自己也超乎想象的執著,所以在塞拉去找信女,以及虛到來之前的這段時間。


    能倒的基本都已經給兩人倒出來了。


    銀時和高杉還沉浸在害死老師的仇人就是自己的同門之時,本該死去的,讓他們愧悔思念好幾年的麵孔又突然出現在麵前。


    帶著陌生冷酷的表情,欲致他們於死地。


    但不管怎麽說,背叛了自己效忠的人與自己的職責,這是不爭的事實,朧無話可說。


    雖然有塞拉和銀時他們看著,但真正想傳遞消息是件不可能的事嗎?明顯不是。


    所以在虛看過來的時候,他心虛的別開了視線。


    可他並不用在這份視線中煎熬太久,因為下一瞬,虛就被塞拉抽了。


    “你東張西望去看朧幹什麽?”塞拉不敢置信這家夥還想遷怒徒弟。


    “剛才朧摻和進來我還不相信是你授意的呢,冤枉這孩子自作主張,可憐他都快硬著頭皮把鍋背下了,你還想怎麽樣?讓個徒弟遷就你個師父,人家已經厚道了好嗎?”


    虛再不敢亂瞟了,即便要修理朧吃裏扒外,那也絕不可能是現在能幹的事。


    最主要還是怎麽過塞拉這一關。


    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頭一歪,露出一個寬厚溫柔的微笑——


    “親愛的,你誤會了,我怎麽會做出傷害弟子的事呢?”


    “實在是,你看,他們之間相互爭鬥得太難看了,區區一個國家也值得同門直接大動幹戈。”


    “我也是想要下一記猛藥,打一頓對他們來說意義不大,真正讓他們感受一下死亡的威脅,是不是效果就好多了。”


    “你看,銀時現在都已經不敢動了。”


    塞拉懷疑的看著他,這又看了看還神色怔怔看著自己老師的銀時和高杉。


    這邏輯倒也解釋得通,而且頗符合她的理念。


    確實區區一個國家而已,哪裏就值得兄弟之間同室操戈了?以鬆陽的立場,徒弟不肖成這樣,確實大動肝火采取極端手段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塞拉心裏接受了大半,但還是確認道:“剛我要是不出現,你那刀真的不會揮下去?”


    “不會,你也看到了,我說收手就能收手,如果鐵了心砍掉他的脖子,那麽銀時早就身首分離了。”


    也是,鬆陽的實力塞拉還是清楚的,真要一刀揮出去,根本不可能這麽慢。


    她卻不知道,這種死亡與不可置信的重壓衝擊,正是他想要讓鬆陽的弟子們體會的東西。


    這樣才能迫使他們更堅定不移的抱著斬殺他的目的,來到自己麵前。


    可是被抓包的那一刻,虛卻不確定自己曾經的計劃還有沒有實施的必要性。


    如果想要尋找宇宙中能夠殺死自己之人的話,星海坊主和自己的弟子有那麽一絲可能性。


    但現在,已經確定能做到的人就在自己麵前,和自己朝夕相處,真想嚐試的話,幹點惹怒她的事估計就跑不了一頓家暴套餐。


    那他還培養這些家夥心中的恨意是圖什麽?


    虛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可能腦子有坑,才這麽長的時間都幹著本末倒置的事。


    可就這麽恍神的一瞬間,就又被抽了——


    “那這些飛船是你的?”塞拉指著空中正對著村子來勢洶洶狂轟濫炸的艦隊。


    虛見她臉色不好,下意識的就想否認,可這種立馬就會被拆穿的事如果撒謊絕對連最後的信任都沒有了。


    遂硬著頭皮道:“啊嗯,對!”


    接著又忙解釋道:“畢竟這幾個家夥都羽翼已豐,有各自的人馬,即便是為師也不得不拿出全力。”


    “關掉,立馬讓上麵的人把炮台關掉。”塞拉罵道:“想擾民嗎?人家好好一世外桃源被你徒弟攪得跟狗啃的一樣,你還來狂轟濫炸,一支艦隊停在上空聽威風是吧?”


    “要不是怕誤傷,我早一艘一艘打爛了。”


    虛能有什麽辦法,忙給朧使了個眼色:“沒聽到你師母的話嗎?”


    “啊?哦!”朧反應過來,忙又使喚隨行的天照院成員,讓給艦隊那邊發信。


    那能跟著他們行動的,必定是親信級別的成員。


    最近一路為著最初的計劃東奔西跑,眼看著天道眾的老頭子被首領團滅,勢力全部掌控在了他們手中。


    又將春雨的最終控製前收歸囊下,擁有了這兩大宇宙武裝勢力。


    眼看著宇宙唾手可得,卻在野心初露之際,就被女人一巴掌拍了回去。


    即便是以服從為天職的親信,也不免翻了嘀咕。


    “真,真的嗎?朧大人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咱們開的是一艘宇宙艦隊,不是聲音大擾民被老媽一罵就可以隨便關掉的收音機。”


    說時候,朧也覺得丟人,替他老師。


    他跟了老師這麽多年,什麽時候都是殺伐果斷,哪裏見過這樣為了掩蓋事實滿口謊言甚至收割戰果的事都說放就灰溜溜放下的?


    不過他心中又有一絲不斷冒上來的暢快,又極力忍住將這份快意泄露出來。


    厲聲對下屬道:“立馬執行,這是首領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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