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此狀況也有點無奈,不過對於宗像禮司的當機立斷她是服氣的。


    當時那柄巨劍被召喚出來,塞拉被告知了神奈川那個隕坑形成的物理原因。


    她知道那會兒自己的反應挺失禮的,不過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整整一塊地圖版圖的消失,七十萬人的喪生,她還以為是多麽不可抗力的原因,結果告訴她就是因為一柄劍的墜落?


    講道理,她雖然不認為自己是萬能的,但這種粗暴單一的毀滅方式,還真就對她來說不是事。


    嗯!能一拳解決的事就不是事,實在不行,那就認真來一拳。


    於是也不跟宗像禮司繞彎子:“如果我說,就這樣的隱患,我這裏至少有十個以上可以穩妥解決的方法,那保釋的事是不是可以再商量一下?”


    宗像禮司當時聽到這話的時候,有一瞬間認為她瘋了。


    可他是個理性到極致的人,並且看待事物的視角一貫廣闊客觀。


    石板出現之前,王權者的力量不一樣也是連瘋子都無法想象的事嗎?


    於是便壓下那一絲荒誕,沉聲問道:“比如?”


    塞拉想都沒想:“比如這玩意兒要是掉下來,我可以直接懟它回天上去。”


    “你也說過在它墜地之前讓它消散就不會造成影響對吧?這也是你監禁著尊的原因,你得在他失控的時候擔負起將損失壓到最小的責任。”


    “可說到底,這劍對你們來說是不可抗力,隻能通過王的隕落消滅它,但對我來說卻不是如此。”


    “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可以將它拆成碎片,或者打到月球上——啊!月球不行,那樣月球會被毀三分之一,總覺得這是另一個世界的設定。”


    此時宗像禮司已經用了最大的克製力才沒讓自己做出目瞪口呆的失態舉動。


    就聽那家夥還在接著道:“更穩妥一點我甚至可以將尊帶走,去一個無生命的荒涼星球,把劍解決後再送回來。”


    “如果中間不小心出了紕漏,實在不行還可以管朋友借借時間寶石——嗯!大,大概可以吧?斯特蘭奇醫生看著不是個小氣的人。”


    這些話,每一句都像是小學生那些吹破的牛逼。


    可她的神色又太過一本正經和理所當然,所以宗像禮司心中的荒誕之感便更甚。


    他咳了咳,抽著嘴角道:“聽,聽起來每一個都是不錯的方法呢,隻不過很遺憾,現在的科學還不足以讓人類踏足外太空,對於時間的領域更是——”


    “至於您說的一拳打飛或者徒手拆成碎片。”宗像禮司說這個可能都時候格外艱難,甚至覺得自己是腦子有了坑才在這裏跟人討論這麽荒謬的話題。


    然對方卻在讓他相信自己有能力解決這件事,又或者說對於最終能保釋周防尊的必要過程,表示出了很主動積極的說服能力。


    她道:“我知道就這麽說您肯定會認為我吹牛逼,你看這會兒也沒什麽別的辦法。”


    接著看著頭頂上那柄巨劍,眼睛一亮:“要不,你使喚自己的劍墜落試試?我絕對能懟上去,妥妥的。”


    饒是以宗像禮司的修養,都忍不住大喝出聲:“別開玩笑了,你知道這個城市有多少人嗎?甚至比當初的神奈川更稠密。”


    “如果不是你本身具有的意義,我甚至懷疑你是個抱有毀滅想法的恐怖分子。”


    宗像禮司說這話的時候很嚴肅,帶著嗬斥的意味,但他才說完,就感覺到自己的劍有所異樣。


    成為被石板選中的王權者時,達摩克裏斯劍和自己便成了一身同體的存在。


    這劍就是自己的力量狀況最真實的具現化反饋,所有同樣它有什麽波動,自己也會在第一時間得知。


    就在對方表示讓自己的劍示範之時,宗像禮司清晰的感受到了一陣怯懦的瑟縮,然後是極力隱藏存在感的意味。


    就像是野兔察覺到洞口有獅子在咆哮,感受到滅亡的威脅,而瑟瑟發抖一樣。


    如果這份心悸隻是錯覺的話,那麽頭上的達摩克裏斯劍在不經過自己授意下,形態逐漸變淡,仿佛要擅自消失隱藏起來的樣子,便讓人無從逃避了。


    宗像禮司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當機立斷回到樓下辦公室,詢問技術課剛才自己的威絲曼值有什麽異常。


    技術課正在伏見的帶領下,篩查周防尊的偏差值,倒是對自己室長的數據沒什麽關注。


    隻不過室長本身狀態良好,青王的力量特點又是鎮定理智,除非極端墮落或者承擔了弑王的壓力,否則輕易不會出現問題。


    但將片刻前的記錄調出來,眾人才發現,一貫穩定室長的威斯曼值,就在剛才出現了數據上的異常。


    並不是危險的暴動,相反,是整個數值平穩到了極致,就像是進入休眠期一樣?所有機器也沒有發出警報。


    宗像禮司看著這數據陷入沉默,而伏見卻幹脆利落的道出了真相:“看來這對威斯曼值的穩定作用,不光適用於尊先生,還包括你在內呢,室長!”


    “更或者說,適用於所有王權者,甚至於石板!”


    這猜測太過大膽,一旁協助他調查的道明寺和秋山倒吸了一口涼氣。


    “有這種可能嗎?伏見先生!”


    然而他們室長卻給出了更恐怖的結論——


    “或許是達摩克裏斯劍畏懼瑟縮也說不定。”


    見部下看著自己,宗像禮司也不吝說出極度滅自己威風的話。


    “達摩克裏斯劍是力量的具現化,對於世界的感知相比我們這些承載力量的王權者更敏銳直接得多,它所感知到的便是力量的本源。”


    “恐怕林德沃小姐身上或者自身有什麽讓它畏懼的存在吧?反應真是單純呢。”


    塞拉摸了摸手環,按照宗像禮司的說法,如果王權力量來著某個石板的話,那她自己先不論。


    光是她身上這兩顆宇宙起源的寶石,便很有可能引起能量體的警惕,這倒說得通。


    隻是這樣還不足以讓宗像禮司冒險讓她把人帶走。


    於是塞拉便幹脆打開空間之門,帶著宗像禮司隨便來到一顆死星上。


    宗像禮司在她打開空間門時還沒有多想,畢竟類似傳送的能力者,雖然稀有,但也並不是聞所未聞。


    可他真的沒料到下一瞬來到的地方不要說日本,這特麽根本就已經不在地球上了。


    都不給人稍微做點心裏建設,冷不丁的就把人走私到外太空來。


    最主要的是這家夥還跟個墓地推銷員一樣獻寶道:“怎麽樣?這地方不錯吧?”


    “別說一把破劍,就是你七把劍每年輪流掉一次,都沒問題,我特意查了查,這裏最近的一顆文明星球都相隔好幾十億光年,和地球在不在一個維度都是兩說的事,放心放心,不會有影響的。”


    “所有尊那家夥你就交給我吧!多大的事啊,要你實在不放心,探測到他數值偏差的時候就過來監督唄!保證五分鍾的事!也不耽誤你平時上班對吧?”


    “你說你一個對社會有著巨大價值的精英,成天被個小混混拖著不能幹活,多浪費啊?那家夥何德何能啊?”


    宗像禮司已經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吐槽了。


    原來這家夥真的不是吹牛逼?這家夥是不是若無其事的把自己前男友貶到坑裏了?不是打算保釋他嗎?


    但這些紛亂的信息,都沒能阻礙宗像禮司不可遏製的產生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抬頭,隔著鏡片的那雙眼睛,此刻竟然亮得有著駭人。


    他看著塞拉,道:“那麽,能回朔時間也是真的了?”


    塞拉本想著一般人保證到這一步也應該差不多了,但卻沒料到人家這麽慎重。


    有點後悔把把那條選項說出來,實在是也不是什麽必要的條件,還得去麻煩人家斯特蘭奇醫生。


    但說都說出口的話,隻得硬著頭皮道:“啊!必要的話,稍微跑一趟也不存在麻不麻煩。”


    “那麽代價呢?”


    塞拉想了想:“有是有,說是會產生多個時間維度什麽的,讓少用,但我可沒見斯特蘭奇醫生少用過,他甚至招待我們喝茶的時候懶得起來續杯,都用了那玩意兒。”


    宗像禮司一時間不想吐槽這都是些什麽亂來的家夥。


    對於這女人的神秘來曆以及隻言片語中牽扯出的龐大信息,暫且也不是追根究底的時候。


    說到底他是這個世界的青之王,首要責任便是維護世界的和平穩定。


    這是一切的大前提,別的考慮尚且在這個前提之外。


    於是宗像禮司突然九十度彎腰,以極其誠懇的姿態道:“我,宗像禮司,作為第四王權者,有一個請求想要鄭重的拜托你!”


    吠舞羅酒吧裏此刻同樣是滿室寂靜,甚至都有人想伸手捏捏他們尊哥的臉,確認一下這是不是本尊。


    不然完全無法解釋青王宗像禮司會在聽了這種小學生吹牛逼的理由之後,就大喇喇的把他們的王攆了出來。


    那青衣服要是這麽好騙,作為跟那些家夥作對這麽久的對手他們可是會哭的,真的會哭的。


    草薙殷勤的坐過來:“塞拉醬,你老實告訴我,你是能力者對吧?類似發動起來就讓人降智或者戴上腦殘光環的能力?”


    “你這家夥真厲害啊,連青王著了你的道。啊不對,他一個人變腦殘沒用,還有小世理和伏見攔著呢。”


    “等等,那能力的影響力不是永久的吧?伏見也就算了,可是小世理——我還是更喜歡聰明銳利的小世理啊!”


    “為什麽猴子就無所謂,冰山女王就這麽嚴重啊草薙哥?”八田不知為何不滿道“就算那家夥是叛徒,你這也搞錯先後了吧?”


    “啊嘞~,我以為八田醬會很高興呢。”草薙逗他道:“伏見變傻了下次見麵你不是可以按著他揍嗎?”


    “對哦!”八田一琢磨“想想還有點期待呢。”


    周防尊看著這些家夥,深深懷疑憑這些笨蛋,自己得被關多久才能辦完正事。


    便抬腳放在茶幾上,看旁邊有一杯倒給塞拉的水,又默默的把腿收了回來。


    乖乖端坐著問道:“事情怎麽樣了?”


    “已經打過一次照麵了,對方和上代無色之王的家臣一起行動,穿著學園島的製服,隻不過那邊太大,除非確定對方就藏匿其中,不然還是別太過動作的好。畢竟還沒抓到人就跟青衣服對上,得不償失。”


    周防尊點點頭,對這個進度還算滿意。


    一旁八田美咲卻很不滿:“切!又是青衣服。平時也就算了,現在可關係到多多良哥的死。我們,我們卻連一口氣把犯人找出來都——”


    話沒說要,就見塞拉舉起一隻手來示意自己想說話。


    八田美咲臉一紅:“你,你又有什麽事?先說好,尊哥的事算我們承你的人情,不管你怎麽做到的,這點是事實。”


    塞拉摸了摸他的腦袋,把人摸得又摸成了炸蝦自己卻若無其事道:“那個多多良先生的遺體,你們放在什麽地方?”


    這下八田是真炸了,怒道:“你問這個想幹什麽?即便是幫過尊哥的你,想對多多良哥無禮的話——”


    手心傳來的柔軟觸感打斷了他的話,低頭一看,正是安娜拉住了他的手,對他搖搖頭道:“美咲!沒問題的,她,沒有惡意,很溫柔。”


    八田怔了怔,這才臉紅的閉嘴不說話了。


    周防尊看了看塞拉:“冷藏著呢,打算逮到凶手血祭之後,再讓他安眠。”


    塞拉點了點頭:“那還好,更方便,要是屍身被火化了就麻煩了。”


    於是她看著周防尊,嚴肅道:“先說好,這也不全是是為了你,可以的話,我並不會太過利用自己的便利幹涉他人的人生。”


    “隻是宗像先生說了,如果要查清這背後挑動王權者的整個陰謀,多多良先生或者是必須的。”


    周防尊聞言,懶嗒嗒的看了她一眼,突然敲了敲她的腦袋:“又來了,又說別人聽不懂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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