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了這麽多話,五分鍾早就過去了吧?


    然而塞拉卻還在這裏。


    “怎麽回事?”塞拉急了:“說好的五分鍾呢?我怎麽還在這裏?”


    雲雀想到了一個可能,心裏沉了沉,但卻看不得她這早點從這個處刑空間逃跑,好回到十年前那個什麽都沒發生,什麽都不知道的恭彌麵前這態度。


    便幽幽道:“你說得對,受到的屈辱我會十倍百倍報複回去的,既然現在有的是時間——”


    他低下頭,在塞拉漸漸睜大的眼睛中,吻上了她的嘴唇。


    來之前她剛喝了咖啡,所以親吻的味道是略帶苦澀的醇厚,但又格外甘美。


    雲雀喉間仿佛發出一聲歎慰,讓塞拉打從心裏一顫,又泛上了一陣麻癢。


    像被羽毛騷動一樣。


    她這會兒終於明白未來的自己為什麽會忍不住出手了,那個纖細清秀讓自己愛憐不已的少年,沒想到會蛻變成這樣散發著致命禁欲荷爾蒙的人。


    他親上來的那刻塞拉就知道了,這男人對自己有著身體上的吸引力。


    他的味道是那麽迷人,塞拉甚至能想象未來的自己是怎麽在床上拚命欺負他的。


    可這是不對的!


    塞拉用盡了畢生自製力才把人推開——


    她紅著臉,汗顏道:“別,別這樣!”


    “嗬!我昨天晚上也這麽說來著。”雲雀勾唇:“可你一個字都沒聽呢。”


    塞拉無地自容,就見他伸出手,慢慢在身上遊走了一圈——


    “這裏,還有這裏,甚至這裏,都被做了很過分的事呢。”


    但在塞拉眼裏,他修長的手指沿著深紫色的襯衣劃了下來,即便沒露一寸肌膚,卻是前所未有的讓人窒息的引誘。


    塞拉突然就腦子一抽問了一句話:“我昨晚,在你穿著衣服的時候要了你吧?”


    雲雀一噎! 那張氣勢渾然的霸總臉上閃過一絲紅暈以及狼狽。


    原來這家夥有這樣的癖好嗎?即便是十年前,最了解自己的終歸是自己。


    所以說難道他衣裝嚴肅,一本正經的時候,反倒更容易惹這家夥想入非非?


    雲雀驚覺自己露出了破綻,迅速想收斂好臉上的一樣。


    卻發現她根本沒空注意自己,而是已經被她說出口的話羞恥得快咬舌自盡了。


    雲雀鬆了口氣,隨之而來的又是不可遏製的雀躍。


    那是不是說明,自己卻是對她存在著吸引力的呢?


    真一室尷尬之際,外麵突然傳來草壁的聲音——


    “恭桑!十代目有請。”


    “讓他改時間。”雲雀想都沒想。


    “可是,是關於密魯菲奧雷。”草壁為難道。


    雲雀眼神一沉,那個家夥,與基裏奧內羅家族合並後,便走到了台前,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實力和野心。


    就連君臨黑手黨世界數百年的彭格列也在鬥爭中節節敗退,落到了被動的地位。


    雲雀是唯二知道密魯菲奧雷的高級幹部入江正一真正立場的人,而入江正一作為白蘭的好友,了解的私人情報也不少。


    就比如,那家夥在極盡手段的尋找一個人。


    一個特別到能讓他在無盡的平行世界中,感到認同和安慰的人。


    雲雀當然比任何人都知道塞拉的本事,確實隻要她跑出去亂晃的話,任何人都別想輕易找到她。


    所以在知道白蘭竟然打著尋找她的主意時,雲雀憤怒之餘又有些慶幸。


    他們的計劃中,並沒有將塞拉帶到未來這一環,整件事都透著蹊蹺。


    所以關於密魯菲奧雷的事,雲雀是沒辦法輕忽的。


    他從塞拉身上下來,看著她道:“你在這裏哪裏都別去,需要什麽就跟草壁說,晚上我再回來。”


    接著湊近她,眼神幽深而嚴肅道:“記住我的話,哪裏也別去,不然我會生氣的。”


    塞拉這會兒哪兒敢招惹他,連忙點頭。


    見他拉開門出了臥室才鬆了口氣。


    外麵草壁見到委員長後,關切的問了句:“塞拉小姐沒事吧?”


    “沒事!”


    草壁見委員長輕描淡寫,越發老媽子性格的他不讚同道:“頭沒有疼嗎?她昨晚可是喝得爛醉如泥,吐了您一身,還壓著您哭訴了整晚。”


    說著歎口氣:“到底什麽眼神?交往的戀人都是有違風紀的混蛋。”


    雲雀恭彌突然停了下來:“副委員長!”


    “嗨!”草壁被這嚴肅的氣氛弄得繃直身體。


    “昨晚你沒有來過我的房間,也沒有送過換洗的衣服,更沒有在門外待命,知道嗎?”


    草壁一驚,不知道這些微不足道的事為什麽委員長要否認。


    便看到委員長轉過身來,眼神裏是幽暗的深意——


    “你隻看著我們回到房間,然後就自行下去休息了,從始至終,昨晚房裏隻有我和她兩個人。”


    草壁一個激靈:“嗨!”


    見委員長的車開遠後,草壁仍然對他的做法百思不得其解。


    然後回到庭院,看到塞拉小姐已經起來了,便若無其事的打招呼道:“塞拉小姐,早安,早餐已經準備好了,現在要用嗎?”


    塞拉不知道的是,她的容顏十年後也沒什麽變化,所以除非極其親密的人,不然還真無法一下子看出她和十年前交換了。


    隻是她這會兒哪裏有那心思吃早餐,就算被恭彌再三交代不準離開。


    而自己但凡還是個人,就該好好把這事說清楚,但內心仍然慫得要死,充滿了逃走的想法。


    說起來十年後的自己造的孽,為什麽現在是自己兜頭撞進了這境地?


    如果自己能和那家夥同時出現在這裏的話,塞拉絕對要把十年後的自己挫骨揚灰。


    特麽的,便宜一個人占了,時候由她——


    不不,不能這麽想,那對自己弟弟出手算是便宜嗎?這簡直禽獸不如。


    她對草壁笑笑:“是草壁君啊,你不用管我,我再回去睡個覺。”


    草壁點點頭:“也是呢,您昨天喝那麽多,沒精神是肯定的,以後別喝得爛醉了,要喝點醒酒湯嗎?”


    “不用,不用!”塞拉揮手。


    然後無力的垂下手臂,回到房間。


    這下明白怎麽回事了,原來是醉酒的鍋,她就說自己再怎麽也不至於——


    可知道又怎麽樣?事情已經發生了,而且如果不是自己早已心懷鬼胎,酒精的作用也不至於這樣。


    塞拉茫然四顧,各種想法在腦子裏拉鋸,又覺得在這房間裏待著始終不得勁。


    於是念頭一冒,便借坡下驢的翻窗逃走了。


    並為自己美其名曰出去看看十年後的世界,大不了晚上在恭彌回來之前就回來。


    要是十年火箭炮在這之前回複效果,把她傳送回去,讓十年後的殺千刀的自己回來麵對這一切,那就更好了。


    於是沒有驚動草壁,塞拉便打開空間來到了遠離並盛町的東京。


    大城市的繁華和喧囂以及人來人往,比起安靜的和式宅院給了她些許安定感。


    塞拉一臉晦氣的走在街上,不知道接下來如何是好。


    即便回到十年後,她又怎麽麵對恭彌?


    她記得住在沢田家的小牛寶寶就有十年火箭筒,還常常亂用,保不齊什麽時候恭彌就被牽連其中。


    那現在發生的事豈不是一目了然?


    不不,這還不是最關鍵的。


    塞拉明白,最關鍵的是她,在見識過恭彌那樣的風情過後,她還能單純的把人當弟弟看待嗎?


    這麽想著,脖子上鑲嵌著兩人照片的項鏈就有些發燙。


    塞拉忍不住摸了摸,突然又看到左手上的戒指。


    說起來,當時被那純白得像天使一樣的孩子給強行戴上之後,就發生了後來一係列的事,都快忘了這茬了。


    塞拉右手捉住戒圈,正準備把它取下來。


    就聽到背後傳來一個甜膩優雅的聲音——


    “就這麽戴著不好嗎?”


    塞拉回頭,眼睛漸漸睜大,雖說僅有一麵之緣,雖說這已經是十年後。


    不過到底是才有過交集的人,並且印象強烈,塞拉一眼就認出對麵的青年就是剛才給她戴上戒指的少年。


    他倒是相比十年前差別不大,除了體格以及輪廓的成熟硬朗,那股少年般的撒嬌意味居然都還在。


    他來到塞拉麵前,執起她的左手,在戒指上輕吻了一下——


    “雖說隻是便於尋到你的道具,但既將你帶到了我麵前,那它便意義匪淺。”


    說著他衝塞拉一笑,那眼神中滿是望穿秋水遍尋不到的重寶終於出現在眼前的喜悅——


    “久等了,我命中注定的戀人,還記得之前的約定嗎?”


    不,與其說是約定,不如說是那孩子單方麵的自說自話。


    塞拉想,他說下次見麵的時候就答應他的求愛吧。


    可她怎麽也不會料到,下次見麵賴得如此之快,然後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裏麵就搖身一變成為了滿符合她擇偶標準的大人。


    這,這操作可直讓人歎為觀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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