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信了?!”施錦秋連忙放下手裏的賬本,接過賁芷萱遞來的信打開看了起來。


    自從那日她吩咐賁遇跟著從伏誌遠府裏出來的人之後,他隻托人捎回來一封信,說是自己跟著那人出了定安縣,往雲州方向去了。接著她便受了傷,這兩個月來完全沒有他的消息。


    如果不是每天都能看到賁芷萱,她都要懷疑他是不是自己遠走高飛不打算再回來她這裏了。


    信的內容很簡單,但是卻讓施錦秋凝起了眉。賁芷萱不明所以的問:“小姐,怎麽了?可是我哥哥出了什麽事?”


    施錦秋搖搖頭:“沒事,他很好。不過,你可能有一段時間要看不到他了。”


    “為什麽?”


    “他說打算留在昌陽。”


    雲州再過去就是靖州,施錦秋沒想到那個拿著她交給伏誌遠東西的人快馬加鞭的把東西送到了昌陽。賁遇在信裏說,他跟著那個人去了昌陽後,那個人在昌陽城裏逛了一天,然後在客棧裏住了一夜,第二日便起程回來了,而那人所捎帶的東西卻不見了。


    他完全不知道那個人是什麽時候把東西給送出去的。


    信中說,他打算留在昌陽,把那個人那兩日接觸過的人都察一遍,定要將那個大人給查出來。然而施錦秋卻知道事情並不如他所說的那麽簡單,她抬眸狀似不經意的看了眼自從聽了她的話後就變了臉色的賁芷萱。


    “你怎麽了,可是有什麽話要跟我說?”她問,賁芷萱像是受了驚似的猛然回過神。


    “沒、沒有,我沒有什麽話要說。”而後察覺自己的語氣似乎有些生硬,忙又說道,“我隻是擔心他一個人在那麽遠的地方,能不能照顧好自己。”


    “放心吧,你哥哥這麽大的人了,會懂得照顧自己的。”


    賁芷萱隨著她的話點點頭,但是神思明顯已經不在這裏了。施錦秋也沒多拉著她說什麽,隻隨便問了幾句,便讓她離開了。


    之後,施錦秋便再也沒有心思看賬本了,將信收好之後就離開了店鋪。


    每一件事情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花魁大賽那日雖然因為突發狀況而沒有選出花魁,但是榮錦記卻仍然憑著聶纖纖那張完美無瑕的臉而轟動全場。


    現在的定安縣城裏,提起榮錦記,幾乎沒有人不知道這個招牌。各地慕名而來的人也越來越多起來,除了一些自己需要的,更多的則是商人。


    他們大都是衝著榮錦記的麵膏來的,隻是麵膏這類的膏體不易儲存無法遠銷,所以他們的脂粉反而賣得更好一些。一開始有些商家不相信他們的這一說法,不顧勸阻非要買了麵膏帶回去。不是壞在了路上,就是到達目的地之後沒等回本就壞了。


    如此出了多例事情之後,便再也沒有遠方的商人非要買麵膏手膏等這類膏狀的東西帶回去了。


    於是,慢慢的,在那些離定安縣比較遠的地方,榮錦記的麵膏被傳得神乎其神。那些有錢人家的夫人小姐聽說有這麽一件神奇的東西之後,都躍躍欲試,然而苦於沒有地方買。


    偶爾有極個別特別的商家用特殊的手段帶回去幾瓶麵膏,全都成了緊俏的貨。


    對此,賁芷萱等人,特別是李宇飛,都覺得實在太過可惜了。如果能夠突破麵膏不易攜帶的缺點,那麽他們的貨簡直可以出遍整個蜀中。


    “小姐!”李宇飛追著施錦秋的腳步來到了店外,叫住了她。


    “還有什麽事?”


    “小姐可曾想過如何改進麵膏的配方,讓它可以保存更長的時間,以便銷往更遠的地方?”


    “想過,不過暫時沒有辦法。”若是有辦法,她早就用了,又怎麽可能會等到現在。


    “我聽說,郝氏的麵膏,是可以存放半年以上的。”


    “這我也知道,不過他們斷不可能會把其中的奧妙告訴我們。”


    “他們不說,我們可以查啊。隻要能弄到一份郝氏的進料清單,我們加以篩選,肯定能找到其中的門道。”


    聽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施錦秋一愣,不知道應該做何反應。她不是不想要自己的麵膏銷往遠方,也不是沒想過李宇飛說的這個方法。隻是,任何一個商家都有自己的秘密,如果都這麽好弄清楚的話,那也就不叫秘密了。


    特別是像郝氏那種有著多年基業的作坊產業,他們的每一個環節每一種細微的可能都考慮到了,未必拿到清單就能發現什麽。更何況,清單也不是那麽好拿的。


    “小姐,如果小姐信得過我,我可以去昌陽打探。”


    施錦秋沉凝了一下:“這件事情,我自有打算。”


    見她這麽說,李宇飛便也沒再多說什麽。


    回到清居之後,施錦秋想了很久,她想給賁遇回一封信,想要告訴他,他想要在昌陽做什麽都要萬事小心,不可莽撞行事。


    然而賁遇信上並未說他在昌陽的落腳點,就算她有心想要囑咐什麽也無濟於事。


    第二日一早,柳芸如往常一樣去叫施錦秋起床,可是,屋子裏哪有施錦秋的影子。被子被疊得整整齊齊的,就像是根本就沒睡過一樣。


    孫淮彥邁著疲累的腳步回到孫府,一路毫無障礙的走到自己的屋裏。門,是虛掩著的,輕輕一推就開了。門裏麵,一個嬌小的身影一動不動的趴在桌上。小小的臉對著門裏,從他的方向看過去,隻能看到她一個黑黑的後腦勺。


    過份熟悉的場景讓他整個人都為之一怔。


    上一世,他時常命令她晚上他沒回來前不許睡覺,而她也真的不敢在他回來之前回屋睡覺。每次他故意流連至清晨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場景。然後他就會借口她睡著了,對她施以暴行。


    或打或罵,偶爾還會不顧她的反對強行與她發生關係,看著她在自己身下由哭泣轉為哀求,再到激烈的喘息與顫抖,他總能得到一種他在其他女人身上無法得到的滿足感。


    他永遠都記得他第一次看到她時的場景,街邊的八角亭中,亭亭而立的身影。


    增一分則太胖,減一分則太瘦;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猶如幽穀中的一株蘭花,清純幽靜,遺世而獨立,可眉眼流轉之間又仿佛帶著無限的嫵媚,能勾人心魄。


    孫淮彥以為這樣嬌俏的人兒定然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卻不想在之後一次約見客商的時候,竟看到她坐在一旁陪笑飲酒。無論是動作、語氣還是神態,全都嫻熟得讓人懷疑。


    後來知道她是施奕的侄女,便特地調查了一下她。從施奕的口中得知她就是個青樓女子,而且經常被他們兩兄弟推出去替他們陪客商喝酒拉生意。施奕甚至還說,如果有需要,他完全不介意讓她去陪那些客商睡覺。


    言語之間很是輕浮,好像他說的那個女人根本就不他的侄女,而隻是一個供男人尋歡作樂下作女子。


    孫淮彥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刺中了似的,有種莫名的被欺騙了的感覺,便也決定再不去關注她那樣的女人。


    他原以為自己跟她再不會有交集,卻不想之後會發生那樣的事情。他們兩的命運也因為那件事情而緊緊的糾葛在了一起,再無法分開。


    正文 第244章我叫了,你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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