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親,我答應進宮。”


    秦亦寧的眼神,一下子變了,似乎已經做出了某種選擇,“但相對的,我希望姆親能答應我,讓那個我喜歡的農家子,上戰場。”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要讓那個農家哥兒抱憾終身,姆親,你會答應孩兒的要求?”


    “哈哈……”


    齊銳笑了,微微揚起嘴角,“不過不錯,這才是我的孩子,該有的性子。”


    “啊錦。”


    “是,夫人有何吩咐。”


    “拿筆紙來,我要親自寫封信,給我大哥。”


    “是夫人。”


    齊錦立刻應聲離去。


    齊銳隨即一臉溫和地拍了拍秦亦寧的肩膀,道,“寧哥兒,別怪阿姆囉嗦,竟然你答應進宮,就不可讓我失望,知道沒有?”


    “是,姆親。”


    秦亦寧回應的同時,眼底的餘光,不懷好意地注視著秋生,道,“那我可以將秋生,也帶進宮裏?”


    “秋生?”


    齊銳頓時眉頭微皺,“他不是連一點小事,都做不好?留在你身邊,能有多大用處?繞想當初,我念著他阿姆跟我也是兄弟一場,留了他下來,沒想到,他居然如此不中用。”


    從齊銳的態度可以看出,他對秋生很不滿,連帶如今看著他的目光,也隻有冷漠,以及不屑。


    使得低頭跪在地上的秋生,不由得微微顫抖著。


    秋生不敢上前求饒。


    比‘狠’,齊銳要比秦亦寧更為過之而無不及,他要是跟齊銳求饒,百分之百會適得其反。


    “姆親,我用秋生習慣了,沒他的話,怪不自在的。”


    秦亦寧漫不經心地回道,“再說了,比起那些個不知道是不是探子的下人,還是秋生用起來,更讓我安心。”


    “嗯,你這話也是理。”


    齊銳當即微眯著眼,打量正瑟瑟發抖的秋生好一陣子,終究還是點頭同意了。


    “秋生。”


    “夫,夫人。”秋生顫巍巍的應道。


    “這次的事,我暫且饒過你。”齊銳冷著臉,走向秋生,抬起右腳,一把踩住了秋生的左手,有一下,沒一下的用力,“但你給我記住了,你要是敢再犯錯,害了寧哥兒,下次就不單單是你的手,我會直接要了你的命。”


    “是,奴才謹記。”


    秋生痛得死咬著下唇,應道,不敢痛呼出聲,就怕齊銳會加重對他的懲罰。


    “夫人,已經準備好了。”


    就在秋生頭冒冷汗,快要堅持不住,叫出聲的瞬間,齊錦總算回來了。


    “嗯。”


    齊銳聞言,這才鬆開了腳,道“寧哥兒,你先回去吧,記住你今天對我說過的話。”


    “姆親,我會的。”


    房裏。


    啪的一聲。


    才剛進入房內,秦亦寧就兜頭給了秋生一巴掌,直把秋生另一邊完好了的臉,給打腫了,“秋生,你該慶幸,我對你還有那麽一丁點的主仆情分在。”


    “奴,奴才謝謝公子的救命之恩。”


    秋生顫聲道。


    “夠了。”


    秦亦寧冷笑,“我從姆親手裏救你,不是為了聽你說這些廢話,你給我說說,你是什麽時候被錦阿姆發現。”


    “是,是公子您剛走進那家農戶,錦管事就過來。”


    秋生一說起當時的事,就忍不住出了身冷汗。


    明明他那時,確實是親眼看見蕭翎等人離去才是,可偏偏,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就是發生了,還連帶齊錦也來了,這如何能不讓秋生感到害怕?


    “這樣嗎?嗬,我果然沒猜錯。”


    碰的一聲,秦亦寧將手握成拳頭狀,猛地砸向銅鏡,直把銅鏡砸得裂開的同時,手也不可避免的受了傷,鮮紅的血液,沿著傷口,不停滑下,可想而知,他這一拳有多重。


    “公子,您不要緊吧?”


    秦亦寧此舉,可把秋生當場嚇傻了。


    很快,回過神來的秋生,急忙上去,正打算幫秦亦寧包紮傷口時,被秦亦寧一把推開了,“不用你管,要是不想被我罰,就立刻給我滾出去。”


    “是是……”


    秋生聞言,那裏還敢繼續留下,逃似得,急忙離開了。


    而獨留在自己房中的秦亦寧,則是漫不經心地看著自己製造出來的傷口,癡癡地笑了。


    “蕭翎,沈清,你們看著來吧。”


    ……


    “唉,你們聽說了嗎?知縣大人前些日子,貼了告示,說朝廷又要開始征兵。”


    “不,不是吧?那不是要人命?”


    “是啊。”


    隨著征兵告示的出現,無論是鎮上,還是村裏的人,都議論紛紛,家裏有些餘糧的還好,可以用等價的糧食來代替,可家裏窮的,運氣就沒那麽好了。


    “這才太平沒多久,又開始征兵。”


    王柳坐在屋內,無奈的歎氣。


    “以前也有過?”蕭翎不解地問。


    “嗯,就再你來的三年前,上麵的人就已經來過征兵。”


    沈清解釋。


    “可不是嘛,這回啊,又不知道要費多少糧食。”一想起這事,王柳就止不住的心痛,“還好,這回虎子好說歹說的,有個功名在身,可以不用去,蕭小子你們家現在也有餘糧,想來不會有什麽問題。”


    “啊柳,你就別想太多,沒了銀子是小事,最重要的是,能保住性命。”


    “這我當然知道,我不就發發牢騷。”


    想起三年前去的那批人,王柳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


    不得不說。


    戰爭是殘酷的,尤其是對那些從來都沒有接觸過,什麽是打仗的人,更是如此,就說三年前去的那批人,早就全部都送了命,一個都沒能回來。


    砰砰,砰砰。


    門外忽地響起一陣猛地的敲門聲,不一會兒,那些敲門的人,便直接破門而去。


    緊接著,好幾個穿著士兵服的人,走了進來,質問道,“你們誰是蕭翎?”


    “呃,官大人,不知你們找蕭翎有什麽事?”


    沈林見過那些前來的征兵的士兵,一眼就認出了他們的身份,暗道,糟了。


    “那裏還那麽多廢話,快點說,他們倆,哪一個是蕭翎?”


    士兵很快就鎖定了蕭翎,以及沈林二人。


    “我……”


    “我就是。”


    蕭翎一眼就看出沈林的想法,立刻出言打斷道,“不知幾位官大人,找小民,有什麽事?”


    “你就是?”


    那為首的士兵,打量了下蕭翎後,忽地道,“好,將他帶走。”


    “住手,你們為什麽要帶走我相公?”


    第36章


    “朝廷征兵,他就在名單上。”


    聞言, 沈清愣了一下, 追問道,“但告示上不是也說了, 可以上交等價的糧食?你們怎麽可以不分青紅皂白的抓人?”


    “嗬。”


    士兵冷笑, “那就要問他自己,我也挺佩服他的, 一個小小的農家子, 居然有膽子得罪朝廷裏的大人。”


    朝廷?


    蕭翎微皺了下眉,第一個聯想到的人, 便是秦亦寧。


    “那更加不可能。”沈清反駁, “我和相公,平日不是去鎮上,就是回沈家村,怎會莫名其妙地得罪朝廷大人?”


    “是啊,官大人,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


    王柳也著急的道。


    “都給我閉嘴, 我管你們什麽可能不可能, 來人,給我……”


    “等一下。”


    秦浩然一改往日來沈家村的書生裝扮, 穿著一襲符合他身份的華服,眸子略帶嚴肅地走了進來,開門見山道,“這蕭翎是我秦浩然的至交, 也不行?”


    身旁,依舊跟著盡忠職守的秦十二。


    “呃,原來他是秦大公子的至交?”那為首的士兵,因著曾在京城當過差,一下子就認出,他就是那位風流之名滿京城的相府大公子,秦浩然。


    當即為難道,“那我隻能對秦大公子說聲對不住,這位蕭翎小兄弟,是尚書大人親自指名,要他從軍,我也是按上頭的命令辦事,還請秦大公子不要讓我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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