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奇怪的是,明明已經有十來個保安,聞訊趕來,可他們全都站在台邊,沒有一個向前靠的。


    那個男人跳下台去,一把扯住劉媛媛的頭發,將她整個上半身都拖了起來:“立刻給車佳月道歉!不說的話,我就把你這整容女打回原樣!”


    劉媛媛渾身發抖,從來沒有這麽恐懼過。這是法律協會開大會啊,這個人卻完全沒把法律放在眼裏。


    “我……我……我,你要我……怎麽道歉?”劉媛媛滿臉缺氧一樣發著紫,抖著嘴唇。


    “說,車佳月天生麗質,純潔無暇!”


    吃瓜群眾:“???”老大,這要求還能不能再奇葩一點?


    劉媛媛:“……”


    還能怎麽辦,她哆哆嗦嗦:“車……車佳月天生麗質,純潔無暇!”


    那男人這才狠狠地把劉媛媛一扔,轉身又上了台,直接走到了安以誠的身邊,用一隻腳踏著安以誠的腰:“向車佳月道歉!”


    安以誠的酒,這時倒是已經醒了九成,見這個人如此凶惡,沒人敢惹,膽子也縮成了綠豆:“我……我說什麽?”


    “你說……車佳月從來沒有騙過你!”


    吃瓜群眾再度被懵翻了。


    安以誠:“……”。除了老老實實照辦,他還能怎麽樣?


    那個男人這才揮了揮手:“這兩人在酒店惹事,把他們押送派出所。”


    “是,曲總。”一群保安一湧而上,真把安以誠劉媛媛給拖出去了。


    被叫作曲總的男人,這才不慌不忙地拿過話筒:“諸位,對不起,在下曲遠山,本酒店的保安工作是由弊公司負責的。剛才讓大家受驚了,對不起,請繼續。”


    “曲遠山?”吃瓜群眾再度震驚了。這就是名震g市的神秘人物曲遠山?!有人說他是黑、道大哥,有人卻說他是高、幹背景。他一向並不在任何媒體上露麵,可是g市發生什麽重大的事情,卻常常會聽到他的名字。


    比方說有家ktv失火,燒了個幹淨,就會有人傳:聽說是得罪了曲遠山。


    再比方說有被拐兒童很快找回來了,就會有人傳:聽說是求了曲遠山。


    這個名字,葉深也是聽說過的。此時,他感到佳月在自己的懷裏輕輕一縮。他立刻更緊地攬住了佳月的纖腰。也許,曲遠山就是那個,讓佳月不敢肆意美麗的男人?葉深轉過頭去,眉頭微皺,看向氣勢鎮場的曲遠山。


    曲遠山把話筒扔回給主持人,一雙豹眼像看著獵物一樣盯著葉深,邪氣一笑:“佳月,我離婚了。這小子太弱,搶不過我的!”


    吃瓜群眾紛紛表示:“oho,my god!這信息量太大!”


    直到把佳月送到家門口,葉深都沒有問佳月關於曲遠山的事。


    他隻是沉默著,像平靜的海水,看不出來波瀾,卻又讓人心生畏懼,好像突然都會掀起驚濤巨浪。


    佳月掏出鑰匙開門,手卻顫抖著,半天擰不開。葉深從身後慢慢環住她,捉住她的手,輕輕地擰動。“哢噠”一聲,在午夜時分,聽得格外清楚。


    佳月沒有伸手推門,她軟軟地靠在葉深的身上,低下了頭,聲音微微抖著:“你……為什麽,什麽都不問?”


    葉深雙手移到她不盈一握的腰上,好像要將她塞進自己的身體裏。他的頭埋在她雪白的脖頸間,淡淡的紫羅蘭香氣夾著玫瑰的甜蜜,縈繞在鼻端,葉深微微喘息著,吸了一口氣。


    “愛我嗎?”他在佳月耳邊呢喃。


    佳月微微仰起頭來,從心尖,長長地喘出一口氣來:“你知道的……。”


    葉深的手將她箍得更緊:“我想聽你說!”


    心尖上像有微細的電流湧過,佳月渾身都輕輕地顫動起來,她從嗓子眼裏蕩出一個軟甜旖旎的字來:“愛!”


    葉深猛地將她轉過身來,緊緊地按在一側的牆上。


    佳月微仰著頭,眼裏霧蒙蒙好像失去了焦點,臉上泛了紅潮,鼻尖滲出細小的汗珠,紅潤的小嘴像半開的花瓣,豐滿的胸部隨著越來越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顫動著。


    葉深的腿緊緊地靠過來,嗓子裏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低吼,低下頭,狠狠地壓上了她的唇。


    灼熱的唇舌帶著男性高漲的欲望,吮咂吸弄,充滿占有地長驅直入,就像駿馬馳騁在甘美的草原上,來回奔跑,肆意狂歡。


    佳月毫無抵抗之力,被占領著,被帶動著,她不知不覺,伸出一雙雪白的玉臂,緊緊地扶住葉深健壯的腰身,唇中柔滑津甜,伴隨著若有似無的嬌哼,與他一起抵死纏綿。


    佳月身體裏,仿佛有煙花升起,越升越高,她好像是在星子上漫步,那裏沒有半點恐懼,隻有無邊的安樂。


    那天,葉深走的時候,隻說了一句話:“親愛的……你不用擔心曲遠山。”


    第54章 律政妖姬


    星期一, 天空像塊剛剛打磨過的透亮藍寶石,陽光晃得人眼微微眯著。如果不是倏倏吹來的風,帶著冬天的幹爽和寒冷, 你會覺得, 這天氣,你可以跳到海水裏去愉快地玩耍。


    樓洞的水泥灰黃破舊。佳月站在這背景中, 充滿了懷舊的格調,像一位上了色的美女, 站在民國的舊時光中微笑。


    佳月的頭發, 明顯地經過修剪, 厚留海不見了,輕輕飄飄的幾縷發絲,半露出雪白光潔的額頭。黑亮的短發柔順的, 像最好的絲緞,垂在下頜邊。


    她穿著一件細呢炭黑色白毛翻領的長大衣。腳登黑色半高跟高幫鞋。


    佳月淡淡地化了妝,淡灰色的眉毛,珊瑚紅的唇瓣, 在所有的黑白素色中,這一點珊瑚紅,顯得她如雪中梅瓣, 冰雪可愛。


    葉深目光瑩然,他最擔心的,莫過於,佳月又因為害怕, 縮回到宅女的保護殼裏去。


    他幾步邁近,飛快地在她的唇瓣上輕啄了一下:“親愛的,你這樣美,我可能會再也無心工作!”


    佳月臉兒洇紅,將玉石般的小臉,縮了一半到雪白的毛領中,一雙黑瑩瑩的眼睛微微抬起:“親愛的,你的嘴這麽甜,我可能會被齁死!”


    葉深湊近她耳邊:“你嚐到了?還想不想再嚐一嚐?”


    佳月:“臉紅.icon”她是有多想不開,跟葉老師鬥嘴。


    這一回,葉深和佳月,一起並肩進了律所,雖然在佳月的堅持下,他們沒有手挽手,可也已經足夠讓前台的小姑娘驚得兩眼圓睜。


    他們進去之後,小姑娘立即在微信群裏發了一條:葉律和車律今天是一起進的所!


    昨天晚上的事,早就炸了律所的微信群,就是沒有資格參加律所年會的秘書們,賬務們等等,都早就看見了佳月的照片。


    這條消息一發,眾人都覺得,以昨天那個情形看,也許,極有可能……這兩位已經突破了那條紅線了吧?!那位傳說中的人物曲遠山,看來就算為車佳月離了婚,也沒戲了?唉,說來說去,最牛的,還是車佳月啊,那邊甩了曲遠山,這邊就牢牢係住了葉律師。這哪裏是律政玫瑰?這是律政妖姬!


    佳月跟在葉深後麵,都能感覺到,從各個座位投過來的好奇而偷窺的目光。她根本沒想到,自己一夜之間,就在大家心目中,從土宅進化成了妖姬。


    可她還沒走近座位,遠遠就看見,自己的辦公桌上,放著一大束的白玫瑰。


    她腳步一頓,心猛地跳個不停,緊張地看了葉深一眼。葉深伸出一隻溫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牽著她朝那束花走去。


    白玫瑰上放著一張粉色的卡片:寶貝兒,不想送到你家去,怕你害怕。下班後,老地方,等你。落款是一個q。


    佳月看著這張卡片,氣得粉臉通紅。曲遠山還是那麽招搖,他這是要誤導別人,相信她跟他有過一腿!她伸手去抓卡片,想撕個粉碎,卻被葉深搶先一步。


    “這事交給我!”葉深臉色平靜。


    佳月見葉深完全不當回事,一陣火氣莫名地竄起來,蒼白的小臉上紅著一雙眼睛:“別擔心?交給你?他對我的事一清二楚,你對他,卻一句不問,什麽都不知道!你以為,曲遠山隻是個普通公司的小老板?”


    葉深一把拖住她:“到辦公室裏說。”


    坐在舒適的藤椅上,喝著熱熱的碧螺春,佳月覺得不安和恐懼,沒剛才那麽強烈了。她的反應有點兒過了:“對不起,我,我不該衝你發火的!”


    她臉色微紅,低下了頭,將嘴唇湊到杯子邊,抿著,掩飾自己的尷尬。


    葉深伸手抬起她小巧的下巴:“男朋友,本來就應該拿來當出氣筒的,我很開心。”


    佳月:“……”當出氣筒還開心?佳月卻懂了。她心裏的恐懼、不安還有怒氣,像被戳破了的氣球,一下就抽抽了。


    “我不問你,是怕給你壓力。你這麽美,又這麽可愛,以前有人追過,或者你談過好多次戀愛,都是可能的。我要是一直問你過去的事,不是成心把自己往醋裏泡,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嗎?隻要,你現在愛的是我,就夠了。”


    佳月微微撅起的紅潤嘴瓣,一下就變成了翹翹的小菱角。原來葉老師,也跟她一樣,害怕為過去的事吃醋呢……。她心裏泛起微微的甜意。


    “可是,我想跟你說這件事呢?”佳月想了想,她才不要自己在葉深心裏,有一絲汙點。


    葉深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一拍胸膛:“說吧,我挺得住。”


    佳月“噗嗤”地笑了出來,本來沉重的心情全被他攪和沒了。


    “哼,說得我好像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一樣。我才沒有。”


    佳月開始敘述。


    大四實習,對於畢業找工作是件大事。佳月成績好,本以為能到永勝、錦成這樣的律所,或者法院實習。


    誰知道,她卻被分配到了一間寂寂無名的小律所:天道。


    天道一共十名律師,都隻為一間公司服務,就是曲遠山的天網安保公司,相當於是曲遠山的私人律所。


    天網安保承攬了省內近90%的安保合同。上至高檔酒店,下至街邊小鋪,都可能是他們的客戶。


    天道的職責,除了幫天網搞定各種合同外,更需要幫著處理,他們在各種安保活動中,遇到的麻煩。


    比方說,那天曲遠山打了安以誠和劉媛媛。如果被告了,天道就會出麵,私下和解也好,對簿公堂也罷。


    佳月得知被派到這家律所實習,眼睛都哭腫了。倒不是嫌這家律所不行,而是……人人都說他們就是黑/社會的幫凶。


    她隱隱知道,被扔到這家公司,是因為老師要申請課題經費,讓她陪著去跟領導吃頓飯。她卻借口生病推掉了,得罪了老師。


    她哭歸哭,可也知道,名單都發下來了,就算再去找老師也沒用。


    她隻得提心吊膽地去上了班。可是沒想到,天道的人見她這麽一個嬌滴滴美噠噠的小姑娘,都十分照顧她,而且告訴她,正常情況下,他們都不怎麽會見到曲遠山本人,隻跟發生糾紛的當事人打合法的交道,什麽黑社會?外麵都是瞎傳的,讓她根本不要擔心。


    她雖然半信半疑,可想不過兩個月,一晃也就過去了。唯一擔心的是,沒有好的實習資曆,要進一流大所基本上是沒指望了。


    可也是她點兒背,實習不到一周,天網的保安就打死了一個人,死者家來頭不小,曲遠山來了律所,跟對方談判。


    這算是個大案子了,所長便好心地讓她跟著去旁聽。結果,曲遠山跟對方談了不到十分鍾,就慷慨地答應了對方的巨額賠償。送走對方之後,把她叫進了會議室,花了兩個小時,坐著跟她聊實習心得,學校情況,個人愛好,未來理想。


    曲遠山年近四十,有老婆有孩子,佳月是知道的,雖然覺得曲遠山親切得有點怪異,但她還是很天真地沒往男女關係方麵想。


    佳月說到這裏,那種不安又湧上心頭,她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誰知道,第二天,我一到辦公室,桌上就放了一束白玫瑰,上麵還有一張卡片,約我下班後,去楚香閣見麵。”


    楚香閣,是g市最有名的高檔餐廳。


    “所以,老地方就是楚香閣?為什麽,他要送你白玫瑰?”葉深給佳月的茶杯裏續了一點熱茶。


    佳月想起來就覺得胸口發悶,她抬手敲了敲自己的前額:“我傻乎乎地,他問什麽,我都老老實實地告訴他了。”


    “看來他對你,並不算一清二楚,我敢打賭,白玫瑰現在一定是你最討厭的花!”葉深見她又敲自己,趕緊捉住她的手,放在手心裏,裹起來。


    佳月墨玉似的眼珠子,斜睨了他一眼:“那你猜,我現在最喜歡什麽花?”


    “蝴蝶蘭。”葉深想都沒想就回答道。


    佳月眼睛瞪得溜圓:“你……你怎麽知道的?”


    有人敲門,傳來孫小秘的聲音:“葉老師,車律,文老師讓你們到他辦公室去一趟。”


    葉深回了一聲知道了,小聲對佳月說道:“今天下班,我去會他!”


    佳月一聽,臉色一白,急促地道:“不行!絕對不行!你……回來我再告訴你後來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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