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京城誰不知道太子是個好色成性之人,府內姬妾無數,嫁給她能有什麽好日子,等過了這個新鮮勁照樣會被厭棄,可她這個爹爹還是一心一意的想把她送給太子,甚至在原主被送去和親時,還一再撇清關係,這樣的父親,有和沒有又有什麽區別?


    聞言,秦衍隻是定定的凝視了她眼,低聲道:“今日,你父親因為結黨營私被太子抓進了天牢。”


    話落,於嫣也愣了一下,但也隻是愣了一下而已,太子這樣做無非就是想逼她出來而已,很可惜,他這個如意算盤怕是打錯了。


    “雖然你父親有私心,可終歸流著同樣的血,目前太子暫時應該還不會動他,我會讓人在天牢那邊看著,等三皇子事成後自會放了你父親的。”秦衍沉吟道。


    於嫣自然沒什麽意見,她最多也隻能做到這,之後等他和秦衍走了,他這爹爹再怎麽樣她也管不著了。


    看她嘴裏還帶著抹油光,秦衍不由拿出錦帕輕拭著她嘴角,後者回過神,立馬偏過頭,悶悶的瞪了他眼,“你是不是覺得我吃飯沒有別家千金小姐那麽斯文有禮?”


    話落,秦衍頓了下,跟著又輕笑著拿起筷子吃飯,見此,於嫣立馬嘟著嘴扯住他衣袖,“你是不是後悔娶我了?”


    她今天並沒穿素服,鬢上別了支蝶翼步搖,說話間搖搖擺擺顯得她那張小臉越發精致,秦衍無奈的偏過頭,目光含笑對上她不滿的視線,“的確是有點後悔了,誰知道會娶上一個關了門不讓自己夫君進房睡覺的妻子?”


    說完,於嫣立馬就有點不好意思,她就知道這人會提起這事,隻能故作鎮定的瞪了她眼,“我們還未成親,所以不能算夫妻,又怎能日日同房而睡。”


    越說越羞恥,於嫣本不想再說了,可旁邊的人還偏偏湊過腦袋輕聲道:“既然如此,那我們等三皇子成事後就立馬成親。”


    這是一個陳述句,於嫣紅著臉沒有再理會這人,而是繼續吃著她的飯。


    這幾日連著下了好幾日大雨,直到先皇喪期過了的那一日雨反而越來越大,夜裏,整個京城就跟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大雨傾盆,晚風蕭條。


    本來今天秦衍還是在陪著她的,不過臨時突然被人叫走了,不過卻留下了王元之,不知調動了多少神機營的兵馬將整個將軍府圍的滴水不漏。


    屋外雨聲淅瀝,於嫣搬了把貴妃椅坐在了門口,看著屋外走廊上身姿挺拔的王元之,忍不住好奇的問道:“王將軍,你今日很閑嗎?”


    這個時候京城的守衛應該很重要才對,怎麽王元之還有空守著將軍府。


    伴隨著一道響雷聲,王元之回頭看了眼門裏的於嫣,恭聲回道:“將軍有交代,防人之心不可無,如今於姑娘的安危最為要緊。”


    話落,於嫣也陷入了深思,這樣看來,秦衍也是怕那三皇子臨時反水,還是得做好打算再說。


    “你覺得,你們將軍是做什麽去了?”於嫣若有所思的望著屋外黑無邊際的夜空。


    王元之皺皺眉,搖搖頭也是一臉疑惑,計劃中他們將軍也並沒有要動手的意思呀?


    ——


    滿天雨水衝刷了皇城中不少鮮紅,當一切歸於平靜,金鑾殿前滿是參次不齊的殘肢斷骸,大片太監宮女瑟瑟發抖的蹲在地上,旁邊皆是看守的士兵。


    寂靜無聲的金鑾殿內,一個身著龍袍頭戴金冠的男子正癱坐在地,他眼下泛著微微青色,一看就是縱欲過度所致,此時此刻整個人都籠罩在絕望之中,就這麽死死盯著眼前這個手持血劍身著戎甲的男子。


    隨著殿門被人推開,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忽然大步走進,裏麵的兩人紛紛向他投去各異的目光,特別是身著龍袍的男子,看到他立馬瘋狂的拿起手邊的劍“啊”的一聲朝他衝去!


    秦衍眼神不變,抬手間便折斷他的手腕,抬腳一下將人踢翻在地,目光森冷。


    “姓秦的!你……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連同這賤種一起造反!”癱在地上的太子雙目猩紅的瞪著那道身影,似乎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一旁的魏文極不急不緩的拿出絲帕擦了擦長劍,“秦將軍,這人,本殿下可是特意留給你的。”


    此時他麵上早已沒了平日裏的溫和有禮,反而帶著抹淩厲,秦衍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她眼,聲音平靜,“殿下是特意留給微臣,還是隻能留給微臣?”


    弑君殺兄,沒有哪一任帝王願意擔這名頭。


    魏文極笑著看了他眼,收起長劍,便邁步走出了金鑾殿。


    待整個殿中隻剩下兩人,地上的太子反而有些恐懼了起來,他看著眼前這個眼神毫無溫度的男人,不禁慢慢開始往後退,“秦將軍,大不了朕不與你搶於嫣了,你千萬不能與那賤種為伍啊!”


    看著地上這個穿著龍袍滿臉畏懼的人,秦衍蹲下身,對上太子不斷放大的瞳孔,抬手掐住他不斷扭動的脖頸,眼神微冷,手下一緊,一個鮮活的頭顱頓時歪斜在了一邊。


    拿出錦帕擦擦手,秦衍看了眼地上依舊睜著眼的人,隨即便徑直走出了殿門。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等秦衍回到府中時,第一時間便來到了於嫣的院子,卻隻見她與王元之那隻懂行軍打仗的人也聊的起勁。


    “將軍。”看到他回來,王元之立馬恭敬的退後幾步。


    秦衍掃了他眼,淡淡道:“把人都撤下去。”


    “是。”王元之聞言立馬快不退了下去,縱然他感覺剛剛將軍看他的眼神似乎不怎麽友好。


    “你做什麽去了?”


    看到他回來,於嫣立馬從貴妃椅上站起來,踩在門檻上,伸手抱住他脖子,憤憤不平的道:“大晚上的,該不會是背著我出去找小美人了吧?”


    順勢攬住她柔軟的纖腰,秦衍低頭對上她不滿的視線,悶聲一笑,伸手在她腰間拍了拍,“小美人不是在這嗎?”


    第11章 紅顏多薄命(十一)


    這臭流氓就知道動手動腳,於嫣立馬退後幾步,雙手拉住房門,作勢要關了它,“夜深了,我要休息,將軍慢走。”


    說完,她就直接將房門合上,可關到一半,一隻大手突然抵在門縫間,輕輕一用力,整個人都擠了進來。


    “你做什麽?”於嫣退後幾步,有些不滿的瞪著這人。


    後者順其自然的來到她房間的茶桌旁坐下,一邊慢悠悠給自己倒了杯茶,似好奇的問道:“你不是怕雷嗎?怎麽此時倒不怕了?”


    於嫣:“……”


    想到自己說的謊,她隻能紅著臉來到軟榻上坐下,精致的小臉上帶著抹羞澀,“我怕雷,可你在這多了……外人會說閑話的。”


    “誰會如此閑?”秦衍放下茶杯,突然起身來到她跟前,俯身將人打橫抱起邁著大步走向床榻,“這府中沒有外人,你不用擔心。”


    於嫣被迫抱住他脖子,跟著就被人輕輕放在床榻上,下一刻,一道人影就解下外袍睡在了她身側,看起來似乎並沒有做其他事情的打算。


    屋內還燃著悠悠燭火,她有些睡不著,就這麽睜著眼一動不動的盯著他,好似被她盯的有些不自然,秦衍便伸手攬住她腰,低聲道:“不是困了嗎?”


    眨眨眼,她無聊的眼珠子開始到處亂轉,“可是外麵有光,我睡不著。”


    話落,秦衍隻是低歎一聲,抬手從她發間取下一朵珠花,於嫣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房中突然一響,外麵的燭火也滅了。


    當四周陷入一片黑暗,屋外的雨聲就越發清晰了,她卻越發睡不著,不自覺抱緊他胳膊,喃喃道:“我想明日回去。”


    太子已經倒了,就算她回去也沒了危險,天天留在這到底名不正言不順。


    聽著那輕細的聲音,秦衍隻是輕輕的“嗯”了一聲,攬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但並未再說什麽。


    見此,於嫣隻能閉上眼強迫自己睡覺,迷迷糊糊間也不知自己是何時睡著的,半夜醒來時她卻發現身邊好似沒了身影,不過她並沒有深究,依舊沉沉的睡了過去。


    次日醒來時,外麵卻出起了太陽,用了早膳,秦衍就讓人把她悄悄送回了尚書府,不過於以往不一樣,這次他爹爹對她殷勤了許多,可能是在天牢這幾日吃了些苦頭,整個人看上去都憔悴了些許。


    她剛在自己房間沒有坐上片刻,房門就突然被人推開,隻見鄭氏和她爹一副笑吟吟迎了過來,“嫣兒這幾日過的可好?”


    感覺他們這是在問廢話,不過礙於情麵,她還是客氣的點點頭,“秦將軍待女兒甚好,倒是聽聞爹爹被那太子抓了,可有受傷?”


    一說到這,於國華也是臉色微變,突然一臉複雜的坐在她對麵,望了眼鄭氏,後者立馬識趣了走了出去。


    待屋內隻剩下兩人時,於國華才皺緊眉頭,一臉嚴肅的看著她道:“以往都是爹爹不識情勢,竟然想把你嫁給太子,希望你不要怪為父才好。”


    “怎麽會,爹爹也是為了女兒好,嫣兒都明白的。”於嫣“善解人意”的道。


    見她還算乖巧,於國華也滿意的點點頭,神色逐漸變得認真起來,“太子昏庸,如今三皇子榮登大位乃實至名歸,你是我們於家的人,理應為了家族著想,你說是不是?”


    四目相對,一看到她爹這副謀劃的眼神,於嫣就想冷笑一聲,可麵上還是一邊不解的表情,“爹爹的意思是?”


    於國華站起身,負手在屋內走了進來,聲音格外肅穆,“秦將軍雖好,可這天下到底還是皇家的天下,聽聞這次他有助於新帝,可他功高蓋主手握重兵,古往今來沒有哪一任帝王可以容忍這樣的人存在,你能明白嗎?”


    看著他爹麵上那一副一本正經的表情,於嫣不知道該說他識時務還是膽小,不過如果秦衍不辭官的話,三皇子也必定容不下他。


    “那爹爹又是何意?要知道女兒如今已經與秦將軍訂親了,這可是滿潮文武都知道的事情,豈能作假?”於嫣就這麽定定的看著他。


    對上她那平靜無波的視線,於國華莫名覺得自家女兒有些變了,可還是認真的說道:“那是以前,隻要你願意,你完全可以入宮為妃,到時候整個於家都會跟著欣榮。”


    話落,於嫣卻是神色微變,聲音清冷:“爹是什麽意思?”


    說道這,於國華也沒什麽好隱瞞的,直接來到她對麵坐下,目光灼灼道:“新帝與為父透露過,隻要你願意,他一定會納你為貴妃,至於秦將軍那邊,他自有辦法解決你們的婚約。”


    “荒繆!”


    於嫣驟然起身,目光如炬的道:“我已與秦衍訂親,那無論是生是死都是他的人,莫說一個貴妃,就算皇後又如何,我於嫣今生絕不進皇家!”


    原主的下場還曆曆在目,她是瘋了才會貪圖一個貴妃之位再入狼窩,而且,秦衍對她那麽好,他都可以放棄這一切權勢隱退,她又怎會貪圖一個小小貴妃之位?


    “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於國華瞪著眼,一臉陌生的看著自己這個女兒。


    四目相對,於嫣雙手撐在桌上,就這麽直直的盯著她這個爹,瑩白的小臉上滿是疏離,“一女不侍二夫,女兒說的已經夠清楚了,至於皇上那邊,還請爹爹前去回絕,要不然……到時弄的大家都不好看。”


    果然這皇家的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這三皇子比太子也好不到哪裏去,如今根基未穩,先帝剛死幾天,就迫不及待的想奪取一個臣子的妻子,這樣的人,和一個貪戀美色的人又有何區別?


    記憶中的女兒都是聽話乖巧的,可是如今這個氣勢十足的女子與他記憶樣子完全不同,想到近日來的點點滴滴,好似發現自己這個女兒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女兒了,於國華就這麽定定的望了她幾眼,最終還是才拂袖而去。


    今天這事,如果三皇子打消這個念頭也就算了,如果他還想來強的,於嫣就真的不得不考慮要不要策動秦衍真的造反了。


    ——


    寂靜無聲的禦書房內,剛送走一位主人,這裏又被重新裝飾了一片,全按照新皇的喜好來擺設,此時此刻,裏麵也就隻有一位穿著便服的男子坐在那批閱奏折,於是遇到了什麽難題,他不時眉頭緊蹙,直到這時屋外傳來一道太監的通報聲,他才放下手頭的事情疲憊的的揉著額心。


    隨著房門被人推開,一道年老睿智的身影突然慢慢走了進來,看到書桌前的人,立馬躬身跪下行禮,“老臣見過皇上。”


    “許丞相快快請起。”書桌前的人立馬擺擺手。


    見此,老人才慢慢站起身,拂了拂朝服,欲言又止的看著前麵的人道:“不瞞皇上,先前……於尚書來找過微臣。”


    話落,桌前的魏文極不由眼神一變,眼中好似閃過一絲緊張,但麵上卻又一副風輕雲淡的道:“喔,他怎麽說?”


    頓了頓,許丞相還是吞吞吐吐的道:“於大人說……怕是要辜負皇上的厚愛了。”


    聞言,魏文極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卻又帶著抹失落,他漸漸握緊手中的狼毫,麵上不禁閃過一絲諷刺,是啊,她連太子都可以拒絕,又怎麽會貪圖他一個貴妃之位?


    望著自家皇上那一臉悵然若失的的表情,許丞相終於忍不住直言道:“皇上,請恕老臣多嘴,此女子本就是紅顏禍水,您不該同前太子一般迷戀,況且如今她還是秦將軍的未婚妻,如今您根基未穩,實在不宜再去得罪此人。”


    手心一緊,魏文極抿抿唇,忽而將手中斷裂的狼毫扔在桌上,麵色已然恢複正常。


    “朕明白,丞相退下吧。”他說著又從桌上拿過另一隻狼毫,認真批閱起桌上的奏折。


    見此,許丞相幾番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低歎一聲,轉身出了這禦書房。


    ——


    新帝登基第三日,本是先皇喪期半年內不準行喜事,可將軍府卻在這一日結彩迎燈,似乎要娶那尚書府的嫡女。


    不過新帝這位子都是靠秦將軍拿下的,此時此刻誰又敢諫言,不僅不敢吭聲,反而還得笑臉相迎的前去將軍府道賀,冷清了數半月的京城,在這一日終於熱鬧了起來。


    於嫣也是在前一天得到消息的,她也沒想到秦衍動作這麽快,而且膽子還這麽大,敢在這時候娶她,不過既然他有這個膽子娶,她自然也有這個膽子嫁。


    一大早就起床沐浴梳妝,折騰了整整一個時辰,屋外又立馬傳來了迎親的聲音,頂著繁瑣的頭飾,她還是老老實實被喜娘背著上了花轎。


    一路吹鑼鼓打終於到了將軍府,蓋著蓋頭她什麽也看不清,隻聽見周圍吵鬧的很,好不容易拜了堂,她立馬被送進了喜房。


    “夫人啊,您可切記不要把蓋頭取下來了,這可不吉利呀!”喜娘還在那裏不甚其煩的囑咐著。


    於嫣坐在床邊一直在點頭,“知道了,你們先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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