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陳婉茵18


    金玉研在懷胎三月後,終於公布了。


    她現在胎相很穩,隻要不是有人故意害她,這個孩子她定能平安生下。


    正院裏,福晉氣的不行,她原本以為金玉研是個懂事的,想不到還是背著她懷孕了。


    蓮心陪在福晉身邊,安撫著她,“福晉,金格格是異族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帶有李朝血脈的孩子,此生都不會得到重用的。”


    福晉細細思索著蓮心的話,她原本也是這般想的,所以放任了陳婉茵的孩子,可是結果卻是,王爺一次次的帶著永瑾入宮,連皇上都誇永瑾天資聰慧。


    蓮心:“福晉,王爺寵愛永瑾也不過是因為知道,永瑾隻能得到寵愛。”


    蓮心想不明白,福晉明明出身高貴,又是嫡母,有什麽好忌憚漢女和異族之女的。


    即便是青側福晉,如今也不足為懼,烏拉那拉朝堂上早就沒了官員。


    馬齊大人,李榮保大人,哪一個不是簡在帝心。福晉究竟在擔心什麽?


    在蘇綠筠和金玉研五月的時候,府醫確定蘇格格懷的是兒子,金格格懷的是女兒。


    金玉研不敢相信的讓貞淑檢查了一遍又一遍,怎麽可能。李朝的相師明明說了她是生男相的,怎麽會是女兒。


    倒是蘇綠筠滿臉的開心,她有這個兒子就夠了。


    福晉稍稍鬆了口氣,蘇綠筠不受寵,即便生了兒子也沒用。金玉研生的女兒也好。


    七月,正是炎炎夏日。


    蘇綠筠和金玉研先後腳生下了孩子。


    蘇格格先生下了阿哥,王爺大喜,取名永璋。


    他如今已經有4個兒子了,皇阿瑪現在活著的兒子也就4個。他比皇阿瑪幸運多了。


    金玉研在沒幾天後也生下了一個小格格。滿月時,弘曆才取名璟妤。


    金玉研看著繈褓裏的孩子,這個女兒遠不如高曦月的璟媛和福晉的璟瑟受寵,王爺連取名都是到了滿月的時候才取的。


    金玉研接受不了,一個格格,將來怎麽幫助世子。


    她必須重新得到王爺的寵愛才行。


    “貞淑,我需要快些養好身體,一定要生下阿哥。”


    現在李朝那裏的局勢她們不是很清楚了,但是隻要金玉研站得高,他們就不會輕視世子的。


    接連辦了兩場滿月酒,所有人都是喜氣洋洋。


    高曦月本來還以為沒她什麽事,沒想到自家阿瑪在江南治水有功,皇上給她們一家抬旗了。


    宮裏送來聖旨,高曦月正式成為弘曆的側福晉。她的這個側福晉雖然是後封的,但是她有個女兒。


    她抬著下巴,示意青櫻讓出位置。


    青櫻笑著看著高曦月,並不忍讓,兩人爭執了許久。高曦月還是落敗了。


    青側福晉有個養子永璜。


    曦月氣的臉頰通紅,是她先挑釁別人的,結果自己還輸了,她口不擇言的說道:“誰知道當年是不是你生不出孩子,設計害死富察格格的。當年就是你說保孩子,結果大人孩子都沒保住,偏偏你還白得了一個兒子。”


    福晉:“曦月,住口。”


    皇宮傳來哀號。


    皇上駕崩了。


    皇四子弘曆繼承大統。


    翊坤宮,婉茵看著妃位的製服,淑妃。這已經是弘曆能為她爭取到的最高的位分了。


    曦月是貴妃,她和曦月又是至交,皇後怕是又要著急擔心了。皇後的母親也是個愚蠢的,怕是又要開始給皇後亂出主意了。


    婉茵看著院子裏的海棠,原以為皇上不再愛著青櫻,青櫻對皇上也不再深愛,以為他們間的感情已經斷了。


    沒想到皇上還是為了青櫻和太後據理力爭。沒想到青櫻還是去了太後那邊,改名如懿。


    到底是青梅竹馬,多年的情誼,讓人難以放下。


    弘曆讓李玉陪著皇後入畫後,自己卻匆匆來到了翊坤宮。


    看著精致典雅的宮殿,弘曆滿意的走了進去,皇阿瑪當年極其寵愛敦肅皇貴妃,將最好的一切都往翊坤宮送,連皇額娘的永壽宮都不及這裏來的精致。


    他又讓秦立好好翻新了一遍翊坤宮,庫裏的那些東西不要錢的往這裏送,婉兒肯定會喜歡這裏的。


    婉茵給永瑾畫著畫像,這個皮孩子做了一會就坐不住了,不停的扭來扭去,“額娘,還沒好嗎?”


    婉茵:“在堅持下,你皇阿瑪可是能堅持一個時辰不動一下的。”


    永瑾不服,“我上次看見阿瑪偷偷抓癢癢了, 隻是額娘沒看見。”


    弘曆進門就聽見永瑾這個臭小子在說他的壞話。


    弘曆:“永瑾,你說阿瑪什麽?”


    永瑾轉身,看見自家阿瑪走了進來,連忙大喊:“阿瑪,你快坐下,永瑾要和阿瑪畫在一幅畫裏。”


    婉茵驚訝的看著皇上,“皇上,您這個時辰該和皇後在一起才是。”


    弘曆:“我先走開了,讓人陪著皇後了。”


    弘曆走近婉茵,看著她畫的畫像,指著空白處問著,“這個位置是畫我的嗎?”


    婉茵畫的比朗世寧好看,這畫明顯是三個人的畫像,那麽剩下的位置定然是畫他的。


    婉茵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偷偷吃糕點的永瑾,笑而不語。


    弘曆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來,他不是不知道,隻有帝後才能畫在同一幅畫裏。


    他與婉茵和永瑾不可能同時出現在同一幅畫裏的。


    弘曆抱住婉茵的腰,將頭靠在她身上,“現在在這裏的是弘曆,你畫的永瑾和你穿的也都是常服,怎麽就不能把我也一起畫進去?”


    婉茵:“您現在已經是皇上了。”


    弘曆不滿的抱緊她,“我已經是皇上了,隻要朕同意,沒人能怪你,把我畫在旁邊麻。”


    見婉茵點頭,弘曆興高采烈的坐在永瑾邊上。


    弘曆:“永瑾,要不要和阿瑪比比看定力,誰先動了,誰就輸了”


    永瑾:“我才不會輸了。”


    弘曆:“那就比比看。”


    一大一小就這樣的微笑的看著婉茵,逗得婉茵笑彎了腰。


    永瑾堅持著微笑,“額娘,快畫,別笑了。”


    直到晚膳時間,兩人才僵硬的躺到榻上,周邊的宮人給他們按摩著身體。


    如今還是喪期,用過晚膳後,婉茵將兩人送回了他們的宮裏去了。


    這段時間皇後一直在下達新的規矩,曦月總是來她這裏向她抱怨著。


    看著曦月身上老舊的樣式,婉茵:“皇後雖然不讓我們奢靡成風,但你這穿的也太老舊了吧。”


    曦月拉了拉衣服,“不是我想穿這件的,內務府送來的都是這樣的,我已經挑了一件好看的了。”


    婉茵:“我宮裏有個宮女手藝很不錯,內務府送來的衣服我都交於她重新做的好看些。”


    曦月看著婉茵身上,明明也是老舊的款式,怎麽婉茵穿的就能這麽好看。


    曦月失落的說著:“我宮裏沒這手藝的宮人。”


    突然她一激靈,她可以安排個繡娘到她宮裏來。


    婉茵想起了海蘭,她在府裏的時候見過青櫻穿過一件極為華麗的衣衫,那是海蘭做的。


    “海常在也不知怎麽想的,她明明有一手好繡工,當初將嫻妃的衣服做的那樣好看,如今倒是天天穿的跟個嬤嬤一樣。”


    曦月:“還不是當初皇上做事太過了,海常在不願意伺候皇上也正常。”


    婉茵:“我隻是好奇,她自己不爭,怎麽也沒幫著嫻妃爭一下。”


    沒幾日後,請安的時候


    她們又多了個妹妹。


    婉茵看著隻是清秀的白蕊姬心中不解,皇上什麽樣的美人沒有,怎麽還在孝期就召了這麽一個女子。


    曦月一臉擔憂的看著婉茵,婉茵入府比她們都晚,第一次見皇上又給她們找了個妹妹,會不會心中難受。


    婉茵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原主說了即便是絕色美人,即便是真心相愛,皇上還是會找他人的。這樣的皇帝,怎麽可能會得到他人的真心。


    她就是不能理解,皇上找人就找人,就不能找個正常點的嗎?


    看著囂張跋扈,直言頂撞嘉貴人的白蕊姬,婉茵還是決定將皇上的臉換了。


    府裏的時候,姐妹們心裏如何相互記恨,但不也會放下身份,這般失禮。


    這個玫答應還真是讓婉茵大開眼界。


    皇上越來越不挑了。


    這樣的皇上,不能再用著王爺的臉了。


    離開長春宮的時候,婉茵和曦月一起走著,看著宮裏各處的雪景。


    不巧碰到了同樣賞雪的白蕊姬和嫻妃。婉茵看了眼白蕊姬便想離開了,沒想到白蕊姬竟然衝到了她和曦月麵前。


    白蕊姬:“嬪妾見過慧貴妃娘娘,淑妃娘娘。”


    婉茵:“玫答應起來吧。”


    白蕊姬看著眼前高傲的慧貴妃和冷清的淑妃開口說:“嬪妾聽皇上說兩位姐姐是宮裏最擅長彈奏琵琶的,皇上前段時間教了嬪妾許久,才說嬪妾有了貴妃姐姐兩分風采,還遠不及淑妃姐姐。”


    高曦月剛想開口,婉茵拉住了她的手。


    婉茵:“皇上既然喜歡聽你彈琵琶,你便好生練習,莫要辜負了皇上一番教導。”


    說罷,婉茵拉著曦月離開了此處。


    白蕊姬還以為慧貴妃和淑妃會生氣,結果就這樣走了。還真是兩個軟包子,要不是從府裏就跟著皇上的,怕是坐不上這樣的位置吧。


    高曦月越想越生氣,“婉茵,她一個南府樂技,她什麽資格與我們這般對話。”


    婉茵牽著曦月,“何必與一個答應去計較,我回去給你彈琴聽好不好。”


    高曦月還是難受,“婉茵,皇上才登基,就將你我忘記了。若是才華橫溢,品性高尚,我便認了,可是這個白蕊姬算什麽?”


    婉茵:“在府裏的時候,你不是說不求皇上的真心了嗎?如今還在難受什麽?你已經是貴妃了,我們隻要安安穩穩的,皇上不寵你我又能如何,我們的日子不會差的。”


    婉茵看著曦月還是嘟著嘴,繼續說道:“皇上不會隻有我們幾個,日後他的妃子會越來越多,皇上愛的人也會越來越多,真的嫉妒,怎麽嫉妒的過來。”


    曦月:“不是,婉茵,我就是生氣,皇上怎麽能把我們與一個樂伎去比較。”


    婉茵看著高高的紅牆,“何必在意皇上怎麽想,待會我們彈平沙落雁好不好,我看璟媛就喜歡聽這個。”


    高曦月一聽到璟媛心情馬上就好了,“她哪是喜歡平沙落雁,她就是喜歡你而已。”


    她的女兒和她一樣有眼光。


    而留在園子裏賞雪的玫答應見沒有激怒貴妃和淑妃,就把目光放到了嫻妃身上。


    如懿本不想和白蕊姬計較,但是白蕊姬偏偏一次次的頂撞,阿箬氣的直接打了白蕊姬兩巴掌。


    鹹福宮


    婉茵聽著雙喜從花園裏打聽來的消息,眉眼彎彎,如懿還真是倒黴。


    婉茵:“曦月,這白蕊姬就是個攪事精,當時我們沒有及時離開的話,就會被她纏上了。”


    高曦月不明白白蕊姬這樣做的為了什麽,“她一個答應而已,怎麽敢先後得嘉貴人,你我還有嫻妃的。”


    婉茵想了想,“怕是背後有人吧。”


    高曦月:“你是說太後娘娘。”


    能在皇宮裏安排宮女上位,又能給白蕊姬這麽大的底氣,怕是隻有太後了。


    婉茵:“太後的兒女還未出嫁,她會在皇上身邊安排人也正常。怪不得白蕊姬能得皇上喜歡,怕是太後精心教出來的。”


    高曦月拿起琵琶,撥動著弦,“為人棋子,怕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鹹福宮裏響起陣陣弦樂,就像當初在王府。


    她和曦月都喜歡彈琴奏樂,喜歡詩書禮樂,她們才會是相伴一生的好友。皇上不過是她們平淡生活中的調味。


    離了鹹福宮,婉茵坐在屋裏,看著她在王府期間給王爺畫的畫像。


    順心:“娘娘是想皇上了?”


    婉茵:“幫我收起來吧,王爺如今是皇上了,後妃不能私自藏有皇上的畫像。”


    順心:“可是皇上不是說了,娘娘是可以掛著這些畫像的。”


    婉茵:“皇上說說罷了,但我卻不能恃寵而驕。收起來吧,莫要給人留了把柄。”


    順心和一眾的宮人拿著畫往庫裏走去。


    “小愛,皇上新的形象你隨便一套吧。”


    “好的姐姐,新的形象已選定麵若桃瓣款,形象已覆蓋。”


    婉茵看著屏幕上白皙細嫩的少年,委屈這副皮囊了,搭給了這樣的皇上。


    一隻小麻雀落在了婉茵的窗台上,她想起了曾經的刀疤,可惜了,她有心想給白蕊姬一個教訓,但是有點無能為力。


    玉環空間裏,婉茵看著一小堆的金子歎了口氣,不知道能堅持幾年。


    順心走進裏屋,看著桌子上一箱的碎金子,滿滿一箱的金瓜子,金花生。


    順心:“娘娘,這...”


    婉茵看著順心,她記得順心是內務府出來的。


    “順心,你在內務府可有相熟的人?”


    順心:“娘娘,奴婢當年一同進入內務府的有一個相熟的姐妹分在了廣儲司。”


    婉茵驚喜的看著順心,真是好消息。


    “讓她來一趟。”


    順心聽話的出去了。


    皇宮小路上,廣儲司的宮女聽竹滿心的激動,她入宮年限不短了,順心都是淑妃娘娘宮裏的掌事大宮女了,自己要是再不努力,將來出了宮怕是隻能被額娘嫁給鰥夫了。


    聽竹走進翊坤宮,華麗至極的宮殿,平常這樣的宮殿她都沒有機會進來的。


    聽竹:“聽竹見過淑妃娘娘。”


    婉茵:“起來吧。”


    不一會,聽竹拿著手裏一個荷包的金瓜子,顫顫巍巍的走出了翊坤宮。


    順心:“聽竹,不過是些金子,日後,你還缺這點東西嗎?這也是娘娘賞你的糕點,一起帶回去吧。”


    聽竹回到自己的大通鋪,一口把糕點塞進嘴裏,不愧是翊坤宮的糕點,真是好吃。


    那糕點裏放了忠心丹,婉茵交給聽竹的任務很重要,聽竹絕對不可以背叛她,隻用一些金子收買人,婉茵還是有點不放心。


    夜裏,聽竹偷偷起身拿出了荷包裏的藥粉。淑妃娘娘說了讓她將這個藥粉混進玫答應的茶裏。


    這個藥粉是無毒的,隻是會將體內的病症催發的更加嚴重些,白蕊姬是宮女出身,身體多多少少帶著點病症,用了這個藥,會病的更加嚴重些罷了,還不至於傷人性命。


    養心殿


    婉茵坐在一旁看著畫冊,這是朗世寧從西方帶來的畫冊,都是些西方繪畫的技巧。婉茵認真的看著。


    弘曆處理完政事後,抬頭正好看見神情認真嚴肅的婉茵,他從沒見過這樣的婉茵,甚至沒見過婉茵生氣。


    那日,白蕊姬竟然在宮裏挑釁她和曦月,那時婉茵為什麽還是沒有生氣。


    弘曆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他從未見過婉茵因為他去別人那裏吃醋,如今一個答應敢挑釁她,她也不曾生氣。


    婉茵,不該是這樣的。人怎麽能沒有脾氣。


    突然門口一陣吵鬧,王欽跑了進來,“皇上,玫答應哭著要見您。”


    弘曆心裏不由有些害怕,他看向婉茵,他不想看見婉茵對此毫無波動,又不想讓婉茵知道他寵愛了別的女人。


    婉茵放下手裏的書,和往日一樣,溫和的問著皇上,“皇上,臣妾是否要回避一下。”


    弘曆心裏很不是滋味,“不用,你喜歡看這書,就在這裏看吧。王欽,讓她進來吧。”


    弘曆看著重新拿著書看著的婉茵,婉茵為何不吃醋,不生氣。


    他滿臉的鬱氣坐在龍椅上。


    白蕊姬蒙著麵,哭著走了進來,“皇上,您要替嬪妾做主啊。”


    白蕊姬哭的聲嘶力竭,婉茵被吵的看不盡書,抬眼向白蕊姬望去。


    她已經拿下了麵紗,原本隻是一點小傷的臉,如今怎麽毀成這樣了。


    白蕊姬的臉是她自己下的藥,但是她不知道怎麽藥性變得這麽嚴重,她幾乎要被毀容了,肯定是別人也向她下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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