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


    嬿婉安靜的磨墨,十指在徽墨的襯托下更加的白皙了。


    弘曆沾了沾墨,沒寫兩個字他又沾了沾墨。紅袖添香雖好,但是太影響他看折子的速度了。嬿婉身上傳來的幽香不停的吸引著他。


    弘曆歎了口氣,重重的放下手裏的筆,一臉不滿的看著磨墨的人。


    嬿婉不知皇上怎麽又生氣了,隻能自己先跪下認錯,“皇上恕罪。”


    她這一下子跪的重,隻覺得膝蓋生疼。


    弘曆被嬿婉嚇了一跳,這麽跪會把膝蓋跪壞的,他心疼的把人抱了起來。


    嬿婉身體一僵,臉上身上都泛起粉紅。偷偷看了眼李玉那邊,殿裏的宮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全都退下了。


    弘曆滿臉的擔心,揉著嬿婉的膝蓋,問道:“可是跪疼了?”


    他不放心的掀開嬿婉的衣裙,將裏麵的褲子往上拉著。


    “皇上,不要。”像是小貓般的叫聲自然阻攔不了他。


    膝蓋和小腿感受到空氣的冷意,微微有些顫抖。嬿婉環著皇上的脖子,又是緊張,又是羞怯,她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弘曆將人抱進自己懷裏,揉著嬿婉發青的膝蓋,斥責著:“誰讓你跪下的,以後不許在這樣子跪下了,知道嗎?”


    嬿婉:“是。”


    弘曆放輕語氣,貼著嬿婉的額頭問道:“可還疼嗎?”


    嬿婉:“不疼了,多謝皇上。”


    弘曆的手滑到了腳腕處,一手握住,“這麽瘦,以後要多吃點,朕殿裏的人可不能這樣子瘦弱。”


    從未見過陽光的小腿自然是比豆腐還要白嫩,對比下來,皇上隻覺得自己的手又黑又粗糙。


    手裏的肌膚又細又嫩,還透著一絲涼意,弘曆克製著自己,還是鬆開了嬿婉。


    嬿婉趕緊起身站到一邊收拾自己的衣裙。


    弘曆看著手裏的折子,隻有國事才能讓他冷靜下來,“你先回去休息吧,這兩天不用過來了。”


    嬿婉的膝蓋不過是有點青,並不礙事,但是皇上既然開口了,嬿婉還是轉身回去了。


    弘曆看著嬿婉離去的背影,直到人走出門外再也看不見才收回視線。


    弘曆大聲喊道:“王欽,進來磨墨。”聲音裏透著不耐煩和暴躁。


    沒了嬿婉,弘曆一下子沉浸在了工作裏。


    回了自己的屋裏後,嬿婉揉了揉自己的膝蓋,皇上揉的效果很好,已經不怎麽痛了。


    她自從被安排到禦前工作後,就有了自己單獨的房間,鎖上了門,脫下了衣服。


    屋裏突然出現了一扇門,開門後,嬿婉踏進了雪山溫泉。


    ·············


    長春宮


    皇後看著賬冊,皇上才登基,後宮的開銷就這麽大可不行。


    皇後皺著眉發愁,她現在是皇後了,一定得幫皇上管理好後宮,做好天下婦女的表率。


    素練急急忙忙的跑進宮,“皇後娘娘,奴婢剛才打聽到皇上招了南府的琵琶姬。”


    皇後大驚,“什麽!”


    皇上還在孝期,宮裏還不可以有絲樂聲。她剛想起身去勸誡皇上,就被素練壓住了。


    素練連忙阻止,“娘娘,算算時間,也就這幾日了。您現在去怕是會壞了皇上的興致。”


    皇後想了下,她不能去,那就讓曦月去,曦月擅長琵琶,看見皇上招琵琶姬心裏肯定不服氣,“你去見下曦月,想辦法讓曦月去探望一下皇上。”


    素練:“是,奴婢這就去。”


    ···········


    養心殿


    皇上無聊的聽著琵琶,今日輪到嬿婉休息,可是他已經開始想念了。


    白蕊姬坐在樂姬中間,看著皇上俊美的臉龐,手裏彈錯了一個音。


    弘曆依舊沉浸在思念之中,嬿婉現在在做什麽?


    白蕊姬不解的看著皇上,太後不是說皇上精通音律,定能察覺到她的失誤不是嗎?她不信邪的再次彈錯了一個音,皇上還是沒有睜眼。


    王欽走進殿裏,“皇上,慧貴妃娘娘過來請安。”


    弘曆皺眉,一臉的不開心,“讓她進來吧。”


    高曦月風風火火的走進殿裏,看著那群琵琶女,中間的那個琵琶姬抱的琵琶倒是不錯。


    弘曆看著高曦月,臉色一下子變得溫和,“曦月怎麽來了。”


    高曦月:“皇上,您想聽琵琶,怎麽不叫臣妾來。”


    弘曆:“朕不過是無聊取個樂子,怎麽能辛苦了曦月。”


    白蕊姬手指一顫,又彈錯了一個音。她本來就是給人取樂了,又在在意什麽?沒什麽好在意的。


    弘曆不滿的看著這個琵琶姬,“南府怎麽教人的,一首曲子彈錯多少次了!不用再過來了。”


    白蕊姬一臉驚恐的跪下,“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弘曆黑著臉,一臉的不耐煩,“王欽,拉下去。”


    高曦月取過身邊琵琶女的琵琶,調好弦試了試音。她擅琵琶,宮中的樂姬遠不如她技藝精湛。


    弘曆閉上眼睛,曦月雖然擅長琵琶,但是卻少了靈魂。


    白蕊姬被王欽拉下去後便送回了南府。


    慈寧宮


    陽光透過明窗照進了慈寧宮,如今的慈寧宮富麗堂皇,奢侈華麗到了極點。桌上的白玉茶盞在陽光的照射下,周身暈染開奶霧一般的景光。


    太後抱著貓兒抽著水煙。殿裏煙霧繚繞,在陽光下竟然閃著七彩光芒。


    福珈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失望的和太後說道:“太後,白蕊姬被皇上送回南府了,聽說是彈錯了太多的音遭到皇上不喜,皇上甚至還罵了南府的教員。”


    太後聞言有些驚訝,“哀家自認為足夠了解這個兒子,現在看來,皇帝之前期欺瞞了哀家不少。”


    福珈猜測著白蕊姬失敗的原因,向太後說道:“是不是白蕊姬生的不夠漂亮?這才讓皇上沒有興趣。”


    太後眼前浮現出故人的容貌,陵容,餘鶯兒也不過如此,隻能說得上清秀,她們也都能得到先帝的寵愛。


    白蕊姬好歹是南府最好看的樂姬,又得她精心培養,一般的男子可拒絕不了這樣的姿態。


    不夠漂亮從來不是理由,男人向來來者不拒。


    那時候,皇帝心裏想著誰?還是如懿嗎?青梅竹馬間的情感真的可以這麽持久嗎?


    太後:“看來要再挑幾個了,速度要快些了。”


    她需要在皇上這裏安排一個自己人,可惜鈕祜祿家裏沒有適齡的女兒。忽然想到了什麽,太後眉頭舒展開來,或許她能拉攏一下朝堂上的大臣了。


    ··················


    養心殿


    弘曆看著練字的嬿婉滿眼的驚歎,“嬿婉的字已經有了自己的風骨了。”


    不過三月,嬿婉從隻認識少許幾個字,未能碰過筆墨,到如今能寫得一手淩厲的瘦金體,當真的天賦異稟。若是從小就學習,怕是能夠成就書法一道的大家。


    嬿婉語氣冷淡的回道:“是皇上教的好。”


    弘曆一直都不曾在乎嬿婉對他的冷淡,誰讓嬿婉天生就是這個性子,對誰都是一臉的冷漠。


    他拿起桌上的紙章看了又看,嬿婉的字好像比他寫的好看了。


    不能讓嬿婉繼續練下去了,“今日起,朕教你作畫如何?”


    嬿婉自然不會拒絕皇上的要求,看著皇上描線,嬿婉在一邊認真的看著。皇上的手不夠穩,這麽短短的一條線都不能一筆畫完。


    輪到嬿婉了。


    嬿婉拿起筆,當著皇上的麵一筆描完。甚至看著皇上展開的丹青,模仿了個七七八八。


    弘曆沉默的板著臉。


    勤奮在絕對的天賦麵前是那樣的不堪一擊。


    他唯一的優勢不過是接受過皇家的精英教育。


    弘曆:“王欽,朕庫裏郎世寧的百駿圖取來。”


    弘曆看著描畫的嬿婉,心裏感歎,這樣的天賦,當真是讓人嫉妒。


    李玉看著殿裏的兩人,他上前稟報道:“皇上,嫻妃娘娘來了。”


    弘曆作畫的手一頓,如懿怎麽來了。


    嬿婉已經規矩的站在一邊,連頭都低下了,和這殿裏其他的宮女沒有任何的區別。


    弘曆不滿的看著李玉,“讓人進來吧。”


    嬿婉站在角落裏,她抬眼看著嫻妃和皇上的打情罵俏,宮裏說嫻妃娘娘性子高傲,在皇上麵前竟也是這般小女人的作態。


    弘曆似乎是感受到他人的視線,他順著視線看過去,卻是看見了嬿婉冷漠的神情,那樣的冰冷。


    嬿婉低下頭,不再看向皇上。


    弘曆看著眼前的如懿一下子失去了說話的動力,“如懿,你先回宮吧,朕還有事要忙。”


    如懿驚訝的看著皇上,皇上前段時間一直在守孝,她們已經有三個月沒見麵了,更別說一起說說話了。


    如今好不容易過了孝期了,皇上還是不曾來過後宮。她這才忍不住思念來找的弘曆哥哥,弘曆哥哥為何還要趕她走。


    如懿:“是,臣妾遵旨。”


    見如懿沒了身影,弘曆咳了一聲,“嬿婉,過來。”


    嬿婉規矩的上前行禮,“皇上。”


    他們之間原本有些曖昧的情愫一下子消散幹淨。


    弘曆隻能看見嬿婉下巴一摸白淨的肌膚,他有些不滿的說道:“站起來,看著朕。”


    嬿婉聽話的看著皇上, 隻是又恢複成了初見時的無情無欲。


    弘曆一時有些生氣,他們間的三個月,日日相處的三個月,嬿婉就因為如懿來看了他一柱香的時間,全都舍棄了他們間的情感。


    弘曆走在禦花園,天氣寒冷,禦花園裏很多花都謝了,這裏沒什麽好看的。


    他不過是出來散心罷了。


    弘曆看著水仙,淩波仙子,冰肌玉骨倒是和嬿婉很像。


    想起最近越發的冷漠的嬿婉,弘曆歎了口氣。他都哄過了,嬿婉怎麽還是一臉的不開心。


    王欽:“皇上可是在煩心嬿婉姑娘?”


    弘曆:“她這性子,動不動就生氣,還得讓朕去猜她為什麽生氣。”


    王欽:“皇上,嬿婉姑娘年紀小,這般年紀的總是對心愛的人有著占有欲,嬿婉姑娘就是見不得皇上和其他娘娘相處才鬧脾氣的。”


    弘曆也覺得王欽說的有道理,嬿婉就是吃醋罷了,她還小,不懂表達自己的感情,隻能裝作冷漠。


    弘曆:“王欽,去摘些水仙,給嬿婉送去。”


    王欽看著皇上離去的背影,絕望的看著水仙花,這樣冷的天裏,皇上還真是會安排活。


    ··················


    慈寧宮


    皇上:“兒子給皇額娘請安。”


    太後:“皇帝,哀家聽皇後說,這幾個月裏,你都沒去後宮一趟?”


    皇上:“皇額娘,前朝國事忙煩,兒子實在抽不出時間。”


    太後笑著看向皇帝,有時間招琵琶姬聽曲,沒時間去後宮?


    太後:“國事總是會處理好的,皇嗣也是重中之重。”


    皇上:“兒子明白。”


    皇上滿臉不開心的離開了慈寧宮,皇後是沒事做嗎?找太後聊這些做什麽?


    太後笑著摸著懷裏的貓,叫來福珈,“福珈,你說皇帝為什麽不去後宮?”


    福珈:“太後,皇上不是說國事繁忙嗎?”


    太後:“這種借口,皇帝還真是敷衍哀家。可惜我們這裏沒有禦前的眼線。”


    不知道皇帝的養心殿裏藏著怎麽樣的美人,可以讓皇上放棄後宮。先帝也是這樣,如今皇帝也是這樣,他們父子倆還真是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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