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宮


    紅燭燃燒著,窗口突然吹進一股風,將解毒丹的藥香吹進屋裏。


    環心深吸一口氣,一臉的愉悅,“娘娘,奴婢總覺得近來的空氣都清爽了不少,屋裏滿是清香味,太好聞了。”


    風鈴響起碰撞的聲音,清脆悅耳。


    小太監抬著洗浴的水走了進來,水波晃動,黃綺瑩摸著溫熱的水,麵無表情的感受著水中微弱的毒性。


    金玉妍還真是好手段。


    “環心,你出去吧,我一個人坐會。”


    廊下,青銅雀兒跳下,落在黃綺瑩的手指上,叼起掌心中的毒丹飛去了啟祥宮的小廚房。


    嘉貴人是異族,皇後娘娘怕她吃不慣大清這邊的食物,破例讓一個貴人有自己的小廚房。


    嘉貴人喜辛辣,喜蝦蟹。


    看守小廚房的小太監昏昏欲睡,一隻青銅雀兒在窗口擠了半天,終於將自己擠了進來。


    毒丹落在養著蝦蟹的水缸中,雀兒看著那丹藥融化後展翅回了翊坤宮。


    噩夢丹,不致命,隻是讓人夜夜受著噩夢纏身,終生無法擺脫罷了。


    ················


    這幾日,嘉貴人似乎沒怎麽出門,連往日她最喜歡逛的禦花園也很少去了。


    黃綺瑩再次在禦花園碰見了所有人。不過這次,黃綺瑩並不想玩飛花令了。


    “百花齊放,春色滿園,這般美景可不能錯過。今日,我們各自幫姐妹畫一幅畫中美人相如何?”黃綺瑩笑著問道。


    高曦月連連點頭,“淑妃妹妹好主意,本宮要淑妃妹妹畫,你可得把本宮畫的好看些。”


    黃綺瑩搖了搖頭,“各自挑選豈不毫無意思,百花襯美人,我們抽簽選花,在抽簽選人如何?”


    看著眾人興致勃勃,海蘭一瞬間白了臉,似乎是察覺到海蘭的不安,黃綺瑩帶著笑意說道:“海答應,你可最善刺繡了,花的樣式藏於心,本宮倒是不敢被你抽到了,到時候怕是會被花兒襯成綠葉了。”


    妃嬪一陣歡笑聲,海蘭原本緊張的心放鬆了些,她會畫花兒,隻是沒怎麽畫過人,到時候真的會像淑妃娘娘說的用人襯花了。


    黃綺瑩環顧四周,不見金玉妍,對著身後的宮女說道:“去啟祥宮請一下嘉貴人。”


    眾妃各自寫下花,名字後交給了環心。嘉貴人還未到,黃綺瑩便幫她一起寫了。


    高曦月是貴妃,總該她第一個抽簽,嫻妃桃下葬花相。竟然要畫嫻妃,真是晦氣。


    黃綺瑩打開自己的手裏的紙張,婉貴人玉蘭簪花相。婉貴人秀美和玉蘭倒也相配。


    如懿也在眾人的注視下打開了手上的紙,嘉貴人仰頭嗅山茶。山茶開的盛,一片火紅,如懿不喜歡這樣的花,俗了些,不過和嘉貴人倒是符合。


    蘇綠筠接著打開自己的抽到的紙,海答應海棠貼麵相。蘇綠筠抬眼看向海答應,往日她怎麽不曾注意到海答應這般明豔。


    陳婉茵在高曦月和黃綺瑩的精湛期盼的注視下打開紙張,淑妃梨下摘花相。陳婉茵滿意的疊好紙,她會將淑妃娘娘畫好的好看的。


    最後海蘭默默的打開了手裏的紙,純貴人賞櫻飲酒相。她心中還是緊張,到底不是繡花,她能將櫻花畫好,但是純貴人該怎麽畫。


    金玉妍也在此時到了禦花園。


    眾人驚訝的看著妝容厚重也難以掩蓋疲憊的嘉貴人,黃綺瑩開口問道:“嘉貴人,這是怎麽了?可是沒休息好,今日隻是姐妹們玩鬧,你若身體不適,今日便早些回去休息吧。”


    金玉妍如今雖感疲憊,但是她還是堅持留了下來。眾妃們齊聚在一起玩鬧,是她最直接了解到這些嬪妃們隱藏的能力的,她不能這樣離開。


    看著最後輪給她的慧貴妃杏下吹簫相突然想退縮了。


    她不善畫,更不善美人相。


    早知道是畫畫,她還不如走了。


    眾人分散開,或坐,或站的畫著美人相。


    黃綺瑩調著油畫的顏色,看著遠處窈窕的婉貴人,看著在風中搖曳的玉蘭,開始落筆畫下禦花園的美景和紫禁城的美人。


    工筆,寫意,水墨帶著古典的韻味。


    如懿在畫完最後一筆的時候,轉頭看向了海蘭。


    她從不知海蘭竟然也會畫畫,那櫻花躍然於紙,美人坐在遠處,衣著可見是純貴人,隻是臉卻畫的模糊。倒是取了巧。


    可海蘭畫的那栩栩如生的櫻花比起她畫的山茶更加清麗。


    嘉貴人如今的樣子多少也影響了她發揮。她的畫比起海蘭的畫是俗了些。


    “海蘭,你畫的很好。”如懿還是笑著說道。


    而她們身邊的人卻圍在了淑妃身側。


    “你不是善工筆嗎?怎麽西洋畫都能畫的這般好?當真是氣人。”高曦月帶著酸意卻滿臉欣賞的說道。


    “閑來無聊,找畫師學了幾月了。”黃綺瑩一臉的自傲,她給婉貴人添上口脂,美人躍然紙上。


    眾人的畫都放在一處,除了嘉貴人的畫是差了點,其他嬪妃多少帶著自己風格。


    淑妃的西洋畫是宮裏少見的,最受眾人歡迎,陳婉茵更是拿著畫愛不釋手。


    高曦月的畫的嫻妃不見麵貌,畫的更像是葬花的黛玉,帶著病弱風流。如懿有些不悅,高曦月明顯沒有認真的畫著她,即便她畫的寫意風流,但那始終不是她。


    如懿畫的嘉貴人一拿出來,嘉貴人直接黑了臉。如懿畫的形似,臉上的疲憊都一同畫著,更因為給山茶上了水粉,顏色用的重,整幅畫不僅髒更多的是俗氣。


    純貴人畫的海答應與海棠爭豔,海答應躲在怯弱下明媚的臉比海棠更豔麗,美的奪目。海蘭羞紅了臉,接過畫,帶著感謝看了眼純貴人。這是她的第一幅畫。


    陳婉茵的畫一拿過來眾人紛紛歎服,這畫技,比起宮裏的畫師都不差了。黃綺瑩滿臉欣賞的看著她的畫像,對著陳婉茵說道:“婉貴人,此畫本宮送去皇上那裏可行?”


    陳婉茵哪裏會拒絕,更是拿著筆在畫上題下美人詩。詩畫相輔相成,陳婉茵不愧是江南才女。


    海蘭的櫻花飲酒相在陳婉茵後顯得普通了些,但也比最後拿出畫像的金玉妍強上太多。


    金玉妍黑著臉看著承受著眾人的誇獎。


    “也不錯,這蕭畫的很直。”


    “慧貴妃娘娘頭上的簪子也畫上了,嘉貴人細心。”


    “頗有稚兒天真之感,純真無邪。”


    “玉氏的風格與大清多有不同,嘉貴人也讓眾姐妹見了見玉氏的畫了。”


    金玉妍隻能接下眾人的話,她聰慧,會的很多,北琴,長嘯,玉氏舞蹈,她都會。為了來大清,她還從小學了大清的字,學了不少手段。


    這樣的她可是玉氏第一貴女,美貌與才華皆具。她比起大清的女子不過是少讀了些大清的詩書罷了,真的問她們知不知曉玉氏的事,她們誰能說的出來。


    可是,為何,她一次次在這些嬪妃前輸的徹底。


    她的畫天真靈動,畫筆細膩,可是在紫禁城,為何她和這邊稚兒的畫無區別。


    金玉妍回了啟祥宮看著那畫就煩。


    “貞淑,拿去庫房,我再也不想見到這畫。”


    看著站在一旁的麗心,金玉妍皺著眉問道:“麗心,你可知大清的官家小姐都學些什麽嗎?”


    麗心不解,皺眉想了想,她在內務府學習的時候也曾經和同為包衣的官家小姐住在一起過。


    “回主兒,滿族姑奶奶騎射功夫了得,族中有武將的家族,姑奶奶也會學些劍法摔鞭類的。漢族女子琴棋書畫,刺繡針線會學些。不過大家都會學管家手段,算學,管賬更是學的用心。”


    金玉妍看著麗心滿臉的驚愕,大清女子竟然學了那麽多嗎?


    “麗心,你去借些大清女子會讀的詩書。”她不通大清的詩書,和嬪妃們聊天的時候總覺得對方話中有話。


    她們的詩詞,短句她都聽不懂,甚至有些時候她都不知道她們為何生笑。


    金玉妍揉了揉有些發疼的頭,看著詩詞,看著注釋她忍著痛翻了小半本已經覺得疲憊不堪了。


    那日,慧貴妃、淑妃、婉貴人說了那麽多不曾重複的詩詞,她們要背多少,知道多少的詩詞才能玩這樣的遊戲。她們竟然還會覺得這樣的遊戲好玩,有意思。


    金玉妍抬頭問一旁的麗心,“大清女子經常玩飛花令?”


    麗心知道的不多,她隻能按照以前那小姐妹說的回主兒,“奴婢不清楚,但是奴婢聽聞飛花令是文人間的遊戲,是雅事。”


    金玉妍無奈的繼續看著,若是那些人讀的書少,那麽她們或許還不會玩飛花令,偏偏她們都能吟詩,她們都喜歡玩。


    嫻妃那樣的文采在宮裏都能變得不通文墨,她比嫻妃更加不如。她實在不想和嫻妃一樣被眾人傳言粗俗沒有涵養。


    夜裏,貞淑端著藥走了進來。


    “主兒,早些休息吧,奴婢熬了安神湯。”


    金玉妍揉著發疼的頭,放下了手裏的書,她看了那麽久,是該休息了。


    隻是把書一合上,她怎麽什麽都沒記得。


    金玉妍不敢相信再次翻開了書,看了兩頁,合上,又忘記了。


    “砰。”詩集被扔在地上。


    “主兒息怒。”眾人紛紛跪下。


    金玉妍氣死了,看了那麽久,什麽都沒記住,頭更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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