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包紮完脖子時,再次轉過頭時桌子的對麵多了一個人


    她靜靜坐在桌子對麵,幽寂,陰冷


    身材嬌.小,與夜幕融於一體的長發,


    由於凳子有點高,


    她的腳似乎碰不到地麵,隻有一雙鋥亮小皮鞋在空中晃蕩,


    我能看清她身形,卻看不清她容貌,


    但總的來看她的確比我第一次見她時要高,


    給我的感覺雖一樣,年齡起碼要高三四歲。


    我擦了擦滿是鮮血的手,


    心中不知怎麽回事忽然加快了跳動,


    撲咚...撲咚.....害怕,激動或是其他情感。


    對麵的那人沒有言語,似乎是在等著我說話,


    我幹咽一口唾沫在腦海中重新梳理一遍準備好的話語,緩緩開口:


    “我想去一趟伏籠山,我媽和我姐在那個白衣道人的手中,我必須要找到她們”


    “我知道我的想法很天真,但我沒有辦法了,白衣道人他若想躲起來我根本無從下手,眼前我能掌握的線索隻有一個”


    “那就是伏籠山,根據兩胡道士所說白衣道人的裝扮的確是伏籠山的,伏籠山那邊或許能了解到一些情報,哪怕隻有一點點我也不想放過”


    “我也清楚我多少有些不自量力,但伏籠山之行是必須的”。


    這些話說完對麵還是沒有反應,我緊緊盯著對麵繼續道:


    “一趟或許很危險,也許會很順利,無論怎樣,我覺得都有必要和你說一下,因為我們有無法分割的關係不是嗎?”。


    “你的出手是建立在一定條件下我明白,十七年一直以來你都陪護在我身邊”。


    “這一次我也希望你能陪我去一趟伏籠山”。


    我一口氣將這些話說完,緊繃著心弦等待著對方的回應,


    一秒.....兩秒.....直到第十秒仍然沒有回應,


    我不禁有些失望,看來自己還是太過自大了,


    竟妄想和她溝通,齊琦也曾說過鬼媳婦是難以想象的存在,要我的命也隻是一瞬間。


    我還又通過自殺逼她現身,她殺了我,我都不覺得奇怪。


    “可”。


    幹脆而利落的一聲仿佛是玉珠落在盤子中,響一聲卻能掀起萬千回蕩。


    就如我的心緒第一時間是懵的,隨後腦子都亂了,不知道該思考些什麽?


    她這是答應了?


    老天.......我真的與那位成功的進行了溝通?


    她真的回應我了!


    原來她是能溝通的,貌似麵對鬼媳婦突然間沒有這麽畏懼了。


    欣喜,震驚等多種情緒占據大腦。


    陡然一隻手從夜幕中伸出攪亂了我所有思緒,


    白膩而又稚嫩,指甲如通透的寶石貼在蔥指上,


    我下意識疑惑,她要做什麽?


    啪!


    下一刻, 凶猛力道襲來,好似三百多斤的大力士全力揮動的一巴掌


    我帶著我的疑惑被一巴掌扇翻,


    倒在床上,腦袋還是懵的,


    嗡嗡聲持續不斷.....鼓膜不會破了吧.....。


    好一會我才爬起來,而鬼媳婦已經消失了。


    嚐試在右眼打個響指,


    噠....嗯還能聽到.....沒破......


    隨後我嚐試著摸下右臉,


    感覺在距離右臉還有三指的地方我已經摸到了臉龐,


    很燙,很疼,輕輕碰一下就像是半張臉又被打了一巴掌。


    我沒敢再碰,而是看向那堆藥品,買了綁帶,買了酒精,就是沒買消炎藥........


    誰能想到又會被打?


    不是,她不是都答應了嗎?


    她為什麽還打我?


    真的很難想象這好似大力士的一巴掌竟是一個女孩家家打出來的。


    雖然挨了巴掌,臉上疼,心情還算是愉悅的,


    這次成功和她溝通了,


    起碼證明她並不是不通人理,並不是不能交流....,


    這是一次大膽的嚐試,也是十分成功的一次嚐試。


    其實即使我不說,她還是要和我一起去,


    隻所以告知是想嚐試對兩人關係進行一點改善,


    我沒有期望她能保護我之類的,我隻是想給她提個醒,


    給她一個告知,也是對她的尊重。


    每次她都被迫出來,搞得我和吃軟飯的一樣,


    我是嗎?


    ........


    我將桌麵收拾一下,打開門出去,這個屋子裏的燈已經壞了。


    黑乎乎呆在裏麵沒必要,而且脖子上的傷口還需要進一步包紮,剛才隻是摸黑隨便做了些措施。


    道士喝著啤酒,抱著手機看美女直播呢,


    聽到動靜扭頭一看頓時噴出一口啤酒


    膛口結舌的望著我,我脖子上傷口還在滲血,所以顯得有點恐怖。


    “臥槽,你.....你都在裏麵做了些什麽?”。


    “你是去裏麵和惡鬼打了一架嗎?脖子上一道傷口沒好,又來一道?”


    “也不至於傷成這樣吧,而且我也沒聽到打鬥聲呀?”


    我嘴角生疼的抽動,將醫療包丟給他:“別廢話了,再幫我包紮一下,不然要流血流死了”。


    道士接住醫療包,我找個地方坐下,他剛好看到了我那腫脹的右臉,當即忍俊不止:


    “我靠( ‵o′)凸,你臉是誰打的?”


    “這下手也太狠了吧,剛才進去的時候還沒有呢”。


    “大哥,我還在流血,要失血過多了.....”。


    “噢噢”,道士這才拿著醫療包過來。


    出於謹慎也是道士的命著想,


    我讓他找來鏡子,幫我準備好東西,然後自己包紮。


    不然道士萬一碰到傷口弄疼我,


    第二天丟了命就離譜了。


    道士準備東西嘴也閑不住,老實忍不住看那手印:


    “看著手印像是女孩子的呀,你那屋子裏還藏了一個女孩子呢?”


    “你這是進去和她打架了,又是脖子流血,又是臉被打腫”


    “兄弟你這不行呀,怎麽能被女孩打成這樣呢?丟咱們男人雄風,你要重振夫綱呀”。


    “不過這女娃娃下手真夠狠的, 簡直是把你往死裏打呀”。


    這貨越提這事,我臉越疼。


    我咬牙道:“都什麽年代了還夫綱呢?你再不快點我真的要倒下,我倒下你肯定沒得活”


    “還有


    你再說一句扣一千”。


    道士當然不信剛想吐槽就被我最後一句堵住了,


    隻得暗中吐槽:金錢永遠是扼製人本性的罪惡之物。


    用了這招道士安靜很多,很快脖子就重新包紮好了。


    我去買了消炎藥,消腫藥,


    去的路上,在診所裏我時時刻刻能感受到眾人關注的目光,


    以及診所裏女大夫的一本正經偷笑,


    路口的幾個老年情報特工已經開始傳出了多個版本,


    版本一:張家的阿四調.戲小姑娘被人打了。


    版本二:張家的阿四腳踏兩條船被發現,被原配暴打。


    版本三:張家的阿四妄圖自殺被人救下,同時給予他痛徹心扉一巴掌令他醒悟。


    當然這些我是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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