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望向他。


    周寒山慢悠悠說:“阿穠忘了嗎?他可是你的粉絲,咱們宣傳《日上花》的時候,她可是跟著你跑了一個又一個城市。”


    顏穠仔細想了一下,喃喃:“好像是有點印象。”


    “也就是說確實有這個人?”


    周寒山點頭:“後來,他自己就消失不見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梁行淵搖了搖頭。


    “梁哥你知道些什麽?”季深深立刻抓住他的小動作。


    梁行淵聳肩:“既然周導不願意提起這些小事,我自然也不會說。”


    “哎?行淵知道些什麽?”周寒山眯著眼睛笑,“時間過去太久了,我有很多事情都記不清了。”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周導不想提起。”


    兩個人似是而非的話語,聽得眾人一頭霧水。


    白一茅站在光下,一頁頁翻動著手中的小羊皮日記本。


    “發現了什麽?”


    白一茅抬頭:“藥在哪裏?”


    顏穠用床頭的方巾墊著手將藥瓶遞了過去。


    白一茅笑了:“不用,凶手設了這樣一個精巧的局,必然不會輕易留下自己的指紋。”


    顏穠:“這難道就是高智商犯罪?”


    白一茅瞟了眾人一眼。


    喬文連忙搖手:“我智商低,智商低,我高中都沒讀完。”


    “合著你對外宣傳的學霸人設是假的?”顏穠抱著手問。


    喬文摸了摸鼻子:“哎,大家不都這樣嘛,梁哥的人設還是沒談過戀愛的,萬年處男呢。”


    梁行淵眨了一下眼睛,說:“我確實是。”


    “哈哈,太搞笑了,梁哥你這麽大年紀了,沒談過女朋友還有可能,處男?噗嗤——”


    梁行淵站直身體,正經說:“我不知道什麽時候給了你我私生活混亂這樣的錯覺,但我確實沒有跟任何女性有過負距離的親密接觸。”


    喬文聽著他一本正經的解釋,“啊”了一聲,眼中盡是懷疑。


    季深深不客氣說:“別廢話了,趕緊著,孟依嵐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一會兒男的,一會兒女的。”


    白一茅舉起手中的日記本:“這裏麵有說,孟依嵐做過手術,她的原話是‘手術之後,我破繭重生,我終於成了真正的我自己,也終於更夠跟喜歡的人站在一起’。”


    邵嘉摸了一把胳膊,咳嗽了幾聲,輕聲說:“太惡心了。”


    季深深:“還好吧,她口中喜歡的人指的是誰?顏姐嗎?”


    顏穠一愣:“我真沒想到……孟依嵐她一點都不像啊,甚至也沒有像那些男人一個勁兒的討好我,我還以為……”她隻是一個普普通通想要抱大腿抄cp的女明星。


    白一茅晃了晃裝著白色藥丸的透明玻璃瓶,藥丸撞擊在瓶壁上發出“叮叮”的聲響。


    “這大概就是做完手術後,她需要服用的補充雌激素的藥物了。”


    喬文抓著頭發:“我、我怎麽沒聽懂啊?孟依嵐原來是男性,因為喜歡顏姐,變性成女的了?那他幹嘛要變性啊,當男人不好嗎?”


    梁行淵隱晦地看了周寒山一樣。


    “她的日記裏有寫,”白一茅神色平靜,“他雖然是男人,但一直認為自己女性,喜歡顏穠,是因為她覺得自己是同性戀。”


    喬文懵逼說:“為什麽要弄得這麽複雜?”


    顏穠揉了揉頭發,將蓬鬆的短發揉亂,輕聲歎息。


    白一茅扭開藥瓶,嗅了嗅:“有苦杏仁味,凶手大概是將她要服用的藥物和□□混合在一起了。”


    “如果味道這麽明顯,孟依嵐又不是鼻子不好用,聞不出來嗎?”季深深問。


    白一茅的視線轉向顏穠。


    顏穠將當時的情形複述出來。


    梁行淵:“這也難怪,她可能不想讓你知道,情急之下就吞下了。”


    顏穠摸了摸脖頸,像是感受到了孟依嵐呼吸麻痹時的痛苦。


    “□□……一定很難受吧?”喬文抱著自己瑟瑟發抖,“不,不行,我得打電話……”


    “不對。”白一茅盯著手中的藥瓶,燭光在瓶身上流轉。


    “如果是在你洗澡前她就誤食了□□,不可能到吃飯的時候才發作。”


    “至少也是在吃飯前吃了,才會……”白一茅猛地轉頭盯著幾人,“你們有注意到孟依嵐吃飯前做過什麽嗎?”


    “誰會特意注意那個啊。”季深深抱著胳膊,滿臉不滿,“而且,你說的就一定正確嗎?哈?”


    “她既然已經吃過藥了,為什麽還要再吃一遍?”


    白一茅突然想到什麽,低下頭在地板上仔細搜尋。


    喬文靠著牆壁一遍遍按著電話。


    邵嘉好心安慰說:“別打了,不是打不通嗎?”


    喬文死死攥著拳頭,用手背蹭了一下眼角,悶聲:“我就不信了,我、我不想再待下去了,就算是遊我也要遊出去!”


    邵嘉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喬文死死抿著嘴,整個人瑟瑟發抖。


    “找到了?”


    “你找到什麽了?”季深深立刻上前一步。


    白一茅將撿起來的兩枚藥展示給眾人看:“孟依嵐想吃藥,被顏穠撞見,匆忙間便有兩粒掉到地麵上,藥量不夠,她便在顏穠洗澡的時候又吃了兩粒,正巧,這兩粒中就有要她命的□□。”


    “那究竟是誰放進去的?”梁行淵忍不住問。


    白一茅的視線掃過眾人:“這就要問問你們了,誰偷偷甩開眾人來到了屋子裏,把要人命的□□放進去的。”


    白一茅將藥瓶放到桌子上,一手揣進兜裏,眼神掃過幾人的手指、袖口和鞋底。


    梁行淵盯著白一茅:“白先生這麽說,不就是把自己摘了個幹淨?”


    周寒山輕笑一聲。


    顏穠坐在床上,指了指床邊的一個行李箱:“不是要檢查箱子嗎?我的在這裏,你們查吧。”


    “這……”季深深抓了抓頭發,“就算了吧,大家都不方便。”


    顏穠微笑,狐狸眼微微上挑:“我沒有什麽不方便的,畢竟是為了自己安全著想。”


    她若有所思地望著白一茅:“是吧?”


    白一茅背脊筆直,像是一棵永遠不倒的白楊樹,他肌肉緊繃,沉默地注視著床腳的行李箱,仿佛那裏麵藏著一個□□。


    因死亡驚嚇而急促跳動的心髒又因美色而羞澀的扭動。


    顏穠攤著手:“既然我都放手讓你們看了,你們這些男人也不要扭扭捏捏了。”


    她這一番話算是將這些男人架在了火上。


    梁行淵點頭:“我沒問題。”


    周寒山:“好。”


    季深深瞅瞅梁行淵,又望了望周寒山,明明當初三個人都不同意,現在兩人都反了口,季深深隻得硬著頭皮同意。


    顏穠的行禮被白一茅翻揀,他的背脊挺直,額頭冒了一層虛汗。


    顏穠翹著腿坐在他身旁,鞋尖輕輕蹭著他的肋下,似無意。@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他抬頭看她,她卻專注地與梁行淵聊天,手指尖搓揉著自己的鑽石耳釘。


    白一茅望著她,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麽。


    “喂,怎麽翻揀了這麽久啊?該不會你小子偷看什麽吧?”


    白一茅深吸一口氣:“什麽也沒發現。”


    顏穠扭頭,莞爾一笑,笑容如同鑽石一般,閃耀奪目。


    周寒山整理了一下衣領,重新拿起攝像機,卻並沒有打開開關:“走吧,去看看其他的房間。”


    顏穠的房間旁邊便是喬文和梁行淵的房間。


    季深深看了看兩間房,懷疑的視線落在梁行淵身上:“太近了,幹什麽也方便。”


    再結合喬文方才的那番話,眾人不禁開始懷疑起他。


    梁行淵臉色淡淡的,根本不將他們的懷疑放在眼裏。


    “你剛剛攔著我們,不讓我們看你的行禮,是不是那什麽□□就藏在你的行李箱裏?”喬文立刻指責。


    梁行淵涼涼說:“你想象力可真豐富,可以去當編劇了。”


    季深深咳嗽了一聲,撓了撓臉頰。


    眾人一進門,便將梁行淵的行禮翻開。


    梁行淵抱著胳膊,靠著門框,一轉頭,瞧見身邊站著的顏穠。


    他的視線便忍不住一直繞著她打轉。


    他知道自己入戲太深,當初為了拍好《尾~行戀人》這部戲,他將女主想象成顏穠,因為隻有她,才能讓他升起想要強占她每一絲呼吸、每一個眼神的想法。入戲出不來,又恰好跟她在一個劇組,簡直就像把一個癮~君子放在罌~粟花田裏,梁行淵覺得自己克製到現在什麽也沒做,都該給他頒發一個“好男人”獎了。


    他忍得快要炸了。


    他盯著她的雙眸,她的眼湖中坐著一個鑽石雕成的小姑娘,對著他盈盈一笑。


    梁行淵仰起頭,中指拉扯了一下衣領。


    熱。


    “這是什麽?”


    他們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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