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賢惠。”老王妃意有所指的說道,不難從中聽出譏諷的味道。


    魏氏隻微笑著自謙了一句,甄夫人倒是湊趣道:“像王妃這樣寬和的大婦可不多見了,這當真是賀蘭側妃與李側妃的福氣呢!”她話裏充滿了挑撥之意,她不認為賀蘭氏與李氏會甘心對魏氏低了一頭。


    李氏聞言秀眉頓時一蹙,口中溢出冷一聲冷笑,賀蘭春則如未曾耳聞她的話一般,麵不改色的端著香茶輕呷,以至於甄夫人眸光微微一閃,對將來女兒能否成事頗有擔心,這中山王府的女眷當真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


    季卿來時,隻有甄五娘陪著老王妃說著話,他進了屋,甄家母女忙起了身問安,甄五娘微低著頭,露出一截細膩白皙的脖頸,脆弱的可叫人一隻手捏斷。


    季卿卻未曾多瞧她一眼,隻淡淡的叫了起,問了老王妃安後坐在了魏氏讓出的位置上,之後皺眉看向了賀蘭春,道:“今日剛到兗洲,怎不在屋裏多歇一會。”他似在責問,可話中之意有耳朵的人都能聽出是在關懷。


    賀蘭春便露了笑,嬌聲道:“正是因剛剛來兗洲才該與母妃請安。”


    季卿“嗯”了一聲,挑眼細細的打量著她,見她臉色尚好,眉宇便舒展開來,道:“母親這不缺你服侍,既問了安便早些回去歇著就是了。”


    賀蘭春輕應一聲,雖未與季卿說上幾句話,可甄夫人卻也看出她得寵之名不假,自中山王進來不管是魏氏還是李氏可都未曾得了中山王多瞧幾眼。


    “倒是我想的不夠周全,隻想著給賀蘭側妃接風,倒忘了她一路勞頓。”魏氏麵露自責之色,輕聲開口道,又忙著催著賀蘭春回去歇息,同時遞了梯子給季卿:“賀蘭側妃剛來兗洲,一時怕是難以適應,王爺若今日得空,不妨陪了她先回去說說話。”


    季卿輕“唔”一聲,隨即起了身,甄夫人與甄五娘不由看向了老王妃,隻見她臉色頗為陰沉,卻始終不發一句,等兩人告了退,口中才溢出一聲冷笑。


    魏氏為賀蘭春置辦的院子雖不是府中最好的一處,卻也不差,裏麵的布置更是上了心的,隻可惜賀蘭春來不及多瞧一眼,便叫季卿扯著手臂拉進了房中,她未等反應過來人被壓在了榻上,急如驟雨般的吻便落在她的唇角下,季卿連著兩日未曾歇息,下巴上冒出了細密的青影,摩擦在賀蘭春嬌嫩的臉頰上帶來一陣刺痛感,讓她不由伸手去推他。


    季卿鉗住她的手高舉在她的頭上,動作急切的口及口允著她的嘴唇,親了又親,不知過了多久才將人放開,又把人攬在了懷中,賀蘭春依在他的懷裏急促的喘著氣,等呼吸平穩了少許,才拿眼睨著他,嗔道:“這才多久沒見,王爺這欺負人的毛病可一點也沒有改。”


    季卿目光深邃,眼也不眨的盯著她瞧,她笑容嫵媚,實在勾得他心癢難耐,隻是到底顧及她路途勞頓,不敢肆意行事,隻有一下沒一點的輕撫著她柔軟的腰肢,銜著她的耳珠低笑,意有所指的道:“若不欺負你了,你怕是才該著急了。”


    此前他使人去洛邑為她送壽禮,魏氏又使了蘇媽媽同往,而賀蘭春未與他商議便貿然來兗洲,季卿隻當她是聽蘇媽媽說起了甄五娘的事,這才使得她沉不住氣,匆忙趕往兗洲,故而便拿這話來與她調笑。


    ☆、第60章 第 60 章


    賀蘭春對季卿的調笑心中嗤之以鼻,可麵上卻做出了拈酸吃醋的模樣,嘟起了紅潤的小嘴,明眸斜飛,秀挺的鼻梁微微一皺,揚起極是嬌俏可人。


    季卿不覺輕笑,低聲問道:“這就呷了醋了?”


    賀蘭春嬌聲道:“我哪裏又敢呢!王爺若心裏沒有我這個人,便是吃了一缸的醋怕也隻有把自己酸死的份,別人卻是不疼不癢的。”


    季卿忍不住大笑,在她唇上香了一口,道:“我聞聞可酸不酸。”


    賀蘭春揚了脖頸湊上前去,粉臉一側,含笑問季卿:“王爺聞聞,是酸是甜。”


    季卿吸了一口氣,便道:“聞著酸的很。”話音剛落,便在嫩肉上輕輕啃噬了一口,又笑道:“吃著卻是甜的。”


    賀蘭春嬌笑出聲,伸手玉臂攬住了季卿的脖頸,將頭側靠在他的肩頭,她這樣乖順可人叫季卿覺得心裏比吃了蜜糖還要甜,眼中的笑意都溢了出來。


    “甄五娘不值得你上心。”季卿溫聲說道,用這話來安賀蘭春的心。


    賀蘭春紅唇一翹,似笑非笑的瞧著季卿:“不值得上心?那王爺還記得人家在家中行幾?可見還是要上點心的好。”


    季卿用手輕刮著她的臉,淡笑道:“又不是得了癡症,多見過幾次自是知曉她在家中行幾。”季卿語帶淡漠,顯然未將甄五娘放在心上。


    賀蘭春眼波一轉,在季卿耳畔呼氣如蘭:“可我瞧著那甄五娘卻是害了癡症。”她眼波流轉,閃爍著寶珠般的光華,哼笑道:“還是害了那等醫治不好的花癡之症。”


    季卿微微一怔,隨即朗聲大笑,又搖頭道:“怎這樣刁鑽。”


    賀蘭春撇嘴道:“難道不是?她瞧見您眼珠子都不會轉了,恨不得立時就能到您身邊服侍呢!有道是,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保不準王爺哪日就對她癡心有感,納了她進府也說不一定。”


    季卿不由失笑:“如你所說她害了癡症,這樣的人又哪裏能納進府中來。”


    賀蘭春要的便是季卿這句話,當即嬌滴滴的問道:“王爺說的可是真的?需知大丈夫一言九鼎,王爺莫要日後後悔才是,罷了,我今兒隻當沒有聽見這話就是了。”


    季卿恨恨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得了便宜還賣乖嗎,若不治你一治,當真要反了天了。”話音一落,他便一手扯落了帷帳,霎時錦幃初溫,嬌聲細喘,鴛鴦繡被雙影動。


    季卿在日頭落山前便被匆匆叫走,如今京中的時局越發不好,魏王又連著吃了兩場敗仗,前不久剛使了人來兗洲央求季卿出兵相助,隻可惜無功而返,隻是此事倒給了季卿一個提醒,若是恭帝下旨,他倒可更名正言順的揮軍北下。


    賀蘭春在季卿離去後也起了身去了後室,這院子別的倒不得賀蘭春心意,唯有這後室內置的池子頗得她歡心,因許久未曾歡愛過,加之季卿又如狼虎一般,以至於賀蘭春雙腿發顫,在侍女的服侍下哆哆嗦嗦的下了水,溫熱的池水浸透在她鎖骨之上,叫她舒服的溢出一聲喟歎,隻覺得身上的酸軟之痛都散了許多。


    期間徐媽媽曾問賀蘭春可要服避子丸,賀蘭春猶豫了半響終是叫她將藥仔細收好,歇了避孕的心思,眼下季卿還未成事便有人想要啃上他這口肥肉,一旦他事成,不知多少鶯鶯燕燕要圍了上來,她如今已是碧玉年華,平素又養身得當,便是有了身子也是無礙。


    徐媽媽對此極是歡喜,輕聲道:“如今府裏隻有李側妃養了大郎君,可明眼人都瞧得出王爺對大郎君並不如何喜愛,您若是生了小郎君,王爺必會極歡喜的。”


    賀蘭春哼笑兩聲,水汽兩她臉頰熏得微紅,讓她那張慵懶布滿春色的臉龐越發的嬌媚起來,她伸出一雙手臂搭在水池邊上,修的精美的指尖染了丹蔻,更那雙帶了水珠的手襯得越發白嫩。


    “一時的歡喜怕是有的,將來如何誰又能說得準呢!”她音色柔媚,流光溢彩的眸子微微眯起,口中溢出兩聲輕笑,道:“一會叫人去王妃那遞個話,看她得空一見。”


    徐媽媽雖不解其意,卻應了一聲,等服侍了賀蘭春從水池中起身後,才使了靈桂去魏氏處。


    魏氏自是得空的,甚至親自見了靈桂。叫她傳了話回去,她這般禮遇賀蘭春的侍女,倒是徐嬤嬤有些為她抱屈:“您何必這般呢!便是老王爺做了什麽,也與您這出嫁女不相幹,王爺總不會遷怒到您的身上的。”


    魏氏輕聲一歎:“一時不會,不代表以後不會,況且,甄五娘虎視眈眈,我若不與賀蘭氏聯手,真叫甄五娘得了逞,等王爺事成我必將陷入險境。”


    “就怕驅了狼引了虎。”徐嬤嬤輕聲說道,目帶憂色。


    魏氏有片刻失神,過了一會苦笑道:“本就有虎,若再引了狼才叫可怕,比起賀蘭氏,甄五娘家世更是一大助力,這才叫人不得不防。”


    “老奴瞧著王爺對賀蘭側妃怕是很不一般,王爺都多久未進內宅了,奴婢若沒有記錯,自來了兗洲,王爺便不曾叫人服侍過,說是事務繁多,可如王爺這般年紀,哪又是個能受得住的,賀蘭側妃才一來兗洲,院裏就叫了水,可見王爺待她實是上心。”徐嬤嬤憂心忡忡的說道。


    魏氏苦笑道:“這就是她的手段了,若不然我又怎會叫蘇媽媽帶話給她。”


    “您真的打算等賀蘭側妃生下子嗣後扶持她與李側妃相爭?”徐嬤嬤始終覺得為了驅趕一個甄五娘如此許諾得不償失。


    魏氏卻是低低一笑:“等到那時就要看她還能不能栓得住王爺的心了。”


    不得不說魏氏是一個極其心細之人,賀蘭春來時她置了一桌的菜,見她來了,還未等她上前請安,便拉了她的手,微笑道:“你來的正好,陪我一道用些飯。”她算了時辰,從最後一次要水到賀蘭春使了人來傳話,中間並未有人去大廚房要飯菜,可見她是未曾用了飯來,便早早的打發了人去置了膳食。


    賀蘭春笑應一聲,在侍女的服侍用了幾口小菜,又伸了手,接了侍女遞過來的濕帕子仔細的擦拭著手。


    魏氏叫人撤了飯菜,又重新上了茶,與賀蘭春道:“喝喝看,這是甄家送來的,說是甄五娘親手釀製的蜜杏露,我喝著倒是酸甜可口。”


    賀蘭春喝了一口,笑盈盈的道:“味倒是不錯,這甄家母女果真一脈相傳,母親是個巧嘴的,女兒又是個手巧的,比我身邊的人釀出來的果子露還要香甜些。”說著,她看了靈桂一眼,笑道:“趕明瞧見了甄五娘,你可得去她好生討教一番。”


    靈桂笑應一聲。


    魏氏深深的看了賀蘭春一眼,她這話可是將甄五娘比作了下人,難得聽她說這樣刻薄之言,可見甄五娘卻也讓賀蘭氏感到了威脅。


    賀蘭春將手上的水晶杯放下,又輕輕的揉捏了兩下手指,指甲輕輕一彈,好似彈走什麽髒物一般,見魏氏看了過去,方笑吟吟的道:“我原曾聽人說起過癡病,不想今兒卻是親眼瞧見了,想甄五娘瞧著嬌花一般的人,怎竟害了春季癡病,倒是可憐,我本還想這樣一位佳人若能伴在王爺身邊倒是一樁美談,可王爺說府裏哪容得下害病之人,哎!倒是可惜與甄五娘沒有姐妹緣分了。”


    魏氏聞言含在口中的蜜杏露險些噴出,她忙將蜜杏露咽了下口,用帕子壓在唇上清咳兩聲,眼中笑意難掩,道:“當真是可惜了。”得了王爺這樣一句評語,這甄五娘便是臉皮再厚怕也沒有臉出門了,更不用說進中山王府,果然,將賀蘭氏迎回兗洲是一個正確的選擇,不過一日,她便斷了甄五娘的路,就是不知這話明日傳出後,甄家可有什麽應對的法子。


    在魏氏有意的安排下,關於甄五娘害了春季癡病一說自是傳的人盡皆知,甄五娘聽了傳言當即哭了一通,甄夫人則是摟著甄五娘咬牙切齒罵了一通,心中大恨。


    甄老夫人瞧著這母女兩個哭成一團不由皺眉,冷聲斥道:“哭什麽哭,既事已出了,如今哭成這般又有什麽用。”


    甄老夫人在府中積威甚深,她一開口甄夫人便不敢在哭,隻抹著眼淚,恨聲道:“母親,這中山王妃手段也太卑劣了,竟使人傳出這樣的惡語來,如今可叫五娘如何做人。”


    甄老夫人看了甄夫人一眼,冷笑一聲:“蠢貨,事到如今還不知是叫哪個算計的。”


    甄夫人怔了一下,不明所以的望著甄老夫人,嘴唇動了動。


    甄老夫人抬手叫甄五娘來身邊,又掏了帕子給她抹臉,提點甄夫人道:“中山王妃若有這樣的手段,也不會到如今才使出來。”


    甄夫人被她一點撥,倒反應了過來,她吃驚的道:“您是說這計是那位賀蘭側妃使的?”她很是有些不可置信,畢竟昨日她見的賀蘭氏既囂張又跋扈,哪裏像有這般心機的樣子。


    甄老夫人冷笑道:“識人不明,你以為賀蘭側妃當初未曾來兗洲,如今又為何突然而至。”


    “您是說中山王妃與賀蘭側妃聯手?”甄夫人輕聲問道,又蹙眉道:“母親,我瞧著不管是李側妃還是賀蘭側妃氣焰都十分囂張,中山王妃難不成甘願讓她們欺壓一頭?便是如何,又怎可能與之聯手。”


    甄老夫人閉了閉眼睛,臉上閃過忍耐之色,過了一會,才道:“蠢貨,若中山王妃當真叫李側妃與賀蘭側妃壓的透不過氣來,她既無子又無寵,如何還坐得穩王妃之位。”


    甄夫人臉上閃過恍然之色,恨聲道:“這中山王府全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甄老夫人冷笑一聲,又聽她問道:“母親,依您之見如今該如何是好?”


    甄老夫人看了懷中乖巧的甄五娘一眼,她生的這樣美貌,不由有些不解,她這孫女生的這樣美貌,怎中山王竟沒有半點動心?她長眉微蹙,使人人帶了甄五娘出去,之後才問甄夫人道:“中山王當真對五娘沒有半分異動的跡象?”


    甄夫人有些羞惱,低聲道:“也不知中山王如何想的。”


    甄老夫人皺了皺眉,問道:“那賀蘭側妃生的如何?可比李側妃貌美?”她是瞧過李氏的,自是曉得她其豔若桃李,與五娘相比,也算是各有顏色,隻是那李側妃氣韻卻不及五娘多矣。


    甄夫人咬了咬唇,道:“生的倒是一副好顏色,妖妖嬈嬈的,走起路一步三晃,一副狐媚子相。”


    “比起五娘來可要貌美三分?”甄老夫人沉聲問道。


    甄夫人雖心有不甘,卻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胡亂作答,隻道:“是要出挑一些,是男人更喜歡的樣子,蜂腰翹臀,舉手投足間都透著嫵媚之態,我瞧著中山王府對這位賀蘭側妃倒是喜愛的緊。”


    甄老夫人臉上閃過所有所思之色,低聲呢喃:“這般說來,中山王也不是在女色不上心之人。”她說完,便沉默了下來,不知過了多久,她才道:“你放出話去,隻道是中山王英雄人物,五娘見之仰慕。”


    甄夫人聞言一怔,待了回了神後道:“母親,這……這……是否有些不妥。”


    甄老夫人冷笑一聲:“如今外麵都傳五娘害了春季癡病,你還有什麽可顧慮的?自古美人愛慕英雄,如中山王這樣的英雄人物,得女娘仰慕也是尋常事,五娘大大方方的言之,何人還能恥笑於她,若是能使得她進中山王府,此事反倒還是一樁美談了。”


    甄夫人細細一思量她的話,覺得倒是很有些道理,說不得中山王知曉五娘的仰慕之心,反倒會對其另眼相看,到時那位賀蘭側妃才是搬起了石頭砸自己的腳,叫她明白什麽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


    ☆、第61章 第 61 章


    甄家是兗洲的地頭蛇,有心之下放出一些傳言自不是什麽難事,沒過兩日寧陽城便傳出美人愛英雄的佳話,因元唐風氣開放,甄五娘大方承認自己愛慕中山王英雄人物,如此倒非醜事一樁,反倒叫人津津樂道,更好奇得如此佳人欽慕的中山王可也心儀美人。


    賀蘭春那廂聽了傳言便冷笑了數聲:“我倒是小瞧了甄家。”她抬手揉著額角,心中不免怪魏氏辦事不利,沒有借著她布好的局將甄五娘一棒子打死,反倒叫她險中得利。


    徐媽媽端了一碗冰鎮過的果子露來,見她麵有怒色,便輕聲道:“不過一個甄家女,不值得您如此動怒,要老奴說,隻要王爺沒這個心思,甄家便是使出萬般手段又能如何。”


    賀蘭春避了避眼睛,掩去了眼底的煩躁之色,她當然曉得若季卿無心,縱然甄五娘國色天香在他眼中也不過是白骨一副,雖然眼下季卿未曾動了心思,可若是時局有變,他不得不違心納了甄五娘又當如何,尋常的女娘她自是無所畏懼,可甄家,卻不得不防,說到底還是賀蘭家勢弱,才會使她有所忌憚。


    “母親曾說不可讓甄五娘得了名分。”賀蘭春緩緩睜開了眼,目光中掠過晦暗莫名之色。


    徐媽媽沒有想到連容氏也對甄五娘如此忌憚,不由微怔一下,之後道:“可眼下已是失了先機,老奴瞧著甄家倒也頗有手段,隻怕日後在想算計她便不會一樁易事了。”


    賀蘭春歎了一聲,挪動著歪靠在榻上的嬌軀,說道:“原見魏氏也算是個聰明人,怎辦事竟這般顧頭不顧尾,叫甄家鑽了空子,虧得我還直言了王爺亦說害病之人不可入府,她竟連這點話都傳不明白。”她聲音有些輕柔,聽起來格外的嬌柔動人,隻是語氣微冷,聽在人耳中有一種吐信的蛇遊走在人身上的寒栗感。


    徐媽媽想了想,道:“未必是王妃沒有想到,隻怕是不敢傳了王爺的話才是。”


    賀蘭春聞言嗤笑一聲:“魏王眼瞧失勢,她倒成了無膽鼠輩了。”她如今尚記得魏氏當初是何等高傲,失了娘家的庇護,她便成了一朵枯萎的花了,竟如此禁不得風吹雨打。


    徐媽媽聽了這話便憐惜的瞧了賀蘭春一眼,若是可以,誰又不想成為溫室中的花呢!


    “罷了,不提甄家了,且瞧了他們下一步要如何走在做打算也不遲。”賀蘭春懶得講心思全副放在甄五娘的事上,此事雖未能打擊了甄五娘,可必然也叫她一時不敢妄動。


    “王爺這兩夜都歇在了外院書房可是?”賀蘭春輕聲問道。


    徐媽媽點了點頭:“您可要送些吃食過去?老奴聽說李側妃可是送了補湯去。”


    賀蘭春撇了撇唇角,懶洋洋的伸展著身姿,漫不經心的道:“那便也備上些吧!等過了午膳我也去外院瞧瞧。”


    徐媽媽應了一聲,輕手輕腳的轉身吩咐下去,想著如今天氣也開始熱了,便吩咐人做了些酸甜可口的涼拌菜,熬住一盅牛乳粥,這才又回房服侍。


    賀蘭春今日胃口頗好,其中一道涼拌酸辣牛肉絲吃了一小半,香甜軟糯的牛乳粥亦喝了一碗,之後又喝了果茶消了食,小睡了片刻才去往了外院,此時已是過了用午飯的時辰。


    季卿身邊服侍的人自都是識得賀蘭春的,又知季卿對她很是另眼相待,也不敢有所耽擱,忙進書房回了話,此時書房中尚有幾位武將在,正與季卿議事,受了擾,叫他不免皺起眉來,隻是聽是賀蘭春送吃食過來,眉頭才微微舒展,吩咐道:“叫側妃在偏廳候著,等我忙完在過去用膳。”


    在座的人也不是第一次瞧見有人來給季卿送膳食,就半個時辰前李側妃方來了一趟,卻是直接叫他打發了,如今換做賀蘭春來,待遇卻是如此不同,不免叫他們心中微驚,想起曾聽過的傳言,暗道,果然空穴來風一說不是沒有緣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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