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主!”


    “我有要事稟報。”


    無霜的聲音傳入大殿。


    殿內。


    師怡暄腹部傳來刺骨的疼痛,識海也有些暈厥,麵色慘白,氣息淩亂。


    這是突破失敗的代價。


    不過她內心很平靜,沒有失敗的落寞和痛苦,有的隻是淡然。


    “進。”


    聽到無霜的聲音,師怡暄淡淡開口,聲音沒有之前那般淩厲。


    門被推開。


    無霜走入殿內,看到師怡暄嘴角泛白,滿是虛弱,不由升起一抹心疼。


    對她而言。


    師怡暄不僅是玉劍閣閣主,更是她的後輩。


    “好點了嗎?”


    無霜滿是關心。


    看到無霜,師怡暄點了點頭,出聲道:“無大礙。”


    無霜長歎一口氣,沉聲道:“小暄,你又是何苦呢?”


    “憑借你的天賦和實力,想要突破武皇境界,隻是時間問題,何必這麽著急,那麽迫切,把自己弄的一身傷痛。”


    無霜是師怡暄師叔。


    隻要無霜稱呼師怡暄小暄的時候,兩人便是晚輩和後輩,再無什麽閣主和長老。


    她有些心疼,也有些埋怨。


    師怡暄眸子冰冷,可神情有些愧疚,“師叔,是我剛愎自用,讓玉劍閣落到如今境地。”


    “不日,我將辭去閣主之位,讓大長老接替吧。”


    自始至終。


    師怡暄都很平靜。


    在她打算閉死關之前,就把所有的一切都想好了。


    她的做法。


    的確太過自私,沒有將玉劍閣考慮在內。


    不過榮歆雪體內的寒氣,不能耽擱太久,現在是祛除寒氣最好的時間,所以她隻能賭一次。


    隻是可惜,失敗了。


    “胡說!”


    聽到師怡暄的話,無霜一臉怒氣。


    “你是玉劍閣的閣主,隻要你活著,這個身份就不可能改變。”


    “別說你境界跌落,哪怕你淪落成凡人,你的身份也不可能改變。”


    無霜沉聲道:“小暄,你要振作起來。”


    “不過是突破失敗了,根基有些受損。”


    “修真界如此廣闊,曆經無數歲月,先輩肯定也有根基受損者,我相信隻要我們不放棄,一定能夠找到治療你傷勢的寶物。”


    “你就安心吧。”


    擔心師怡暄自責,無霜又輕聲道:“你的閣主之位,我們八個誰都不會擔任的,哪怕是大長老,肯定隻有拒絕。”


    “你是玉劍閣的希望。”


    “隻有你,才有機會讓玉劍閣踏入上界。”


    “哪怕是現在,我們也從未懷疑過你的天賦,所以,無論如何,你都不要自暴自棄。”


    “如今玉劍閣的事情,有我們在,你安心就好。”


    師怡暄心中浮出一抹溫熱。


    看著眼前的無霜,心中有感激,也有濃濃的歉疚。


    上一世。


    為了能幫助贏易一統七國,不惜背叛祖訓,甚至與大長老翻臉,執意要讓玉劍閣出事。


    當時。


    大長老還有三長老便告訴她。


    贏易並非所托之人,行徑卑劣,玉劍閣不過是他的棋子,隻要七國一統,肯定會將毒手伸向玉劍閣。


    可那時候。


    她心裏隻有贏易,別說是玉劍閣,哪怕是自己的生命,就算交給他又能怎麽樣?


    的確。


    往後數年時間,她一直這麽認為。


    可是贏易傷她如此之深,她不過是他統一七國的工具,更為卑劣的是,他居然借機消耗玉劍閣的實力,好幾次將她令牌騙走,私自調動玉劍閣弟子,讓她們去執行必死的任務。


    終於。


    在那一次之後,她決定要與贏易好好談一談。


    可是讓她最憤怒的事情發生了。


    明麵上,贏易點頭答應。


    可暗中,卻在她突破之際,將她的消息透露給了敵人,直至妖獸將玉劍閣圍困,最終玉劍閣弟子,為了能讓她安心突破,九成戰死。


    那一戰,黎韻也殞命在此。


    以及脫離玉劍閣數十載的大長老,二長老等幾人,也紛紛在那時候出手。


    不惜一切代價,將她保全。


    可是自那一戰,八大長老,死了七位,隻剩下殘廢的五長老。


    令人發笑的是。


    即便發生如此動蕩,五長老直說是贏易搞的鬼,可她依舊不信。


    直到她拖著重傷的軀體回到帝宮,還打算繼續為贏易完成他宏大的報負,然後隱居山水,不再詢問俗世。


    可玉劍閣覆滅的消息,在贏易心中,卻是極大的好事,甚至為此,他居然同蘇茶清邀功。


    “噗~”


    師怡暄一口鮮血噴出。


    往事曆曆在目,即便現在想起來,也讓她心如刀絞,恨不得將贏易生吞活剝,讓他下十八層地獄。


    “小暄,你怎麽了?”


    無霜察覺到師怡暄身上散出的殺意,那是從未有過的濃鬱。


    即便聽到鬼王算計玉劍閣,對冰靈秘境出手時,她也從未有過如此這般憤怒。


    “到底怎麽了?”


    “小暄到底在隱瞞什麽?”


    無霜很快,就察覺出師怡暄的不對勁兒。


    不,不隻是她。


    哪怕是大長老等人,也看出這些時日,師怡暄心中裝著很多的事情,強行閉關突破,也是因為這些事。


    “我沒事,師叔。”


    師怡暄淡淡回複。


    她強壓心中怒火,假裝無事發生,一臉平靜。


    可隻有她明白,如果贏易不死,她的心,始終難安。


    她的一切,全都給了贏易,可迎接她的,隻有地獄,這一次,她不會再重蹈覆轍了。


    “小暄,有什麽事情,你一定要跟我們說啊。”


    “你是我們看著長大的,見你這樣,我們心疼的厲害啊。”


    無霜眼眸有些紅潤。


    師怡暄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又沒有任何言語。


    “師叔。”


    “你來找我,是有是什麽事情嗎?”


    師怡暄不想讓無霜看出太多。


    哪怕就算她將所有事情說出來,無霜也很難相信的。


    畢竟重生這事兒,實在太過神奇。


    就算是她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重生回來的。


    見師怡暄依舊不打算告知,她隻能長歎一聲,旋即讓自己平靜下來,眼中流露一抹喜色。


    “的確,我有一件大好的事情要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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