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錯?”


    師怡暄嘴角噙著笑意,眸底湧出一抹瘋狂。


    “贏易,你不用跟我裝。”


    “我不是小汐,也不是輕舞和小雪,我知道,你也重生了。”


    “你這個畜牲,你這個冷血無情的禽獸!”


    “我們姐妹如此對你,掏心掏肺對你好,可你呢,居然聽信蘇茶清哪個賤女人的話,百般算計我們!”


    “我不知道,為什麽小汐她們會重新接納你,但我一定會殺了你!”


    話落。


    師怡暄掙紮著,打算解脫贏易的禁錮。


    噗~


    猛地。


    贏易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煉化冰靈雪果,本就讓他虛弱至極,還有分出神,利用大部分靈氣,阻擋鬼王的神識探查,讓他早就靈氣枯竭,可現在,師怡暄完全不配合他,將煉化的靈氣完全反噬於他,讓他被寒氣吞噬,隻覺得體內血液都要凍結,筋脈感覺快要爆炸一般。


    贏易嘴唇蒼白,身軀不自主的顫抖,意識有些模糊。


    可他還是用意誌強撐。


    要是現在放棄,那之後再也沒有機會,讓師怡暄痊愈了。


    但師怡暄現在情緒太過激動,很難讓她平息。


    師怡暄不配合,他都難度會成倍增加,甚至失敗。


    最終。


    贏易還是打算先穩住她,艱難開口道:“師...師尊,我...我不知道你說什麽。”


    “你如今根基受損,要是不及時醫治,日後想要修行難於登天。”


    “何況,鬼王就在外麵,若是繼續這樣下去,肯定會被他發現。”


    “你現在先冷靜下來,好嗎?”


    贏易眸子有些哀求。


    如果是其他人,敢如此不知好歹,他早就一巴掌拍了過去,要死就死,別特麽拖累他。


    可麵對師怡暄四女,他是真一點脾氣沒有。


    哪怕現在師怡暄掏出一把匕首,朝著他心窩子捅,他也不敢有任何不滿。


    沒辦法。


    上一世自己做的那些事,真不叫人做出的事。


    師怡暄現在有滔天怨氣,他完全能理解。


    “師尊,你所說的那些事,哪怕是真的,可你也要痊愈了,才能找我報仇啊。”


    “我現在半步武皇境界,你要是不痊愈,憑借你的實力,恐怕此生報仇也無望了。”


    “你就乖乖聽我一次,吸取冰靈雪果靈氣,安靜接受治療,好嗎?”


    贏易語氣從未有過的溫柔。


    這個模樣的贏易,師怡暄從未看到過。


    贏易的話,讓師怡暄微微有些發愣。


    她原以為,自己嘲弄的反抗,會讓贏易暴怒,會覺得她不識好歹,甚至會一巴掌抽她。


    但這一切,贏易都沒有做。


    而是眸底微微有些哀求,希望她能主動接受治療。


    這時候。


    她才感受到,從贏易體內,一道清涼的靈氣,不斷流入她身體,滋潤她的根基,原本布滿裂痕的根基,如今治愈了一大半。


    而贏易身上的氣息,現在也異常虛弱,全身被冰霧覆蓋,結起一層薄薄的冰淩。


    煉化冰靈雪果,本就是極其耗費心神的事。


    現在麵對鬼王,還要分出大半靈氣,結一個陣法,躲避鬼王探查。


    這一刻。


    師怡暄不禁有些心軟了,心中好似被一柄大錘狠狠撞擊一下。


    她沒想到,贏易會不顧自身安危,也要拚命救她。


    在這樣下去。


    贏易很可能會靈氣枯竭,傷到自己境界。


    師怡暄怒意消散很多,隻是雙眼死死盯著贏易。


    察覺師怡暄安靜下來,他終於鬆了口氣,他真怕師怡暄不聽勸,最後引來鬼王,直接給他們團滅了。


    可很快。


    師怡暄一句話,讓贏易的心提到嗓子眼。


    師怡暄眼眶紅潤,雙眼死死盯著贏易,聲線有些沙啞,“那我問你一個問題,隻要你回答我,我可以不胡來,但要是不回答,甚至是欺騙我,我寧願拉著你一起死,也不會接受你的施舍!”


    贏易嘴角張了張。


    心中滿是苦澀。


    是啊。


    這個樣子的師怡暄,才是真正的師怡暄。


    她能愛到極致,也能恨到極致。


    贏易也不敢忽悠她,因為師怡暄是真的說到做到,而且也不像小雪一樣好忽悠。


    贏易深吸一口氣,也開口道:“行。”


    “不過無論我的答案是什麽,你都要乖乖接受治療,等這次危機過去,好嗎?”


    看向贏易誠懇的眸子,師怡暄嬌軀一顫,兩行清淚落下。


    或許。


    在這一刻,她已經知道答案。


    可還是沉聲“嗯”了一聲,“我答應你,我現在可以問了麽?”


    “問吧。”


    贏易也算是鬆了口氣,隻要現在師怡暄乖乖的,他什麽問題都能回答。


    不就要想要詢問,他是不是重生者麽?


    果不其然。


    師怡暄開口道:“你...是不是也重生了?”


    師怡暄美眸盯著贏易,看到他微微沉默,她厲聲道:“贏易,你答應過我,不騙我的。”


    贏易長歎一聲,無奈點頭,聲線嘶啞道:“沒錯,我的確重生了。”


    “果然麽...”


    師怡暄冷笑連連,嘲弄般的看著贏易,語氣充滿諷刺,“真是稀罕事,不去陪你的心肝寶貝,倒是不遠萬裏,來北域受罪,是不是很後悔啊。”


    師怡暄沒有鬧。


    不過語氣尖銳,透著嘲弄,同樣眸底帶著一抹濃濃的憂傷。


    她太愛贏易了,能夠將自己的一切,全都交給他,甚至是生命也無所謂。


    可是贏易呢?


    為了一個破鞋,一個綠茶,對她們手段如此歹毒,不遺餘力想要抹殺她們,七國即將一統,便懷疑她們是妖妃,想要篡位。


    贏易低頭不語,不敢去看師怡暄那雙眸子。


    每看一眼,他靈魂都會顫抖。


    眼底的愛意,始終沒有變化,有的隻是失望,痛苦,還有怒火。


    贏易明白,師怡暄是需要一個解釋,一個能夠讓她聽進去的解釋,這對他來說,是一個緩解兩人氣氛很好的機會,要是錯過了,不知道等出來密室之後,師怡暄給的約定作廢,恐怖他多言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對方追著殺。


    贏易深吸一口氣。


    他在調整自己的狀態,也在醞釀自己該說些什麽。


    要是自己說錯話,最終的結果肯定完蛋,但要是說到師怡暄心坎上,沒準能讓她心中怨念消除一大半。


    “小...小暄...”


    “別叫我小暄,惡心!”


    師怡暄看著贏易,滿臉都是憎惡模樣。


    贏易哭笑一聲,聲線有些嘶啞,“小暄,我知道你心裏還恨我埋怨我,恨不得把我殺了。”


    “這一切我都知道。”


    “我也明白,是我活該,上一世,我所做的一切,哪怕死上一百次,都是應該。”


    “那你怎麽不去死呢!”


    師怡暄情緒有些激動。


    眼眶紅潤,眼角淚水滑落下來,滿眼都是痛苦的神色。


    要不是理智戰勝感性,恐怕現在,她都要忘記對贏易的承諾了。


    贏易鬆了口氣,還好師怡暄沒有暴走。


    他沉聲道:“小暄,我其實不想多說什麽,我現在隻想問問你,你覺得蘇茶清身上,有沒有什麽古怪,甚至可以叫做邪乎。”


    贏易不打算,直接將蘇茶清的一切說出。


    畢竟什麽係統之類的,太扯淡了,師怡暄完全聽不進去,沒準還以為自己在騙她,倒不如慢慢將她引入這個觀念,知道蘇茶清的非同尋常。


    “你什麽意思?”


    師怡暄冷眼看著他,嘲弄道:“怎麽了,現在要讓蘇茶清給你背黑鍋,讓我放鬆警惕?”


    “等到回去的時候,你再跟她左擁右抱?”


    “贏易,你真是個畜牲!”


    贏易嘴角一抽。


    他沒想到師怡暄會這樣認為,不過心中苦笑,師怡暄能這麽理解,跟他做出的那些非人事情,離不開關係。


    這樣的事情,他做了不下數次。


    就是為了暫時安撫住她們,虛與委蛇,等到事情辦妥之後,再露出獠牙,狠狠嘲諷她們。


    這樣的事情,贏易可沒少做。


    贏易苦笑,“小暄,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向天道起誓。”


    “如果我跟蘇茶清,再有任何私情,不得好死,灰飛煙滅!”


    贏易知道。


    說破嘴皮子,師怡暄完全不會相信了,她不是鳳洛汐,也不是洛輕舞和榮歆雪,三女說實話,心性不同於師怡暄,師怡暄愛就是愛,恨就是恨,現在能聽他說這麽多,他是真想燒高香歡慶啊。


    所以。


    他隻有拿出最狠辣的手段,讓師怡暄相信。


    師怡暄盯著贏易的雙眼,似乎要將他整個人完全看穿。


    贏易表情平靜,沒有任何波動。


    莫名的。


    師怡暄有些相信贏易的話,笑顏如花道:“怎麽了?”


    “是不是因為你廢物,被蘇茶清甩了?”


    贏易內心苦澀,他沒想到師怡暄說話這麽直接。


    那是陳年舊事了。


    因為年輕時,有一段時間走火入魔,所以跟一個廢人一樣,關鍵這事情,師怡暄還是知道的,這就讓他異常尷尬了。


    贏易平息複雜情緒,輕聲道:“小暄,無論你相不相信,上一世,還是這一世,我沒有跟蘇茶清,有過任何親密的行為。”


    “我...我是幹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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