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顧妗寧是由於上一代宮主的緣由而導致繼承了宮主之位,那綰溪就恰恰相反,綰溪雖然平時有些瘋癲不著調,但是在武功修為天賦上卻比任何人都好,她天賦異稟亦不為過。


    同樣的武功,同樣的招式,別的師姐弟可能需要花兩三天才能領悟的,她或許隻需一眼,甚至隻需某一個契機就能頓悟。


    在她十六歲那年,她憑借著自己過人的膽識和卓越的武功,以絕對的優勢力壓所有的師姐師兄,獲得了酉雞宮宮主的位置,成為酉雞宮新一代宮主。


    或許真的是傳中的慧極必傷吧,綰溪這人什麽都好,唯有一點卻成為了她的致命弱點,沒錯,她是個路癡,永遠分不清東南西北。


    當鍾琉璃聽範七提及他們的第一次相遇,便猜到了對方的身份,這世上除了綰溪,怕是不會再有人會在一個林轉悠數天而不能走出去吧。


    “她在信裏了什麽?”鍾琉璃問。


    正文 第兩百一十四章好深的心計


    範七聞言,卻是有些自嘲的笑了兩聲,“什麽?無非就是讓我以後勤奮練武,不可胡亂殺生,不可輕易傷人,來來回回,都是這些冠冕堂皇的言語罷了,你們江湖上的人不都愛這些假惺惺的話嗎?嗬嗬。”


    綰溪為什麽突然就離開了,範七始終想不明白。


    開始的那一年,他還在山洞裏守著,想著興許她會回來,畢竟那個笨女人是個絕頂的大路癡,如果沒有自己,她若是再迷路了可沒人會帶她出去了。


    但是春夏秋冬,一個輪回過去,時光已經消耗了他所有的耐心,那個女人留下來的那份書信也在他的拆拆疊疊之下,終於有日不堪折騰,碎了。


    八墳頭上都已經長起了半人高的茅草,那一碟桂花糕早就爛的渣都不剩了。


    範七手中拽著的那幾顆金豆終於花光了,他去當鋪將洞裏多餘的衣服,鞋,鍋碗瓢盆,都拿去當了,換回的銅板又在街上買了許多的饅頭,回到山洞裏,繼續等。


    範七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偏要等,等著那個女人回來,明明她的模樣已經都漸漸記不起來了,可是如果不等她,他又該做什麽呢?


    後來,有一天山洞外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與他一般,是兩個窮困潦倒,身無分文的流浪漢,乞丐。


    他們看中了這個山洞,或許他們與範七想的一樣,這個山洞位置隱蔽,冬暖夏涼,著實不錯。


    起初,範七讓他們滾。


    他們兩個七尺男人,又豈會被一個孩童威脅,出去豈不是要笑掉大牙。


    當其中一個乞丐倒在地上,瞪著眼睛死不瞑目的時候,範七沒有來得感覺到了一陣暢快,身體的七經八脈都好像是被打通了一樣,渾身舒暢,體內壓抑著的那股怨氣,恨意,統統隨著那鮮血釋放了出來。


    本來隻是想教訓教訓這兩人,後來發現,全部殺了也還不錯。


    剩下一個乞丐剛開始還揚言要讓範七好看,後來便開始求饒了,他跪在地上,一下一下的將腦門磕在冰冷的地麵上,哪怕是磕的滿頭鮮血也不敢稍微停頓。但是當他的一條胳膊被範七砍下來之後,他再次換了態度,他不在苦苦哀求了,他開始罵,罵範七是個雜、種,是個殺人魔,罵他心狠手辣草菅人命,罵他活該被家人拋棄成為乞丐,活該一輩受人白眼沒人真心相待。


    興許是他那一句話戳中了範七的內心,當時範七還沒分析出來,隻等著看到他如同上一個乞丐一般,雙目眥裂,滿臉驚恐的躺在血泊中,範七這才疲憊的癱軟在地上,腦中隱約的想起了當初那個女人留給自己的那封信。


    不可胡亂殺生,不可輕易傷人。


    “嗬嗬”範七搖頭笑出了聲。


    “她沒過她想去哪裏嗎?”鍾琉璃問。


    範七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撐著椅,換了個坐姿,“不記得了,興許有,興許沒有,誰記得呢。”


    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他怎麽會費了心思去記得。


    “那你為什麽去越王府?”鍾琉璃繼續問。


    範七睜開眼睛看向她,那雙漆黑的雙眼微微一眯,有些不悅,“鍾少主知道的還真是不少。”


    鍾琉璃對此譏諷的話不置可否,清冷的雙眸中突然竄著一股揣摩人心的自信,,“當日還是林輕茵親自找的你,如果我沒猜錯,她應該是早就知道了你與顏樓的關係,所以才哄著你去越王府的吧,不過我奇怪的是,憑借你這般多疑又桀驁不馴的性,究竟越王府有什麽東西,讓你肯委曲求全了?”


    範七的雙眼黑的仿若深潭,深潭看似平靜無波,實則底下早已風生水起,暗湧流動。


    “綰溪可告訴過你,我們顏樓有一種功夫,這種功夫,可以窺探人心!”鍾琉璃啟唇莞爾一笑,兀自斟了一杯白水,一應而下。


    再抬眸,眼中含笑。


    範七蹙眉,雖是不甘被威脅,但是他更不想被人窺探了心思,便坦白道,“一年前,我曾聽人,越王府抓住了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就叫綰溪!”


    鍾琉璃如墨的雙瞳,驟然放大。


    範七繼續道,“當時我也是聽了姓林的那女人自己是越王府的,便動了心思,不過可惜,謠言終歸是謠言。”


    興許,那個女人早就死了也不定,畢竟,她可是顏樓的人,整個武林,整個朝廷,都是她們的敵人!


    “你從何處聽了這個消息?”鍾琉璃卻不敢輕易放棄一丁點關於十二宮主的消息,她執著問道。


    範七擺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一個老乞丐身上,不過他已經死了,他也隻是聽了旁人口中那麽一傳,究竟事實如何,誰知道呢。”


    鍾琉璃心中思量著,定要讓落緋煙好好查查此事。不過及越王府,有個人她還真的要好好問問了。


    “林輕茵,你知道多少?”


    範七側眸,嘴角淡淡一撇,“那個女人心思極重,她之所以讓我進越王府,不過就是為了讓我做她的替死鬼罷了,哼,最毒婦人心哪!”


    對於這一點,鍾琉璃倒是讚同,回憶道,“當初她先是讓你將奕琛的麵具交給我,隨後又讓你扮作那廝的模樣誆騙奕琛離開大廳,正好讓我有機會扮作了奕琛的模樣去救顧妗寧,而你,也因此得到了鑰匙,這可真是下的一手的好棋啊。步步為營,一環接著一環,算的真是好啊。”


    範七冷嗤,“還不止如此,你可知道她讓我複製那鑰匙所為何事?”


    鍾琉璃看他,興趣滿滿。


    範七見鍾琉璃那副看好戲聽故事的模樣心中不快,“她當時找到的是一個木匣,不過據姓奕的講,那盒裏應該有一個令牌!”


    “令牌?”


    鍾琉璃蹙眉,這世間的令牌可多了,能讓奕琛那如此緊張的,又會是什麽令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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