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來人麵貌,藍羽曦一把抽回手來,麵上難掩震驚,“蘇韻!!”


    蘇韻點頭,“是我啊”。


    聽到這個熟悉名字的宿願立刻激靈起來,像一隻炸了毛的貓一樣。


    “你怎麽在這?”


    “多有意思。”,蘇韻推開擋路的宿願,悠哉遊哉地走進屋內,留下一句不屑的嘲諷,“我要不在,等會兒就跟你朋友說再見吧”。


    宿願啞然,難以否認這是實話,遂同藍羽曦對視一眼,隨著蘇韻腳後進了門。


    解宴樂的情況比方才送進來時還要難看。


    原本白皙透淨的皮膚如今卻是如屍斑一樣的痕跡遍布,令人生怖,仿佛躺在這裏的早已是一個冷冰冰的屍骨。


    蘇韻撚起一根銀針,聽到縮在一起的幾人正議論著她。


    “原來你們認識啊,不知道這位是?”,盛時壓低了聲音湊在藍羽曦和宿願中間。


    藍羽曦側過頭去,聲音也是低低的,“聖手陳生蓮之徒,若不出意外,正是新一代聖手”。


    聽著身後響起的兩聲驚呼和隨後射來的兩道崇敬的眼神,蘇韻得意地揚起了下巴,手下又快又準的落下幾針。


    盛時伸長了脖子去看。


    果然,


    方才還在痛苦掙紮的解宴樂此刻終於安生了下來,麵上的痛苦也消失殆盡。


    蘇韻一揮手,隻見數道銀針飛起,隨著她指尖纏繞的星力緩緩沒入解宴樂的身體。


    屍斑一樣的痕跡肉眼可見的消失,皮膚又恢複成原有的光亮。


    蘇韻轉過身來看縮在一起說小話的四人。


    不明所以的四人突然就尷尬了起來。


    藍羽曦勾起笑容好聲問起,“這便沒事了?”


    蘇韻定定看她,許久無言,這讓和墨城都等得心快跳到二百。


    “暫時沒事”。


    “聖手沒辦法解嗎?”,和墨城著急的目光在解宴樂和蘇韻之間來回轉悠。


    蘇韻偏頭掃了他一眼,“有辦法解,但要找到汙染源,我要知道是什麽東西導致的,現在隻是暫時壓製住了她的病況而已”。


    “和隊不要擔心了,我們會盡快查明的。”,藍羽曦安慰著。


    和墨城同解宴樂,均是曾經的十二星列世家,隻是和家與解家沒落,在上一次的星落之戰中出事,後來越發墮落,直至今日的遺孤。


    和家與解家上輩聯姻,而和墨城與解宴樂算是表兄關係,也算是這孤獨的一生中唯一的慰藉和親人。


    和墨城陪著解宴樂在房間裏,盛時見蘇韻似乎有話要跟那兩人說,便也識趣離開。


    “她會出事嗎?”


    一進門,房門在宿願手中落下鎖時,藍羽曦的問題就已經拋了過去。


    愜意品茶的蘇韻饒有興致地掃了她一眼,良久才開口。


    “會”。


    藍羽曦心下一梗,猛然間,葉慕承說出的那件一六八嗜星案曆曆在目。


    冷漠、絕望均如過眼雲煙。


    觀察著藍羽曦的表情,蘇韻微眯雙眸,唇角微起。


    “不過有我在,即使就這麽吊著她半死不活,讓她活的比你久還是能做到的”。


    藍羽曦擰眉,長呼一口氣閉上了眼。


    看不下去的宿願一拍桌子,“什麽亂七八糟的!再給我亂說我送你回去啊”。


    “哼。”,蘇韻扭過頭不去看他,“送我回去,她要死,她也要死!”


    見蘇韻指著藍羽曦,宿願一把拍掉她的爪子。


    南玄斷言藍羽曦最多一月已是心結,哪能在這個時候火上澆油。


    隨即又反應過來蘇韻的話,狐疑地看她,“你這話什麽意思?”


    終於滿意人聽到了重點,蘇韻優雅地放下手中的茶杯,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


    “她要死我可沒說錯,這種汙染源一旦進入體內就會瘋長,我隻不過是讓那東西沉睡而已,一旦針起,不出十分鍾,要麽變成外麵那樣,要麽不要受那種苦,給一死痛快些”。


    宿願沉思一番,“怎麽解?”


    蘇韻翻了個極不優雅的白眼,感情自己剛才白說,“找到汙染源,我要知道是什麽東西,剩下的我自有辦法”。


    宿願看了眼望著窗外的藍羽曦,努了努下巴,“你說你不來她要死,你有辦法?”


    問到重點的蘇韻一甩頭發,“當然,有我在,多吊她十天半個月不是問題”。


    “行!”,宿願一拍大腿,“那你就留下吧”。


    被氣到的蘇韻更無語了,“我要你同意我留不留!”


    “怎麽說話呢?我現在可是你上司,注意點!”,宿願指了指她蠢蠢欲動的手,又問,“她也受傷了,被咬了一口,怎麽沒事?”


    好像得到一個新玩具,蘇韻當即蹦起來衝去藍羽曦身邊檢查她的手臂,還是嘴先懟出口,“我是你保姆還是你傭人?”


    蘇韻奇怪地對著藍羽曦上下其手,嘴裏嘟囔著“奇怪”。


    “怎麽了?”,宿願緊張地看向蘇韻,生怕她下一句就說出什麽要命的話來。


    “運氣不錯,大概是灰塵的原因吧,導致那汙染源沒能滲透到皮下組織裏。”,蘇韻無奈坐回沙發上,還以為遇到了個百年難遇的病例呢。


    藍羽曦晃了晃自己的手,看到被咬傷的傷口已經結痂,神遊天外。


    宿願懊惱著拍頭,“要不是我,你就不會被咬到了”。


    聽到這,蘇韻在一旁噗嗤一聲笑出來,毫不留情地扯他後腿,“還好是人家被咬到,要是你,現在那屋裏都得加你一個”。


    “滾!”,宿願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


    出門目送一隊禁軍拖著一人離開,藍羽曦奇怪看了眼身旁的宿願,得到人什麽也不知道的聳肩。


    不過沒等兩人問起,盛時就已經給了解答,眼看著發了好大一通火的星主大人還氣喘籲籲,麵若寒霜,終於能看出像個星係之主來。


    “消息是他散發出去的,可惜沒問到上方的人就自盡了”。


    藍羽曦不語,她知道盛時氣得地方是什麽。


    第一星係的覆滅究其根本到底是什麽,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盛星主,長話短說,我們懷疑第七星係在這裏的主謀,已經滲透到這棟大廈了。”,宿願難得嚴肅了神情。


    藍羽曦接上,“否則隻憑一個禁軍級別,無法及時的應對我們的每一次行動”。


    這點是和墨城說起的,好像有一雙無形的眼睛,無時無刻都在暗處盯著他們的動作,他們做些什麽都如同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毫無隱藏性可言。


    盛時沉默下來,擰著眉頭思考二人的話。


    “那我們現在?”


    “他們精心布下的局,我們不去蹚一蹚豈不是對不起他們的苦心。”,藍羽曦遞給宿願一個眼神。


    後者笑得正燦爛,顯然十分同意藍羽曦的話。


    “盛星主放心,一切交由我們處理,若有需要幫助的地方,一定不會跟您客氣的。”,宿願笑嗬嗬道,“畢竟,我們…對付這種人,心得體會都能寫出本書來了”。


    藍羽曦沒心思揭穿他的不正經,反倒在宿願笑意盈盈往自己身上靠時勾了唇角。


    目睹兩人小動作的盛時表示沒眼看,麵上雖然掛著客套的笑,話裏話外已經發出逐客令了。


    “那就仰仗二位了”。


    幾人聚在屋內大眼瞪小眼,連午飯都難以下咽了些,好在有了兩位星主坐鎮,雖然都吊兒郎當著,但總歸這氣氛低沉嚴肅了不少。


    沒人敢亂說,盛時處理內務分不開手,便找來了雲峰前來協助。


    知道自己看不慣的是“第一星係之主”時,還真是無人能體會到底是怎麽個心理感受。


    “依我看,這些東西時間越長越麻煩,不說原有的越來越強大,這個汙染範圍還在不斷擴大就是個很嚴重的問題”。


    宿願敲了敲桌子,半靠著椅背的坐姿雖然慵懶,但卻有著睥睨天下的氣勢和遊刃有餘。


    藍羽曦微掀眼皮,“當務之急是要先找到汙染源頭,從根源處扼製才能處理之後的事宜”。


    雲峰適時遞來一張分布圖,“這個是我們這麽長時間以來探查到的,可能是汙染源的地方”。


    腦袋湊在一起仔細瞧著,和墨城點著一處,“這個就是我們今天去的地方,既然沒有發現什麽,便劃掉吧”。


    “我看這裏不錯。”,宿願指了指邊角的一個紅點。


    “若是我,這裏偏僻常年無人,弄在這,一時半會兒誰也不好想到”。


    藍羽曦點頭表示有理,畢竟仔細看下去,哪個紅點都有嫌疑,可都沒有那裏的嫌疑大。


    “我們抓緊去探上一探,若不是的話,便也少了個嫌疑”。


    宿願三言兩語安排了在場人的任務,雲峰便先表示自己現在去準備,而準備離開了。


    藍羽曦拍拍手說自己也要走了,畢竟手腳麻利點才好救解宴樂。


    即使蘇韻在這能保解宴樂無礙,但這植物人的情況哪能叫不錯,何況接下來自己的事情更有的忙。


    一聽解宴樂,和墨城自然比誰腿腳都麻利,大長腿幾步就走到了房門前,著急的樣子實在有些不像往日鎮定的幕野隊長。


    屋內最後隻剩下宿願一個人掉鏈子說吃多了包子先上個廁所,得到了藍羽曦一個白眼和類似嘲諷意味的“嗬”。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觀一場星落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驟雨難歇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驟雨難歇並收藏觀一場星落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