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藍羽曦所猜,三個倒黴蛋正窩在人家的監禁所裏,有吃有喝過得愜意。


    宿願靠著牆,一聲歎得悠長又悲哀。


    看著吃喝快樂的越澤,實在不懂這位摯友是怎麽這麽有食欲的,還是說他們第四星係已經窮到連星主都吃不飽飯了?!!


    宿願揉了揉本就淩亂的紅發,“真是夠窩囊的,兩個星主被一群普通人抓起來,說出去絕對是十大星係最大的笑話”。


    越澤一邊吃得開心一邊笑得前仰後合,“能給人增加點愉悅值,也不錯啊”。


    腦回路好像不在一根線上,宿願又變成鵪鶉縮起來。


    實在是見到的光明磊落的正道太多,哪裏懷疑過跟他們不是同類的普通人會那麽多心眼,甚至還不惜血本下了封禁符,籠罩了整棟大樓。


    可憐人一進去,哪有談就直接被請到這裏了。


    人多勢眾,被壓製了星能的天賦者即使強成星隕體,也不過是比普通人強壯些的普通人。


    想到這宿願就更憋屈了。


    想他第一星係壓下藍羽曦強勢登頂榜首,第二星係即使落魄依舊一呼百應,第三星係感染群中過片葉不沾身,結果在第四星係碰了一鼻子灰。


    “唔!沒有問你,你跟那位藍星主是什麽關係啊?你女朋友?”


    吃飽飯的越澤探頭探腦,八卦之魂熊熊燃燒。


    宿願眯著眼睛瞅了他一眼,“什麽意思?”


    越澤笑眯眯地坐到宿願身邊,“什麽什麽意思,你那眼神都恨不得把眼珠子挖出來貼人家身上了,誰看不出來?”


    宿願閉上眼睛,不想回答他的問題,但是……


    藍羽曦,閉上眼睛都是她。


    那些咄咄逼人的的嘴臉還在眼前揮之不去,聽他們的意思,似乎早就知道了他們的藏身之處,那她會不會有危險……


    似乎從宿願緊皺的眉頭中讀出什麽來,越澤拍了拍宿願的肩膀。


    “放心,殷前輩家族可是機關術大家,能夠安穩躲藏那麽多年不是沒有道理的”。


    有了越澤的安慰,宿願心中卻並沒有放心分毫。


    監禁所內的壓製讓人很不舒服,就像是要喘不上氣來。


    第一個反應劇烈的便是傷勢最重的越澤,看他本就虛弱的臉色煞白一片,這裏又哪來蘇韻能及時施針。


    “越澤!!”


    宿願急忙掐住越澤手腕上的脈搏,感受到他體內暴亂的星能雖然被壓製住,但是同樣被用來恢複滋養的星能也被壓製得動彈不得。


    求救嗎?


    對那些敵我不分的人求救?


    最高領導者變成這樣,暴露在他們的視野中,無不是在宣告這一戰,天賦者氣力已盡。


    正在焦急如何處理這事,眼前白光一閃,藍羽曦竟憑空出現在了原地。


    不說這裏被設下封禁符,藍羽曦身體狀況已經是那副模樣,又是如何突破這道法陣闖進來的?


    察覺到三人驚奇的目光,藍羽曦嗤笑,“大衍繁星追索而已,又不是什麽很難的事”。


    房內三位,都可以說得上是兩大星係的天才了,聽到這話還是不免無語了一瞬。


    大衍繁星追索,是透過星海傳達星識,同時借以星識的方位鎖定而進行軀體轉移的一類旅行必備功法。


    但說是必備,也不是什麽人都能修成的。


    “什麽東西?”,藍羽曦皺眉,感覺到空氣流通都凝澀了。


    隨手一揮便擊潰了高昂造價的封禁符。


    聽著外界傳來的著急高呼和陣陣腳步聲,三人傻眼。


    本來就不是天賦者,卻擁有壓製天賦者的封禁符。


    想來單靠人力維持,要壓製這三位大佛也是難事,索性高額造價了封禁法陣。


    這隨手的一揮,竟將高聳的法陣擊成了廢鐵。


    頃刻間,壓力驟減。


    感受著筋脈中重新流淌起熟悉的溫度,越澤麵色稍稍好轉,立刻爬起來從那扇小窗往外麵望去。


    看著下方的人山人海,地上仿佛是個巨型怪獸軀體的鐵架,越澤狠狠感慨了一句。


    “太燒錢了”。


    聽著越澤的話,宿願和他家親親禁軍統領也紛紛扒在那扇可憐的小窗前,你一句我一句的哇哦聲此起彼伏。


    藍羽曦額頭青筋暴起,看幼稚的三個人擠在那可憐的小窗前,覺得自己這次簡直白跑一趟。


    “咳!”


    經過這聲提醒反應過來的三人小組立刻原地坐好,紛紛盤起腿來乖乖聽藍老師講話。


    幾人簡單聊了幾句發生的情況,其實也沒什麽好聊的,根本是剛進人大門就倒黴催地被綁了起來。


    藍羽曦眸色微深,“他們身後,應該還有其他人在,不然怎麽建得起禁鎖法陣”。


    “這次戰役傷亡慘重,內部我實在想不出能有誰還留有這麽大的能力。”,越澤啃起手指來。


    宿願一拍腦袋,冷笑著,“就怕不是你們內部的事”。


    這話顯而易見,出現了其他勢力的人渾水摸魚,隻是沒等越澤問起,牆外就傳來了腳步聲,聽著就是急促得很。


    想來是看封禁法陣受損,生怕他們趁機跑了的。


    “真是看得起我們。”,宿願啐罵一句。


    封禁法陣和封禁環齊下,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覺得驕傲。


    這等待遇還真是一般人得不到的。


    藍羽曦話不多說,隻是扔了一句,“明日我會去同他們談”。


    人跑得沒煙沒影,幾乎卡在門打開的瞬間消失。


    進來看到三人在地上的乖巧坐姿,年過半百的老領導都恍惚了一下,以為自己老眼昏花掉。


    三雙烏黑發亮的眼睛盯著他,他像是教導主任來視察突擊壞學生一樣。


    哪料到壞學生正排排坐的乖巧等他進門,一時間噎得他也沒說上來什麽。


    門打開得突然,合上也突然。


    留下三人麵麵相覷,以及根本沒來得及反駁藍羽曦,不要那麽貿然行事。


    許久過去,越澤碰了碰宿願的肩膀,“她真不是你女朋友啊? ”


    宿願麻木轉頭,“你到底要說什麽?”


    “真不是啊?但是我看人家比你聰明,還比你厲害的樣子,你不會是怕駕馭不了才沒膽子的吧?”,越澤壞笑道。


    這話還得到了他身邊沉默寡言的統領認可得一票,宿願麻木閉眼。


    “那你喜歡她嗎?”,越澤又伸過腦袋來。


    宿願一巴掌給人打了回去。


    越澤委屈地捂著腦袋,“你要是說不喜歡,我可就大膽去追了啊,我可喜歡這類的女孩子了”。


    宿願睜開雙眼假笑,“你去啊”。


    “這有什麽不敢的?我們打賭,我明天出去就立刻跑到她麵前跟她告白,賭不賭?!”


    看著越澤明亮的雙眸,宿願心下一滯,不自在地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幼不幼稚”。


    越澤笑得像隻小狐狸,“幼稚什麽幼稚,我說真的,井研,給我當證人!!”


    井統領無奈看著自家上司鬧,嗯了一聲表示答應。


    越澤笑得燦爛,像是在這裏找到了如何度過這一夜的樂子。


    也不管有沒有理會他,自顧自道,“我原本還以為你跟人家是一對,既然你現在連跟人家告白都沒有,那我就不必擔心朋友妻不可欺了”。


    幽暗的視野讓宿願聽到身後這話後渾身猶若冰封。


    說不清親耳聽到藍羽曦要被別人告白是什麽感覺,可是自己應該是很不舒服的。


    手臂輕搭的指節用力嵌入肉中,那次卑微的乞求還印在腦海中。


    藍羽曦的無動於衷也是……


    房間內慢慢安靜下來,外界封禁法陣圍起的人群已然散去,又恢複了這副落針可聞讓人心悸的場麵。


    越澤的聲音越來越小,似乎是以為宿願睡著了。


    可與井研的討論還難以掩蓋內容的欣喜,隨著井研時不時的應和,每一句都像敲在宿願的心髒上。


    越澤似乎是認真的,宿願內心掙紮起來。


    聽到越澤談論起關於藍羽曦的傳言,語氣愈發激動得不掩欣賞,宿願終於坐不住了。


    “我跟她表示過心意的”。


    這一聲過後,越澤的聲音戛然而止,屋內瞬間隨著聲音的停止陷入黑暗。


    呼吸聲都變輕了不少,宿願的聲音有些落寞,“她沒給我任何回答”。


    這一聽,越澤就來勁了,一個鯉魚打挺蹦起來,同兩人麵對麵坐下。


    “快說快說,兄弟給你分析分析。”,


    宿願被人扒拉起來,無奈講完了那天的事情。


    於是,


    三人陷入了很久的沉默,直到越澤抽了抽嘴角,快要憋不住笑來。


    粉嫩的嘴唇一張一合,蹦出兩個字來,“就這?”


    宿願不想跟他打啞謎,“要說什麽快說!!”


    越澤迸發毫無形象地大笑,笑得兩眼淚水才頂著宿願要殺人的眼神收斂些。


    “這算哪門子告白?你讓井研說都比你說得好”。


    經過越澤情感大師附體般的講解後,宿願似懂非懂,“應該這樣嗎?”


    “廢話!!”,越澤翻了個毫無形象的白眼,“告白沒有我喜歡你,我愛你這種話,你以為是猜謎呢?還讓人猜你想什麽?!!”


    忽略掉宿願原來如此的眼神,越澤切了一聲,換了個目標開始下一輪知心哥哥。


    問得井研滿臉通紅也沒套出來他有沒有喜歡的人,越澤稍感挫敗。


    肩膀上突然落了隻手,轉過頭是宿願終於反應過來而似笑非笑的眼神。


    “不是說你要跟羽曦告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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