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快要見天光破曉,一群人站在藍羽曦屋裏沉默不語。


    事情又是怎麽發展到這一步的?


    那刀幾乎要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瞬間,床上裹成蠶蛹的人猛然睜開了雙眼。


    如同天羅地網般的被子被驟然掀飛,將人兜頭蓋住。


    藍羽曦一手撐在床沿,整個人騰空而起。


    一記橫掃又接上一腳踹在人身上,正中心口。


    被踹飛出去的人連著撞了桌子,把桌子撞得移了近一米的位置,花瓶掉落下來落個粉碎。


    藍嶼塵手中一閃即逝,還未發出的白光收斂起來。


    “什麽時候?”


    藍羽曦歪了歪頭,一個響指控製著風點開了燈光。


    “純邪之力被剝離,我味覺自然恢複,我吃飯很挑的”。


    看來是早就發現了不對勁。


    藍嶼塵點點頭,轉而一把掀開被子,中了藍羽曦一腳還正痛苦蜷縮的人,露出了他的麵目。


    “是你”。


    藍嶼塵擰起眉頭。


    藍羽曦奇怪湊上去,“誰啊?”


    “你當時眼睛看不見了,他是接我們進來的人”。


    有了藍嶼塵這麽解釋,藍羽曦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潛伏挺深的嘛,看來做臥底還是很有潛力的”。


    藍羽曦指尖微轉,麵上笑容又擴大了幾分,“不過在我這,背叛和死亡是劃了等號的”。


    見她笑意慢慢森冷,指尖流轉而出的綠色愈發淩厲。


    風刃幾乎脫手而出的瞬間,有人來了。


    “住手!”


    人來的及時,可藍羽曦不用回頭,心底已經開始吐槽。


    ‘不如不來’。


    花瓶的粉碎很快在夜裏發出響動,宿願和藍雨澈第一時間趕到,看到了房內的一片狼藉。


    白櫻坐在位置上輕抿了一口茶水,和對麵床沿上翹二郎腿大爺坐姿的藍羽曦格格不入。


    藍嶼塵一巴掌拍到人腿上,示意她放下去。


    藍羽曦撅了撅嘴,不滿但是乖乖照做。


    “所以……是怎麽個情況?”


    “第十星係的守關星使,是您吧?”


    藍羽曦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


    宿願屏住呼吸,唰的轉頭望向平靜的白櫻,又瞅到了她身後縮成一團而麵色蒼白的人身上。


    白櫻悠然放下茶杯,不應,也不否認。


    “是……”,藍雨澈露出難言。


    藍羽曦自嘲地笑了一聲,望向白櫻的表情漸漸笑意消減。


    “那小曦最近的情況……”


    “都是我做的”。


    藍雨澈還未問出口,白櫻已經全部承認了下來。


    宿願表情頓時豐富起來,在在場的三個人身上來回轉悠,最終落回藍羽曦身上。


    藍雨澈呼出一口濁氣,“果然”。


    白櫻倒是鎮定自若,絲毫沒有被發現的恐慌和猙獰。


    她一如既往,“不愧是我的孩子,說說是什麽時候懷疑到我身上的?”


    藍羽曦垂眸不語,宿願眼珠轉來轉去,差點脫口而出一句感慨。


    “純邪之力被剝離,一切都在恢複期,小曦的精氣神應該越來越好,可我在她身上檢測出了星元運轉不暢的問題”。


    “應該更早點吧”。


    宿願突然接話,頓時吸引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被毀掉的那片花園,是我誤打誤撞,見到了雨竹清的原料”。


    白櫻的目光轉向宿願,眸中笑意帶著些許假意,“不錯”。


    “沾了那東西的花粉,所以我昨晚才會昏昏沉沉,在不知不覺間睡過去”。


    白櫻點頭,表情略帶讚賞,像是看著優秀學生的老師。


    宿願感覺一陣煩躁,絲毫沒有回答正確的驕傲。


    “我愈靈天賦不高,但多少還是知道些的,看來有時候真得不能亂賭,還真就出事了”。


    似乎聽了一出好戲,白櫻拍拍手表示滿意。


    可轉了一圈,她的目光還是最終落到了沉默的藍羽曦身上。


    “你們說得不錯,所以我現在為第七星係,向你們宣戰”。


    “!”


    “!!”


    “!!!”


    “!!!!”


    “據我所知,白家所具備的攻擊性星能並不強,你要跟我打?”


    藍羽曦這話一出,房內徹底寂靜下來。


    古井無波的眸子掃向藍羽曦,薄唇輕啟,說出了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的話。


    “是”。


    “打…”,宿願一句氣音發出,卻又感覺不妥。


    現在放眼十大星係,能跟匯聚了第一星係曆屆星主能量的藍羽曦對抗,簡直屈指可數。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宿願擔心地打探藍羽曦的表情。


    坐在燈光背立麵的藍羽曦周身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金黃,整個人陰鬱又平淡。


    “好”。


    良久的沉寂之後,藍羽曦應了。


    “三日之後,我們開戰”。


    白櫻站起身,卻被藍雨澈攔了門。


    “媽你說什麽呢?為什麽?”


    盯著藍雨澈急切的目光,白櫻最終隻是歎了口氣。


    輕柔的力度帶著不容拒絕的態度,將藍雨澈推開來。


    “小澈,你們應該知道,我們不是一路人,一家人也好,終究是要打上一場的”。


    三日之約,就這麽草草定了下來。


    藍羽曦坐在床邊沉默不語,良久過去,也隻是拿著毛毯將自己裹了起來。


    看這一副自閉的模樣,三人也都了解,便都安靜的離開了。


    現在好歹也是夜晚,什麽事都要等到白天再說。


    隻是一件事,三個人,四間房,徹夜難眠。


    天光破曉的一刻,從未睡著的藍羽曦便起身穿好衣服出了門。


    就算知道藥有問題,還是心甘情願喝了那麽久。


    站在後院的湖水旁,看著天光初現,有些波光粼粼的水麵,冷靜地不能再冷靜。


    身後慢慢靠近的人並未躲過藍羽曦的耳朵。


    她並未回頭,聽見身後人的詢問。


    “起這麽早?”


    “昏昏沉沉多少天了?有些數不清楚,現在倒是難得的清醒,所以好像睡不著了”。


    藍羽曦淡淡地回應著。


    宿願上前一步,先抓了藍羽曦的手。


    觸到指尖的冰冷讓宿願都一瞬間發顫,隨即脫下了外套給人披上。


    “你身體剛好點,不能受寒”。


    藍羽曦苦笑,許久才移開眺望水麵的眼睛,轉而幹巴巴地看向宿願。


    “謝謝”。


    宿願咧開嘴,“我倆說什麽謝謝”。


    藍羽曦靜靜瞧他,黑沉沉的眸子卻明亮得異常。


    “我說的是那個賭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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