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顏是病了,但還沒糊塗,雙腳哪裏追上車輪子?


    “對不起,是我拖累你了……”明顏說道,淚水流了下來。


    厲墨寒忙勸她:“你別哭啊,眼淚也是水,這一滴水現在對我們來說比黃金還貴,你還哭,這不是浪費嗎?”


    明顏被他這句話逗得苦笑出聲,見他要抬手要給自己擦淚,她忙擋開他手,“你別碰我,會被感染的……”


    厲墨寒不以為然,“要感染早就感染了,沒事。”


    他堅持給她擦去了眼淚,然後把她抱在懷裏,“顏兒,我們在這裏休息一會兒,等會兒繼續趕路。”厲墨寒說道,靠著樹幹,看著天上的那輪圓月。


    這兩天,厲墨寒水米沒進,加上背著明顏走了那麽長時間的路,才一會兒,他就睡了過去。


    明顏看著他消瘦的麵容,於心不忍極了,要不是因為自己,他也不會來這個不毛之地,幾經生死,現在還讓他冒著感染傳染病的風險救自己,她真是恨死自己了。


    明顏不知道自己感染登革熱到哪個級別了,但看樣子,應該不輕,她多留在他身邊一刻,他就多一分被感染的風險。


    明顏雙眼含著淚,伸手拿過旁邊半截手腕粗的幹樹枝,借著樹枝,她撐著起身體一步步走向叢林深處。


    每走一步,她就回頭看他一眼,她這才知道,自己有多舍不得厲墨寒,有多愛他。


    叢林裏,明顏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了,她確定自己已經走得很遠了,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腳一軟,就整個人倒在了枯草地上。


    聽著四周不明野獸的叫聲,明顏知道自己這麽一倒下,指不定成為哪個野獸的果腹之食,但她沒什麽好遺憾的了,因為,她知道,她愛的人會活下去。


    厲墨寒這一覺睡到天明。


    “顏兒!”他突然驚醒過來,懷裏的明顏不見了,他驚慌起來,忙四處尋找她的蹤影:“顏兒……”


    “該死,我怎麽就睡著了?!”厲墨寒一個勁的責怪自己,他了解明顏,她一定是不想拖累自己,所以趁自己睡著時一個人悄悄的走了。


    他尋著草地上的她留下的蛛絲馬跡,一路追蹤尋找她,找了好久,她的蹤跡消失在一處枯草地上,旁邊還有一攤未幹的血跡。


    “顏兒!”草原裏,厲墨寒的斯聲大喊驚動了不少動物。


    “顏兒……”厲墨寒跪在那灘血跡旁邊,這附近有那麽多野獸,他心想,她十有八九是遇到危險了。


    可是他還是不願意往壞處想,他相信她一定能逢凶化吉,“不會的,不會的,你不會有事的……”


    厲墨寒從地上站了起來,像遊魂一樣,漫無方向的四處尋找明顏。


    到了中午最熱的時候,他實在走不動了,整個人脫水倒在樹蔭下爬不起來。


    過了一會兒,聽見旁邊有活物走近,厲墨寒警覺起來,他猛地從地上撐起來,看到是個隻在腰間圍了塊布的黑人男子。這人手裏沒有什麽武器,看樣子是這一帶的土著。


    厲墨寒瞬間又倒回地上,土著把厲墨寒扶起,厲墨寒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去哪兒,這一路上他說的話厲墨寒一句都沒聽懂。


    厲墨寒被這個土著帶回了他的部落裏,這裏的男人不穿上衣,連女人也是,他躺在一個用樹枝搭的棚子裏,有個土著女人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東西進來喂他喝下,沒一會兒,厲墨寒感覺身體漸漸恢複了力氣。


    快天黑了,他要繼續去尋找明顏,隻要沒見到她的屍體,他就不放棄。


    見他要走,救他回來的那個土著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他聽不明白,隻好任由他拉著自己進了一個棚子。


    “顏兒!”厲墨寒看著躺在幹草上的明顏,忙撲過去握起她的手。


    他給她檢查了一遍身體,她沒受傷,隻是睡著了,旁邊木樁上放著一個碗,裏麵還留有像是藥渣之類的東西。


    他摸摸她的額頭,體溫正常,也不出汗了,“謝謝你們,謝謝……”


    厲墨寒含著淚對麵前的土著說道,瞬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在拯救生命麵前,是不分國籍,不分膚色的。


    土著人沒說什麽,給以厲墨寒一個燦爛的微笑之後就離去了。


    半夜,明顏醒了,她剛一動,一直緊握著她手的厲墨寒就醒了過來。


    借著月光,明顏看到了厲墨寒的臉,他好像有些生氣,明顏看了看四周,問他:“我們這是在哪兒?”


    厲墨寒長長舒了口氣,“你別擔心,我們得救了。”


    “你……你找到我的?”明顏感覺自己身體有力氣了,很詫異自己病情得到了控製。


    “你還說……”厲墨寒語氣裏滿是不悅,“下次你再敢把我丟下,我就把你關起來,要你一輩子都出不了門!”說完,他低下頭,臉埋在陰影裏。


    明顏感覺他握著自己的顫抖起來,忙問他:“墨寒,你怎麽了?你不舒服嗎?”她擔心自己還是把病傳染給他了。


    厲墨寒突然俯下身緊緊抱著明顏,語氣裏透著哽咽,“顏兒……我以為……我失去你了,顏兒……”


    他的頭埋在她的頸窩裏,淚水打濕她鎖骨處的肌膚,明顏愣了一下,抬手攀上他的背,一下一下的輕輕拍著,“我這不沒事了嗎?你別難過好不好?我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她安慰著他,心裏暖到不行,最終的最終,她走進他的心裏了,“墨寒,以後,我們好好的……”


    經過這一次,明顏感覺她離不開厲墨寒了,她抱緊了他,柔聲告訴他:“我哪兒也不去了,就做你的妻子,再也不提離婚……”


    厲墨寒在她頸窩悶笑出聲,他抬起頭,看著月光下她瑩亮的雙眼,“你說的哦,以後再離家出走,我可不就不會去找你了。”


    “嗯,我說的,以後我不會再丟下你了。”明顏說道,摟著他的脖頸深深笑起。


    第二天,明顏身上的紅疹消退了不少,她繼續服用那個土著給她送來的湯藥。


    見明顏用土著語和人家交談,厲墨寒驚異,土著離開後,他揉著她的頭:“行啊,你居然還會說他們的話。”


    明顏笑起,告訴厲墨寒,“對啊,會說一點點,都是以前ada教我的,他們和ada是同是一族人。”


    厲墨寒點了點頭,“你救了ada,他的族人救了我們,這也是算緣分吧。”


    “是啊,他們救我兩次了。”明顏感慨道,在心裏可惜了ada的父母,他們都是那麽好的人,卻可憐被戰火牽連了。


    臥床一天能走動後,明顏在土著的引領下,和厲墨寒采了許多他們用來治登革熱的藥草。


    明顏要把這些草藥帶回去研究再製成藥品運來援助非洲,她相信,有了這個藥,以後非洲人民就不用害怕登革熱了。


    “顏兒,醒醒,醒醒!”夜裏,明顏被厲墨寒叫醒,她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可就是好長時間沒洗過澡,渾身難受到睡不著,剛剛好不容易才睡著卻被他叫醒了。


    “大晚上的,你不睡覺幹嘛呢?”明顏不悅地問他。


    厲墨寒嘿嘿笑起,“你別生氣嘛,你不是想洗澡嗎?我帶你去。”


    一聽到洗澡,明顏眼睛都亮了,“真的嗎?哪兒可以洗澡?”


    厲墨寒拉起她出了棚子,向著月亮走了好一會兒,明顏看到一個大水塘,這對非洲草原來說,算得上是個大湖了。


    “你怎麽找到這裏的?”明顏欣喜地問厲墨寒。


    厲墨寒一臉得意:“白天我看到兩個孩子渾身濕漉漉的從外邊回來,就過來看看,就讓我給找到了。”他說道,著手要給明顏脫衣服。


    明顏啪的一聲打在他的手背上,“你幹嘛,我自己有手!”


    “切,你身體我哪兒沒見過,還害羞什麽?快脫吧……”說完,他還要動手動腳的。


    “討厭!”明顏嗔怪地看著他,氣鼓鼓的惹人憐。


    厲墨寒挫敗下來,“好好好,你自己來。”


    “轉過身去,不許看!”明顏說道,“以前我那是被你逼的,你後我不給你看,你就不許看!”


    “不看就不看。”厲墨寒語氣透著不悅,心不甘情不願的轉過身去。


    明顏看他轉過身去了,這才脫下衣服下到水中。


    她一直低頭擦洗身體,抬起頭時,看到月光下,厲墨寒那廝不知道什麽時候轉過身來了。


    他坐在岸邊,嘴裏咬著根枯草,流裏流氣地看著她。


    見自己瞪著他,他竟然還輕佻地吹了一記口哨。


    “流氓!”明顏罵道,抬起白皙的手臂將水打在他的身上。


    厲墨寒濕了一臉,索性站起身來,“那就我流氓到底了。”


    說完,他衣服都沒脫,就撲通跳下水來。


    “啊……”明顏尖叫起來,她要逃上岸,就被他緊緊抱在懷裏。


    見他要吻自己,明顏忙別開頭,“別鬧了,我不知道完全好了沒有,要是沒好,把病過給你怎麽辦啊?”


    “我不怕。”厲墨寒現在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快活。


    可明顏就是不準,死死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吻自己。


    厲墨寒拿她沒辦法,隻好妥協,水裏,他溫柔地幫她洗澡,大手細細撫過她的每寸肌膚。


    明顏哪受得了他這種撩撥,沒一會兒,就癱軟在了他的懷裏。


    洗過澡後,兩人坐在水塘邊,明顏靠在他的肩上,同他一起看著天上的星星。


    厲墨寒問她:“對了,你那天說你從小就愛我,你倒是說說,你從什麽時候愛上我的啊?”


    明顏看了他一眼,矢口否認了自己之前說的話,“你剛才水進腦子了嗎?我什麽時候說過愛你了?”


    厲墨寒沒想到這小女人也有翻臉不認賬的一麵,當下急了起來,“那天你發燒的時候說的,你說你愛我,從小就愛我。明顏,作為一個救死扶傷的醫生,你要對你說過的話負責。”


    明顏不屑地揚起下巴,“哦,是嗎?生病時說的胡話你也信啊?再說了,我隻對我的病人負責。”說完,她就起身甩著手離去了。


    厲墨寒忙追上去,“我也是你病人,你忘了,你之前給我治眼睛的。”


    明顏轉過頭,狠狠剮了他一眼,“那事你不提我都忘了,厲墨寒,你就是個大—騙—紙!”


    “可你愛的就是我這個大騙紙。”厲墨寒厚著臉皮說道,一把將她橫抱起回部落。


    第二天,明顏和厲墨寒就告辭了,土著一直把他們送到大路上才放心地看著他們離去。


    明顏和厲墨寒一路向東走了大半天,終於,見到不遠處醫療小隊的車子。


    “哎,我們在這兒!”明顏歡快地朝車上的人揮手,笑著奔跑過去。


    厲墨寒看著她的背影,笑著去追她。


    上了車,明顏問從武裝分子裏逃出來的眼科醫生小王,“你們不是已經走了嗎?怎麽還在這裏?”


    小王看著明顏,眼裏滿是感激,“明醫生,你和厲先生都沒丟下我們,我們當然也不能丟下你們。”


    小王和其他被明顏救出來的醫生們一起被厲墨寒的兩名手下送來追到醫療小隊,大家就一致決定,要回去找厲墨寒和明顏。


    看著大家都沒事,明顏鬆了口氣:“太好了,我們一個不少的回去,顧老師一定很開心。”


    “對,沒錯。”大家紛紛讚同,臉上都滿是笑容,這一次大家雖然死裏逃生,但經曆戰火,救了那麽多生命,回去之後,大家都會更珍惜和平安穩的生活,對生命也會更加的敬重。


    此刻的平安,不代表接下來的平安,都出來這麽多天了,厲墨寒擔心海盜攻陷摩加迪沙,到時候,他們連城都進不了,更別說回國了。


    看明顏和大家一臉期待回家的樣子,他把擔心藏在心裏,沒說出來。


    再有半天的路程就要到摩加迪沙了,休息的時候,厲墨寒把他帶來的六名手下叫到一邊,讓他們清點槍支和武器,準備迎接一場硬戰。


    清點好武器後,厲墨寒讓人把槍發下去,盡量人手一隻槍。


    醫生們都知道時局,沒多問什麽,都接過了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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