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不忍直視。


    旁邊的服務員連忙遞過來濕毛巾,唐糖連忙伸手去接,但是馮峻低聲說了句“不用”,然後下一秒,手一顫,濕毛巾滑落在地,唐糖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俊臉突然放大,馮峻欺身過來,直接用嘴代替了濕毛巾,把她脖子上的酒給……吸幹淨了。


    柔軟的薄唇剛碰到脖子的時候,她嚇得往後一蹬,後背撞上桌子,“砰”一聲,唐糖替自己感到心疼。


    但是薄唇的主人並沒有因為心疼這一聲而停止,反而因為她的後退,更方便薄唇繼續往下……


    一路暢通無阻。


    周圍的起哄聲越來越響,有好奇的,有八卦的,但是大部分是豔羨,有血氣方剛的歪果仁小夥,直接攔腰抱起自己的女伴去了裏麵的套間……


    唐糖麵紅耳赤,她知道在他們的角度看過來,不過就是馮董事長突然有了興致,跟自己帶來的小女伴咬耳朵,調調.情。但是如果旁邊的服務生離得近的話,能發現兩人的對話絕對不是這樣。


    “你怎麽知道這局子不幹淨?”說這話的時候,馮峻已經幫她“清理”幹淨酒漬,高挺的鼻子湊到她鼻尖,姿勢曖昧。


    唐糖努力忽視麵前的場景和耳邊的聲音:“一般的牌桌我隻要看一眼就能知道。”說完才發現嘴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兩人都愣了愣。


    馮峻率先回過神,看了她一眼,發現她並不像開玩笑,他陷入沉吟。唐糖這語氣放在別人嘴裏有點輕狂,但是馮峻知道她的水平,略一沉吟,捏了捏她的大腿:“講講看。”


    唐糖下意識扭了扭身,馮峻整個人僵了僵,然後她仿佛找到了好玩的事情,嚐試著用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果然看到麵前的男人臉色不好地盯著她。


    “沒事扭什麽?”


    唐糖湊近他眼睛,這人的眼珠子仔細看是淺褐色的。


    唐糖故意找借口:“這裙子是新的,穿著不舒服。”又扭了一下,觀察他的表情。


    馮峻兩眼盯著她,冷笑了下:“那我替你扒了它?裏麵有的是房間。”


    唐糖臉一白,認命地耷拉下肩膀,論起不要臉,她還真比不上他。


    “說吧,牌哪裏不對了?”馮峻的手繞過她,拿起一張牌,不動聲色地轉了一圈,晶瑩剔透,並沒有什麽問題。


    唐糖抿了抿唇,在他耳邊輕聲說:“您把牌轉45度斜放,仔細看一下中間是否有一條縫,對著燈光會反光。”


    馮峻聞言,狀似無意地轉了45度,對著燈光眯了眯眼,心裏一沉,這牌確實不對。


    唐糖倚在他懷裏,繼續說著:“這是折射牌,能在一定的角度看到自己在上麵留的記號。馮先生,別玩了。”


    那雙深邃的眸子前一刻還在思考,聽到她說別玩的時候,突然露出一絲不屑的笑意。


    正當唐糖以為他會聽她的話放棄的時候,馮峻突然傾身到桌前,手一揚,旁邊的籌碼被扔了出去。


    “跟200萬。”


    唐糖腦子一陣懵圈,不是已經提醒他了嗎?他為什麽還要跟?是不是有錢人都傻?還是因為麵子問題,即使知道有人在牌上做手腳,也要打腫臉充胖子?唐糖猜測應該是屬於後者。


    下了注,馮峻似乎心情不錯,他順勢親了親她的嘴角,見她沒反應,眼眸一沉,又把她胸前的香檳徹底吸.吮幹淨。


    唐糖還在震驚剛才打水漂的200萬,反應過來這混賬在幹嗎時,這人已經靠在椅背上,雙眸瀲灩地看著她。


    馮大少看似多情,說出來的話卻可惡至極:“這麽不害羞,手也不放胸前擋一下?”


    對麵的人打出一張牌,馮峻看都沒看。


    唐糖強自鎮定地坐在他腿上,捋了捋波浪卷,藍色的睫毛小扇子一樣掀開,目光跟他平視:“有用嗎?”


    馮峻撥了撥她的睫毛,想了想:“沒用。”


    神經病。


    漆黑神秘的夜晚,最讓男人興奮的是什麽?


    煙酒、賭局和女人。因為這三樣都可以讓人源源不斷地分泌多巴胺。


    馮峻跟了200萬籌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桌上的賭局重新吸引過去,馮峻這才在她耳邊說:“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放長線釣大魚。”


    唐糖默默點頭,心想著什麽魚要拿200萬釣?要麽是食人鯊級別的大魚,要麽是釣魚的人腦子有坑。而且誰怎麽保證百分百能釣到大魚?萬一魚沒釣到,卻賠了200萬的餌呢?


    莊家開牌,這局很快,果然馮峻輸了,但是他似乎並不心疼這麽多錢,連坐姿都沒換過。


    一局結束,場麵有點安靜。大概都在為馮董事長的200萬震撼並且感到可惜。


    剛才因為聲音嘈雜,所以聽不見套間的動靜。


    這突然到來的寂靜,顯得套間裏的聲音非常明顯。


    剛才進去的歪果仁小夥和女伴顯然玩嗨了,套間的門上傳來一陣陣深深淺淺的律動聲,唐糖和馮峻的座位離得近,唐糖甚至能聽到虛掩的門裏傳來讓人臉紅的女人呻.吟聲……


    眾人臉上精彩紛呈,看來裏麵戰況激烈。


    這裏有一部分是老外,大都覺得浪漫,並無不妥,但是唐糖……


    她非常不自在地扭了一下。


    馮峻黑著臉拍了一下她的臀:“再動把你按桌上。”


    說這話的時候,唐糖很尷尬地發現他身上的某個部位正在迅速升溫,她抬頭,看到馮峻的雙眸漆黑,看著她的目光仿佛要吃人。


    草。


    套間裏麵的聲音突然高了八度,門上的節奏已經顧不上深淺,隻是拚了命的加快,女人的獨唱變成了男女雙重唱,唐糖恨不能捂住耳朵,也不知道那可憐的門能不能抵得住兩人的衝刺……


    桌對麵的老外大概也覺得這兩人過分了,隨手拿起旁邊的牌朝那門上砸了過去。


    “哐當”一聲,牌從門上掉到地上。那兩人終於收斂了一些,聲音頓時小了很多,但是離得近的唐糖知道,還沒結束……就像一輛高速行駛的列車,哪能說停就停,急刹車也得有個緩衝啊是不是?


    唐糖無語地想著,這歪果仁的持久力也是牛逼。


    心裏這麽想著,居然嘴裏就這麽說了出來。


    馮大少一臉不屑:“這就持久了?”


    唐糖的臉快要埋到他胸前,嘴裏依然不服輸地嘀咕著:“……你又沒實踐過,有比較麽。”


    這麽小聲的話,馮峻還是聽到了,要笑不笑地看著她:“這和次數有什麽關係?”


    我去,這麽囂張?


    唐糖剛想還嘴,抬頭時卻愣了愣。


    燈光下,馮大少的笑容有點讓人睜不開眼睛,見鬼了……有生之年這人居然笑了……還踏馬笑得這麽好看……她用高中語文水平絞盡腦汁找到了一個合適的修辭,對,好看得讓人合不攏腿。


    馮峻正了正臉色,捏了捏她的腿.根:“下去。”


    這話說得……好像她非要鬧脾氣爬他腿上似的。


    誰稀罕。


    藍色的魚尾裙一晃,唐糖坐回邊上的凳子,臉色冷漠。


    馮峻又摸了根煙叼嘴上,看向旁邊的唐糖,唐糖冷眼看著他,並不想給他點煙。


    馮峻嗤了一聲,叼著煙自己點燃,動作熟練瀟灑,唐糖看得出了神。下一秒,馮峻拿出嘴裏剛點燃的煙,睨著她:“張嘴。”


    ??


    唐糖聽話地張嘴,煙被塞到嫣紅的嘴裏。


    馮峻似乎覺得特別好玩,捏了捏她的臉頰,這才收回手,自己又低頭點了一根,扔了打火機重新看牌。


    修長的手指輕扣著桌麵,在黑色骨牌的襯托下,美得不像話。


    唐糖眨眨眼,嚼了嚼煙嘴,心裏突然漏跳了一拍。


    第二局在煙霧繚繞中開始。


    剛要投骰子,對麵的人突然一笑:“既然是跟馮董玩,光這些籌碼肯定是不夠的。”


    馮峻似乎並不意外他這麽說,目光沉沉看著他:“你想怎麽玩?”


    “再加上林市大學體育館的冠名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興奮,老外碧綠的眼珠子似乎和桌上的骨牌一樣,折射著詭異的光澤。


    在場的人都臉色微變。


    唐糖敏銳地感覺到,這個看似輕飄飄提起的冠名權才是今晚的重頭戲。


    她沒猜錯。


    這一整晚,所有人對這件事情避而不談,仿佛真的隻是在單純地玩牌九消遣,其實何嚐不是醉溫之意不在酒。唐糖心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她隱隱覺得這個冠名權很有可能跟早上去馮氏集團報道時,在馮峻辦公室門口聽到的那番對話有關。當時馮峻和金助理在討論給林市大學捐錢造體育館的事情,說是有個外商也參與了進來,原來他們嘴裏的外商就是這個老外?


    馮峻臉色不變看向老外:“aaron,你肯定知道我們馮氏是最先接洽林市大學的企業。”


    “那麽馮董肯定也知道,我們開的條件比馮氏好。”aaron的語氣相當自負。


    馮峻嗤了一聲:“你這不叫條件好,而是半路截胡。”


    aaron對這個說法並不在意,笑眯眯看向旁邊的何旭東:“何主任,你看如何?”自然是指用冠名權加籌碼的事情。


    坐在旁邊的何旭東有點招架不住,緬著肚子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這事情我也沒轍,你們兩家我都不敢得罪,要不這樣,今晚就在這桌上決定吧,兩位看如何?”


    唐糖的嘴角抿了抿,是個嘲諷的弧度。一所國家重點高校的體育館冠名權,可以在賭桌上決定?這也未免太兒戲了。何況這局子根本有問題,換句話來說,似乎是專門等著馮峻過來上鉤,在場的所有人恐怕都有問題,尤其是這個表麵看似無奈,卻很有欲擒故縱之嫌的何主任。


    馮峻倒是一秒鍾都沒猶豫:“好,那就幹脆點,一局定輸贏。”


    aaron道:“爽快!”


    話音剛落,何旭東和對麵一個人對視了一眼,隨後識趣地站起來,自動為兩人騰出地方。


    馮峻慢悠悠的:“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馮峻看向旁邊正對著手機弄假睫毛的唐糖:“去發牌。”


    假睫毛一抖,不可思議看著他,發你大爺啊為什麽要她發牌,不是有荷官嗎?而且讓她去發牌,難道aaron會同意?


    然而馮峻根本沒理她,低頭又點了根煙。


    aaron似乎並不介意,還禮貌地給她做了個請的手勢,唐糖這才不情不願地走向牌桌中間,一邊在心裏想著,萬一到時候馮峻輸了,會不會怪她觸他黴頭啊?


    胡思亂想時,麵前一陣驚呼,是aaron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桌邊的蠟燭,他罵了句shit,隨手把蠟燭砸了,服務商戰戰兢兢拿來冰塊,他這才對眾人抱歉地笑了笑。


    唐糖沉默看著,跟神經病一起賭博的也是神經病。


    經過這麽個小插曲,桌麵重新恢複平靜。


    aaron挑了挑眉毛,第一張牌就在唐糖忐忑的心情中戚戚然地發出去了。


    aaron從她的動作中看到她有心理負擔,笑得露出酒窩:“唐小姐,別緊張,我們隻是隨便玩玩,即便馮董輸了,也不會讓你掏錢。”


    唐糖在心裏翻了個白眼,輸了當然不用她掏錢,而是直接被玩完了好嗎?她雖然從小看過的賭局無數,但是經手這麽大額籌碼的還是第一次遇到,能不緊張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他的藕絲糖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雁如歸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雁如歸並收藏他的藕絲糖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