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紀坤十分難得插了一句:“錢太太,您說別的鄭老板不一定能回答上,要論吃喝玩樂,他肯定是林市一流。”


    鄭偉:“……”


    錢太太聞言,眼神卻不是很熱絡:“鄭先生,您也覺得這是羊脂玉?”


    鄭偉頷首:“英雄所見略同。”


    旁邊被無視的錢二少不爽了:“這有什麽大驚小怪的,媽,你不記得了我也有一塊,我爸給的,隻是我不喜歡帶而已。”


    錢太太不理兒子的話,又看了一眼周亮領口,臉色不大好看:“周亮先生的確是愛玉之人,連吊墜的佩繩都是瑪瑙玉製成,有心了。”


    周亮:“其實我也不清楚由來,聽說是當年父親給母親的定情之物,而這根佩繩是母親親自編織的。”


    錢太太哦了一聲,之後便不再說話。


    敬酒的途中,唐糖總覺得有什麽東西要漸漸浮出水麵。


    在敬一位煤老板時,她突然抓住馮峻的胳膊:“馮峻,我想起來了!”


    馮峻正拿著滿滿一杯酒,被她一扯,酒灑了幾滴出來,落到煤老板光禿禿的腦門上。


    煤老板摸了摸腦袋,也不敢說什麽,笑著說道:“好酒、好酒……”


    馮峻發現唐糖的異樣,欺身過去問她:“在自己的婚禮上這麽分心,小心我今晚懲罰你。”


    這麽近的距離,不隻唐糖聽見,那位煤老板也聽見了,頓時看著馮峻的表情十分豐富:“沒想到馮董您也這麽有情趣……”


    馮峻黑色的眸子看著唐糖:“你想起什麽了?”


    “我想起來,錢榛南以前戴著的扳指,似乎跟周亮脖子上的羊脂玉材料是一樣的!”


    馮峻拉著她去下一桌:“那又能說明什麽問題?”


    “當然能說明很大的問題啊!”唐糖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此刻人多,她不能說,頓時急得滿臉通紅。


    偏偏這人還不領情,低頭在她耳邊嗬氣:“你這著急的模樣,人家以為你要急著跟我洞房。”


    唐糖瞪他。


    今天的唐糖無疑是全場最美的,難得穿了條粉色抹胸裙。


    馮峻想起剛才在房間裏換衣服時,兩人差點因為這條裙子擦槍走火的場景。


    這麽一想,眸子又是一深。


    “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麽?”他欺身過去,在嘈雜的環境裏,聲音魅惑。


    唐糖繃著臉:“反正不是好事情。”


    馮峻低低笑了一聲:“聰明。”


    唐糖沒好氣地看著他。她要跟他說正兒八經的事,這人又開始不正經了。


    馮峻手肘撐在她肩膀上,隻用兩個人聽見的聲音說:“我在想,如果今晚把這裙子撕了,你明天穿什麽?”


    大廳另一頭,錢太太早就借口不適回去了,留下錢羽還在跟唐錚打遊戲。


    遇到這種糟心的猜想,誰還有心情在那兒吃飯?


    她一回家,就急匆匆跑到二樓。


    打開保險箱,拿出裏麵錢羽那塊玉。


    她仔細觀察上麵的紋路,臉色越來越沉。


    第110章


    唐糖曾經聽金助理說過, 馮峻這人最討厭兩件事情。


    一、有人對他撒謊。


    二、應酬。


    唐糖對於前者有過親身體會, 曾經因為不小心聽了馮峻的牆角,引得馮峻以為她在撒謊,也因此沒少吃過虧,比如被按在車裏被扒了衣服, 比如在香港差點被睡了……


    但是對於馮峻最討厭應酬這回事……


    唐糖今天總算有了新的認識。


    按照流程,兩人敬完酒,後麵還有幾個遊戲環節, 親朋好友感興趣的, 還可以留下鬧洞房。


    但是兩人剛敬完酒,馮峻就說著不勝酒力,摟著唐糖回房了。


    唐糖小聲說:“這可是我們一輩子一次的婚禮啊,就這麽回去合適嗎?”


    馮峻把酒杯往旁邊一放,眼裏哪有半分醉酒的模樣:“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你早就想溜了。”


    唐糖咧嘴, 樂了。


    馮老爺睡得早,兩位新人又不見蹤影,賓客們自然不敢多留,更不敢鬧馮峻的洞房。


    所以幾個遊戲環節一結束,賓客們都撤了, 隻剩下幾個近親在一起說閑話。


    此時已是晚上11點,老宅二樓的主臥裏,紅色紗賬高高懸起,被子早就被換上大紅喜被。


    床腳擺著兩雙紅色的情侶拖鞋。


    馮峻赤著腳從浴室裏洗完澡出來時, 就看到他的小新娘正盤膝坐在被子上,一頭烏發披散在肩頭。大紅色的絲綢睡袍下,他看到她瘦削白皙的肩,和筆直纖細的腿。


    目光落到床上,隻見剛才還整整齊齊的被單,不知什麽時候堆滿了賓客送來的紅包。


    已經被拆開了幾個,一捆捆的紅色鈔票鋪滿了床。


    還有各種首飾品,有項鏈和手表等等。


    馮峻不動聲色走過去,看到她正舉著手,對著燈光看一張支票。


    手因為舉起來,露出一大截手臂,在燈光下仿佛在發光。


    “怎麽了?看出什麽了沒有?”馮峻走過去,看到她早就卸了妝,戴了一天的假睫毛終於摘掉了,這張素顏卻有著另一番靈動的美。


    馮峻捏著她下巴,在她幹淨的臉上親了一口,然後走到旁邊的沙發裏,坐下,點了根煙。


    唐糖抹了抹臉上的口水,又對著燈看了一會支票,才問:“這是888萬。”


    馮峻點煙的手一頓,隨後把打火機扔桌上:“有什麽問題?”


    “……當然有問題了。”唐糖一臉激動,“這人送這麽多,以後等他結婚,你要還多少啊?”


    馮峻倒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俊美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你是在心疼我以後要貼很多禮金?”


    唐糖嘀嘀咕咕著算著賬:“像這種你肯定不好意思隻貼一兩萬啊,898萬?不好聽,900多萬更不好聽,要不988?唉,這人是不是算好的啊,太特麽坑了。”


    馮峻耳邊聽著她嘀嘀咕咕,頗有點家長裏短的意思在裏麵,他看著小小的一隻坐在床上,心裏卻湧上一絲陌生的柔和感。


    以後他不必一個人去參加朋友的婚禮,也不需要再羨慕地看著別人出雙入對,表麵還要裝作渾不在意,以後將有一個人陪他走完餘生,馮峻似有意無意看了一眼唐糖的小腹,那兒很平,不要緊,不久後,還會有第二個人出來陪著他,如果是兒子,他要把他早點送出國。如果是女兒,他要往死裏慣,就像馮綿綿那樣……


    唐糖並不知道馮峻已經在給未來的兒女規劃人生,她看到他眼神幽深,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在問你,這些東西怎麽辦呢?”


    馮峻看著唐糖眼裏就差冒出兩個$$,收起眼底的情緒:“你收好就行。不過,這隻是一部分。”


    唐糖看著一床的東西,然後驚訝地看他,脖子顯出一個優美的弧度。


    馮峻的眸光沉了沉:“剛才上來的時候看了一眼,還有幾幅名畫、紫檀木,還有不知道哪個傻缺送了一尊觀音像,搬不上來。”


    唐糖的眼瞪得更大:“觀音像?誰送的啊?”大紅色的衣服,顯得她的眼睛烏黑。


    馮峻掐了煙,站起,解開浴袍:“好像是鄭偉。那尊像大概半米高,通體翡翠做的,價值不菲。”


    唐糖愣了愣,脫口而出:“送子觀音?”說完她反應過來,頓時想咬了自己舌頭。


    仿佛為了配合她的話,馮峻的浴袍落地,露出精壯的身軀。


    唐糖幹巴巴笑著:“玉做的……他可真有心思啊……”


    “要什麽心思,不就是人傻錢多。”


    唐糖見他脫得隻剩一條內褲,她二話不說擁著被子躺下:“不早了,我睡了。”


    那雙漆黑的眼睛緊緊盯著她,聲音沙啞:“我覺得,你好像忘了點什麽?”


    被子裏的人僵了僵,幾秒後,捏著嗓子傳來一聲:“晚安。”


    馮峻愣了愣,低笑了一聲,然後一把把被子掀開。


    唐糖第一個反應就是往旁邊跑,卻遇到了阻力。


    轉頭一看,是馮峻抓住了她的腳踝,修長的手滾燙:“跑什麽?”


    “沒有……”


    馮峻眼底漆黑,手一用力,把她扯了過來,低頭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


    唐糖顧不上回答他,麵紅耳赤抬腿亂蹬,沒想到另一條腿也被他控住。


    男人的輕笑聲在她頭頂:“你忘了,我們今晚還要洞房。”


    唐糖半個身子被他提了起來,衣服早就掀起,露出纖細的腰肢。


    她的皮膚很白,襯得被單更是紅得驚豔。


    還有她的唇,她的指甲,所有一切都是紅的,驚天動地的紅。


    馮峻覺得頭有點暈,明明沒喝酒,卻仿佛酒意上頭,還是那種幾十年的佳釀。


    “你這個小妖精……”他的嗓子早就低啞得不像話,他低頭,吻了吻她的眼睛,“你是誰派來勾引我的?”


    唐糖黑人問號臉,這不要臉的,居然搶她台詞?


    愣神的時候,衣服又滑落到腿根,白色的臀陷在被單裏,馮峻再也沒了理智。


    林市,錢家別墅。


    錢榛南慢悠悠下樓時,他的太太劉慧芬已經準備好早餐。


    他愣了愣,咳了一聲:“這些事情讓下人做就好,你起這麽早做什麽。”


    劉慧芬笑了笑,眉目含水:“你難得在家,就想親手做給你吃。”


    錢榛南沒說什麽,坐下後問:“錢羽那小子呢?”


    “昨晚打遊戲晚了,還沒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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