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低聲忿忿道:“我哪有亂投資。”


    “所以,你之前投資的收益率又多少?”章斯年似笑非笑問她。


    雲舒瞬間沒了聲音,縮了縮脖子——李蔚那邊勉強算是補回了虧空,但後續節目的投資也大,李蔚這邊想掌握節目最大的自主權,在融資方麵就要放棄一些。距離盈利,還尚早。這樣算起來,收益率還是負數。


    看她神色,章斯年內心了然:“那就好好聽課。”


    “別走神,要知道我以前替人做投資谘詢,谘詢費一小時一千八。”章斯年頓了頓補充道,“而且還是三四年前的價格。”


    聽到這價格,雲舒咽了咽口水,正襟危坐。


    相比計量經濟學,章斯年的個人理財課簡直難度不是一個層次。不是更難,而是真的太簡單。


    沒有太多專業理論和術語,深入淺出,像聽故事似的。


    今天講外匯投資,從80年代末日本的金融危機,日元不升反降講到英國脫歐,英鎊貶值,一個一個案例疊加起來,生動有趣,雲舒一反之前聽得頭昏腦脹,反倒聽得津津有味,聽著聽著,就好像漸漸明白了一些其中的門道。


    專注聽進去了,就察覺不到時間流逝。


    “今天就到這吧。”章斯年看了眼時間說到。


    “哎——就講這些呀?”雲舒本來做好硬著頭皮再受一次折磨的打算,沒想到聽起來比預想的輕鬆的多。


    “還有什麽問題?”章斯年察覺到雲舒的目光,問到。


    雲舒撓撓頭,說到:“我還以為你會給我講炒股票、期貨,小陰線小陽線什麽。或者是教我怎麽算單利、複利、現值、終值。沒想到講的還挺簡單。”


    她之前選過一門類似的課,聽了兩節,就是講這些,實在聽不下去,在選課結束前就趕緊退了,本來還以為又要經曆一次這些。


    章斯年一邊合上書頁,一邊說:“這本來就不像計量經濟學,不想講得太複雜,更多的還是想培養你有這方麵的意識。”


    “真教你炒股票什麽的,最終你理解不到位,半桶水晃得響亮,但真去操作,反倒害了你。單利複利,你真要投資,也用不著自己去算。”


    “就你個人而言,將來找個理財顧問打理,會比較合適。但就算委托他人,基本的理財意識還是要有。”章斯年結合雲舒實際情況,建議到。


    “我知道了,謝謝您。”雲舒自然也聽出來章斯年是在為自己謀劃,連忙感謝。


    -


    第二天是周末,章斯年從樓下下來時,雲舒已經起來了,坐在窗子邊為花生糖梳毛。。


    花生糖後退曲折,前腳支撐,半眯著眼坐著。雲舒直接拿了個小墊子坐著,手裏拿著梳毛的細齒梳,順著毛梳,順便給它按摩皮膚。沒梳兩下,梳子上就掛滿了奶白色混雜著淺棕色的毛發。


    雲舒將一大團從梳子上擼下來,裝在袋子裏,再繼續梳。


    沒過一會兒,就梳下來一大堆毛發。


    之前章斯年就知道,花生糖掉毛,這次見到,才知道掉的有如此厲害。心裏暗道,以後要讓每天掃地機器人多打掃一遍。


    當然,打掃前,一定要先檢查一遍有沒有排泄物。最近花生糖很乖,再沒有出現上次的以外事故。但上次滿地狼藉,給他留下的印象實在太深刻。


    清晨的陽光並不熾烈,廚房裏雜糧粥的香氣飄散在空氣裏,花生糖半眯著眼,吐著舌頭,坐在雲舒腳邊,時不時就著雲舒梳毛的動作調整一下坐姿,雲舒一邊曬太陽,一邊梳毛,愜意的不行。


    雲舒從頭梳到尾,梳下了小半袋子的毛,將毛全部收到袋子裏,才拍了拍花生糖,示意它可以離開了。


    花生糖最近越發不愛動,她一梳完毛,連坐都不坐著,直接趴下,在窗邊曬太陽。


    雲舒向往常一樣,摸了摸它脖子上的軟肉,逗逗它,花生糖蹭了蹭她的掌心,便繼續趴著了。


    看著雲舒將梳下來的毛收起來,拿上樓,章斯年的目光有些疑惑。


    留意到章斯年的目光,雲舒向他解釋:“之前準備拿它的掉下來的毛找人織個手套或者襪子什麽的。”


    一邊說一邊晃了晃手中一大袋子毛,“不過照它這麽掉毛掉下去,這量都快可以織圍巾和毛衣了。”


    兩人一塊吃完早飯,章斯年周末依舊忙,吃完就穿著正裝,打著領帶,拎著公文包去了公司。


    雲舒看窗外天氣不錯,上午太陽也不算熱,決定將最近懶洋洋幾乎沒動彈的花生糖拉出去遛一遛。


    雲舒拿著牽引繩走到花生糖跟前,看到盤子裏還剩下大半的食物,有些犯愁。


    “你多吃一些啊。”雲舒一邊說,一邊摸著花生糖的脊背。


    最近掉的毛多,但長出來的新毛長度和質感都不如原來,摸起來沒有往日那麽順滑。


    花生糖又低頭吃了幾口,還剩小半盤,不肯再吃。


    雲舒歎口氣,替它係上牽引繩:“我們出去走一走吧,曬曬太陽。”


    花生糖一向溫順。最近它精力不濟,越來越喜歡趴著,一動不動。但雲舒拉著給它係上牽引繩,它還是慢悠悠起身,跟著雲舒出門。


    小區的綠化很好,周末上午,不少人帶著寵物和小孩出來遛彎,路上還算熱鬧。


    其中有一隻活潑熱情的金毛,湊到花生糖跟前,搖頭擺尾,蹭來蹭去,花生糖卻沒有什麽熱情的反應,隻是乖乖坐在雲舒腳邊。


    “它年紀大了,不願意動了。”雲舒向狗主人解釋道。


    “唉……沒事。多大了它。”狗主人是個眉眼慈善的老爺爺。


    “快十一歲了,陪著我一起長大的。”


    “那是挺大的,大型犬到了這個年紀,要多注意啊。”


    “嗯。目前還算好,之前檢查心髒有些問題。”


    兩人一邊牽著狗一邊聊天,金毛依舊鍥而不舍試圖引起花生糖的注意力,左蹭蹭,右蹭蹭,尾巴左搖右擺,歡快的不行。


    花生糖有些暗淡的眸子也閃過一絲光芒,動作不大向那隻金毛那兒邁了幾步,追著小跑幾步,步子又慢了下來。


    那隻金毛跑兩步又跑回花生糖身邊,挨著走。


    雲舒難得見它最近活潑一些,從兜裏掏出兩個花生糖平尺吃的一些磨牙零食,喂給兩條狗吃。


    “您去哪裏,我的狗和您的狗玩的挺開心的,不如今天就一塊走吧。”


    “好啊。”老人熱情的很,“我每次都是繞著小區最中心這個花園遛狗,你帶它出來的時候,往這邊走,準能見到我。”


    “不光狗啊,人老了身體也就不好了。”老人家感慨到,“剛才我也是轉到花園這裏,圍了一大圈人。有個和我差不多的老太太,急性心梗,倒路邊了。”


    “這個點啊,都是老年人,還好剛剛有個開車的小夥子,搭了把手,叫了救護車,把人送醫院去了。”


    “對啊。您也要多注意身體。不過我看您氣色很好,身體一定不差。”


    她一向懂得怎麽哄老人家,沒過一會兒,就將老人家哄的樂嗬嗬的。


    汪嗚,雲舒感覺到牽引繩一緊,花生糖路邊跑去,旁邊是一片草坪,邊緣種了幾棵樹,高高低低,錯落有致,地被植物是紅花酢漿草,培育過的長得比路邊野生的要高,葉片要大,開著粉紫色小花,配合著山石,形成了一個很漂亮的小景觀。


    “哎……那草坪不能隨便踩。你別把花給踩壞了。”雲舒拉了拉繩子。


    花生糖汪嗚汪嗚叫了好幾聲,堅持往花叢裏走。


    雲舒不忍心用力拉繩子,隻好跟著它的腳步走。


    見花生糖跑到草叢裏了,皺著眉,輕輕扯了扯繩子:“你快下來,那些花草別亂去咬知道嘛。”


    花生糖在草坪裏,頭在草叢裏探來探去,然後站定,衝著雲舒汪汪叫。


    雲舒走到跟前,花生糖低著頭鑽到草裏,從花草叢裏咬起個東西,放倒雲舒腳邊。


    雲舒定睛一看——黑色筆身,沾著一些泥土,點琥珀色的色澤,尾端刻了兩個花體字母s.z,筆蓋打開,金色的筆尖有漂亮的雕刻花紋花紋。


    好像是章老師的筆?


    第18章


    雲舒從口袋中掏出餐巾紙,將花生糖找到的鋼筆擦幹淨。揉了揉花生糖毛茸茸的腦袋。


    “喲——這鋼筆看起來不錯。”老人家看著花生糖一個勁往這個方向走,也牽著金毛,走過來,“也不知道是誰丟的。”


    “是我……我家裏人丟的。”對著外人,雲舒竟一時想不起該如何稱呼章斯年。


    “我家狗子大概是聞到了熟悉的氣味,就湊了過來。”雲舒開口解釋道。


    “喲……這狗還挺聰明。”


    “是啊……我小時候丟三落四,鑰匙總是不知道丟哪了,都是它給我找回來的。”


    雲舒跟著老人家,牽著花生糖在花園裏轉了一圈。之後天熱起來,加上花生糖開始喘粗氣,應該是累了。雲舒便和老人家道別,在路邊有樹蔭的座椅下帶著花生糖休息幾分鍾,兩人才沐浴在陽光裏,晃晃悠悠回去。


    遛彎消耗了些能量,一回去,花生糖便汪嗚低聲叫,繞著她的腿邊討食吃。


    雲舒見狀,心情頗好,拆了個妙鮮包喂它。


    一回來,看眼手機,微信上的消息都快炸了。


    昨晚節目上線,有第一季珠玉在前,第二季收視率不差,排在同一時段,網絡綜藝收視率的第二位。昨晚節目裏麵幾個熱詞,今天還掛在熱搜上。


    雲舒看了也公司的微信群,裏麵正熱熱鬧鬧慶祝第二季開門紅,叫嚷著要李蔚晚上請客聚餐。


    李蔚大概沒上線,群裏人叫喚了很久,遲遲不現身。


    雲舒總算還有自己是公司第二大股東的意識。


    【雲舒:你們蔚哥大概在忙,我給大家發紅包,好好去吃一頓吧。】


    說完再微信群裏連發了幾個大紅包,眾人熱熱鬧鬧搶完。


    章斯年回來時還沒到飯點,天已經擦黑,走到院子門口,窗子散發著溫暖的黃光。


    雲舒待在房間裏沒有出來。也不知在房間裏幹什麽,笑聲和花生糖時不時的汪嗚聲,順著門縫,在走廊裏回響。


    飯她已經提前放在電飯煲裏煮好,出氣口水蒸氣騰騰升起,帶著大米的香氣和蔬菜的清甜味兒。


    雲舒於廚藝一竅不通,但在章斯年精確到多少毫升水的指導下,試了幾次,也能成功煮出雜糧飯來。這樣章斯年回來,直接炒菜,可以節省不少時間。


    金融行業,看起來繁花似錦、光鮮亮麗,但也最耗費心力,章斯年作為一家公司的掌舵人,更是如此。空氣中米飯的香氣和銀鈴般的笑聲,讓疲倦消散不少。


    章斯年笑了笑,解開領帶,換上圍裙


    雲舒聽到廚房的動靜才踩著拖鞋踢踢踏踏下樓:“你回來啦。”


    “嗯。”章斯年一邊應到一邊端菜上桌。


    “對了,今天帶花生糖在草叢裏發現了這個。”雲舒說著,從桌上的儲物盒裏拿出花生糖早上撿回來的鋼筆,遞到章斯年眼前,“看著很像你哪隻,我就帶回來了。”


    章斯年擦幹淨手,接過,打開筆蓋檢查了一下裏麵的筆尖和內膽:“謝謝。”


    “沒我什麽事。花生糖今天在路邊像是死活不肯走,最後在草叢裏發現的。”


    章斯年將筆輕輕放在桌麵上:“這隻筆還是我在美國讀研究生,發表第一篇sci論文收到的禮物,不算昂貴,但意義很特殊,不少合約都是用他簽的,我用了很多年。”


    “總而言之,還是要謝謝你和花生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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