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洹河公主一躍而起,隨手撿起根粗樹枝,直直地朝熊瞎子刺去,恰好刺到熊瞎子的臉上,它痛叫一聲,熊掌泰嶽翻倒似的揮過去。


    “福朵!”


    柴未樊拖起身子,驚慌失叫,眼淚一下子蹦了出來。


    洹河公主卻靈動跳開,側身繼續用粗樹枝跟熊瞎子搏鬥,瞧那身手,卻是練過的,隻是她畢竟是弱女子,當年隻是跟著大兄們狩獵還有武師傅一塊練過幾招,都是秀花槍的模子,著實挨不了多久,所以當即對她們喊道:“快走,去叫人來。”


    柴未樊胡亂抹去眼淚,知道在這裏隻會給她添麻煩,立即讓人攙扶起二公主,吩咐,“快走,聽晴你趕快跑回去,叫人來。”


    她自己腿還有些發軟,隻是這時候卻不是拖後腿的時機,當下半拖拉著身子,跟二公主的侍女一塊攙起快要昏厥過去的二公主。


    聽晴擔憂地望了她們一眼,咬唇掙紮了下,朝營地快步跑去。


    柴未樊邊擔憂地回頭望著越來越氣竭,好幾次差點被熊瞎子傷到的洹河公主,邊攙著二公主慢慢後退。


    突然,那正跟洹河公主爭鬥的熊瞎子高吼一聲,居然撇過她,拐個彎朝她們衝來。


    柴未樊眼睛瞬間瞪大,腦袋一片空白,她下意識攬著二公主歪到旁邊,好險躲過了熊瞎子的攻擊,隻是她胳膊上卻被熊瞎子抓了一道,鮮血頓時迸濺而出。


    她倒在地上,捂著胳膊痛的臉都白了。


    二公主臉上沾染上血跡,嚇得又驚叫一聲,隻是看到柴未樊受傷,卻回過神來,看見熊瞎子轉身又要攻擊她們,她立即側身,擋在她跟前,眼睛瞪得圓圓的,裏麵驚恐絕望之色直要溢出來。


    洹河公主急得鉚足了勁衝過來,隻是她離她們尚有段距離,一時也支援不及,眼看那熊瞎子就要拍上二公主的臉,一腳橫空出世,“嘭”一聲,就將熊瞎子踹了個趔趄,險些倒個狗吃屎。


    卻是酈至惑帶人趕到了,他身後跟著後怕得臉色蒼白的聽晴。


    柴未樊回過神,撲到二公主身邊,驚慌失措地打量撫摸她。


    “阿采,你怎麽樣?沒受傷吧?你別怕,別怕,護衛來了,護衛來了。”


    二公主麵容恍惚,眼神木木的,顯然被嚇到了,一時回不過神來。


    熊瞎子那邊有酈至惑和他帶來的侍衛,還有長刀利器,抓住熊瞎子隻是時間長短問題,隻是二公主這裏卻不容再拖延了,洹河公主對酈至惑說一聲,“世子這裏就交給你了,我帶公主回去。”


    酈至惑抽空趕緊再次瞄了柴未樊一眼,見她除了胳膊再無大礙,忙點頭,“勞煩公主了,柴姑娘的胳膊也要好好醫治。”


    “你放心。”


    幾人回到帳篷,太後已經著太醫早早侍候著,即使有了心理準備,看見將將昏厥,兩眼翻白的二公主和胳膊處鮮血淋漓的柴未樊,她老人家還是心猛地一跳,分外焦急擔憂。


    “太醫,太醫,趕快看看阿采,快點給樊兒包紮。”


    隨行的幾名太醫連忙陀螺似的連環轉起來。


    太後又擔憂在樹林裏的皇上等人,迭聲叫負責守衛的統領,“皇上回來了沒?再派人去尋。”


    統領屈膝磕頭,“是,太後娘娘。”


    剛應下,外麵呼啦啦衝回來一群人,喧鬧惶恐不止。


    “快傳太醫,皇上受傷了。”


    柴未樊忽得一下子站起來。


    第72章


    皇上受了很重的傷,至今昏迷不醒,太後雷霆震怒。


    太後娘娘一向是老好人的性子,尤其對待小輩,寬和又慈愛,很久沒發這樣大的怒氣了,許多人都忘了太後娘娘無論多好的性兒,但也是從□□廝殺裏殺出來的,即使她相對比太皇太後手段稍遜,威嚴也不足,但真動了怒氣,任何人都招架不住。


    皇上是國之支柱,天下之主,何況現在皇嗣衰微,若皇上真的出事,後果將難以想象。


    盛怒之下,太後一邊讓太醫抓緊醫治,一邊著人回京將所有太醫都帶來,且最好不要驚動太皇太後,她老人家近兩年身體本就不好,若知道皇上出了事,有個萬一就不好了……


    一邊下令讓人嚴查此事,將所有有關人員都監管起來,哪怕將圍場翻過來,也要將這件事查清。


    皇上來圍獵,事先早有人將大型凶獸趕出圍場,斷不可能出現熊瞎子等凶獸,更別說它們還殘忍狂暴,見到人就攻擊,不止皇上,還有好幾撥都遇到了野狼熊瞎子等。


    柴未樊這邊也受到了波及,她們跟皇上一樣,恰好受到發狂的野獸攻擊,所以太後不斷派人來關照和問詢她們。


    柴未樊擔心皇上,神不思蜀,臉白得恍如一張紙。


    洹河公主既擔心二公主,又擔心她,焦急道:“阿采這邊已經沒什麽事了,你要是擔心就去中央那邊守著。”


    柴未樊搖搖頭,勉強一笑,“那邊被圍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不得探望,皇上想必正在被救治,我就不去了。”


    她當然想去探望,隻是太後下令所有人都待在自己的帳篷裏,不得隨意進出,她和洹河公主是因擔心二公主,所有特許可以來二公主這裏看望照顧她,隻是皇上那邊由太後親自守著,特令任何人不得打擾。


    她雖然憂心如焚,坐立不安,卻不敢違背太後娘娘的旨意,太後娘娘肯定會盡全力救治表哥,她這時貿然去打擾,惹太後娘娘不快是其次,若影響了太醫救治表哥,她就是天大的罪人了。


    二公主酈蘊采靠在床頭,臉色蒼白,同樣一臉擔憂,“不知道皇兄怎樣了?”


    聽到這個,柴未樊更是心如刀絞,她閉上眼,緊緊攥拳,生怕自己在二公主她們跟前控製不住自己。


    表哥,你一定要好好的。


    說想瞞住太皇太後,隻是太皇太後多麽精明的人,太醫院一有波動,她立即就知道了,聽到皇上出事的消息,她驚地當即昏厥過去暫且不提,隻是下午,寧王便跟著太醫一道趕了過來。


    柴未樊聽到寧王來到的消息,激動地站起來,在帳篷裏走來走去,恨不得立即衝出去問宛哥哥皇上的傷情現在究竟怎樣。


    洹河公主抓住她的手,安慰她:“你不要擔心,皇上是真龍天子,一定會沒事的。”


    柴未樊虛弱一笑。


    “何況,現在寧王殿下趕了過來,你一向跟我說寧王殿下如何溫柔體貼,如何睿智多謀,他一定會將此事處理妥當。”


    聽到這話,柴未樊心裏稍安,對啊,會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緩緩舒口氣,坐了下來,轉眼見二公主臉色蒼白,嘴唇幹裂,立即吩咐,“來人,給公主倒杯水來。”


    午膳內侍沒心思做,眾人也沒心思吃,洹河公主可以不吃,但柴未樊和二公主都是病人,卻不能怠慢,所以洹河公主硬逼著她們一人吃了點餅子,喝了點暖湯。


    外麵仍不讓隨便亂走。


    直至下午申時左右,禁足令才被撤了,隻是仍不許探望皇上。


    柴未樊立即衝出營帳,著急向人打聽主營帳那邊的事,幾乎所有人都想知道皇上的情況,那邊一時被圍得水泄不通,她望著那邊,沉沉歎了口氣。


    宛哥哥呢?


    張望四周。


    “四妹妹!”身後突然傳來道急促的呼喊聲。


    柴未樊愣住,轉頭看去,卻是她大哥急匆匆地跑來。


    “大哥?”


    “你沒事吧?我聽說你受傷了,今天下午又不能出來,現在才來看你,傷到哪裏了?”諄諄擔憂話語,看到她胳膊,猛地愣住,“你胳膊怎麽了?”


    柴未樊心裏暖暖的,不由笑道:“我沒事,胳膊就是蹭破點皮,也已經讓禦醫看過了,大哥你不必擔心。”


    柴未岑放下心,又叮囑道:“那你也注意點,最近不要讓傷口沾到水,準時敷藥,晚上讓卷碧看著點,不要傷到傷口。”


    “好。”


    人來人往,兩人也不好多交談,知道彼此沒什麽大礙,便放下心告別了。


    柴未樊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寧王,心裏又放心不下二公主,隻好暫且放下心焦,回去照看二公主,甫一回去,就看到二公主帳篷裏聚著許多世家貴女,都是來探望二公主的。


    二公主麵色發白,虛弱笑道:“謝謝大家,我沒事。”


    她看了眼眼神發直的柴未樊,擔憂道:“倒是樊兒,胳膊受傷了。”


    洹河公主立即道:“正是,樊兒你回去休息吧,阿采這裏我守著就是。”


    立即有人附和,“對啊,柴姑娘,你胳膊受了傷,雖不是什麽大傷,也要好生將養,萬一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卷碧早就想姑娘回去歇息,隻是姑娘擔心二公主,又擔心皇上,遲遲不聽她的,此時趁著眾人相勸,她殷殷地望著她,眼裏水汽彌漫,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似的。


    柴未樊歎口氣,笑:“也好,那福朵你在這裏守著阿采,若有什麽事便來尋我。”


    “你放心。”


    回到帳篷,聽晴恰好回來,不僅如此,她不知從哪裏賄賂來一碗熱騰騰的雞湯,端到她跟前,說:“姑娘,快趁熱喝。”


    柴未樊疑惑:“你從哪裏弄的?”


    “奴婢給了膳房一兩銀子,拜托膳房給弄的。”


    現在皇上昏迷不醒,營地早就亂了鍋,膳房也沒心思做飯了,聽晴弄這鍋雞湯還是膳房看在皇上看重柴未樊的份上,特地為她開火灶做的。


    卷碧默默走過來,瞧著姑娘憔悴的麵容,眼淚刷的流了下來。


    柴未樊喝完雞湯,才發現她哭了,她默了下,拉住她的手。


    “不要哭,姑娘我沒事。”


    卷碧猛然抱住她,痛哭出聲,“姑娘長這麽大,何曾受過傷,更別說這麽嚴重的傷,娘娘在宮裏指不定多心疼呢。”


    想到姑母,柴未樊心裏一痛,她歡歡喜喜送他們出來,結果不過幾日,她胳膊受了傷,皇上表哥現在生死未明,姑母不知道有沒有收到消息,若是收到消息,又不知具體的情況,她豈不是要急死。


    好歹她就守在這裏,有什麽事,都是第一時間知道。


    柴未樊眼裏忍不住噙滿淚花,卻又不能像卷碧這樣痛哭流涕,她隻能抱住卷碧,不住喃喃,“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聽晴側過身,拿起帕子捂住嘴,雙肩不斷聳/動,卻隻能將嗚咽聲藏在喉嚨間。


    柴未樊休息了會,換了藥,又去看望二公主。


    掀開簾子,卻恰好跟寧王碰了個頭。


    “宛哥哥!”柴未樊十分驚喜。


    寧王上下掃視她一遍,確定她除了胳膊沒其他地方受傷才鬆了口氣。


    “胳膊沒大礙吧?”他事先問過太醫,太醫說沒什麽事,就蹭破點皮,隻是不親自問下,總不能安心。


    柴未樊眼眶紅紅,依賴地望著他,“宛哥哥。”


    寧王摸摸她的腦袋,“別怕,宛哥哥來了,皇上也不會有事的。”


    “表哥怎麽樣了?他醒了嗎?”她著急道。


    寧王麵色沉沉,沒說話。


    柴未樊臉刷的白了。


    寧王勉強一笑,安慰她,“太醫院所有當值太醫還有院正都來了,你放心,肯定沒事的。”


    柴未樊眼神呆滯,臉色蒼白得仿佛透明,寧王心裏一痛,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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