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這輩子最大的謊言,所哲彥目光故意移離她那慘白得可憐的小臉,凝視著桌上的文件說:“你似乎忘了自己從頭到尾隻是毫無價值的人質,就算你收買了我身邊所有的人,不代表你也收買了我的心。要是這麽說還不夠清楚的話,我就更明白地告訴你,昨夜的事是我占了便宜,但開苞的人是我,你不該覺得慶幸嗎?擁有一段如此難忘的回憶,就算未來嫁了個笨手笨腳的老公,也不至於在新婚之夜痛得哭爹喊娘吧!”


    啪!這是莎莎給他的第三次巴掌,卻也是最痛的一次,不隻是臉頰上的火辣,連心都同時被劃上一刀般的——灼熱不已。


    這樣就行了。再如何堅強的女人,也不會容許自尊被踐踏到這個程度吧?


    “你說得太多了,所哲彥。”一旁,看不下去的端木揚擁住了搖搖欲墜的妹妹說:“你要的東西,已經都在桌上了!不想我把你那張臉毀了,就快拿著東西滾出去吧!”


    “我也不想麵對女人歇斯底裏的場麵,文件,謝了,既然簽署好,我就帶走了。”所哲彥放任著那五指痕印留在臉上,從會議桌旁起身說:“給你一個忠告,未來不要自作主張的想靠近這種世界,這圈子裏不是每個人都像八葉一樣,有閑情逸致陪你玩辦家家酒,如我這般的敗類,還很多呢,端木莎。”


    “等——一下!”深呼吸了兩下,從打擊中努力站起來的她,虛弱地說:“我哪一點不行?告訴我。要做你的女人,有那麽難嗎?”


    所哲彥的心被撕裂了。為什麽?為什麽她還能說出這種話?自己傷她這麽深、傷她這麽多,難道她舍棄自尊也要留在自己身邊?自己才想反過來問,他有什麽地方值得她如此付出的?


    夠了。別再逼我傷你了,莎莎。


    “回答我,哲彥!我的價值連一塊土地契約都不值?我昨夜看到的你隻是我的夢想?你可以對那個媽媽桑微笑,為什麽就不肯對我笑?我要求的隻是你的一個笑容,這樣也太奢侈嗎?”


    所哲彥背對她,仰起頭說:“一個人見人愛的魔女說出這種話,可會被人誤會你是嫁不出去、沒人要,才會死纏著一個男人不放呢。要是你真那麽介意自己失去貞操,我可以給你錢讓你到最高明的醫院去整型,這年頭——真真假假,誰又分得清呢?”


    為了不讓自己再繼續傷害她,說完這句話,所哲彥沒有給她再次發言的機會,踩著比平常快速的腳步,穿越過那道代表訣別的門,匆匆離去。”路上鐵青著臉離開飯店,直到上了轎車後,他整個緊繃的背才鬆懈下來。


    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見到端木莎了。


    他幹淨地切斷了他們之間所有的關聯。


    “少主,您真的認為這麽做好嗎?”義木探詢地回過頭。


    在車內卻依然不摘除墨鏡的所哲彥,木然地回答。“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開車吧!”


    義木跟隨他多年,主子的一言一行他了若指掌,隻有他知道主子冒了多大的風險,要是讓會長知道主子犧牲了原本可以到手的“地契”與端木揚和解,隻為了快快送走端木莎,不知會怎麽責罵少主。可是少主卻寧願折腰也不把端木莎留在身邊——怕是,這份愛隻會給她不幸吧!


    義木不能置喙少主決定的對與錯,隻是很遺憾……竟是如此結局。


    ???


    東京國際機場


    “你們的機票我已經都確認好機位了,現在就等進入登機門。”八葉做著跑腿小弟的工作,還是麵帶微笑地說著。


    接過機票,端木揚隻是掃視一下,就著護照一起收起。看到八葉一臉期望的神情,他不甚愉快地說:“幹麽?還要跟我討小費不成?”


    “沒、沒,我哪敢期待從你口中說出‘謝謝’兩字呢?”他夾槍帶棍地說。


    “謝謝!”沒好氣地,他迅速地回答。欠他人情,是端木揚絕不願做的事。


    “哎呀,有你這一句謝,我做什麽都心甘情願了。”


    “欠揍!”端木頂他一肘。


    相形於他們兩人在一旁輕鬆的交談,隻有端木莎的那個角落始終烏雲籠罩,八葉逗弄端木也夠本地說:“喂,莎莎真這樣回去,不要緊嗎?”


    惡狠狠地,端木眯起眼說:“你少給我動歪腦筋!”


    “天地良心,我隻是擔心她而已。從所哲彥那小子說出那麽絕情的話以後,莎莎幾乎沒開口說一個字耶!這不是很叫人擔心嗎?那個天底下最親切可愛的莎莎,居然會愁眉苦臉、悶悶不樂了二十四小時,這還不夠叫人緊張啊!萬一她就這樣回到台灣,不吃不喝也不說不笑,你帶回去的就不是‘端木莎’,而是一具名為‘端木莎’的空殼了。”


    揚又何嚐不知道。但所謂不經一事不長一智,莎莎初次嚐到失戀苦果,會如此低潮也是情有可原的。遲早她總會忘記這段過去,回複過去的模樣。他很樂觀的這麽想,不管八葉在旁邊如何嗦,他絕不拆穿自己與所哲彥合謀的西洋鏡。


    一切都是為了莎莎好。


    “莎莎,要不要喝點東西?”為了提振妹妹的精神,揚趨前關心說。


    她微微搖頭,以有氣無力的聲音說:“我很好,你們別管我。”


    “不要這麽說嘛!”實在看不下去的八葉拉起了莎莎的手說:“我帶你去那些免稅商店逛一逛,揚,你盡管去幫莎莎買喝的,我們馬上就回來。”


    “為什麽是我去買!”揚懷疑地瞪著他。


    “因為你是疼愛妹妹的好哥哥啊!”以眼神催促著,八葉笑得毫無心機。


    提議要去買喝的人是自己,揚也不得不點頭,可是在臨走前他還是不忘扭著八葉的耳朵小聲地警告。“你別在我背後搞任何花樣,我是一定要帶莎莎上飛機的,你要是在她耳邊吹噓些什麽,我絕不會放過你!”


    “知道了。你快點去吧!”


    不情不願地,端木揚留下莎莎與八葉,走向咖啡店。


    八葉見狀,拉著她走向免稅店。“你啊,被人賣了也是應該喔,傻妹妹。”


    莎莎默默無語。


    “連狀況都搞不清楚,還想跟人談什麽戀愛。更別說對象是難纏的家夥。所哲彥那個人我從年輕時代還在混的時候,就聽過他這號人物了。別說你那簡單的小腦袋摸不清楚他在想什麽,很多道上的人也是出重金標賞他的腦袋,為什麽呢?那家夥可有個刁鑽至極的腦袋,剖開來看肯定裝了層層機關。也別怪幹哥我說話難聽,像這種人你還是早點放棄吧!”


    莎莎還是一動也不動,就連望著免稅店的眼神也泛著空虛。


    八葉幹笑一下。“這下可真是重症了。”


    轉過表情呆滯的莎莎,麵對麵的,八葉輕拍了一下她的臉頰。“醒一醒,小公主,現在可不是你睡著的時候,這年頭不流行睡美人了,光是知道睡,是等不到你要的白馬王子的。你難道不想知道,所哲彥那家夥的真心嗎?”


    莎莎的眼神晃了晃。


    “喲,好像有點反應了,看來還不是絕症。”八葉觀望了一下四周,沒問題,咖啡店那頭排隊的人很多。他拉著莎莎躲入免稅店的後門,通往另一邊的道路說:“告訴你,我雖然不知道所哲彥那家夥到底愛不愛你,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他和你哥哥揚,兩個人聯手把你送回台灣。”


    “你……怎麽知道?”莎莎終於有了反應,她咬著唇,腦海中浮現那絕情人的背影,恨自己不能忘記、依然眷戀的背影。


    “用點腦筋啊!別看我隻長身高不長腦袋的!”八葉敲敲由自己頭說:“你那塊土地的交易能順利成交,是出自所哲彥的手筆。他大幅度的讓步,把土地開發案的計劃轉給了我們公司,自己成為插份的股東,你可以想見這麽做將造成黑菱會多大的損失嗎?當然也不是全然賺不到,隻是原本可以獨占的開發案,現在要分人一杯羹,這在過去所哲彥的交易中可是史無前例的大方送。”


    “這些……我聽不懂。”莎莎總算浮現一點過去的影子,開始噘嘴說。


    “聽不懂也沒關係。我看得出來他急於把這件案子敲定的理由。為了把你送走,這樣你總明白了吧?把你送走的理由,你能想得出來嗎?”


    “他嫌我麻煩啊!”莎莎滿心不悅地說。


    “所以說你頭腦簡單!”這回改敲她腦袋的八葉說:“憑你惹的那點麻煩,要是能換得土地交易,不用賠上幾十億的生意,我都會忍耐下去。況且,真正被綁架的是我們這方,沒弄到手的好處,他幹麽又突然鬆手。所謂賠錢生意沒人做,會做的人肯定是有理由的。”


    “好痛。”揉著額頭,莎莎腦子也慢慢運作起來。“要不八葉哥到底想說什麽?就別拐彎抹角了,明知道我最懶得用腦子。”


    “以後你不用也得用。誰叫你挑到一個腦袋複雜骨折的家夥。”八葉不留情地說:“他不得不送你回去的理由,依我看是害怕你繼續留在他身邊,會發生什麽事吧?或許是已經發生了什麽事,讓他不得不斷然采取行動。而這個行動又吻合了端木的利益,所以你哥那隻老狐狸才會輕易就與他聯手。我就說嘛!那兩個狼狽為奸的家夥,居然會在門內關那麽久,肯定有問題。”


    “說這麽多,人家還是聽不懂。”莎莎跺腳。


    “算了,我也不強迫你懂,但要不要我教你一招?”


    “哪一招?”


    “通常正麵攻法對付那種狡猾的泥鰍是沒有效的,他絕不會讓自己輕易被挖出內心話來。他們要你走,你就得反向操作,攻其不備。”


    “八葉哥的意思是要我回去找他?”莎莎張大嘴巴,迅速地搖頭。“不要,我會怕,萬一他又對我說那些……我也是有自尊的,被奚落成那樣,怎能再回去找他。”


    “誰叫你去找他了?”八葉把嘴巴靠上她耳朵寨寨舉箏地指導著。


    聽著聽著,莎莎的臉宛如放射出彩虹般的亮了起來。


    幾分鍾後,八葉一個人回到端木揚的身邊。拿著兩杯咖啡、正等得不耐煩而不斷東張西望的他,一見到八葉劈頭就問:“莎莎人呢?”


    “去洗手間。”


    “你沒有騙我?”


    八葉舉起手,無辜地望著他。“咖啡要涼了,這杯給我喝吧!”


    “不行。我要去找莎莎!”把兩杯咖啡都丟給他,端木揚內心不安地朝廁所前進。可是還沒到門口,就被八葉拉了回來。


    “可以了,你管這麽多,也該是你從戀妹情結畢業的時候了。”


    “你果然搞鬼了!”


    憤怒的他立刻對八葉飽以老拳,可惜拳頭還沒有把他擊倒,自己反被八葉的一記手刀給擺平,倒在他手中。


    有戀妹情結的男人,真棘手。八葉暗道:看來隻好再多招待他東京一日遊。


    ???


    心情惡劣的時候,酒喝起來特別難喝。灌了一口平常喝得順口的酒,但今天卻怎麽樣都難以下咽,可惡,要到什麽時候那個魔女才肯從自己腦海中消失。所哲彥頂著一張沒有人敢不要命地靠近的冷臉,一個人獨坐在酒店中的角落。


    “所,一個人喝酒不太好吧?我找幾名小姐來陪陪你如何?”酒店的媽媽桑正是那唯一有膽持虎須的人。


    “不必。”冷冷地回絕。“找我來有什麽事?快說。”一副有屁快放、沒事走人的傲慢態度。


    可是他冷冰冰的臉孔隻是讓媽媽桑心情更加愉快,她掩嘴笑說:“蘭子、明子、春菜,你們都過來。”


    “我不是說不要人陪了嗎?”現在看到女人,隻會更添他眉宇間的皺紋。


    “你不看一下怎麽行,這些都是新進來的,她們總得見一下老板吧?如何,蘭子很漂亮美豔吧?明子看來又端莊又大方?春菜,雖然是土味了一點,但是也很純情,別有味道。”


    所哲彥懶洋洋地一口氣用眼神輪過一番,不對、不對、都不對。那頭黑長的發絲多死板,還不如染成粉紅色來得可愛。還有,那種端莊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是喬裝的,還不如直接坦率地表達自己來得惹人疼。土氣?那根本太俗氣了,為什麽不穿著花俏鮮豔把自己的優點大方的展現?


    越看臉色越沉的他,把三名新進公關嚇得倒退三尺。


    “瞧你,臉色這麽難看,把我好不容易招來的新戰力都嚇跑了怎麽辦!”媽媽桑一揮手讓她們全離開說:“你不滿意這些女孩子什麽地方?告訴我。”


    “全都不滿意。”他簡短地回答。


    “唉呀,我曉得問題所在了。你把她們跟‘誰’比了吧?那當然不成,我這兒怎麽可能提供一模一樣的‘心上人’給你,明明就是自己把人送走,現在跑來挑剔我的人不好,你也太亂來了。”


    “媽媽桑,你要是想說些無聊的話,可以省了。我今天沒那個心情。”沒錯,他是下意識地拿她們與端木莎比擬,但不論怎麽尋找,這世上不會有第二個端木莎,他比誰都清楚。那個正牌的端木莎,此刻早已在飛機上,或許早到達台灣了。


    “嘻嘻,瞧你一副後悔莫及的樣子。真那麽喜歡她嗎?”


    “你在說誰,我不知道。”固執地,他遮掩似地拿起酒杯。


    “還有誰?那天到我店裏來的萬人迷小姐,她叫什麽名字?端木莎是吧!”


    “不要在我麵前提她!”她的名字出現,隻會讓他胸口的悶氣漲得更高。


    “隻要你誠實地說,我就放過你。其實你很希望她能留下來吧?說不喜歡都是騙人的?”媽媽桑對著所哲彥的背後猛打訊號,但是目光駐留在酒杯中的所哲彥並未注意到這一點。


    他冷淡地說:“誰會需要一個麻煩留在身邊,隻有腦筋壞掉的人。”


    “嗬嗬,可是腦筋壞掉的人,世界上不計其數。戀愛中的人都是頭殼壞去的人啊!”媽媽桑眨眨眼說:“我知道了,你不要她的理由,是你自卑吧?覺得自己會帶給她不幸?”


    “少給我冠些什麽冠冕堂皇的理由,黑道有黑道的規矩,像那種笨得要命、一點規矩都教不會的女人,怎麽能放在我身邊。一不注意她就不知道會惹上什麽麻煩,給自己帶來什麽危險,還會趁著我不注意時把我身邊的人都收編成隊,作她的親衛隊,她是全天底下與我最格格不入的人了!”


    “卻也是你最在乎的人?”媽媽桑不經意地提道。


    “……”他線條剛硬的臉上,染著一抹溫柔的紅,緊接著諷刺地一笑。“那笨女人居然問我,她哪一點不行。說要做我的女人。她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你在顧忌什麽呢?所。”


    “行不通的。她留在我身邊隻會被我扼殺而已。她經常可以把人氣得神經斷裂,更別說要做我的女人將麵臨的問題,她那從不使用的小腦袋瓜,八成沒有裝進任何‘警鈴’,一旦她成為我的妻子就代表她要麵對的是:無時無刻的恐懼感,像我母親那樣,不知道父親在外麵幹些什麽,或許會一身是傷的回來。被其他組織狙擊是家常便飯,有時甚至連我母親本身都會有危險,這些都和她過去的生活無緣,永遠都不認識這個世界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


    “你終於說出真心話了,所。我很高興。”媽媽桑微笑地說:“為了聽你這番話,有個人可是哭成了淚人兒跑來求我呢!過來吧,小莎。”


    熱淚唏哩嘩啦地掉下來,莎莎知道自己哭得醜極了,可是又高興死了。她感謝八葉哥的建議,要不是他建議從所哲彥的女人下手,自己就沒有機會得知他真正的心意了。


    “你……”錯愕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的所哲彥,隻得轉向媽媽桑說:“你居然出賣我,媽媽桑。”


    “噯,有什麽辦法呢?沒有人能拒絕‘小莎’的,別說我了,這事還有另一個人也是主謀。義木,你也別躲了。”媽媽桑一招手,原本藏身在隔間內的男人苦笑著走出來。


    “連你也……”所哲彥始料未及,自己竟敗在最信賴的“內賊”手上。


    “抱歉,少主,因為小莎的苦苦哀求。我想,小莎也有知道你心意的權利,真正該作主的人,不是別人,而是她和你才對,少主。”義木低頭道歉說:“我隻是負責送小莎來到這裏,其他的就是小莎與媽媽桑的主張了。”


    “現在誰的主張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們兩人該好好談談。”媽媽桑一推小莎,鼓勵她上前一步,自己則挽著義木的手說:“我們這些礙事的配角也該退場了,這裏就交給你們小倆口嘍。”


    單獨被丟下,他們反而手足無措,誰也不看誰。雖然最親密的一步都進行過了,但到頭來他們卻連“正式”的戀愛都還沒有談起、就被腰斬的情感。摸索著該說些什麽的兩人,異口同聲地開口。


    “你——”


    “你——”


    這種巧合,隨著相撞的視線,增添尷尬的氣氛,莎莎低垂下頭,但又很快地想起一件事,慌忙地抬起頭來說:“我不會回去的!不管你現在再怎麽說,我都不回去!”


    所哲彥被她倔強的模樣打敗,他一手梳過發海,一邊說:“你回去讓自己哥哥安心,不要讓他再為妹妹被流氓惹上而難過了。”


    “哥哥怎麽樣都成,我遲早都可以說服他,這是我的選擇。可是你——趕我走的理由,就因為我不合適你的生活圈,你沒有試過又怎麽知道我沒有那份能耐?我先聲明,我也不是隻懂得惹麻煩而已,我從小就被人譽為幸運寶貝,隻要有我在,就是你的財神爺,可以替你招財進寶。”


    “想要招財進寶,我可以買隻招財貓。”他迅速地駁回。


    “既然你這麽堅持,好吧!給我一把刀子。”


    “你想幹什麽?”


    “我現在就出去犯下搶案,這樣子總會被捉起來關吧,然後被送進監牢,監牢裏麵我就可以學習怎麽墮落,墮落出來之後,你就沒話說了吧?和你的身份環境恰巧成對。”


    “你在說什麽蠢話!”他氣她這麽不愛惜自己,別人多麽疼愛她,她憑什麽作踐自己呢!


    “我就是你口中的笨女人嘛!我想留在你身邊,不行嗎?”她扁著嘴,委屈地看著他。


    “不怕我說那些會讓你生不如死的話?不怕我隨便玩弄你又把你扔開,想進我家的門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不知要經過多少磨難訓練,這些你受得了?說不定成天要被我媽抓去學插花、茶道?我也會像我父親一樣的,外麵愛人不斷?”所哲彥竭力把她推開。


    “你不會有空的!我最會惹麻煩不是嗎?我會惹得讓你沒有空把眼睛放在別的女人身上。”莎莎死命地堅持。


    他無奈又可笑地搖頭說:“你,存心把我氣死。”


    “你到底娶不娶我?”她得寸進尺地問。


    “不娶、不娶、不娶。”他卯起來和她耗。


    “好吧!那我就一天問你一次,直到你考慮清楚為止。可是在那之前,我會寸步不離地跟在你身邊,見習怎麽當個黑道大哥的女人。你不必擔心,我不會吵到你的,我會安靜地當個乖乖的跟班。”


    “你以前也這麽說過。”他不客氣地點明。“不但沒做到,還惹了一堆麻煩。”


    “呃,我痛改前非總行了吧!”她慢慢移近他的身邊說:“我到了機場,腦中卻一直在想著你耶!你和哥哥演的那場戲好逼真喔,害我這麽難過傷心,可是知道你是為了我才這麽犧牲,我又好感動。怎麽辦,我現在腦海中隻有一件事。”


    “我不想問。”他哪會不知道,她那有所圖謀的眼神早已明示答案。


    “可是我想說!”她撲到他身上說:“給我一個‘歡迎回來’的吻!哲彥。”


    “不給。”他就是不想輕易被她牽著鼻子走。天知道給這女人一點甜頭,她會不會爬到天頂上去了。


    “那我硬來嘍!”她說著說著,就把自己的唇湊上去……


    啃咬般不成熟又笨拙的吻法,卻讓兩人的呼吸同時急促起來。小舌尖化被動為主動,仿效他曾經給過自己的吻法,她也老實不客氣地鑽入他的唇中,不安分地在他的口中來回翻弄著。


    最後被她那笨得要命又讓人急得半死的吻給挑起,所哲彥索性扣住她的唇,回敬一陣火辣辣的法式熱吻。


    嘴巴上說不要不要,結果還不是屈服於她的“要求”下了,一邊被吻得暈陶陶的,莎莎還有閑情逸致地在想:照這種速度下去,就算他一直拒絕娶她,遲早他們也會奉兒女之命成婚。


    嗯,這點子不錯。一個所哲彥的翻版小男孩,要是再遺傳到自己那萬人迷的體質,哥哥那聰明計算的腦筋,所媽媽的酷勁,那一定會成為天下無敵超級霹靂美少年——等等,萬一剛好遺傳的方向亂了怎麽辦?


    遺傳到她的迷糊?哥哥的小氣?所哲彥的不知變通?想到腦子打結的莎莎,終於缺氧不支地靠在他肩頭上說:“等等、等等。”


    “又怎麽了?”所哲彥知道自己還沒有被她說服,自己還沒有打算娶她為妻,他隻是……打算稍微讓步一下。


    假如她這麽堅持要“實習”當黑道大哥的女人,那就姑且收留吧。


    “我問你,以後咱們的孩子,要是……天生頑劣,你會不會怪罪到我頭上?”


    “啊?”


    “因為你什麽都怪我嘛!怪我愛亂拋媚眼,怪我喜歡對別的男人笑,怪我喜歡放電,所有的錯都是我的。可是我總得先理清責任啊,這孩子你也有份,總不能都叫我一個人承擔吧?”


    所哲彥青筋冒出。“你是怎麽跳到這種結論的?孩子?哪來的!”


    “就,你和我,親親熱熱,不就來了嗎?”


    “端、木、莎!”


    唉!這也不懂,虧他還是黑道大哥。莎莎悶著臉在想,他要咆哮多久才願意再親吻她啊?沒關係,反正他的“製裁魔女”已經告一段落了。接下來就輪她端木莎“降服野獸”的戲碼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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