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麵前站著的這個女人,並不是什麽學員,而是小霜已經三年多沒見到的母親。
年媽媽保養得很好,和三年前比起來,她幾乎一點蒼老的跡象都沒有,她身上穿著奢侈的皮毛大衣,手裏拎著一隻愛馬仕包,臉上是精致美麗的妝容,像三年前一樣,把她自己打扮成一個貴婦的樣子。
然而看到這個和自己有著五分相似的女人,小霜卻一點也不覺得開心,她不禁握緊了拳頭,冷冷說道:“從我的俱樂部,出去。”
她覺得她不用“滾”這個字,已經是對這個拋夫棄女的女人,很大的寬容了。
然而年媽媽卻不肯就這麽離開,她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朝著小霜走進了幾步,傷心地說道:“小霜,媽媽知道,是媽媽對不起你和爸爸,我今天來,隻是想……”
“無論你想做什麽,你都可以不用做了。”小霜決然地說,“在我心裏,早已沒了你這個母親,請你現在立刻離開,這裏是我的地盤,我不歡迎你。”
“小霜,媽媽真的知道錯了!”年媽媽卻留著眼淚衝上來,抓住了女兒的手臂,“求求你就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跟你好好道歉,讓我跟你解釋,好不好?就算你不肯原諒媽媽,可是……可是你總得想想你爸爸,對不對?”
她不提爸爸還好,一提到年爸爸,小霜不禁盛怒,她用力推開母親的手,大聲道:“你還敢提到爸爸?如果不是你當初和別的富商跑了,拋棄了他,他會心神恍惚出了意外嗎?你現在還敢大言不慚地跑過來找我,你的臉皮怎麽就這麽厚!”
第44章
【失望】
年媽媽被小霜推了一下, 朝後退了半步,不知道怎麽竟然就坐倒在地,然後紅著眼睛在地上哭泣起來, 哽咽道:“媽媽知道是媽媽做得不好, 可是你就看在我是你媽媽的份兒上, 給我個機會好不好?”
“我說了我不想給你什麽機會,你現在馬上給我——”
小霜眼看就要說出那個“滾”字時,身後忽然有人壓住了她的肩膀, 然後湊到她耳邊低聲道:“小霜,控製住你的情緒。”
小霜回過頭,發現前來勸自己的人是亞瑟, 他又接著說道:“我理解你此刻憤怒的心情,可是周圍還有很多學員, 他們都在看著, 我想你應該不想因此影響了俱樂部的生意吧?”
亞瑟的勸解是奏效的, 小霜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經營了這麽久,俱樂部才稍微有了點起色, 她可不能讓母親的突然造訪就打亂了這一切。她做了個深呼吸, 轉頭對母親說:“這裏是我工作的地方,有什麽話, 咱們出去再說, 請你先起來。”
年媽媽卻坐在地上不動, 還抽噎著擦了擦眼淚, 看著女兒說道:“小霜, 媽媽真的知道錯了……”
年媽媽本來就長得美,這麽可憐巴巴地哭著坐在地上,看著自然是非常博人同情的。小霜不禁被她哭得頭疼腦脹,她覺得母親根本就是利用自己的哭泣,逼迫小霜原諒她!
“如果你真的要跟你女兒道歉,也應該選個安靜沒人的地方。”不知何時,崔冠走了過來,雙手抱臂,眼中略含嘲諷地看著她說道,“這樣在公開場合當中那麽多人的麵又哭又鬧,讓你女兒下不來台,我倒要懷疑你究竟是想要道歉,還是想要博取別人的同情,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了。更何況小霜剛剛也沒把你怎麽樣吧,你又是哭又是摔倒的,嘖嘖,這演技都可以拿奧斯卡了。”
崔冠說話一直是這樣,雖然不難聽,卻句句帶刺,直指別人行為裏的要害,年媽媽被他這麽一講,神情不禁微微一怔,隻好從地上慢慢爬了起來,可憐地看向女兒說:“媽媽不是想要博取什麽同情,隻是……”
“我說了,有什麽話,咱們換個地方說。”小霜無奈又憤怒地看著她,“請你不要影響這裏的正常秩序,可以嗎?”
年媽媽隻好怯怯地點了點頭,說道:“好,我們出去說。”
小霜歎了口氣,看來今天她是必須要麵對這個女人不可了。她轉過頭對亞瑟說:“我要把這件事處理一下,這裏有你看著,可以嗎?”
“恩。”亞瑟立刻點了點頭,按著她的肩膀說道,“你去忙吧,俱樂部裏的事情全都不需要你操心。還有,小霜,無論你和……你和你媽媽最後聊得怎麽樣,你都不要生氣,好嗎?生氣傷身體。”
“我盡量。”小霜說道,她何嚐不想有平平和和的心態,然而麵對這個拋棄了她去追求富貴的母親,她又如何能夠不生氣?
她現在隻希望自己能盡快把這位不速之客送走,並且在以後的日子裏,再也不用見到她的母親。
十分鍾後,街邊一家咖啡廳內。
小霜靠在座位上,扭頭看著落地窗外的人來人往,神情冷漠地對坐在她對麵的女人說道:“說吧,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
年媽媽用那雙瀲灩的眼眸盯著她的女兒,好像她真的是一個深愛女兒的母親一樣,她柔聲道:“媽媽就是想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並沒有什麽其他的……”
“早在你三年前離開我們的那一刻,你就應該知道,我和爸爸不可能過得好。”小霜冷冷地打斷了她的話,“所以如果你還要在這裏浪費時間,跟我假裝什麽母女情深的戲碼,那抱歉,恕我不能奉陪。我的時間很寶貴,不想用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
說著,她便起身要走,年媽媽一看小霜的反應,這才著急了,連忙拉住她的手說:“等一等,小霜!你……你先聽我說,媽媽……媽媽這次的確有點事想要拜托你。”
小霜不禁冷笑一聲,甩開了她的手,說道:“果然,我猜的沒錯。我早就看透你這個女人了,你隻有在別人有利用價值的時候,才會對他們表現得溫柔可愛,但一旦那些人對你來說沒用了,他們在你眼裏就像垃圾一樣,是不是!”
年媽媽的眼眶又紅了,哽咽道:“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好不好,媽媽也是有苦衷的……”
“你有什麽事就快點說,我不想陪你在這裏演苦情劇!”小霜憤憤地拍了一下桌子。
年媽媽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下,小心翼翼地瞅了她一眼,這才開口道:“其實如果不到迫不得已,媽媽是肯定不會來麻煩你的……隻是……隻是我這回真的瞎了眼,我跟傑裏在一起,本來以為他是個好男人,會和我一起好好生活。可是……已經三年了,他不跟我結婚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還背著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小霜是知道“傑裏”這個名字的,三年前,母親剛剛拋棄父親投奔到別的富商的懷抱裏時,小霜因為非常憤怒,所以偷偷打探過這個富商的情況,她知道這個人的全名叫做傑裏卡斯帕,是n市一個著名運動器材公司的老板,不過他年紀比較大,之前已經結過一次婚,並且生了一個兒子,年紀比小霜還要大兩歲。而在和前妻離婚之後,這個叫傑裏的富商就一直在外麵包/養年輕漂亮的妹子,也是個絕對花心的主兒。
小霜當時就在想,母親肯定也捆不了這個傑裏多久,就會被他甩掉,沒想到現在,母親的報應就來了。
她不禁冷笑道:“那不是很好嗎?你當初毅然決然拋棄爸爸,現在也輪到你嚐嚐被人拋棄的滋味了。”
年媽媽擦了擦眼角,楚楚可憐道:“媽媽真的知道錯了,是媽媽貪圖富貴,所以在那個時候拋棄你們,媽媽做了很錯的事,現在我隻希望你能原諒我……”
“原諒你,然後呢?”小霜問道,“然後你以為,你就能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回到爸爸身邊去,讓我和他繼續養活你嗎?蘇慈君,你未免也太不要臉了吧!怎麽,難道在你眼裏,我和爸爸就是你的備胎選擇,一旦你走投無路了,就能跑回來投靠我們?我告訴你,這種事你想都不要想,你把爸爸害成現在這樣,他連正常生活都成問題,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年媽媽被女兒罵得垂下了頭,眼淚撲簌簌地流淌下來,她哭著說:“媽媽知道你不肯原諒媽媽,我現在……我現在隻是想彌補你們……”
“彌補我們?”小霜冷笑道,“你不是都要被傑裏卡斯帕給甩了嗎?你馬上都要無家可歸了,拿什麽彌補我們?”
這句話好像終於問到了重點,年媽媽的眼底閃過一絲亮光,忽然就把頭抬了起來,懇切地看向小霜說:“有辦法的,小霜,媽媽已經想到辦法彌補你了。”
小霜根本不信,但還是抱著看她笑話的心態說道:“那你倒是說說,你的辦法是什麽?”
年媽媽猶豫了半晌,才試探地開口道:“媽媽在ins上看到,小霜你現在也算是個網絡紅人了,俱樂部越開越紅火,有那麽多粉絲喜歡你,不僅如此,還有……還有那麽多富二代都追求你。所以媽媽就在想,你……你現在手裏資源應該很多吧?傑裏很快就要趕我出門了,你……你能不能把你手裏的資源給媽媽介紹幾個?隻要我找到了新靠山,我一定給你很多很多報酬,就當做我這些年對你們的彌補,好不好?”
聽完這些話,小霜覺得她一顆心就像被冰凍住了一樣,她張了張口,沙啞道:“所以你今天來找我,就是想讓我給你介紹一個新糖爹,新金主?”
年媽媽迫切地點了點頭,眼看著她自己的目的馬上就要達成,此刻,她也顧不得裝柔弱了,雙眼放光激動地看著小霜,說道:“是的,我仔細想了,我雖然年紀大了一些,可好在這些年保養得好,外人都看不出年齡的。再加上有些富二代他們不就喜歡找姐姐型的女人嘛,說不定,我還是有希望的……”
小霜揉了揉眉心,輕笑一聲,低聲道:“所以時隔三年,你來找被你拋棄的女兒,不是為了別的事,就是希望你親生女兒能給你介紹一個新的糖爹?”
年媽媽略顯愧疚地說:“我知道這要求有點奇怪,可不管怎麽說,你也是我女兒,是不是?媽媽現在有困難了,你就看在過去那些年媽媽養過你的份兒上,幫媽媽這一次,好嗎?你放心,等找到新的男人,我一定——啊!”
然而年媽媽的話還沒說完,小霜就猛地舉起麵前的咖啡杯,將裏麵已經涼透的咖啡全都潑在了母親的臉上。
周圍的賓客們紛紛將視線轉向了這一邊,可小霜卻渾然不懼,站起身居高臨下看著麵前的母親說道:“對不起蘇女士,我雖然步了你的老路,做了gold digger,可是把自己變成老/鴇,給自己的親生母親介紹女/票客這種事,抱歉我還是做不出來的。我不像你,我還是要點臉的。
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更不要試圖去騷擾我的爸爸,在我心裏,你現在什麽都算不上。如果你以後膽敢再來打擾我和爸爸的生活,我對你的態度絕對不會像今天這麽和顏悅色,你可別忘了,爸爸現在雖然不能打拳擊了,然而我是從小跟著他學的,我不介意把你揍到毀容癱瘓,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再來試試。”
說完這些,小霜便頭也不回地朝咖啡廳外走去,有服務生攔住她想讓她付咖啡的錢,小霜指了指坐在窗邊被潑了一身咖啡的母親說道:“讓那位女士來付款,人家手段高超,這些年不知道釣了多少男人,連丈夫女兒都不要了,她是肯定不缺錢的。”
小霜大踏步走出咖啡廳,坐進車裏,快速把車子駛了出去,隻覺得自己此刻看起來像個天大的笑話。
剛剛有那麽一刹那,小霜還以為,她的母親是真的打算回到自己和爸爸身邊,照顧他們的。她本來以為自己會對這個提議完全反對的,可是就在那一瞬間,小霜無奈地發現,她內心深處,竟然還是對這件事有著一絲絲的盼望。
然而下一秒,她的母親就用事實狠狠地抽了小霜的臉!原來人家根本不是想要改過自新,而是想利用小霜的資源,再給她找個新男人,讓她繼續去傍大款,過奢華的生活!
小霜怎麽就忘了呢,她母親蘇慈君一直就是那種唯利是圖的小人,過去三年她從未出現過,現在發現小霜有利用價值了,她立刻就跳了出來!而小霜竟然還在心底期盼她的母愛,可不可笑!
小霜一邊開車一邊想,之前,她還總覺得簡緋的媽媽重男輕女,對簡緋太過於壓榨,可是人家起碼也還有做人最基本的良知,可是自己的母親呢?她為了錢,其他的什麽都不要了,自己又有什麽資格去同情簡緋?
她其實才是那個最可憐的人吧!
眼前的視線忽然變得有些模糊,小霜以為是起了霧氣,伸手去摸了一下麵前的車窗,然而這股模糊的感覺並沒有消失,她怔了怔,又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臉,這才發現原來是自己哭了。
她將車子停在了拳擊俱樂部門口,有些慌亂地用手擦著流淌而出的眼淚,試圖阻止它們,然而卻無論如何都沒有效果。她已經有多久沒有這樣哭過了?這三年來,雖然因為生活不容易,小霜也曾在夜深人靜時,偷偷躲在被子裏掉過一些眼淚,可是沒有哪一次,是像今天這樣哭得這麽慘烈,收都收不住的。
她隻好趴在了方向盤上,打算讓眼淚自己停下來,等心情平複了再到俱樂部裏麵去,然而就在這時,旁邊的車門忽然被人打開了,一個身影跨上車,坐在了她的一側,然後開口道:“……在哭嗎?”
是崔冠的聲音。小霜沒有抬頭,她不想讓崔冠看見自己如此脆弱丟人的樣子,隻是沙啞地說道:“我沒事,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恩,我隻說幾句話就出去。”崔冠語氣平靜地說,聲線裏竟然完全沒有平日那種高高在上嘲諷別人的感覺,“這個世界上,能夠生孩子的女人很多很多,但並不是每一個能生育的人,都能成為合格的母親。並且很遺憾的是,也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有父母緣的。
那些缺失的母愛,你可能一輩子都無法找回來,但是往好處想,你還有愛你的父親,還有這麽多願意幫你的朋友。無論如何你要克服心裏的悲傷,繼續堅強地走下去,明白嗎?”
小霜靜了靜,才說:“我……我明白。我早已對她不抱期望了,可是……我沒想到她竟然能過分到這種程度,我真的……真的有點難過……”
“這是人之常情,換做我,我也會難過的。”崔冠沉聲道,“可是你不用怕,你身後還有很多人支持著你的,好嗎?”
小霜做了幾個深呼吸,抬起頭來看向他,滿臉淚痕地對他說:“謝謝你,崔冠。我沒想到這種時候,竟然是你第一個跑來安慰我。”
崔冠無奈地笑了一聲,說道:“怎麽,你是不是覺得我是那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男人,除了拳擊,我什麽都不關心?”
小霜眨了眨眼,點頭道:“是……是啊,這不是你自己說過的嗎?”
崔滾看著她眼角滑落的淚珠,聳聳肩道:“人有時候也是會改變的,更何況,有時候我不關心,是因為我覺得那些東西都不值得我關心罷了。”
說著,他緩緩抬起手,想要替小霜擦掉她流淌下來的淚珠,然而手還沒伸出去,小霜的手機就忽然響了起來。
崔冠稍稍一怔,快速將手放了下去,而小霜則是完全沒注意到他這個動作,拿起手機接通了電話,清了清嗓子,說道:“郝滄?你找我有事嗎?”
電話那頭的郝滄頓了兩秒,說道:“你的聲音怎麽又不對勁,這回是吃東西噎住了,還是哭了?”
小霜無奈地翻個白眼,道:“噎住了,快說,你找我什麽事?”
“我媽說中午請你吃飯,你有空嗎?”
小霜本來是有點抗拒這個要求的,畢竟她不想讓郝媽媽誤會自己和郝滄會有什麽發展,可是一想到她上次分文未出,就拿了人家一副拳擊手套,小霜就有點過意不去。
她隻好說道:“有啊,在哪裏吃,你告訴我地址,我過去找你們。”
“不用,我來接你吧。”郝滄說道,“你現在在哪兒?”
“呃……在我的拳擊俱樂部這裏。”
“恩,那你等著,我大概半小時後過來。”郝滄說道。
小霜應了一聲,掛斷了電話,輕輕歎了口氣,扭頭就發現崔冠正在旁邊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他的神情已經恢複成了往常的樣子,輕笑中略帶了些許嘲諷,好像有點看不起別人,又好像他對這世間的一切都不在乎似的。
小霜瞪了他一眼,說道:“幹嘛,我的糖爹要找我吃飯,怎麽,你瞧不起我嗎?”
“不是。”崔冠聳聳肩,打開車門下了車,扭頭對她說道,“反正你隻是我的老板,你想做什麽,我無權幹涉,我隻要打好自己的拳擊就行了。”
說完,他就轉身回到了俱樂部裏麵。
小霜盯著他的背影,隻覺得崔冠這人的性格也太捉摸不定了,一會兒關心她,一會兒又把她當成空氣一樣,如果以後哪個姑娘找了他當男朋友,那肯定要覺得很心累吧!
她搖了搖頭,拿出濕巾將臉上的淚痕擦幹淨,又稍稍給自己補了個妝,確定別人應該是看不出自己哭過了,這才下了車,朝俱樂部裏走去。
訓練場裏,亞瑟他們還在給學員們上課,看到小霜回來了,亞瑟和凱恩都停下了手上的課程,關切地問她怎麽樣了,隻有崔冠站在遠處,沒有朝他們這裏看哪怕一眼。
小霜也不去理會他,跟亞瑟和凱恩解釋道:“沒事了,我把她臭罵了一頓。亞瑟,凱恩,麻煩你們記得,如果以後我媽媽她再跑到這裏來的話,你們就直接把她趕出去,好嗎?”
“我雖然不明白您和您母親之間的事,但請您放心,我會照做的。”凱恩說道。
亞瑟也點了點頭,微微蹙眉盯著小霜說:“我看你眼睛有點紅,小霜……你剛剛是哭了嗎?”
小霜沒想到亞瑟的觀察力竟然這麽細致,連忙笑著搖搖頭,道:“沒有的事啦。一會兒郝滄會來接我吃飯,下午我不在,就麻煩你們幫我看著俱樂部了。”
兩個男人齊聲道:“你放心。”
小霜想了想,又說:“不過眼看著咱們這裏生意越來越好,我覺得是時候增添人手了。比如給咱們找個經理人,再找兩三個保安,這樣會更安全一點,你們覺得呢?”
亞瑟說道:“可以的,需要我幫忙去物色人手嗎?我打拳擊賽的時候認識了不少人,這其中應該有人願意來當保安的。”
“我也可以幫忙問問。”凱恩說道。
“好,那就麻煩你們了。”小霜拍了拍兩個大男人的肩膀,說道,“你們兩個果然是我的得力幹將啊!”
聽聞此話,兩個男人不禁扭頭對視了幾秒鍾,雙方的眼神裏眼看就要生出一種較勁兒的勢頭之時,小霜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
年媽媽保養得很好,和三年前比起來,她幾乎一點蒼老的跡象都沒有,她身上穿著奢侈的皮毛大衣,手裏拎著一隻愛馬仕包,臉上是精致美麗的妝容,像三年前一樣,把她自己打扮成一個貴婦的樣子。
然而看到這個和自己有著五分相似的女人,小霜卻一點也不覺得開心,她不禁握緊了拳頭,冷冷說道:“從我的俱樂部,出去。”
她覺得她不用“滾”這個字,已經是對這個拋夫棄女的女人,很大的寬容了。
然而年媽媽卻不肯就這麽離開,她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朝著小霜走進了幾步,傷心地說道:“小霜,媽媽知道,是媽媽對不起你和爸爸,我今天來,隻是想……”
“無論你想做什麽,你都可以不用做了。”小霜決然地說,“在我心裏,早已沒了你這個母親,請你現在立刻離開,這裏是我的地盤,我不歡迎你。”
“小霜,媽媽真的知道錯了!”年媽媽卻留著眼淚衝上來,抓住了女兒的手臂,“求求你就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跟你好好道歉,讓我跟你解釋,好不好?就算你不肯原諒媽媽,可是……可是你總得想想你爸爸,對不對?”
她不提爸爸還好,一提到年爸爸,小霜不禁盛怒,她用力推開母親的手,大聲道:“你還敢提到爸爸?如果不是你當初和別的富商跑了,拋棄了他,他會心神恍惚出了意外嗎?你現在還敢大言不慚地跑過來找我,你的臉皮怎麽就這麽厚!”
第44章
【失望】
年媽媽被小霜推了一下, 朝後退了半步,不知道怎麽竟然就坐倒在地,然後紅著眼睛在地上哭泣起來, 哽咽道:“媽媽知道是媽媽做得不好, 可是你就看在我是你媽媽的份兒上, 給我個機會好不好?”
“我說了我不想給你什麽機會,你現在馬上給我——”
小霜眼看就要說出那個“滾”字時,身後忽然有人壓住了她的肩膀, 然後湊到她耳邊低聲道:“小霜,控製住你的情緒。”
小霜回過頭,發現前來勸自己的人是亞瑟, 他又接著說道:“我理解你此刻憤怒的心情,可是周圍還有很多學員, 他們都在看著, 我想你應該不想因此影響了俱樂部的生意吧?”
亞瑟的勸解是奏效的, 小霜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經營了這麽久,俱樂部才稍微有了點起色, 她可不能讓母親的突然造訪就打亂了這一切。她做了個深呼吸, 轉頭對母親說:“這裏是我工作的地方,有什麽話, 咱們出去再說, 請你先起來。”
年媽媽卻坐在地上不動, 還抽噎著擦了擦眼淚, 看著女兒說道:“小霜, 媽媽真的知道錯了……”
年媽媽本來就長得美,這麽可憐巴巴地哭著坐在地上,看著自然是非常博人同情的。小霜不禁被她哭得頭疼腦脹,她覺得母親根本就是利用自己的哭泣,逼迫小霜原諒她!
“如果你真的要跟你女兒道歉,也應該選個安靜沒人的地方。”不知何時,崔冠走了過來,雙手抱臂,眼中略含嘲諷地看著她說道,“這樣在公開場合當中那麽多人的麵又哭又鬧,讓你女兒下不來台,我倒要懷疑你究竟是想要道歉,還是想要博取別人的同情,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了。更何況小霜剛剛也沒把你怎麽樣吧,你又是哭又是摔倒的,嘖嘖,這演技都可以拿奧斯卡了。”
崔冠說話一直是這樣,雖然不難聽,卻句句帶刺,直指別人行為裏的要害,年媽媽被他這麽一講,神情不禁微微一怔,隻好從地上慢慢爬了起來,可憐地看向女兒說:“媽媽不是想要博取什麽同情,隻是……”
“我說了,有什麽話,咱們換個地方說。”小霜無奈又憤怒地看著她,“請你不要影響這裏的正常秩序,可以嗎?”
年媽媽隻好怯怯地點了點頭,說道:“好,我們出去說。”
小霜歎了口氣,看來今天她是必須要麵對這個女人不可了。她轉過頭對亞瑟說:“我要把這件事處理一下,這裏有你看著,可以嗎?”
“恩。”亞瑟立刻點了點頭,按著她的肩膀說道,“你去忙吧,俱樂部裏的事情全都不需要你操心。還有,小霜,無論你和……你和你媽媽最後聊得怎麽樣,你都不要生氣,好嗎?生氣傷身體。”
“我盡量。”小霜說道,她何嚐不想有平平和和的心態,然而麵對這個拋棄了她去追求富貴的母親,她又如何能夠不生氣?
她現在隻希望自己能盡快把這位不速之客送走,並且在以後的日子裏,再也不用見到她的母親。
十分鍾後,街邊一家咖啡廳內。
小霜靠在座位上,扭頭看著落地窗外的人來人往,神情冷漠地對坐在她對麵的女人說道:“說吧,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
年媽媽用那雙瀲灩的眼眸盯著她的女兒,好像她真的是一個深愛女兒的母親一樣,她柔聲道:“媽媽就是想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並沒有什麽其他的……”
“早在你三年前離開我們的那一刻,你就應該知道,我和爸爸不可能過得好。”小霜冷冷地打斷了她的話,“所以如果你還要在這裏浪費時間,跟我假裝什麽母女情深的戲碼,那抱歉,恕我不能奉陪。我的時間很寶貴,不想用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
說著,她便起身要走,年媽媽一看小霜的反應,這才著急了,連忙拉住她的手說:“等一等,小霜!你……你先聽我說,媽媽……媽媽這次的確有點事想要拜托你。”
小霜不禁冷笑一聲,甩開了她的手,說道:“果然,我猜的沒錯。我早就看透你這個女人了,你隻有在別人有利用價值的時候,才會對他們表現得溫柔可愛,但一旦那些人對你來說沒用了,他們在你眼裏就像垃圾一樣,是不是!”
年媽媽的眼眶又紅了,哽咽道:“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好不好,媽媽也是有苦衷的……”
“你有什麽事就快點說,我不想陪你在這裏演苦情劇!”小霜憤憤地拍了一下桌子。
年媽媽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下,小心翼翼地瞅了她一眼,這才開口道:“其實如果不到迫不得已,媽媽是肯定不會來麻煩你的……隻是……隻是我這回真的瞎了眼,我跟傑裏在一起,本來以為他是個好男人,會和我一起好好生活。可是……已經三年了,他不跟我結婚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還背著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小霜是知道“傑裏”這個名字的,三年前,母親剛剛拋棄父親投奔到別的富商的懷抱裏時,小霜因為非常憤怒,所以偷偷打探過這個富商的情況,她知道這個人的全名叫做傑裏卡斯帕,是n市一個著名運動器材公司的老板,不過他年紀比較大,之前已經結過一次婚,並且生了一個兒子,年紀比小霜還要大兩歲。而在和前妻離婚之後,這個叫傑裏的富商就一直在外麵包/養年輕漂亮的妹子,也是個絕對花心的主兒。
小霜當時就在想,母親肯定也捆不了這個傑裏多久,就會被他甩掉,沒想到現在,母親的報應就來了。
她不禁冷笑道:“那不是很好嗎?你當初毅然決然拋棄爸爸,現在也輪到你嚐嚐被人拋棄的滋味了。”
年媽媽擦了擦眼角,楚楚可憐道:“媽媽真的知道錯了,是媽媽貪圖富貴,所以在那個時候拋棄你們,媽媽做了很錯的事,現在我隻希望你能原諒我……”
“原諒你,然後呢?”小霜問道,“然後你以為,你就能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回到爸爸身邊去,讓我和他繼續養活你嗎?蘇慈君,你未免也太不要臉了吧!怎麽,難道在你眼裏,我和爸爸就是你的備胎選擇,一旦你走投無路了,就能跑回來投靠我們?我告訴你,這種事你想都不要想,你把爸爸害成現在這樣,他連正常生活都成問題,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年媽媽被女兒罵得垂下了頭,眼淚撲簌簌地流淌下來,她哭著說:“媽媽知道你不肯原諒媽媽,我現在……我現在隻是想彌補你們……”
“彌補我們?”小霜冷笑道,“你不是都要被傑裏卡斯帕給甩了嗎?你馬上都要無家可歸了,拿什麽彌補我們?”
這句話好像終於問到了重點,年媽媽的眼底閃過一絲亮光,忽然就把頭抬了起來,懇切地看向小霜說:“有辦法的,小霜,媽媽已經想到辦法彌補你了。”
小霜根本不信,但還是抱著看她笑話的心態說道:“那你倒是說說,你的辦法是什麽?”
年媽媽猶豫了半晌,才試探地開口道:“媽媽在ins上看到,小霜你現在也算是個網絡紅人了,俱樂部越開越紅火,有那麽多粉絲喜歡你,不僅如此,還有……還有那麽多富二代都追求你。所以媽媽就在想,你……你現在手裏資源應該很多吧?傑裏很快就要趕我出門了,你……你能不能把你手裏的資源給媽媽介紹幾個?隻要我找到了新靠山,我一定給你很多很多報酬,就當做我這些年對你們的彌補,好不好?”
聽完這些話,小霜覺得她一顆心就像被冰凍住了一樣,她張了張口,沙啞道:“所以你今天來找我,就是想讓我給你介紹一個新糖爹,新金主?”
年媽媽迫切地點了點頭,眼看著她自己的目的馬上就要達成,此刻,她也顧不得裝柔弱了,雙眼放光激動地看著小霜,說道:“是的,我仔細想了,我雖然年紀大了一些,可好在這些年保養得好,外人都看不出年齡的。再加上有些富二代他們不就喜歡找姐姐型的女人嘛,說不定,我還是有希望的……”
小霜揉了揉眉心,輕笑一聲,低聲道:“所以時隔三年,你來找被你拋棄的女兒,不是為了別的事,就是希望你親生女兒能給你介紹一個新的糖爹?”
年媽媽略顯愧疚地說:“我知道這要求有點奇怪,可不管怎麽說,你也是我女兒,是不是?媽媽現在有困難了,你就看在過去那些年媽媽養過你的份兒上,幫媽媽這一次,好嗎?你放心,等找到新的男人,我一定——啊!”
然而年媽媽的話還沒說完,小霜就猛地舉起麵前的咖啡杯,將裏麵已經涼透的咖啡全都潑在了母親的臉上。
周圍的賓客們紛紛將視線轉向了這一邊,可小霜卻渾然不懼,站起身居高臨下看著麵前的母親說道:“對不起蘇女士,我雖然步了你的老路,做了gold digger,可是把自己變成老/鴇,給自己的親生母親介紹女/票客這種事,抱歉我還是做不出來的。我不像你,我還是要點臉的。
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更不要試圖去騷擾我的爸爸,在我心裏,你現在什麽都算不上。如果你以後膽敢再來打擾我和爸爸的生活,我對你的態度絕對不會像今天這麽和顏悅色,你可別忘了,爸爸現在雖然不能打拳擊了,然而我是從小跟著他學的,我不介意把你揍到毀容癱瘓,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再來試試。”
說完這些,小霜便頭也不回地朝咖啡廳外走去,有服務生攔住她想讓她付咖啡的錢,小霜指了指坐在窗邊被潑了一身咖啡的母親說道:“讓那位女士來付款,人家手段高超,這些年不知道釣了多少男人,連丈夫女兒都不要了,她是肯定不缺錢的。”
小霜大踏步走出咖啡廳,坐進車裏,快速把車子駛了出去,隻覺得自己此刻看起來像個天大的笑話。
剛剛有那麽一刹那,小霜還以為,她的母親是真的打算回到自己和爸爸身邊,照顧他們的。她本來以為自己會對這個提議完全反對的,可是就在那一瞬間,小霜無奈地發現,她內心深處,竟然還是對這件事有著一絲絲的盼望。
然而下一秒,她的母親就用事實狠狠地抽了小霜的臉!原來人家根本不是想要改過自新,而是想利用小霜的資源,再給她找個新男人,讓她繼續去傍大款,過奢華的生活!
小霜怎麽就忘了呢,她母親蘇慈君一直就是那種唯利是圖的小人,過去三年她從未出現過,現在發現小霜有利用價值了,她立刻就跳了出來!而小霜竟然還在心底期盼她的母愛,可不可笑!
小霜一邊開車一邊想,之前,她還總覺得簡緋的媽媽重男輕女,對簡緋太過於壓榨,可是人家起碼也還有做人最基本的良知,可是自己的母親呢?她為了錢,其他的什麽都不要了,自己又有什麽資格去同情簡緋?
她其實才是那個最可憐的人吧!
眼前的視線忽然變得有些模糊,小霜以為是起了霧氣,伸手去摸了一下麵前的車窗,然而這股模糊的感覺並沒有消失,她怔了怔,又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臉,這才發現原來是自己哭了。
她將車子停在了拳擊俱樂部門口,有些慌亂地用手擦著流淌而出的眼淚,試圖阻止它們,然而卻無論如何都沒有效果。她已經有多久沒有這樣哭過了?這三年來,雖然因為生活不容易,小霜也曾在夜深人靜時,偷偷躲在被子裏掉過一些眼淚,可是沒有哪一次,是像今天這樣哭得這麽慘烈,收都收不住的。
她隻好趴在了方向盤上,打算讓眼淚自己停下來,等心情平複了再到俱樂部裏麵去,然而就在這時,旁邊的車門忽然被人打開了,一個身影跨上車,坐在了她的一側,然後開口道:“……在哭嗎?”
是崔冠的聲音。小霜沒有抬頭,她不想讓崔冠看見自己如此脆弱丟人的樣子,隻是沙啞地說道:“我沒事,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恩,我隻說幾句話就出去。”崔冠語氣平靜地說,聲線裏竟然完全沒有平日那種高高在上嘲諷別人的感覺,“這個世界上,能夠生孩子的女人很多很多,但並不是每一個能生育的人,都能成為合格的母親。並且很遺憾的是,也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有父母緣的。
那些缺失的母愛,你可能一輩子都無法找回來,但是往好處想,你還有愛你的父親,還有這麽多願意幫你的朋友。無論如何你要克服心裏的悲傷,繼續堅強地走下去,明白嗎?”
小霜靜了靜,才說:“我……我明白。我早已對她不抱期望了,可是……我沒想到她竟然能過分到這種程度,我真的……真的有點難過……”
“這是人之常情,換做我,我也會難過的。”崔冠沉聲道,“可是你不用怕,你身後還有很多人支持著你的,好嗎?”
小霜做了幾個深呼吸,抬起頭來看向他,滿臉淚痕地對他說:“謝謝你,崔冠。我沒想到這種時候,竟然是你第一個跑來安慰我。”
崔冠無奈地笑了一聲,說道:“怎麽,你是不是覺得我是那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男人,除了拳擊,我什麽都不關心?”
小霜眨了眨眼,點頭道:“是……是啊,這不是你自己說過的嗎?”
崔滾看著她眼角滑落的淚珠,聳聳肩道:“人有時候也是會改變的,更何況,有時候我不關心,是因為我覺得那些東西都不值得我關心罷了。”
說著,他緩緩抬起手,想要替小霜擦掉她流淌下來的淚珠,然而手還沒伸出去,小霜的手機就忽然響了起來。
崔冠稍稍一怔,快速將手放了下去,而小霜則是完全沒注意到他這個動作,拿起手機接通了電話,清了清嗓子,說道:“郝滄?你找我有事嗎?”
電話那頭的郝滄頓了兩秒,說道:“你的聲音怎麽又不對勁,這回是吃東西噎住了,還是哭了?”
小霜無奈地翻個白眼,道:“噎住了,快說,你找我什麽事?”
“我媽說中午請你吃飯,你有空嗎?”
小霜本來是有點抗拒這個要求的,畢竟她不想讓郝媽媽誤會自己和郝滄會有什麽發展,可是一想到她上次分文未出,就拿了人家一副拳擊手套,小霜就有點過意不去。
她隻好說道:“有啊,在哪裏吃,你告訴我地址,我過去找你們。”
“不用,我來接你吧。”郝滄說道,“你現在在哪兒?”
“呃……在我的拳擊俱樂部這裏。”
“恩,那你等著,我大概半小時後過來。”郝滄說道。
小霜應了一聲,掛斷了電話,輕輕歎了口氣,扭頭就發現崔冠正在旁邊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他的神情已經恢複成了往常的樣子,輕笑中略帶了些許嘲諷,好像有點看不起別人,又好像他對這世間的一切都不在乎似的。
小霜瞪了他一眼,說道:“幹嘛,我的糖爹要找我吃飯,怎麽,你瞧不起我嗎?”
“不是。”崔冠聳聳肩,打開車門下了車,扭頭對她說道,“反正你隻是我的老板,你想做什麽,我無權幹涉,我隻要打好自己的拳擊就行了。”
說完,他就轉身回到了俱樂部裏麵。
小霜盯著他的背影,隻覺得崔冠這人的性格也太捉摸不定了,一會兒關心她,一會兒又把她當成空氣一樣,如果以後哪個姑娘找了他當男朋友,那肯定要覺得很心累吧!
她搖了搖頭,拿出濕巾將臉上的淚痕擦幹淨,又稍稍給自己補了個妝,確定別人應該是看不出自己哭過了,這才下了車,朝俱樂部裏走去。
訓練場裏,亞瑟他們還在給學員們上課,看到小霜回來了,亞瑟和凱恩都停下了手上的課程,關切地問她怎麽樣了,隻有崔冠站在遠處,沒有朝他們這裏看哪怕一眼。
小霜也不去理會他,跟亞瑟和凱恩解釋道:“沒事了,我把她臭罵了一頓。亞瑟,凱恩,麻煩你們記得,如果以後我媽媽她再跑到這裏來的話,你們就直接把她趕出去,好嗎?”
“我雖然不明白您和您母親之間的事,但請您放心,我會照做的。”凱恩說道。
亞瑟也點了點頭,微微蹙眉盯著小霜說:“我看你眼睛有點紅,小霜……你剛剛是哭了嗎?”
小霜沒想到亞瑟的觀察力竟然這麽細致,連忙笑著搖搖頭,道:“沒有的事啦。一會兒郝滄會來接我吃飯,下午我不在,就麻煩你們幫我看著俱樂部了。”
兩個男人齊聲道:“你放心。”
小霜想了想,又說:“不過眼看著咱們這裏生意越來越好,我覺得是時候增添人手了。比如給咱們找個經理人,再找兩三個保安,這樣會更安全一點,你們覺得呢?”
亞瑟說道:“可以的,需要我幫忙去物色人手嗎?我打拳擊賽的時候認識了不少人,這其中應該有人願意來當保安的。”
“我也可以幫忙問問。”凱恩說道。
“好,那就麻煩你們了。”小霜拍了拍兩個大男人的肩膀,說道,“你們兩個果然是我的得力幹將啊!”
聽聞此話,兩個男人不禁扭頭對視了幾秒鍾,雙方的眼神裏眼看就要生出一種較勁兒的勢頭之時,小霜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