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林恒哪裏得罪白睢了,怎的沒討句好的。難不成……難不成這小子見了情敵眼紅,誤會她心裏還想著林書生?


    苗小柔哭笑不得,卻也不打算解釋,反倒損他幾句:“是,人家乃是君子,不會像某人暗戳戳地騙人喂飯擦身,假裝可憐兮兮求人摟著睡。人林公子做事光明磊落,不過是走自己的路罷了,怎的到你嘴裏就那麽不堪。”


    林恒林恒……林恒什麽都好,就他不好?白睢氣結,把信往桌上大力一拍,險拍散了桌子:“好好好,爺爺今後想做什麽就正大光明的做。苗小柔,明人不說暗話,老子就想討你做媳婦兒,怎麽了!”


    作者有話要說:  白睢:“爺的航空母艦,說翻就翻……”


    林恒:“兄弟,你算好的了,我炮灰林還沒出場就已經助攻了,男二當得毫無尊嚴。”


    ——


    上兩篇文連男二都沒有,這篇終於出來個男二,混得一言難盡……我都覺得他慘。女主更慘,別家女主被寵寵寵,她在我家宛如慈母般反寵男主。


    ——


    你們都好可愛,三歲收獲了滿滿的誇獎~發紅包咯~


    第52章


    老子就想討你做媳婦兒……


    這種不要臉的話他都說的出來, 暴露本來麵目了吧。


    苗小柔著實呆愣了一陣,待緩過神來,當場給了他一個白眼:“看見那張床沒有,現在趕緊躺上去睡一覺,我祝你做個好夢。”


    白睢:“小爺說真的!”


    “……哦。”


    哦?


    白睢把話攤開了說,然後得了她一個“哦”?急是肯定急的,還氣,氣她那一臉無所謂:“苗大彪,當初咱倆說好誰也不禍害誰, 結親免談。現在小爺厚顏無恥食言了,要打要踹隨便你。不是開玩笑,爺就是想你做媳婦兒, 反正你出宮的事,沒得談!”


    呀!這還不想放她出宮了?


    苗小柔的臉蒙上一層寒霜, 抬腳就給他踹過去:“我就知道,你這個不要臉的狗東西, 騙我做你的皇後,原來果然挖了坑給我跳。那好啊,以後你當你的皇帝,我做我的皇後,咱倆就這樣湊合過下去吧, 反正給你這麽一算計,多年情分變得如此不值錢,不如都拿去喂狗算了。”


    白睢知道錯了, 剛才不過是放個狠話,立即便軟了語氣,死皮賴臉地憨笑:“這說的什麽話,我不就是心急了胡說的,咱倆一起長大的情分我怎敢作踐。不過就是……想、想你能懂我的心意,嘿嘿,收用了小的,咱以後就不說離宮的事兒了。”


    還“收用”……他這姿態放得可真夠低的,給足了她麵子。


    苗小柔聽進心裏,甜得牙疼,可多少心緒百轉千回到頭來不還是一個“苦”字。她時刻質問著自己,到底能在大業上幫白睢什麽?當然是幫不了什麽,他是皇帝,是天子,需要的不是一個隻會做做飯補補衣裳的妻子。


    這不僅是坐穩龍椅的問題,這還關乎他們倆能不能在這漩渦中留下命來。她不敢昏了頭,反而還得硬著心腸提醒白睢,愛情是個奢侈物,不是他這身居高位的帝王配擁有的。


    遂酸裏酸氣道:“你可算了吧,我做你媳婦兒?我又沒個大家族撐腰,沒爹沒兄弟的,還不得被你後宮那些女人生吞活剝了,被人隨便下個局就捏死。”


    白睢連忙豎起三指起誓,眼巴巴地盼著她點頭:“那不能夠,咱倆這關係,後宮還容得下妾室不成?我保證,你隻管當你的皇後,一切都不必擔心。”


    男人發誓的時候,哪個不是覺得自己辦得到。


    苗小柔又不傻,清醒著呢,隻當他這句不過是笑話,癡人說夢罷了。那林恒,倒是個很好的擋箭牌,遂又賞他一記白眼,偏開腦袋不看他:“你願意,我就願意麽?”


    白睢:“……”那臉頓時笑不出來了。


    就知道,林恒林恒,肯定是因為林恒!


    他悔不當初,自己腦子地陷了才給她牽這根兒紅線。好了,現在三年過去,大彪還對那書生念念不忘。


    他挪到苗小柔正麵去,哪知奶奶又把腦袋偏到另一邊去,惱火得他快丟了理智,豁了出去把心裏話都倒了出來:“我哪點不比他好?!我、我長得比他好,本事比他多,我待你百般好,哪一點……你說哪一點我不如他。”


    苗小柔曉得,自己是把林恒拉下水了,白睢吃起醋來萬一衝動做了不該做的,隻恐害了林恒,便癟著嘴嗬嗬道:“哪一點,你都比他好,可我就是忘不掉他。隻是……我也沒說將來想嫁給他。我既然說過此生不會嫁人,就不會食言。一則,生不了,黑了心腸想斷人子嗣麽。二則,我做過你的皇後,隻怕他也不敢要我。”


    兩條理由,都是因為他的緣故,是他害她的。白睢聽得愧意難當,這一腔熱情頃刻間被她一盆冷水給澆得翻不起泡。


    ——白睢,她都為你付出那麽多了,你當真忍心逼她麽。


    數不勝數的漂亮姑娘整日在他眼前晃蕩,他不曾動心,就是想要一個苗小柔而已。明明他們那麽要好,可以同生共死的感情,為什麽就做不成夫妻。


    他這一次是真的想哭了。


    “你若當真屬意他,等我皇帝當穩,給你們賜婚就是,他沒得挑剔,也不許再也別的女人。我……總歸是希望你過得幸福。”這話說出去,喉嚨啞得生疼。白睢曉得,自己若是非要把她困在身邊,豈不自私。


    苗小柔埋下頭,難受得胸口疼:“……”


    白睢眼裏濕了,這淚比真金還真,焦急地拽住她的手:“可是,你總得給我機會……你總應該睜開眼多看看,我也是男人,我不是你孫子,我頭一次喜歡人,就喜歡了你。”


    苗小柔不似他總是輕易在彼此麵前落淚,她不是心硬沒感情,她長這麽大,所有的眼淚都習慣往肚裏咽。聽得他這番傷情的話,眼中也已濕了,嘴上卻道:“你別白費力氣了,說了不嫁,就誰也不嫁。”


    白睢被她掙脫了手,眼睜睜看著她躲去了簾子後麵,丟給他一句“你出去,我一個人呆一會兒”。他原地立了一陣,心沉得似被灌了鉛。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把心裏話告訴她,卻搞得這般狼狽,以後隻怕會被她換著花樣地躲閃。他心裏難過,抬起袖子擦了把眼角的眼淚。


    如履薄冰走過來,大風大浪裏行過船,這世上也就這個女人能讓他脆弱。


    嗬。


    陳豹等在帳外候著消息,不多時,見陛下走了出來,臉上平平淡淡,讓人猜不出他在信中看到的消息是好是壞。


    “營前的黃旗換下來,掛紅旗。”皇帝嗓子低啞,沉聲道。


    陳豹也不多問:“是。”


    “叫上你兄弟,選一批身手敏捷的士兵出來,今晚賞你們個立功的好機會。”


    白睢吩咐完,回身看了眼帳子,斂了斂眉毛便提步去了馬楊處就今晚的攻城詳做安排,直到深夜亦未歸來。


    苗小柔躲在簾後抹眼淚,枯坐了半晌,想起他們之前閑聊起的大家貴族,譬如這晉南王家,河西李家,皆是百年大家族,族中人才輩出,經商的為官的比比皆是。白睢說過想盡早拉攏,她當時便腹誹,若是能娶這兩家的閨女,豈不就容易多了。


    人家家族鼎盛,送閨女入宮定不會滿意於小小的妃嬪,說不定還會不甘心低她這商人之女一頭。皇後一旦鎮壓不住,後宮鬧得雞飛狗跳,三歲又如何專心政務。那些皇後傳記她看了好多,這個險萬萬不希望他去冒。


    她的苦心,但願有一日白睢能懂。


    不,願他一輩子都不懂。


    擦幹淨眼淚,撈起快要完工的裏衣,繼續一針一線做下去。


    白睢在馬楊處呆至深夜,決意在惠州城三麵部署大軍,隻等城門打開便攻入進去。醜時一刻,西成門如約打開,陳虎陳豹兄弟率士兵突入城中,一入西城,直奔餘下兩個城門,將三個出入口全部占領。


    醜時三刻,三處城門先後發出信號。等待多時的大軍即刻衝殺入城,占領各處要地,直接將盔甲都還沒穿好的守將活捉了來。


    守將投降,兩萬多守軍丟兵卸甲,惠州城就這樣輕而易舉攻下來了,損傷不過數十人。全軍歡欣鼓舞,高呼大黎萬歲,陛下萬歲,山呼海嘯之聲將倚在椅子上打盹兒的苗小柔給驚醒了。


    “這是,打贏了?”她正了正身子,迷茫地問。


    毛崇之一直伴在左右,老眼晶亮:“聽聲音,肯定已攻下了惠州城。娘娘莫再擔心了,還是早些歇息吧。”


    她心情複雜,喜道:“那就好,那就好!”這才打著哈欠,上床歇了。


    天明後,大軍整頓妥貼,決定將兩萬降軍編入軍中。守將無大才,倒是副將被白睢相中留用,至於起了關鍵作用的林恒,待事情差不多都妥了,他還是主動將之宣到跟前問話。


    幾年不見,林恒似又消瘦了,眼窩深凹,膚色不比當年白淨,臉上已被風霜刻了痕跡。書生氣淡去,舉手投足間顯文人傲骨,令他看起來倒是個能辦事的模樣。


    他入了大堂便跪下行了大禮,呼的是“吾皇萬歲”。話是好聽話,卻並沒有諂媚的味道。


    白睢請他入座,雖瞧見情敵分外眼紅,倒也還算客氣:“幾年不見,看樣子,林兄是吃了些苦——起來吧,坐。”


    “草民不敢坐。”


    “朕叫你坐,你便坐。咱倆不是一般的關係,是書院的同窗,也是……也是好友,用不著來那套虛的。”


    他這才坐了下去。


    白睢摸了摸下巴,並不覺得這個林恒有哪裏比自己好——大彪眼神兒不行,回頭給她請個太醫瞧瞧。


    “先不敘舊了,朕想先聽聽你開城門的原因。”


    林恒低垂著頭,緩緩答道:“回陛下,草民在軍中做代書已有兩年,時常代不識字的士兵寫家中,故而底層士卒的聲音聽得多了些。陛下您知道,夏國從上至下偏愛暴|政,素來輕賤人命,這惠州守將又不體恤將士,因此軍中多有怨言。”


    白睢點頭。那倒是,奉天嚴老賊用殘暴手段奪江山,僅這兩年形勢所迫而稍有好轉,然“暴”這一字如附骨之疽,上行下效早已深入夏國骨髓。


    他在永州城生活的那十幾年,深刻體會到了什麽叫官逼民反。


    林恒:“故而,得知黎國大軍要打惠州,草民便聽到了許多盼降的聲音。都道黎國施行仁政,不如降了做黎國人好。隻是守將不肯輕易投降,又立下慘無人道的軍規,故而前一次攻城才會久攻不下。草民……說來慚愧,從前埋頭苦讀聖賢書,未問天下有百樣疾苦,這些年家書寫得多了難免頗有觸感,走出叛國這一步,無悔無憾。”


    白睢失笑,飲了口茶提神:“叛國?別說得那麽難聽,倒可說是棄暗投明——那這次打開城門,不是你一個人的意思?”


    林恒:“雖是草民促成,但守門的那幾個若沒有投降的決心,草民一介小小的代書,也開不了城門。”


    白睢點點頭:“所以,這功勞,不屬於你一個人。”


    林恒:“草民,不敢貪功。”


    “可你確實有功,朕不能不嘉獎。”雖然越看這情敵越不順眼,可公私他還是分的,略略想了想,“惠州守將朕會另作安排,你且先任個參軍,若顯得出才幹,你這個老熟人朕自會再提拔的。至於那幾個開城門的,你記得報上來,朕要下旨封他們千戶。”


    林恒謝了恩,臨退去前恭祝皇帝萬壽,皇後娘娘千歲。這倒提醒了白睢,咬了咬牙,掐著自己的大腿道:“說起來你與皇後也是舊識,這次送信還知道送給她。時逢亂世,如今尚在人世,能敘敘舊的舊識已不多,你算是其中一個。明日迎皇後入城,屆時,你自去向她請個安吧。”


    作者有話要說:  白睢:“明天,爺要帶上四十米長刀去聽牆角。”


    —


    大彪和三歲最後肯定會在一起的咯,包子也會生一窩的咯,真孫子也會有的咯——所以我有了個真孫子的梗_(:3」∠)_是的,男主是大彪的真·孫子。


    第53章


    親自開口讓情敵去見自己的心尖肉, 白睢要是不夠強大,已經嘔血三升了。


    可是他知道,絕不能因為自己的喜好,而忽略了大彪的感受。故人珍貴,她定也想見一見林恒,話一話曾經。


    他想通了,要贏得奶奶的心,就要堂堂正正的贏,靠小心眼兒終究會令她不恥。他白睢能奪這天下, 就能靠真本事把大彪的心奪回來!不要痛心,見個麵而已不值得痛心……


    陳虎來作匯報,一進來就看見皇帝捂著心口。


    陳虎:“陛下哪裏不舒服了, 要不要宣太醫?”


    白睢:“朕無妨,有醋嗎?朕想喝一盅。”


    陳虎:“……”從來沒有聽說過如此厲害的喝法。


    又過一日, 待惠州軍政緊握手中,這才迎了皇後入城。白睢事務繁忙, 遣人來問了幾次安,人卻始終沒露麵。


    苗小柔心道他許是還在難過,也就不多問了。將做完的裏衣疊好,等他回來試試合不合身。安頓下來之後,填了肚子喝了水, 德清便來通傳,說外頭有位叫做林恒的參軍尊陛下之命,來給皇後娘娘請安。


    嗯?尊陛下之命。


    白睢有這麽好心?


    苗小柔暗笑, 略有些無奈。她對林恒,是再也沒有當初的感覺了,當年他說不能娶她的時候,她“死”得灑灑脫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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