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七紫氣鼓鼓地瞪著皇爺爺,景元帝失笑一聲,而後想起了什麽,表情嚴肅道:“你在采石場吃的水果,到底有沒有被下毒?”


    姬七紫立馬自己捂著自己的小嘴,眼珠子四處亂轉,好半天才嘟囔道:“第一塊很美味,第二塊就沒有那麽好吃了。”


    景元帝挑了挑眉:“說詳細點,皇爺爺不想猜。”


    姬七紫眨巴著大眼睛,小嘴動來動去,支支吾吾道:“不知道,反正我吃起來異常美味的東西都有問題。”


    她確實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回事,反正也沒有正兒八經驗證過,在現代時除了聽父母說她小時候滿村爬、走時,把老鼠藥吃下去沒事之外,她也沒有找點毒-藥來試一試。


    景元帝幽幽道:“那可是劇毒。”


    姬七紫轉著眼珠子傻笑,然後說道:“不然皇爺爺你找點毒-藥給我試一試?”


    景元帝敲了孫女額頭一下,麵無表情道:“除非真的確定你百毒不侵,朕如何敢拿劇毒之物做試探?”


    不是因為她是他最疼愛的孫女,而是正常人都會這樣做的,換了其他孫子孫女,他就算平素沒有那麽疼愛,也不能那樣做。


    第168章 又下毒


    到了晚間,采石場那一支軍隊小將那邊已經把追查結果報上來了,追查到下毒之人是山莊花圃的管事,年齡上了五十歲,妻子多年前去世,有一子一女,兒子二十歲,剛剛成親不久,女兒是長女,早已出嫁。


    但管事一家被發現死在自己家中,且都是中毒而亡,毒-藥就是血牙草毒。


    經過山莊中諸多人的講述,管事的兒子已經有好幾天沒有露麵,旁人隨口問時,管事和其兒媳婦都是說去姐姐家幫忙去了,過幾天就回來,大家也沒有當一回事。


    這管事不是山莊的奴仆,是簽了用工契約的活契工,但管事在山莊幹了有五年了,和山莊的人與周圍村裏人都相處得很好。


    管事兒子幾天沒有露麵,但今天卻被發現,與他父親、妻子一起死在了家裏,但周圍鄰居卻說並沒有看到他回來。


    很明顯是有人抓了管事兒子威脅管事,所以管事不得不去下毒,那麽管事兒子就不能去他姐姐家,事實上詢問了管事已經出嫁的長女,她確實沒有見到弟弟來,聽到娘家的噩耗,她直接暈過去了。


    仵作驗屍之後,發現管事一家三口死亡時間是在淩晨,那麽就可以確定,下毒之人確實是衝著洋人而來,而不是無雙郡主。


    這樣推斷一下,管事應該是頭天下毒成功,然後深夜下毒之人就把管事兒子送了回來,順便把管事一家三口都毒死了,所以才沒有人看到管事兒子何時回來的。


    雁過留痕,玄衣衛現在正順著蛛絲馬跡追查。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朝廷官員就有上奏,說洋人再關押在采石場不適合,不方便保護其安全。


    畢竟那可是活生生的幾百萬兩銀子啊,朝廷官員們心中念叨著幾百萬兩銀子,那心頭就火熱了幾分。


    但如果隻是把洋人關押起來,什麽也不做,人太閑了,就會胡思亂想,所以堅決不能留亂想的時間。


    反正姬七紫是堅決不答應,萬一收不到幾百萬兩銀子,這不就等於白花心思了麽?


    所以讓這些洋人海盜在采石場搬石頭,那也是先收點利息,如果最後確定他們的長輩不關心他們的死活,不拿銀子贖他們,姬七紫都犯難,最後該拿他們怎麽辦?


    直接一刀殺了,一了百了?但肯定不會放了,可能最後會讓他們做苦工一輩子?


    朝廷又派了兩支軍隊到采石場,這次是嚴密監控了整個山莊,務必不給人再有鑽空子的機會。


    很快二月就過去了,反正對於上學的姬七紫而言,除了每個月三天的休假日,其它時間都在宮學裏上學,經過這幾個月的學習,她的大字寫得很好了,當然風骨什麽的,還沒有練成。


    還有畫畫,入門基礎學得很不錯了,每天畫一棵草、一朵花,或者一個人,她都樂此不疲。


    且家裏每一個人都被姬七紫畫了個遍,她的房間裏的又多了一個箱子,珍藏了一大摞畫作。


    當然,進步最小的當屬琴這門功課了,她剛剛能把一首最簡單的兒歌彈出來,不走調那種,過去幾個月,對於宮學學生和老師而言,無雙郡主彈琴不亞於殺豬,不隻是聽的人難受,彈的人也難受。


    琴沒學好,終於讓宮學學生感到安慰了,終於可以在一門功課上找到優越感了。


    棋這門課程,宮學先生評價,無雙郡主最擅長橫衝直撞,隻有等到碰壁了,才想起拐彎這種事情。


    額,這是姬七紫的習慣,反正拳頭大就是硬道理,拳頭再解決不了的問題,再動腦子。


    一般情況下,她都不用腦子,懶得想太多。


    而騎射課程,那是無人能是無雙郡主的對手,這門課程上,所有學生連先生都甘拜下風。


    三月份最重要的事情便是科舉,姬七紫沒有時間出宮閑逛,隻能每天下學之後,聽烏林複、鄭興安和春香、薔薇他們講一講宮外的八卦消息。


    此時,京城匯聚了整個大周百分之九十九的舉人,在這個生產力低下和人口都不多的時代,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但能讀書、會讀書的是少數,所以就顯出讀書人的高貴來。


    京城的富戶就開始海撈一個書生女婿,對於富戶而言,他們不缺錢,就缺少文化。


    反正姬七紫這段時間下學回來聽說的都是京城到處是喜事,那些江南地區鄉試第一名、閩南地區鄉試第一名等等的天之驕子總有十幾個人,許多賭坊開設了賭局,下注會試前十名是誰?


    姬七紫中午下學歸來,因為上午最後一門課程是琴課,因此她小臉繃緊,寫滿了不高興。


    百合和莫有錢自然知道主子不開心,一路上說了好多好話哄主子開心,當然他們兩人說的是真話。


    因為天天都跟著主子,他們知道主子在彈琴方麵確實沒有天賦,但相比剛學時,進步很大。


    反正在他們聽來,今年入學之後,主子的琴越彈越好,終於像現在這樣彈的沒有一點破音,不會刺耳了。


    剛走到東宮大門口,五寵就從裏麵竄出來了,知道主人下學的時間,五寵幾乎天天都準時這個點在東宮門口守著。


    摸了五寵一把,姬七紫心情終於好了,原本拐向正院的步伐在聽到一陣說笑聲,立即左拐,拐向了前院書房。


    就在開闊的廊軒裏,或坐、或站七八個說笑的年輕男子,姬七紫在月亮門後麵探頭一看就全部認出來了。


    這些年輕男子都是青年才俊,當然都是出自京城各世家或勳貴,是其中很有才華那一撥人。


    就連最不起眼的賈赦,也因為其長相而不輸給任何人。


    好長一段時間沒有看到賈赦了,還是那麽俊朗的一張臉,想到紅樓中賈赦變成那副樣子,姬七紫覺得真可惜。


    “恩侯,不用擔心,榮國公必然會無恙的。”剛剛從西海那邊傳回來的消息,榮國公賈代善受了重傷,差點就醒不過來,榮國公府上下瞬間籠罩在一層陰雲當中,賈赦焉能不擔心?


    賈赦抹了一把臉,勉強笑道:“多謝關心。”


    姬淮從書房出來,坐在賈赦身邊,柱子下站著的宮女立即過來斟茶,姬淮寬慰了賈赦幾句,端著茶杯正要抿一口,卻看到女兒的身影,於是就趕緊放下茶杯,朝女兒招了招手。


    看到健健康康、胖乎乎的無雙郡主,賈赦又想起了他的兒子,這兩年賈瑚身體養得還可以,但還是遠遠達不到正常人水準。


    且因為賈赦不管是嫡妻還是妾室都再無孕信,原本對大兒媳婦很不滿意的榮國公夫人賈史氏也不敢再說什麽,如果隻是張氏一人無孕信,賈史氏還能罵她不下蛋還占著窩,但妾侍也毫無孕信,那就肯定不是張氏的問題,賈史氏之前都在考慮,要不要帶大兒子去看看大夫?


    但這事肯定要隱秘,不能傳揚出去,不然榮國公世子有隱疾,榮國公府臉麵何在?不過現在賈史氏顧不上大兒子了,因為榮國公賈代善在西海沿子受了重傷,醒過來之後,再無指揮戰事的能力,他的下半身幾乎癱瘓,還是經過治療之後,才勉強坐起來,西海沿子那邊正安排一支軍隊送賈代善回京。


    或許從此以後,榮國公賈代善就隻能榮養了。


    賈赦心中有點苦,如果他兒子身體健康該多好?還有他感到很恐慌,如果父親沒有醒過來,他以後該怎麽辦?能撐起這偌大的家業麽?


    姬七紫跑過來,五寵也跟著跑了進來,那些年輕公子瞬間眼睛一亮,個個的目光都落在雪團它們身上了,雪團它們雖然認生,但此時主人和主人的爹在,它們就不會那麽抗拒被別人擼毛了。


    “爹,賈叔叔。”姬七紫叫出口才瞬間明悟,好像按照她爹和賈赦這兄弟交情而言,她和林妹妹是一個輩分了,這是想當阿姨都當不了qaq。


    她站在傻爹腿邊,伸手就把傻爹的茶杯拿了起來,她正好渴了呢。


    看她那架勢,是要豪飲一杯,簡直是牛嚼牡丹!姬淮心中吐槽了一句,嘴上卻道:“慢點慢……”


    他話還未說完,姬七紫喝了一大半茶杯裏的水,砸吧下嘴,心中頓時種上了一片霧草。


    不同的美味啊,帶著點酸酸甜甜的美味,這毒-藥確定不是下錯了人?隻有她這樣的小孩子才愛好這種酸酸甜甜的東西吧。


    “爹,你這茶水被下了東西。”她立即踮起腳尖把高幾上的茶壺搶在了手上,然後看向其他人,他們這會都沉浸在擼毛的美妙當中,無人顧得上喝水。


    姬淮大驚:“什麽?”廊下候著的烏林複那是反應極快,立即讓人把倒水的宮女給控製了。


    賈赦伸向茶杯的手瞬間縮了回來,望向姬淮的臉色慘白了幾分,而其他年輕公子這才從一片毛茸茸當中醒過神來,頓時呆若木雞!


    第169章 幽冥花


    一眾年輕公子腦子裏瘋狂的閃著,他們剛才喝了那麽多茶水,真的沒有問題麽?


    這片廊軒裏的茶壺換過兩次水,姬淮杯子裏的是宮女第二次到膳房重新提過來的,其他幾人那裏隻換了一次水,也就是第一次的茶水都是沒有問題的,第二次的水隻怕才有問題,不然這裏早就橫躺著一堆屍體了。


    太子妃紀氏很快就從正院出來了,膳房準備好了午膳,她視察了一遍,正安排宮女們擺膳,哪知會發生這樣驚恐的事情。


    不過追查之事,自然由姬淮安排,紀氏把女兒帶回正院,安排她吃午飯,然後午休,再醒來去上學。


    但姬七紫想知道前麵的情況,所以讓莫有錢在前麵候著探聽情況,有什麽進展告訴她。


    等她吃罷午飯,前麵太醫已經把整個廊軒裏的吃食檢查了一遍,被下了毒的確實是最後那兩壺茶水。


    且毒已經檢查出來了,是以幽冥花為主的混合型劇毒,幽冥花顧名思義,就是通往地府冥界之花,不是彼岸花,就是幽冥花單純的生長在有屍體的地方,但花朵卻是白色無害的,看似無害,卻含有劇毒,又稱死亡之花。


    不過中了幽冥花的毒有時效性,即便是發作之後,也有搶救的時間,但混合了其它有毒的花草,就把毒發身亡的時間大大的縮小,幾乎和鶴頂紅一樣入口即死。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姬七紫也無法安生的午休,但傻爹和美娘不許她去前院,她就隻好在後院等著。


    姬淮等諸位太醫把賈赦他們一眾年輕公子檢查了一遍之後,知道他們沒有中毒,這才領著太醫來到正院,讓太醫給女兒看一看。


    現在姬淮和紀氏基本可以確認,女兒的天賦除了天生神力、過目不忘之後,又添了一樣天賦百毒不侵。


    當然現在還不是很確定是不是真的百毒不侵,但血牙草、幽冥花這樣的劇毒之物,女兒吃了完全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那麽其它毒性小的毒物應該也無害,而比血牙草、幽冥花這樣毒的毒物並不多。


    太醫檢查了姬七紫之後,紛紛目光灼熱的望著姬七紫,他們也想到了一種可能,這簡直是奇跡啊!


    知道女兒果真沒事,姬淮鬆了口氣,讓太醫保密,不能講出去,而他到前院安撫賈赦他們,也封了他們的口,不能把他女兒的事情講出去,連他們父母也不能說,這才讓一眾飽受驚嚇的年輕公子離開東宮。


    他們離死亡那麽近,那麽近,一想到若不是無雙郡主突然帶著寵物闖進來,他們幾個人當中總會有人死亡吧?這麽一想,就後背發涼啊!


    太醫們嘴唇動了動,但想說的話吞了回去,先把這次下毒事件解決之後再說。


    姬七紫去上學了,但還惦記著下毒之事,這杜良娣的陪嫁嬤嬤都已經死了,餘孽那些人竟然還能在東宮下毒,可見他們隱藏的人脈之深,到底東宮還有誰是餘孽的人脈?


    酉時一到,鑼鼓聲響起,姬七紫那是飛一般的跑出宮學,李靜妍在身後喊都喊不住。


    等回到東宮才知道,這次下毒事件不隻是針對東宮太子,姬七紫的一眾叔伯,除了還在上學的七皇子、八皇子之外,連九皇子和十皇子都差點中招,而十一皇子還不滿周歲,還在吃奶,倒是沒有被針對。


    宋才人,去年九月份生下一對龍鳳胎,女孩為姐姐,男孩為弟弟,這是皇室第一例龍鳳胎,景元帝龍心大悅,宋才人位分連升幾級,晉升為昭華。


    像肅王是在參加心腹大臣的生辰酒宴,對方就是在宴席上下的毒,肅王正端著酒杯預和人對飲,恰好舞台上一對非常漂亮的雙胞胎舞女在跳舞,因為那雙胞胎舞女的長相和譚側妃有點像,於是他就放下酒杯,關注著看舞女跳舞去了。


    然後不知道是誰撞了他一下,手肘碰到了酒杯,整個酒杯的酒就灑了一地,還沾濕了他的衣袖。


    但他的衣袖瞬間就像著燒焦了一樣被腐蝕了一塊,而地上灑掉的酒水嗤啦一聲,好像冷水澆至熱鍋上那樣發出刺耳的聲音。


    當時,整個酒桌上滿場寂靜,過後主人家立即陷入混亂當中,大臣家追查凶手去了,肅王就在一旁思考是誰要置他於死地?他腦補了許多,不隻是餘孽,把太子、晉王等人全部都考慮進去了。


    但等肅王從大臣家出來,才剛回到王府,就聽管家說東宮出事了,有人在太子茶水中下毒,太子差點就喝下去了,還是陰差陽錯碰倒茶杯之後,發現不對,這才發現被人下毒之事。


    “王爺,不隻是太子殿下,晉王、楚王、燕王和懷王,九皇子和十皇子也都差點中毒。”


    管家說起來整個臉色都是飄白的,這種大規模對皇子下毒之事,還真是開天辟地頭一遭啊!


    肅王傻眼,回過神來,說道:“本王也差點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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