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吧,可能會打通宵,到時你累了就先回來睡吧,不用等我。”達西的手又碰了碰耳環,提醒黛玉注意。


    黛玉的眼睛動了動:“那好像今晚我都沒有機會了。你們男人間打牌, 而且是約好了,取消都不太好。”


    “是。巴瑞施這種人你有的是機會教訓他。”達西不好說怎麽都算黛玉贏,心裏已經在想回頭怎麽來安慰黛玉。


    黛玉隻點頭笑著:“好了,我先出去了。跟平克尼太太、羅斯柴爾德太太可以先一起在甲板上散散步。啊, 巴瑞施太太說不定也會加入我們的。”


    達西吻了吻黛玉,幫黛玉把鬥篷理理好,才放黛玉出去。


    出了艙門,給海上的風一吹,黛玉的笑沒了,小嘴嘟了起來,達西是不相信她能從巴瑞施那裏贏回錢來。


    甲板上,平克尼太太和羅斯柴爾德太太正坐在甲板上放著的椅子上,看到黛玉來了,便站了起來。


    這個時候離晚飯還有會兒時間。船上雖說還像陸地上那樣,一日換幾次衣服,可感覺已經跟陸地上不一樣。倒不如是一種習慣的延緩,或者必須體現某種教養。


    三位太太就在甲板上邊走邊說,說得無非是些家庭鎖事。平克尼太太的孩子已經大了,會說孩子在美國哪個學校上學之類的話。羅斯柴爾德太太的孩子都小,最大的才三歲,就跟平克尼太太交流小孩子怎麽帶。


    黛玉沒有發言權,隻能聽,並不攔阻,這些以後說不定會用。不過貴族家養孩子,跟中產階級家是不一樣的。


    巴瑞施太太在前方不遠處大笑。這幾日巴瑞施先生贏得錢多,當然做太太的也會開心。


    “你們也在散步。“巴瑞施太太扭著身體走了過來,跟黛玉三位打了招呼。把身上的白底印花的平紋細布裙子張開,“瞧我這條裙子,還是上船前買的。可惜船上都沒有賣東西的鋪子。”


    “到了紐約就有了。”平克尼太太不忘給自己的國家宣傳下,“紐約雖說比不上倫敦,但也是個繁華的城市。”


    “真的嗎?”巴瑞施太太看到巴瑞施先生站在那頭興奮地叫了起來,“巴瑞,巴瑞……”


    黛玉的小手捏了捏,這是老天在幫自己。


    巴瑞施先生走了過來,對於已經扒上自己胳膊的太太沒去理,衝黛玉、平克尼太太和羅斯柴爾德太太摘帽致了意:“現在是個散步的好機會。”轉過身陪著一起在甲板上散步。


    “巴瑞,平克尼太太說紐約很繁華,下了船你就要給我買衣服。”


    巴瑞施先生聽太太這麽說,禮貌地問平克尼太太:“紐約,我們這是頭一回去。這可得平克尼太太多跟我們介紹介紹,尤其是像公主和羅斯柴爾德太太總不能老待在旅館裏的。”


    平克尼太太不想讓巴瑞施開口提進入紐約社交圈的事,轉了話題:“巴瑞施先生,今晚你們還打牌嗎?”


    “船上的消遣就這些。平克尼太太,你來嗎?”巴瑞施先生客氣地問。


    平克尼太太客氣地拒絕了:“不跟你們先生一起玩了。我們幾位就自己玩好了。”


    黛玉苦笑著:“先生們大概看不上我們女人的那些小玩意兒。”


    巴瑞施先生立刻驚訝地反駁:“公主,你怎麽能這麽說。恰恰相反,我一向認為女人的那些精巧的小玩意兒,實在是我們男人辦不到的。比方說像巴瑞施太太可以把一個錢袋的打結法就能變出許多花樣來。”


    巴瑞施太太在邊上得意地笑:“巴瑞,那也是為了你我才這樣的。”


    黛玉看了眼平克奇太太和羅斯柴爾德太太:“巴瑞施先生,看來你真不是這樣的男人了。不過一個錢袋的打結可能讓你們讚歎,因為這是你們不擅長的地方。換別的地方,比方說談論起書籍,你們就不會認為我們比你們博覽群書了。“


    巴瑞施先生幹笑了聲:“這個也許勳爵可以這樣認為,我是不會的。”


    平克尼太太和羅斯柴爾德太太輕聲笑了下,對於巴瑞施先生的不愛讀書還有自知之明算是讚賞。


    黛玉好像說錯了話,有些尷尬:“巴瑞施先生,我不是地個意思。我是說,有時候像我們女人下個棋或者什麽的,你們就會覺得這不適合我們玩。”


    “怎麽會?我認為下棋這種男人和女人一樣精通,我就很喜歡下棋。不過,公主,你要玩得是哪種棋?貝加夢嗎?”


    黛玉搖了搖頭:“不是的。是我們國家一種,很有意思的。以前,我常跟表姐妹們玩,現在沒人陪我玩了。也許,這裏的男人看不上吧。”


    “怎麽會,如果我不太笨,我可以陪公主玩的。”巴瑞施先生好奇起來。


    邊上的三位太太也好奇:“很複雜嗎?”


    “怎麽會?要是複雜了,可能就有人玩了。”黛玉的眼神動了下,讓人明白這是在指達西。


    已經贏了達西幾晚上的巴瑞施先生更認為這種遊戲不會太複雜,自己一定能玩得很好。現在離去換衣服還有時間,完全可以陪這位侯爵夫人消磨會兒。


    巴瑞施先生對於美人一向不吝嗇施展下他的紳士風度。


    “哦,那太好了。”黛玉看了看,找了位甲板上的仆人之類的人,讓去跟紫鵑或者雪雁說,把那副圍棋盤和棋子拿到休息室去。


    五個人就去了休息室等著。休息室有幾位先生在喝茶。看到巴瑞施先生進來,提高了些警惕。


    巴瑞施先生看到了那幾位的眼神,沒有理會,心裏充滿著鄙視。


    船上講究的是現結,結不了也得到了紐約就能打地方兌換借條的。這船上就沒幾個符合。幸好有達西這個財主撐起了大半,讓巴瑞施先生已經賺了筆,下船就可以考慮去揮霍下。


    這幾位的荷包是打開還是收緊,對巴瑞施先生已經不重要了。


    不一會兒雪雁就把圍棋送來了,有些奇怪。姑娘為什麽要把這個拿來,也許是船上寂寞,這裏有人會吧。


    這副棋盤才一拿出來,眾人就發出聲驚歎聲。倒不是奇怪棋盤上的條條道道,而是這是個象牙的。中間黑線是用黑寶石嵌在象牙裏麵做出來的。


    整個棋盤雖就黑色兩色,可看得卻是華貴透著雅致,簡單中帶著精巧,實在是讓人喜歡。


    羅斯柴爾德太太估算了下價格,心裏有些痛。至於別的人眼睛都瞪大了。


    雪雁把圍棋盤擺好,黑白的棋子也擺好。看黛玉還有沒什麽吩咐,見沒有便走了。


    “真的在這上麵下棋?”巴瑞施先生的眼睛好不容易移了開來,實在是想把這副棋盤贏回來。就算不會下,擺在那也好看呀。


    “是呀。”黛玉拿出粒黑寶石做得黑棋子,再拿出象牙做得白棋子,“就這樣一人執黑,一人執白,看誰先能五個子連成一線。”


    巴瑞施先生聽了點了點頭:“規則是挺簡單的。”


    “可不是,我還說誰陪我玩,我若輸了,就把這副棋盤……”黛玉像反悔了,“啊,把這副耳環輸給他吧。”黛玉摘下了耳環放在了棋盤上。


    耳環正好放在黑線的交叉點,黑色雖不粗,可把外麵和珍珠卻給襯得光彩奪目,流光溢彩。


    巴瑞施太太碰了碰巴瑞施先生。若是這副耳環戴在自己耳朵上,一定很好看的。


    “那我來試試。”巴瑞施小心著,“賭注就算了,我隻是陪公主玩玩。”


    “那怎麽行。”黛玉這語氣,好像巴瑞施先生就是花錢雇來陪她玩得人,要是不給點犒勞說不過去。


    “那賭注小些吧。這樣公主也有些興致。”巴瑞施先生真是客氣。


    “好呀,就一個棋子一磅吧。”黛玉話才出口,就可以看到巴瑞施太太臉上的鬱悶,好像碟子裏的野鴨子肉飛走了。


    “對公主這樣,對我……”巴瑞施先生想了想,“我可以多些……”


    黛玉打斷巴瑞施先生的話,輕輕笑了起來:“這可真是照顧我了,就算巴瑞施先生每粒棋子來個平方,對我也沒有用。”


    巴瑞施先生愣了愣,會下多少粒棋子?


    “啊,怎麽了,巴瑞施先生?多了嗎?好像是,我糊塗了。幾個棋子……”黛玉不好意思,“這樣我還是這副耳環了。”黛玉的把耳環拿起又放在了棋盤上。


    屋子裏的幾個人都看著巴瑞施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何晏、葉落不知秋、雪線未央小天使送的營養液!麽麽噠。


    第134章


    巴瑞施太太看周圍的人都盯著自己的丈夫看, 用身體不引人注目撞了撞:“不就幾鎊, 你還考慮什麽。”不是怕黛玉聽到,把珍珠耳環拿走,巴瑞施太太就會直接指出來,這是多有利可圖的事。


    巴瑞施先生鄙視了下自己老婆,就知道珠寶,也許這是個騙局呢?巴瑞施先生一直靠打牌出千贏錢,對於打牌的伎倆很清楚。


    來這麽一副遠東的棋盤, 就得小心, 看看是不是有詐。從圍棋盒裏拿出幾粒棋子看著。黑色的寶石,份量都一樣, 掂不出有問題。再看看棋盤, 也不想有問題。


    把一粒黑色棋子放在了棋盤上,巴瑞施先生像在確認棋的規則:“就這樣, 公主?”


    “是呀, 再下粒白子。”黛玉沒動手拿。


    巴瑞斯先生拿了粒白子放了下去。然後再放了一粒黑子,再來粒白子。借這個機會,把棋盤摸了摸,看有沒有機會。


    站邊上的人都看著,也議論著:“這很簡單呀。巴瑞施先生, 怎麽樣?”


    有人已經想也上來玩一回了。這樣精致漂亮的棋盤,都想玩一回。


    “可以,可以。不過也就一會兒,總不能耽誤女士們去換衣服。”巴瑞施先生說得很有道理。


    其實是巴瑞施先生覺得贏女人錢, 贏多了不好,有欺負女人的嫌疑。一副珍珠耳環,對於彭伯裏侯爵夫人那不算什麽,也談不上欺負,還能讓巴瑞施太太開心下。巴瑞施先生決定隻玩一盤。


    “公主,那開始吧。”巴瑞施先生放了粒黑子。玩牌還是下棋,都有些想通之處。剛才巴瑞施先生擺的時候,已經試了幾種走法,算下來是先下要占便宜。


    一個女人能有多大能耐,就算之前玩過,估計還是不如男人的。尤其巴瑞施先生更是精通。


    棋盤上前麵巴瑞施擺的子都沒有拿下去,就這麽在邊上開始下。這樣子,很容易會混得。這是巴瑞施先生故意的。出千的人怎麽能不給自己方便。


    黛玉笑了笑,擺了粒白子。


    幾粒子下來,倆人好像誰也贏不了。周圍看得人都緊張起來,幫著找怎麽才能贏。隻是棋盤的子多,還沒有看清楚,就聽黛玉說:“成了。”一粒白子擺了上去。


    巴瑞施先生仔細看了看:“真是,沒想到這裏還能連上。”從口袋裏掏出一摞的英鎊來,“多少?”


    “啊,這個每粒棋子的平方……”


    巴瑞施太太數著棋盤:“黑的六粒,白的粒,一共十二粒。十二鎊。”


    黛玉不說話。


    “不是吧。平方,那是……”羅斯柴爾德太太低聲說,銀行家的老婆,又是猶太人,不一定書讀得多少,可是錢這玩意兒總是比較算得清。


    平克尼太太看了看左右:“是多少,羅斯柴爾德太太會算嗎?”


    羅斯柴爾德先生來得巧,看著棋盤問:“怎麽回事?”


    黛玉去看羅斯柴爾德太太,這個時候得站一邊了。


    羅斯柴爾德太太大概說了下,把不是剛才下的棋子全拿走。羅斯柴爾德先生立刻說了:“這就是一的平方加上二的平方……我算算,是六百五十鎊。”前幾天輸得那幾個基尼現在看起來不白輸。


    巴瑞施太太叫了起來:“這……”後麵的話給巴瑞施先生踩了一腳痛回去了。不敢再叫了。不過有贏主有輸,她的巴瑞一定會再贏回來的,晚上就能從那個侯爵手裏贏回來。


    巴瑞施先生笑著點了點頭:“公主棋下得好。”數了六百五十鎊放在了桌子上。


    “我下得不好,隻是碰巧。”


    對黛玉這句,巴瑞施先生同意。剛才他是大意了,以為自己先走,前麵擺得棋子多,可以渾水摸魚。沒想到他也看錯了,以為再一粒就連起來了,卻輸了。


    黛玉看著那疊英鎊沒拿,讓人去把雪雁喊來。雪雁一看嘴張大了下,姑娘什麽時候贏了這麽多,把棋具收走,英鎊也拿走了。


    這事沒一會兒就傳到達西耳朵裏。黛玉晚餐前換衣服的時候,達西進來瞧著黛玉隻是笑。


    黛玉往達西那看了看:“可別光笑,我可是給你留了些。下麵的可就看你的了。”


    “為什麽不全贏了?”達西走過來,眼睛往紫鵑和雪雁身上看了眼。


    紫鵑和雪雁想笑,這船舷裏幫黛玉換件衣服,有時都得抓緊。像今日這種,可不得趕緊著離開,別沒眼杵在這裏。


    看著艙門關上,隻剩倆人,達西從後麵摟住了黛玉:“剛才聽說了,我可真是為你自豪。可惜,那時我不在場。”


    “你在場了,可能就贏不了了。”黛玉嬌嗔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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