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晞蘊望著前頭亭子上穿著粉色長裙的沈晞蓮圍著秦姑娘來回跑著,還伸手往秦姑娘的咯吱窩裏撓癢癢,笑聲一陣陣地傳過來。


    上輩子她得知這樣的事也很是吃驚,不過孫氏心思歹毒,她幹的事可不少。除了沈晞芬的姨娘確實是生母外,其他的生下庶女的姨娘全都發賣的發賣,弄死的弄死。至於沈府後院的姨娘,全都是揚州瘦馬,進府就灌了藥的,早已經絕了子嗣。


    沈晞蓮怎麽知道的,她不想弄清楚。


    “嬤嬤,我們趕緊回去吧,要不淋濕了。”沈晞蘊言語中晦暗不明的暗示聽得張嬤嬤一頭霧水,花宴日是算過的,好天氣,如今萬裏無雲,哪裏會下雨?


    花宴的午宴沈晞蘊並沒有去,派了小丫鬟去跟薑嬤嬤說了聲。沈晞蘊拘著花雨和張嬤嬤,一刻都不讓她們出去。


    不過一個時辰,張嬤嬤去小廚房端熱水,聽得前頭伺候的婆子說出了事了,張嬤嬤連水都沒有端,直接跑回來了。


    “姑娘,姑娘,出事了!前頭,出事了!”張嬤嬤喘著大氣嚷著。


    沈晞蘊拍了拍手上的書,已經很舊了,書頁微微泛著黃,上麵還有幾行批注,那是齊子轍上次送信來時特意送來的書,她本不太喜歡,看了幾頁,覺得有意思,也就看下去了。


    沈晞蘊淡淡地止住她的話:“行了,我累了,你們回屋去吧,下午不要出門。”


    花雨和張嬤嬤麵麵相覷,隻能應了。


    晚飯時,沈晞蘊照例去了沈老夫人的屋內用飯,一頓飯下來,沈老夫人的食量沒有減,麵上含著笑意,一點都不受下午事的影響,頻頻給沈晞蘊夾菜。


    飯罷,其他人都出去了,隻留下沈老夫人與沈晞蘊兩人,周圍頓時靜了下來。沈晞蘊不開口,沈老夫人也不言語。


    足足等了一刻鍾,沈老夫人才感歎道:“蘊兒最近有長進。”


    “祖母。”沈晞蘊微微露出一絲笑意。


    “你定然很想知曉下午發生了什麽,不過你很好,沒有去亂打聽。”沈老夫人點頭稱讚,又接著說:“你三妹妹幹出了醜事,竟然賴上了秦大人家的大公子。你父親氣壞了,你母親聽到也一下就病倒了。你母親需要靜養,你就不用去看她了。”


    沈老夫人前後幾句話,就把下午的大事全都說了,沈晞蘊心滿意足地回了屋內,張嬤嬤自是從薑嬤嬤的嘴裏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待花雨下去後,她磨蹭了老半天,才支支吾吾地道:“姑娘,三姑娘這件事,是不是因為我透露出的消息才......”


    早在花宴日子定下來,想起前世秦少爺也曾來過沈府。上輩子的花宴,並不是花宴,而是孫氏為兩個兒子舉辦的文人宴。


    若不是張嬤嬤跟著采買出去一趟,從守城的衙役嘴裏偶然聽到欽差二字,她差點忘記了上輩子這一個仇人。


    上輩子的宴會時,孫氏並阻止她去前院,反而熱絡地讓人抬了她出去,坐實了她身殘的事實,之後又和秦夫人說好,讓秦姑娘麵上示好,背地裏對著她說惡毒的言語,假裝落水,秦少爺則在憤怒之下,拿起準備好的拐棍,敲斷了她的腿。


    而沈晞蓮則一邊安慰秦姑娘,一邊指責沈晞蘊忘恩負義,心機深沉。


    那一台好戲,眾人看得是應接不暇。


    秦姑娘那一再暈倒的柔弱之軀,渾身發抖可憐兮兮的樣子,秦少爺護妹心切的仗義之舉,廢了她的雙腿最後也不過是一句魯莽了事。


    沈晞蓮則成了鐵麵無私、愛憎分明、性子直爽之人。


    至於孫氏,扮演的是嫡母教導庶女無方不得不代替她賠罪的慈母形象。


    從那以後,沈晞蘊再也不出門,再也出不了門了。


    她不過是運用了前世所知之事,加之齊子轍給的消息,把沈晞蓮被許給錢太師府的事透露了出去,沈晞蓮這就行動了。


    秦少爺已經訂了親事,秦大人惹不起,沈晞蓮,沒了女子之名譽,隻能做妾了。至於秦姑娘,沈晞蘊笑了,既然秦家搶了錢太師府上的人,那麽秦家也應該補償給錢家,而孫氏和沈宴如何,她一點都不在乎。


    此時的巡撫後院,秦大人在廳堂裏來來回回地走著,額頭上冒著熱汗,而秦夫人則捂著嘴巴嚶嚶啜泣。


    不過是帶著兒子去了一趟沈家,竟然惹出這樣的麻煩事。她吃過午飯,想著該告辭了,派人去喚了長子,卻尋不到,隻能跟沈老夫人說了。不料,沈家的婆子卻來報,說是兒子在梅林深處,言語含糊,眼神遊移,她以為他是喝醉了,便笑著和沈老夫人一起過去。在梅林處卻見到兒子和一姑娘衣裳不整地躺著。


    秦大人更是生氣,沈宴送他出府門,拉了他低聲說明了沈晞蓮已經訂給了小師弟。他的兒子竟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恩師和師娘隻怕要剝了他的皮。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秦大人跺腳罵秦夫人。


    秦夫人紅腫的杏仁眼,啞著嗓子道:“老爺,你真是沒良心,我哪裏能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要不,咱們把沈家姑娘娶進門吧?”沈宴是新貴,也不算虧。


    秦大人伸出食指,抖著手,指著秦夫人,一臉看蠢貨的表情,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麽叫做妻不賢的後悔之意,大聲道:“娶沈晞蓮進門?你知不知道?她的婚事已經跟錢家定下來了。還有,這樣的女子,怎麽能進我秦家的大門?咱兒子可是跟慶國公的嫡女定下婚約了,這是在打慶國公的臉!”慶國公府手上捏著驃騎營的兵權。


    “錢家?慶國公府?”秦夫人麵色難堪地問。


    秦大人鐵青著臉,秦夫人雙手捂住臉,哭嚎道:“天呐,我是造了什麽孽啊!!!”


    此時錢夫人得知自己定下的媳婦又跑了,自是怒氣衝腦,差點就這麽直挺挺地躺下了,好在來回話的是薑嬤嬤,薑嬤嬤循循善誘道:“錢夫人莫要傷心過頭了。”


    錢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氣得臉都紅了,若不是因著來者是客,隻怕要趕人了。


    薑嬤嬤微微一笑,給錢夫人指了一條明路,“我家老夫人說了,這事若是鬧出來,我們沈家是虧了,可秦家和錢家的名聲也不見得好。”


    錢夫人麵無表情地看著薑嬤嬤,薑嬤嬤眼睛都不眨一下,道:“若是錢夫人想再與沈家結親,自是沈家的榮幸。不過,這口氣,錢夫人咽得下去麽?秦家這麽做,不就是欺了錢家麽?”


    錢夫人眼眸子微微動了下,薑嬤嬤又放出誘餌,“夫人,您是明白人,我沈家自是虧欠了錢家,但不單單是沈家,還有秦家,這件事說到底損失最小的就是秦家。錢夫人,這人是秦家搶走的,就這麽放過秦家麽?”薑嬤嬤撫了一下發髻,似乎想起了什麽,感歎道:“秦姑娘真是絕色美貌啊,還跟三姑娘感情頗佳,以後三姑娘進了秦府,有這樣的小姑子幫著,也就不怕嫡妻刁難了。”


    “搶了別人的東西,難道不需要還上?”


    薑嬤嬤深藏功與名地拿著沈晞蓮的庚帖回了沈府。前腳她剛走,後腳錢夫人就上了馬車,直奔河間巡撫府衙後院去了,錢夫人如今腦中隻有一個念頭,“是秦家欺負了她的兒子,她得替她的兒子要回補償!”


    過了五日,聽薑嬤嬤無意中提起,說是秦家姑娘與錢家定親了。


    而河間巡撫衙門後院,秦夫人已經病了五日了,秦姑娘被關在房門,裏頭可以扔可以砸的物件,全都毀掉了。


    秦夫人蒼白著臉,喃喃地道:“秦家,完了。”


    此時的沈晞蘊,正一臉害羞地聽沈老夫人說齊子轍過兩日就要讓人送聘禮過來了。


    第019章 下聘禮


    夏日來臨,蟬鳴不已,河間城內的街道上灑水去暑氣。花雨拿著分到的冰塊快步往屋內走去,沈府裏頭也就園子裏的小湖泊最為清涼消暑,沈晞蘊這幾日有點苦夏,一桌子清淡的素菜,卻下不了多少筷。


    沈宴忙忙碌碌了許久,終於在今日特意向上峰請假,不為別的,隻因今日,齊子轍下聘了。


    吉時一到,沈晞蘊就到了沈老夫人的正堂中,依偎在沈老夫人身邊,孫氏眼眸低垂,雙手藏於袖中,口不言語,一臉肅穆,卻又似無心關懷,隻做一提木人偶。


    沈宴早已讓人打掃了前院的花廳,上下擦拭了兩遍,過年時掃塵都沒這麽有幹勁。錢太師最近對沈宴不冷不熱,秦大人也沒給沈宴好臉色,連帶著安國公府裏的大舅子也晦之莫深,能避則避。


    沈家派了人到城門口等著,沈晞蘊柔柔地垂眸害羞不語,沈老夫人笑得像朵菊花。禁足解了的沈晞蓮則抓住手帕,恨不得立馬轉身離開。


    一時間竹院的正堂內心思繁雜,各有各的謀劃。


    沈晞蘊麵帶喜色,心上卻多了幾分猜疑,她一直都以為齊公子是河間人,沒成想竟然住在京城裏。她內心有點慌亂不安。


    此時沈府前院,門房見府門前跑來人喊著:“來了,來了!”門房轉身就往花廳裏去回話。


    外頭的動靜引得沈宴不由得站了起來,走到了門檻前,仆人回稟後,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咳嗽了一聲,又坐了回去,端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


    今日的齊子轍格外不同。本下聘禮他可以不用過來,但為顯示對沈晞蘊的尊重和愛惜,他騎馬親自送聘禮過來。


    一台台紅木漆的結實裝抬扛了進來,擺放在了院子內,全都打開了蓋子。


    頭一抬就是上萬兩的禮金,這個數目,不是一般人能拿得出來,就是沈宴為長子準備的聘禮和成親得事宜的花費,滿打滿算也不過一萬兩。接下來是五十斤的喜餅,上頭印著雙喜花紋。海味是八式,各兩包,除了發菜還有鮑魚、海參、魚肚、魷魚等,共八樣。三牲和魚更是全須全尾。兩對椰子、四擔上好的女兒紅。四京果、四色糖、生果和茶葉一樣都不少。禮金盒和香炮鐲都是上好的,特別是那對龍鳳鐲,栩栩如生,耀耀生輝;最後是鬥二米,有糖有糯米,象征甜甜蜜蜜。


    齊子轍身著華服,舉手投足間盡顯其風光月霽,眉眼間的英俊之色比往日多了幾分,令人神往的是他一點都挑剔不出的儀態端方之姿。


    沈宴笑看著聘禮,連連點頭,聘禮單子讓人送去了後院。


    沈宴剛要跟齊子轍說話時,隻見後頭跟進來一流露出精明幹練的男人,跺著虎步進來。看清來人相貌,沈宴吃驚地望著,過了一會,才舉起雙手要行禮。


    來人正是沛縣齊家的家主,齊老爺子。沈宴此時才察覺,這門親事,沈家真的是賺到了。以往蘭陵齊家作為天下學子的楷模,素來就有以學識折服天下人之稱,蘭陵齊家覆滅後,其門人除了被牽連以及歸隱,其他全都轉兒投奔到了沛縣齊家。


    沈宴之前還曾聽人說過,這沛縣齊家如今是了不得的人。如今休假的齊子轍中書大人,就是出自沛縣齊家。隻是齊子轍中書大人據說是沛縣齊家家主的外室子,到了十二歲,因生母去世,這才帶回了齊家,算是家主的老來子。


    都說皇帝愛長子,百姓愛幺兒。這個老來子,隻怕也是齊家家主的命根子。


    沈宴文人宴時接過的齊由的帖子,一直都以為他隻不過就是攀附了沛縣齊家罷了,不成想,竟然入了家主的眼。


    沈宴隻要一想起孫氏平日裏對沈晞蘊的淡漠,他就覺得心痛,隻因為他從沈晞蘊這樁婚事中能謀劃的似乎變少了。沈宴第一次後悔娶了孫氏。


    齊老爺子拱手與沈宴行禮過後,雙方謙讓一番,才坐下。齊老爺子笑道:“沒成想你我二人竟然成了親家。沈大人盡管放心,我齊家絕對不會虧待令千金。”


    聽齊老爺子連連保證,沈宴自是看齊子轍越來越滿意。


    內院中的沈老夫人接過聘禮單子,打開後掃了一眼,並不說話,麵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倒是沈晞蓮壓抑不住內心的憤怒,她隻要一想到自己以後終究隻能當妾,而瘸子卻是正妻,她就覺得羞辱,為什麽這個瘸子不嫁給那個傻子?瘸子和傻子更配!


    “二姐姐謀算了那麽久,隻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看那個窮書生,能出什麽聘禮。你不過是個瘸......腿腳不便,窮書生這才不嫌棄你,你可別得意。不過祖母教導我們沈家姐妹,得互幫互助。妹妹我以後過上了好日子,定然不會忘記姐姐的。”


    “多謝。”沈晞蘊微微一笑,一派端莊,並沒有覺得被人挖苦了。


    沈老夫人將聘禮單子遞給沈晞蘊,沈晞蘊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再寒酸都能撐住,隻是當禮單印入眼簾時,不由得吃驚地喊道:“這,這,是什麽?”


    沈晞蓮耐不住好奇,站了起來,隨口安慰,“二姐姐也別太傷心了......”她將目光落在了禮單上,瞪大了眼睛,“不可能!”


    沈老夫人揉了下沈晞蘊的腦袋,慈愛地道:“這些聘禮全都給你,你把禮單收著,我們沈家是耕讀傳家,不是貪好錢財之人,以後不管是哪個姑娘,婆家送來的聘禮,我們沈家,一分都不會要。”


    沈晞蓮猛搖頭,握緊了拳頭,快步跑了出去。


    沈老夫人說了散了,孫氏這才走了出去。沈老夫人摸著她的頭,拍了拍她的手,握得緊緊的,歎息了一聲道:“日子終究要你自己去過。凡事多忍讓,也不要怕。祖母永遠是你的靠山。”


    沈晞蘊看著握緊自己雙手的那雙布滿皺紋的手,心頭的酸疼湧上了鼻尖,她忍了一會,才艱難地開口道:“祖母,你放心,我不會讓祖母丟臉。”重活一次,她不想讓自己白活。


    薑嬤嬤也拿著帕子擦了眼角的淚水,退去了傷感之意,鼓起情緒,打趣地道:“老夫人,聽說那齊公子還親自過來了,可見對姑娘多看重。您就安安心心的。”


    沈老夫人頷首。


    沈晞蘊靠在沈老夫人懷裏,聞著沈老夫人身上帶有的淡淡檀香,退出了懷抱,對沈老夫人請求道:“祖母,我能不能見見他?我,有很重要的話,跟他說。”


    沈老夫人垂眸看眼角微微發紅的孫女,凝望著她,似乎想著什麽事。沈晞蘊略微有點不安,怕自己出格了惹沈老夫人失望。


    沈老夫人輕聲對薑嬤嬤道:“你去前頭看看,若是齊公子在,就喚過來吧。”沈晞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讓張嬤嬤推著她出門。


    聘禮的單子被沈晞蘊隨意放在桌上,沈老夫人拿起來,認認真真地從頭到尾看起,卻在看到名諱時抖了下手,她合上禮單又再一次翻開,沉思片刻,喚人拿了庚帖過來,對照著看了幾次,不再多說。


    沈宴得知沈老夫人請齊子轍到後院,便告知齊子轍以及齊老爺子。齊子轍撩起衣擺,跟著仆婦往後院去,到了二進蓮花門過後,進了正堂,隻見裏頭擺著一件山水屏風,他剛站定不久,裏麵傳來了輪椅滑動的聲音,沈晞蘊從屏風後出來了。


    她被張嬤嬤推到了齊子轍麵前,張嬤嬤就識趣地下去了。


    沈晞蘊望著精心打扮後的齊子轍,彎起了嘴角,眼眸中閃著歡快的光芒。


    齊子轍垂眸,柔和地問:“可有事?”


    “沒事就不能見你了?”沈晞蘊淡淡地反問,可言語中帶有的那絲親近之意齊子轍察覺出來了。


    “訂婚男女相見不吉利。”齊子轍給出了一個讓沈晞蘊壓根就不太相信的托詞,至少沈晞蘊就是這麽想的。


    本來要軟下身架的沈晞蘊言語中竟然有些許疏離感,“是麽?”


    “是啊。”沈晞蘊低眸不語,望著外麵的樹木,兩人靜靜地待了好一會,沈晞蘊這才深吸一口氣,昂起了下巴,眼眸中帶著貴女的高不可攀的神色。


    她似乎隻有擺出這樣的架子才能掩蓋剛才的失落和自己的癡心妄想,“你的聘禮單子我看到了,雖然你家很有錢,還跟什麽沛縣齊家有些關係。可是我也知道,沛縣齊家的主母不好惹,像你這種旁支,也沾上不了什麽好處,若是沾上了,隻怕還要你剝層皮去還。我對你沒什麽大的期待,沈家給我的嫁妝足夠養活你一輩子還有我們的兒子一輩子,甚至連孫子都可以,你就老老實實走功名的路吧。你放心,隻要你不辜負我,我定然不會讓沈家替我出頭。沈家的資源,會為所用。”


    沈晞蘊高傲地說:“你若是負我,我就閹了你!”有錢沒用,要有勢。


    齊子轍瞅著麵前絮絮叨叨,邊威脅邊說著一大堆零碎話的沈晞蘊,不知為何,他竟然心生一絲歡喜,他不由得伸手摸了幾下她的腦袋,揉搓一番,溫柔地說:“好。”


    “你真是笨死了,連琴都不會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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