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洛的粉絲炸了:“神經病吧,洛洛本來就說自己不上。”


    “黑子腦回路絕對有問題,鑒定完畢。”


    黑子出來反駁:“說了不上也沒用,炒作蹭熱度是事實。不然幹嘛要跟譚暮青去彩排現場?現在的小明星炒作真是一套又一套,扒著我家譚男神,這個套路我服。”


    粉絲們被氣得不輕。炒作這種事是有嘴也說不清,隻要上了新聞,帽子隨便扣。


    “洛洛是什麽樣的人我們都知道,不要被幾句話帶歪了節奏,黑子的眼睛裏從來都看不到好的一麵。”


    這條粉絲評論出來,大家的情緒都平複下來,沒人回複,黑子的熱情也少了一些,沒多久便沉寂下去。


    陶洛沒注意到微博上的小小掐架,她這會兒正在某演播室後台做準備。臨時多了件差事,還得從大年初一晚上的那個電話說起。


    每年春節到元宵這一段時間,是國內各類晚會最集中的時候。除了萬眾矚目的春晚,還有《戲曲晚會》、《歌舞晚會》等等。各種有針對性的專場晚會也少不了,邀請一些外國友人到場,展現大國風範、揚我古國文明。


    今年的音樂演奏會弄了個華夏古典專場,請的總導演是剛從國外考察回來的國寶級音樂大師張老。


    張老一生致力於華夏古典樂的研究,出去聽了一圈外國人的音樂,再回來聽自己國內的演奏家演奏的東方古樂,很是不滿。


    西方文明幾百年,東方文明幾千年,結果人家的成了世界的,而東方的傳統樂演奏能夠走出國門的卻少之又少。


    這裏麵當然有不少曆史客觀原因,但他作為這次節目的總導演,想的隻能是如何將最好的一麵呈現出來。


    能夠報到他這裏的節目都是千挑萬選,質量上乘,他卻不滿足。這些節目是不錯,卻還不夠將老外好好震一震。他要的是沒有被西方影響的、純華夏的、頂尖水平的古典演奏。


    老藝術家的執拗勁一上來,可苦了底下一幫執行者,都彩排過好幾次了,老頭子卻還要精益求精,老說缺點什麽。演出的日子近在眼前,還逼著他們再去找找有沒有落網的好節目。


    水平高的,還得能直接上場的,導演組的幾個副導走了取巧的路子,找到了其他各大晚會的負責人頭上。春晚總導演就是首當其衝。


    每年春晚都有好些個被裁掉的節目,不是不好,隻是整場晚會需要協調的東西太多,被裁掉是無奈,而且某些很可能還要比留下的更好。


    春晚的負責人摸著腦袋想了半天,各大晚會來他這兒挖節目的不少,他也樂得做人情,可是,適合古典樂演奏的,今年春晚落下的沒有啊。


    還是他的助手突然提到了陶洛。那幾天她來看彩排,見眾人的情緒有些緊張,特別是群舞妹子們,身體累,心裏壓力還大,就順手將一旁做裝飾的塤拿過來吹了一曲。


    東方傳統古樂裏,塤是很常見卻很少有人會吹的樂器。其曆史之久遠能追溯到原始時期,可惜到了清代一度斷了傳承。現代人學吹塤,照的是由清朝人所寫的一本塤譜,而更多人買塤,隻是作為一個玩具、一個架子上的裝飾品。現在陶洛吹的,是她在周朝時常吹的調子。


    一時間,低沉徐緩的音樂在那一個角落慢慢飄開,撫平一群人的躁動。


    陶洛在音樂界毫無名氣,那位副導自然對她不抱希望,但眼看著事情迫在眉睫,隻好死馬當活馬,拜托助手聯係了譚暮青,將人叫了過來。


    參加演奏會什麽的,對陶洛來說無可無不可,不過是吹首曲子而已,又不是什麽難事。之前在彩排現場吹過一曲後,她也被調起了興致。說起來,當年行走江湖,興之所至吹奏一曲,何等快哉。


    不用說,當日隨意一曲能安撫住表演者的情緒,今日這一首,也一樣能征服在場其他人。


    這才是真正的古聲古韻!


    張老當場拍板,陶洛的吹塤不但要上,還要放到醒目的位置。


    大年初三這一晚,陶洛峨眉淡掃,著一黑色裙裾,緩緩出現在舞台上。


    背景是一塊鮮紅的幕布,舞台寬敞,一束光獨獨照在她的身上,女子輕啟唇,塤獨有的音色傳出。


    樂聲拙樸,時而空靈清幽,時而悠揚大氣,徐徐拉開漢唐盛世的篇章。


    春節假期沒什麽雜事,大街上的攤點都歇業了,大家閑著無聊都在網上逛,忽然,陶洛的微博又熱鬧上了,有位時尚博主發了一張照片,並@了陶洛和武館以及她的粉絲們:“求鑒定,這是不是陶洛。”


    眾人撲過去一看,照片裏明顯是一個晚會現場,寬敞的舞台上,隻有一人端坐於席上,眉眼低垂,捧著一個東西在吹。


    “好像是吹塤?哪拍的啊。”


    “黑色的漢服好有氣質,想穿漢服了~”


    “是洛洛啊,求問是哪裏?”


    博主回複:“我正在古典演奏會現場,這是出場第一個節目,好像是陶洛。”


    “求直播!”


    “求直播!”


    博主卻沒了回應。過了好久才又上來:“剛才聽入迷了,坐我旁邊的老外都傻了。求直播的小夥伴們很遺憾,演奏現場不能拍視頻,剛才那張照片還是我偷偷照的。想聽的去求陶洛吧。”


    於是,大夥兒又一窩蜂去了陶洛微博,這回,粉絲裏還夾了不少古典樂愛好者。雖然還沒聽到,但就衝博主這番話,以及那張照片,想聽的念頭就止不住。


    粉絲們的留言陶洛暫時還是沒有看到,她表演完後就去了後台。卸完妝換好衣服出來上了觀眾席,譚暮青的身邊為她留了一個位置。


    陶洛的演出讓人歎服,其他人的也很值得一聽,直到中場休息時,譚暮青才向她介紹,坐在他另一邊的一男一女,是他的父母。


    “叔叔阿姨好。”陶洛落落大方地與他們打招呼。


    第53章 禮物


    “你也好。”譚母笑著回應了陶洛的招呼, 她身邊的譚父也同樣臉帶淺笑地微微點頭致意。二人一看就很有修養,對待陶洛的態度客氣中不失熱情, 卻又不會顯得過於熱情而引起年輕姑娘的拘束。當然,以陶洛的性子, 想讓她感到拘束也有些困難。


    這場演奏會並未對外售票, 過來的觀眾身份地位都不低。譚母臉上妝容淡淡, 身上穿著簡單雅致, 既不失禮也不出挑,泯於觀眾之間,與譚暮青平日裏低調的作風頗有些相似。


    “你吹得很好聽。”譚母明顯很喜歡陶洛,短短幾分鍾休息時間, 一多半都在和陶洛談天,直到舞台上的燈光再次變化, 才又重新將注意力放回到欣賞表演上。


    演奏會散場,譚母讓譚暮青送陶洛回去,臨走邀請陶洛:“春節假期還有幾天, 你要是有空不妨來家裏玩,小青那些兄弟姐妹們都很喜歡你。”


    陶洛道:“有空的話, 一定去。”


    這話不是假客氣,她很喜歡這位和氣的夫人,譚父晚上雖沒和她說幾句話, 但給她的印象也非常好,節日拜訪朋友長輩,是應有之意。


    譚暮青衝他媽眨眨眼:“我一定盡早把她帶回去。”,


    回到陶家,和父母說了這事,顧文雅道:“應該的,過節是要去看看。哎呀,都沒準備什麽東西,趕緊讓你爸給看看,家裏有什麽能給你作禮物帶去。”


    陶琛皺眉歎氣:“這麽快就上門,不好啊。”


    “怎麽不好了,譚暮青幫洛洛這麽多,又是她的老板,人家邀請了還不去才是不好吧。”


    陶琛抿抿嘴沒說話,算了,就這麽以為也不錯。轉身進儲藏室搜羅了半天,出來時拎了一包土特產和一盒基礎版保健品:“這兩樣成不?”


    顧文雅遲疑:“會不會太寒酸了?”加一起才幾百塊錢的東西,過年過節的,就是普通人家的禮物也不至於這麽簡陋。


    陶琛手一攤:“愛要不要。”


    陶洛疑惑地看她爸一眼,他平時與譚暮青挺談得來啊,怎麽這會兒看著心情有點不快?


    想了想,她道:“這些留著,我之前泡的藥酒可以喝了,送那個好了。”譚母的禮物也是現成的,上了年紀的婦人,用她那套有護膚作用的自製化妝品剛好。


    “爸爸,家裏有沒有合適的容器?”陶洛將東西拿出來,特意訂製的玻璃壇子,造型雅致,裏麵泡了強身健骨的藥材,譚家人有練武,喝那個最適合不過。就是那套化妝品,大大小小四個小瓷器,平輩之間無所謂,送長輩的話最好還是包裝得精致一些。


    “還要容器。”陶琛心情更不好了,看在女兒麵上,又進了儲藏室。扒拉了一會兒,拿出一個木匣子:“用這個裝吧。”


    顧文雅微微“咦”了一聲:“這匣子你還有啊?”


    陶琛點頭:“老家還有一堆呢。這邊我就放了兩三個備用。”


    木匣子方方正正,上麵的圖案紋路化繁為簡,寥寥幾刀就是一朵惟妙惟肖的花朵,極具質樸之感。


    陶洛遲疑了一下:“這是手工做的吧?看著可有些年頭了。”她是知道的,如今純手工的東西大多珍貴,能被陶琛長年留著,說不定還有什麽特殊意義。


    陶琛拿著匣子又看幾眼:“這是你爺爺的手藝。當年閑來無事的時候,他就上山撿木頭,回來弄幹了做匣子,做完還用桐油刷了一遍又一遍,一做幾十年,整整做了兩屋子,還不賣。後來他老人家走了,我就想,留著這滿屋子的匣子幹什麽用啊?搞批發的都不一定有我們家多。”


    要不是鄉下有空房間,不然都沒地方放。


    “你有用就拿去用吧,留著念想也用不著那麽多。我放幾個家裏就是備著不時之需。”


    既然這樣,陶洛也不多廢話了,這匣子大小樣式都合適,裝起來正好。將來化妝品用完了,還能當首飾匣子用。其實,在某些愛好雕刻的人眼裏,不用化妝品,光這匣子本身,就是一件不錯的禮物了。


    去譚家也不用太急,又在家裏過了兩天,初六早上譚暮青才過來接人。去的是譚家在郊區的房子。


    “是個大院子,和你家武館差不多。”去的路上譚暮青給他解釋,“以前叔叔伯伯們都住一起,後來他們工作經常要調動,就隨單位住了,但那邊的房間都給他們留著,回來的時候還是住一塊。我父母因為一直在b市工作,所以還和爺爺住一起。我這一輩的基本都搬出來了,休假日的時候就回去看看。”


    陶洛一聽就明白了,譚慶餘早就漏了譚家的底。有武學傳承的家族,哪裏會喜歡住樓房,練功用的場地就起碼得準備一個。


    想到這,陶洛瞥了譚暮青一眼,這家夥明明身懷內家功夫,還要在她麵前裝傻,現在不急著說破,總有機會找他好好切磋一番。


    譚家院子裏等著陶洛的人並不多。


    初六了,春節假期就留了個尾巴,怕被堵在路上,叔伯輩的提前出發去工作地了,年輕一輩也走了不少,留在家裏的就譚爺爺、譚父譚母,以及譚家幾位留在b市周邊工作的小輩。


    陶洛一進屋,就有一個人迎了上來:“哈嘍,洛洛,歡迎來我家玩。”赫然就是當初譚暮青去送夜宵的警察譚小弟。


    陶洛點頭致意:“你好。”


    還未多說幾句,譚母過來了:“盼了好幾天,你可算來了,快去廳裏坐。”


    譚家的客廳布置中西合璧,上首兩把太師椅,對著下來兩排木椅木幾,外麵再圍了一圈矮沙發,也虧得這房間大。


    屋內坐了幾個人,譚爺爺坐在主座的太師椅上,譚暮青父親譚博毅坐在他下首,譚家幾位小輩則散坐在外麵那圈沙發上。


    陶洛拿出標準的淑女社交姿態:“譚爺爺,叔叔阿姨,一點小小心意,請收下。”將禮物拿出,兩玻璃壇子酒是給男士的,木匣子和裏麵的化妝品是給譚母的。


    “來就來了,還這麽客氣。”譚母嘴上客氣,心情卻更好了。她還沒去看自己的禮物,好壞不論,光看陶洛的行事態度,這就是個有教養知禮數的好孩子。


    長得好,有才華,還懂理,這樣的孩子站在自己兒子身邊,真是怎麽看怎麽配。


    寒暄幾句後,譚母擺擺手:“你們年輕人比較有話聊,後麵有個花園,過去聊聊吧。”


    話音才落,譚家小輩中排行第七的那位就叫了起來:“二伯母,大冬天的,花園裏沒什麽好看的,陶洛,我們去練武場切磋一下吧。”


    切磋好啊,陶洛躍躍欲試,她早就想了。


    之前見過的那位譚家姐姐發話了:“別動不動就切磋,來者是客,第一次上門就和人打得汗淋淋的,像話嗎?”


    這一句提醒了陶洛。對哦,她第一次上門做客,還是多維持一下淑女形象的好。切磋的事不急。


    譚七撇撇嘴,看了他家五姐一眼,又看看維持淡定臉,實則內心不知道笑成什麽樣的六哥譚暮青,哼了一聲,又坐下了。


    別看譚家老五是個英姿颯爽的女警,沒想到還是個喜歡音律的,她提出了新的建議:“洛洛,聽說你會吹塤,能不能給我們吹一首啊,那天值班,音樂會沒去成。”


    陶洛笑笑點頭:“行啊,不過我沒帶塤。”


    “我有。”譚姐姐馬上拿出一個。看了陶洛吹塤的照片,又聽譚母回家誇了一通後,她就找了在古董街開鋪子的發小幫忙買,聽說這幾天想買塤的人忽然多了起來,春節廟會上那種簡單燒製的陶塤買的人也多了。其實,陶洛現在的人氣,可比她自己想象的還要紅。


    陶洛也不扭捏,接過那塤研究了下,試了幾下音,就從善如流吹了起來。


    別說一個塤,古人出外郊遊,懂音律者,隨便摘片樹葉,撿塊有洞的石頭、竹管子,都可以當樂器吹起來,那種意趣,相比中規中矩的樂器,更多了幾分恣意與野趣。


    這回吹的不是什麽大氣古樸的曲目,幾個短促的音過後,她竟用這樸質的音色吹出一曲略帶歡悅的調子來。


    一曲畢,眾人起哄再來一首,譚爺爺在上麵招手了:“洛洛,這匣子是你自家做的吧?”


    陶洛眨巴眨巴眼:“我爸爸說,是我爺爺做的。”


    譚母笑道:“做得真好,光看這盒子就喜人,如果不是你送的,在外頭看見,說不定我也幹一回買櫝還珠的事。”


    譚爺爺道:“手藝確實好,看著還眼熟。洛洛,陶宣是你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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