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們說,咱們這次的打,絕對不白挨”


    “以咱大哥的尿性,就是死人身上,他也得刮二兩油下來!”


    “那小子現在被治保所抓了,大哥少說也得找他家裏要個十萬八萬的!”


    田宇剛踏上三樓的走廊。


    就聽到大磊的聲音,從不遠處的一間病房裏傳了出來。


    “那大哥多多少少得給咱分一點吧?”


    “就是啊,咱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


    黃毛等一幹馬仔,也是十分投入地參與著討論。


    對他們而言,隻要能弄到錢。


    挨頓打,丟點麵子什麽的,壓根都無關緊要。


    而他們激烈的討論,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


    當田宇踏入大磊等人所在病房的那一刻。


    眾人的討論聲戛然而止。


    “嘩啦!”


    除了黃毛等少數臥病在床的選手。


    足以容納八名病人的大病房裏。


    包括大磊在內,十餘名青年瞬間就站了起來。


    “你他嗎還敢過來?”大磊一看到田宇的到來,伸手就抓向了他的脖頸處。


    “嗞啦!”


    麵對大磊的出手,田宇站在原地不躲不閃。


    他手很穩地拽開了自己外套的拉鏈。


    當田宇胸口那一排排的白色管狀物,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


    馬仔們“嘩”地一下,就齊刷刷向後退了好幾步。


    “你,你這是要幹什麽?”


    大磊下意識地鬆開了自己的手,眼神明顯有些飄忽。


    “你是不是還不服氣?要不然咱倆再拚一把?”


    田宇手裏攥著一根白色紙線繩,朝著大磊向前邁步。


    大磊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表情慌亂地說道:“你到底要幹什麽?”


    “你們不是不服氣嗎?


    ”田宇再次向前邁步,攥緊紙線繩,嘴角泛起了一絲弧度道:“我想著幹脆咱們之間今天就大結局唄!”


    話說完,田宇嘴角呈“o”型,輕輕地喊了一聲:“嘭!”


    誰曾想,大磊竟然嚇得渾身一哆嗦。


    他身後不少馬仔也是小臉煞白。


    “啪啪!”


    田宇再次向前,將大磊直接頂在了牆邊。


    他伸手就拍了拍大磊滿是瘀青的臉蛋子。


    “你說你跟我們也算老對手了。”


    “兩回你都幾把折了,你自己什麽水平,你心裏還沒點數啊?”


    “……”大磊看著田宇身上纏繞的管狀物,愣是沒敢回嘴。


    田宇歪著腦袋,看向大磊:“剛剛聽你說,還打算讓趙五子訛我們十萬八萬?”


    “即便這錢我們真賠了,那有多少錢能進你兜裏啊?兩千?還是三千?”


    “你仔細回憶回憶我們動手的習慣,你猜猜這錢你要是拿了,那你得埋哪啊?”


    大磊或許是考慮身後還有一眾馬仔在場。


    又或許是真的心疼賠償款到不了位。


    總之,他咬著牙,硬著頭皮問道:“按你這麽說,我們挨了打,就隻能白挨了?”


    田宇無意識地模仿著伍葉說話的口吻。


    反問道:“你們十幾個人都沒打過我兄弟一個人,你們還有逼臉要錢嗎?”


    “……”大磊頓時無言。


    “來,這引線你自己拿著!”


    田宇將手裏的紙線繩,直接遞向了大磊。


    “你要真覺得自己是個人物,你現在直接把線拽了,咱一起朝著西方極樂世界進發!”


    “你幹什麽?!”大磊連忙將手裏的紙線繩扔掉,眼中滿是慌亂之色。


    “嘩啦!”


    田宇暴起發力,抬手就拽住了大磊的頭發,對著牆上就撞了過去。


    “嘭!”


    “嘭!”


    “嘭!”


    隨著大磊的腦袋與白牆親密接觸。


    本就落針可聞的偌大病房內,回蕩著“悶響”聲,可謂是經久不衰。


    至於之前一個個躍躍欲試的馬仔。


    看到田宇亡命徒一般的舉動,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


    生怕自己的呼吸聲太重了,再遷怒到田宇這位煞星…


    “呼呼——!”


    不一會兒。


    田宇因為劇烈運動,大口喘著粗氣。


    而大磊的臉上,則像是裹上了一層麵粉。


    尤其是他的腦袋上,還摻雜些許額頭上滲出的血跡。


    大磊整個人顯得淒慘無比。


    “咋地,你們一個個瞅著都挺像樣。”


    “真要動起手來了,沒一個行的啊?”


    田宇手裏拽著大磊的腦袋,目光朝著眾人掃了一圈。


    凡是被田宇注視的馬仔。


    都下意識地就低下了自己的腦袋。


    根本就沒有一個人,還有跟田宇對視的勇氣。


    “嘩!”


    田宇見狀,一把拽著大磊的腦袋,將他拖到了自己的麵前。


    “現在你就打電話給治保所,重新說明情況。”


    “明天一早,你再帶著你這幫臭魚爛蝦,主動到治保所去!”


    田宇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要是不會說,現在先打好草稿,我在這兒等你!”


    “提前跟你說清楚,我兄弟山河要是判的結果,讓我不滿意。”


    “那我一天到晚,就什麽事兒都不幹了。”


    “每天就守著二醫院禍害你們,明白了嗎?”


    大磊吞了口唾沫,抬頭回道:“這事兒我們做不了主……”


    “我收拾你們之前,就已經把趙五子收拾完了。”


    “另外你自己想一想,為什麽那三個保衛科的人,他們傷還沒養好,就自己辦理出院了呢?”


    田宇霸氣絕倫地回了一句。


    “……”


    病房內徹底陷入了沉默。


    大磊反複斟酌,還是掏出手機撥通了治保所留給自己的電話。


    “領導,我跟您說明一下情況……”


    “啪!”


    當大磊結束通話後。


    田宇從口袋裏掏出了大約四五千塊錢,扔在了黃毛所在的病床上。


    “……”


    這一下,不隻大磊,就連黃毛等其他馬仔都滿是疑惑地看向了田宇。


    “你們既然按我說的做了,那該出的醫藥費,我可以掏給你們!”


    說到這兒,田宇又話鋒一轉道:“不過醜話我得說在前頭,我的錢不好拿。”


    “你們既然拿了,最好就別再整些有的沒的了。”


    “要不然…這錢就當作我給在座的隨的份子錢了。”


    說完,田宇壓根沒抬頭看大磊等人一眼,大步流星地就走出了病房。


    五分鍾後。


    二醫院住院部一樓大廳外。


    田宇將身上捆綁著的幾根破水管,拆了下來。


    在拆卸的過程中,還不斷有沙子往地上漏。


    為此,田宇拆完以後,還特意拿起門邊的掃帚和撮箕。


    很講究地把地上的沙子和紙屑什麽,全都打掃幹淨。


    “嗎的,太險了,得虧大磊這群人都是點慫蛋!”


    田宇摸了一把自己滿是汗漬的後背,低聲罵了一句。


    麵對黃建龍和趙五子時,田宇的心裏其實並沒有太大的波動。


    畢竟他通過打聽到的消息,早已篤定這兩人哪怕是為了現在美好的生活,也絕對不敢和自己拚一把。


    但大磊這群底層混子不一樣啊!


    田宇其實走進病房時,心裏著實還是有些忐忑的。


    因為他很清楚,自己但凡哪一個環節出任何一點差錯。


    那不但自己可能走不出病房,就連劉山河的事兒肯定也辦不成了。


    不過好在,田宇憑借著一點簡易的“道具”,外加出色的演技。


    最終,成功征服了這群“現場觀眾”。


    “啪嗒!”


    田宇點了根煙,回憶了一下今天自己的經曆。


    他心中沒有後怕和恐懼,甚至隱隱還有些興奮。


    同時田宇忽然發覺,那些曾經自己需要仰望和討好的存在。


    其實真到了要分公母的時候,也不算個什麽東西。


    一顆略顯病態的種子,悄無聲息地在田宇的心底種下,並不斷生根發芽。


    而田宇經過了短暫的平複情緒。


    準備找個電話亭聯係伍葉說明情況。


    忽然他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手裏裹著兩張報紙,風風火火地闖進了住院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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