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天的火光為黑夜染上紅霞,早已千瘡百孔的城鎮,充斥壓抑的啜泣。


    行走在廢墟上的人們,尋找失散的親人,更有不少人表情麻木,跪地痛哭,望著麵前破碎的斷肢殘骸。


    斑駁古樸的羊皮紙隨風飄飛,落在戈登的麵前。


    “媽媽,我們的家呢?”


    “家……家已經……嗚嗚嗚嗚!”


    “為什麽,為什麽神明要這麽對我們,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麽?”


    “都是…都是……都是你們的錯!要不是你們將這個孩子帶過來,艾莉吉雅怎麽會變成這副樣子!”


    啪!


    鮮紅浸染在黑色披風之上,那摔爛的西紅柿分外醒目,香克斯眼簾低垂,不言不語。


    麵對艾莉吉雅民眾們的怒火,他無意辯解,也明白這場突如其來的慘劇,令他們的心中充斥何等的悲痛。


    “就是這樣,這一切全是我們的過錯,是我們紅發海賊團幹得,與烏塔沒有幹係。”


    低沉的嗓音回蕩在艾莉吉雅的天空,香克斯抬起頭來,眼神堅定。


    “拜托你們,這一切都是海賊的過錯,與她沒有關係,她隻是一個孩子,僅此而已。”


    這一刻,每個與紅發對視的存在,下意識鬆開了手中的事物,紛紛低頭不語。


    “其實,這也不是烏塔和他們的過錯,這孩子的歌聲,我們是真的很喜歡……”


    “可是啊,不去怪罪他們的話,我們又能怨恨誰呢!嗚嗚嗚嗚……”


    火光熊熊燃燒,在這近乎死寂的沉默中,溫和淡然的嗓音再度響起。


    “既然封印的樂譜已經出現,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怎麽樣?艾莉吉雅的國王,戈登先生。”


    珍重將那幾張羊皮紙樂譜收好的戈登聞言一愣,下意識向花月所在的方向是。


    “拯救艾莉吉雅的恩人先生,您所說的交易是……”


    “由我來撫平艾莉吉雅的傷痛,作為代價,你將歌之魔王·托特姆吉卡交給我,如何?”


    此言一出,艾莉吉雅的國民們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某些脾氣暴躁的國民,更是憤怒到當場大喊大叫。


    “撫平傷痛?開什麽玩笑!我的孩子可是死在那個小女孩的手上,你拿什麽撫平我的傷痛!!!”


    “我的家人也被……”


    “還有我的愛人,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你能讓死人複活嗎?你是神嘛!”


    一個又一個民眾憤怒起身,戈登臉色黯然,這件事情確實並非出自於烏塔的主觀,可卻又因她而造成。


    “恩人先生,感謝您救了我們所有人,可托特姆吉卡實在是太過危險,我……我實在是……”


    “好啊,就這樣說定了,以複活所有人為交換條件,你拿出歌之魔王·托特姆吉卡。”


    戈登愣在原地,一時間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死人怎麽可能被複活,你真當我們是白癡啊!”


    “夠了!適可而止吧!我們悲痛的心情,不是你們這種海賊能明白的,你們能明白失去親人的感受嘛!”


    “將他們趕出去,將海賊趕出艾莉吉雅……”


    群情激奮的民眾,下意識尋找自己所能使用的武器,試圖將眼前這個不斷將他們傷口扒開撒鹽的存在徹底趕出去,儼然一副被憤怒衝昏頭腦的景象。


    然而,花月表情淡然,隻是將目光落在戈登的身上,等待他的決斷。


    撲通!


    “戈登陛下!”


    “陛下,你這是……”


    “各位,聽我一句,這件事情與任何人都無關,我們也沒必要讓一個朦朧的孩子承擔責任!”


    “恩人先生,拜托您了,要是真能做到的話,我願意將托特姆吉卡交給您保管,請將國民們的傷痛撫平吧!”


    重重跪在地上的戈登眼含熱淚,望向眼前的化為廢墟的國度,隻想牢牢抓住最後一絲希望。


    “真的能讓死人複活?”


    本·貝克曼深深抽了口香煙,縷縷煙霧繚繞,可眼中卻滿是懷疑。


    “兩個可能,一個是惡魔果實的特殊能力……”


    紅發看向熟睡中,那麵色紅潤健康的烏塔,心中懸著的石頭也穩穩落在地上。


    “另一個可能呢?”


    “那他就是神!”


    拉奇·魯嘿嘿怪笑,本·貝克曼嗤笑一聲。


    “笨蛋,這個世界怎麽會有神呢?”


    “切,沒有見識的低級海賊,如果神真的存在,那一定是陛下,因為陛下無所不能!”


    冷傲的聲音自陰影中響起,令紅發海賊團的眾人下意識想起來那位揮舞蝙蝠翅膀的金發美人。


    “交易達成,外道·輪回天生之術!”


    熊熊火光下,搖曳不定的陰影驟然膨脹,頃刻間將整座艾莉吉雅所覆蓋。


    一道道翠綠的生命之光衝天而起,落入音樂王國的每個角落,猶如一場澆滅絕望之火的蒙蒙細雨。


    “這裏是?哪裏?”


    “我怎麽回來了,剛才還在某個地方,好像泡溫泉一樣……”


    “艾蕾,艾蕾!太好了,太好了!”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回來啦!”


    霎時間,在大悲的時刻再度經曆大喜,不少艾莉吉雅的國民們瘋瘋癲癲,可更多的還是感激與敬畏。


    “喂!本鄉,快點給我一拳,讓我看看到底是不是在做夢。”


    砰!


    一拳下去,耶穌布的臉上出現了鮮紅的拳頭痕跡,也讓迷茫中的紅發海賊團成員們目瞪口呆。


    “神明在上,我們遇到神了?!”


    “這這這……”


    戈登身軀僵硬,仿佛遇到了什麽難以相信的現實,直到手中召喚托特姆吉卡的紙張,好似有自我意識般妄圖逃跑時,他這才回過神來。


    “恩人先生,這是召喚托特姆吉卡的樂曲,那個……那個……”


    好像老鼠遇見貓一樣,無論手中的樂章如何掙紮,仍舊無法逃脫指尖的方寸之地。


    花月轉過頭,笑容溫和,好似那驅逐烏雲的月光,皎潔,無瑕。


    “還有什麽事情?”


    “請問,您是神嗎?”


    一聽這話,花月笑了笑,一臉認真的回答道。


    “在睡覺的時候,我或許是……”


    衣袖一甩,他轉身離去,大和也大大咧咧的跟在身後,唯有日和微微一禮,這才匆匆追上。


    紅發思索片刻,同樣笑了起來。


    “好,兄弟們,啟航了,這一次可是大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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