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點還沒下課,食堂人寥寥無幾,司桐吃完晚飯,沒有回宿舍休息,直接去了教室。


    張夢玲一手拿著烤腸,一手拿著麵包,啃得正歡,看見她,兩眼一亮:“考完了?感覺怎麽樣?”


    “還行。”司桐隨口回答,幾個小時不在,桌上堆了十幾張卷子。


    “聽說這次競賽司叔叔會親自頒獎,而且拿獎的參賽者,可以獲得大學畢業直接進雙生集團上班的機會哎。”


    雙生集團作為國內頂尖企業,實習生的起步工資就五位數,多少名牌大學的研究生博士生削尖了腦袋往裏麵擠。


    那場景,當真是萬人搶過獨木橋,名副其實的修羅場。


    很多人數學好,但是因為偏科,導致高考並不能考到很好的學校,雙生集團的這一舉措,無疑是給那些偏科嚴重的數學天才們一個大展宏圖的機會。


    司桐想明白競賽所帶來的意義,不由得對司家主生出些敬佩之意,這才是真正的造福社會的偉大企業家。


    與此同時。


    皇廷會所,八樓一間包廂。


    焦連芳獨自一人坐在圓桌邊,臉上流露一絲煩悶。


    她弟弟焦連成經營著一家國際船運公司,生意一直不錯,與各大碼頭的關係也一直保持得很友好。


    前幾天他接了個運貨去阿根廷的大單,因為阿根廷那邊要得急,出的錢比市場價高出兩倍,要求是一個月內必須送到。


    焦連成在這行幹了三十多年,對航海路線十分熟悉,而且手底下都是先進的設備,很自信地與客戶簽了合同。


    為了讓客戶放心把生意交給他,他在合同裏承諾,如果逾期,願意承擔一切損失。


    正當他信心滿滿調集手底下所有集裝箱貨船,裝滿客戶需要的貨物從碼頭出發,卻意外地被海關扣押。


    理由一會兒是隨貨資料有問題,一會兒是包裝有問題,反正就是有問題,這已經扣了三天了,再不出發,焦連成隻怕要把老底都賠進去。


    約相關部門負責人吃飯,以前跟他稱兄道弟的那些人個個都避而不見。


    焦連成急得嘴上起滿大泡,求爺爺告奶奶,多方打探,才知道是有人故意整他,整他的不是別人,正是這海城首富,鬱寒深。


    他回去苦思冥想,是不是自己哪裏得罪了鬱首富,可想了一宿,確認自己和鬱首富的圈子沒有交集。


    沒辦法,他又到處托關係想要見一見鬱寒深,問問到底怎麽個事。


    如果真是他不小心有得罪之處,那麽該賠禮賠禮,該道歉道歉,他的船不能再等了。


    誰知,連鬱寒深的助理都沒見著,就被打發了出來。


    他在煌盛集團門口坐了一天一夜,鬱寒深的助理於心不忍,出來告訴他讓他請姐姐幫忙看看。


    焦連成感恩戴德地告別鬱寒深的助理,連滾帶爬地找到姐姐焦連芳。


    對於這位姐姐,他深知姐姐脾氣暴躁,憤怒上頭就不管不顧,很容易得罪人,也確實在不知不覺中得罪了不少人。


    那些人不過是看在陸家的麵上,忍著她而已。


    難道是姐姐不小心得罪了鬱首富?


    焦連芳聽完弟弟的話,也是一頭霧水,她跟鬱家唯一的交集,就是害死她兒子的凶手是鬱家長孫的前女友。


    但她從沒得罪過鬱家長孫,鬱寒深不至於要找麻煩找到她弟弟身上吧?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鬱寒深遲遲沒有出現,焦連芳臉上的急躁越發明顯,她弟弟的兩千多艘貨船已經在碼頭停了三天了,多耽誤一秒,都是一份巨大的風險。


    但涉及鬱家,焦連芳再大的脾氣也不敢表現出來。


    撇開鬱家本身的權勢,鬱老夫人娘家是京城季家,那可是真正的名門權貴,權勢滔天,碾死陸家比碾死螞蟻還容易。


    一直到晚上十點左右,鬱寒深終於姍姍來遲。


    焦連芳鬆了口氣,雖然遲了點,但終歸是來了,隻要鬱寒深肯露麵,就說明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鬱總。”她連忙起身迎接,這些年她在司法界順風順水,少不得弟弟在背後的資金支持,必須要保住弟弟的公司。


    “您可算來了。”


    焦連芳殷勤地給鬱寒深倒茶,雙手遞到他麵前。


    鬱寒深坐在主位的椅子上,身軀微微後仰,寬闊的脊背靠著椅背,長腿漫不經心低交疊著,舉手投足間都是上位者的派頭。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焦連芳遞到自己麵前的茶杯,並不接,疏離且冷淡:“陸夫人叫我過來,有什麽事?”


    焦連芳陪著笑臉,“還不是為了我弟弟那些貨船嘛,被扣在碼頭好幾天了,跑了很多路子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鬱總人脈廣,見識多,還請鬱總指點一二,到底要怎麽樣做才能讓他的貨船順利出海。”


    她這番話說得十分高明,不動聲色間拍了鬱寒深的馬屁。


    鬱寒深看著她,緩緩一笑,笑意未達眼底,“指點談不上,不過我也確實認識幾個相關部門的負責人。”


    他這話讓焦連芳雙眼一亮,覺得有戲,心裏頭輕鬆了不少,隻要有轉圜的餘地,一切都好說。


    但是鬱寒深下一句話,卻讓她臉色驟變。


    鬱寒深慢條斯理再度開腔:“我聽聞陸夫人在皇廷這邊很喜歡跟服務員玩一個小遊戲?我挺好奇怎麽玩的,陸夫人給我演示一番?”


    他這句話說完,助理上前將一個手提式保險箱放在桌上,打開,露出裏麵擺得滿滿的百元鈔票。


    焦連芳臉色瞬間難看。


    “要玩,我們就玩大點,陸夫人和服務員玩一千一杯,我們玩十萬一杯,怎樣?對得起陸夫人高貴的身份吧?”


    鬱寒深語氣淡然,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


    焦連芳手指掐進了掌心,這四年,她在皇廷教訓過的服務員沒有五十個,也有三十多個。


    前天晚上還教訓了一個走路腰肢亂扭的小賤人。


    可是,皇廷的老板都不說什麽,關鬱寒深什麽事?


    焦連芳臉色鐵青地看了看裝錢的箱子,又看了看鬱寒深。


    難不成前天晚上那個小賤人,是鬱寒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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