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嗎?


    司桐垂著眸,唇瓣輕抿,她一直經濟緊張,忽然得了這麽大一筆錢,自然是高興的。


    這筆錢支撐她讀完大學都沒問題,而且還可以減輕舅媽的生活壓力,日後如果再遇到債主緊急催債的情況,也可以從容應對。


    沉默片刻,她說:“謝謝。”


    “不客氣。”


    鬱寒深說完,司桐聽見他那邊有人在叫他,於是道:“您忙,先掛了。”


    “嗯。”鬱寒深嗓音低低的,磁性中透著些許溫和,“有事給我打電話。”


    掛了電話,司桐怔怔地看著窗外的藍天出神,欠鬱寒深的真是越來越多了。


    自古人情最難還。


    忽地想起來剛才沒要鬱寒深的銀行賬號,她可以把三十萬還給他了。


    可是即便錢還完了,人情債還在。


    三天後,司桐出院。


    出院前,她去隔壁病房見了鬱知珩,鬱知珩比預料的還要嚴重,每日換藥帶來的痛苦讓他幾乎要承受不住。


    但是看見司桐的刹那,所有的痛苦似乎都一掃而空。


    秦思涵正在喂鬱知珩吃水果,看見司桐,眼底劃過一抹戾氣,不過臉上卻要露出友好的笑容。


    “桐桐,你怎麽來了?”她站起身,“你的腿好點了嗎?”


    司桐沒有理會她的虛情假意,而是看向鬱知珩:“那天,謝謝你救我。”


    鬱知珩看著司桐,心裏有很多話要說,可到了嘴邊,隻剩下一句:“不客氣。”


    “以後如果有什麽我能幫上忙的,盡管說,我能做到的會盡全力幫你。”


    鬱知珩聽出司桐在跟他劃清界限,心底一痛,卻又什麽都不能說,隻能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孩轉身離去。


    ……


    “司桐。”秦思涵追出來。


    司桐轉身淡淡地看她,“有事?”


    “媽這兩天孕吐得厲害,醫生說她是高危孕婦,孕期會很辛苦,你什麽時候回去看看她吧,雖然你們沒什麽感情,但她怎麽說也是你的親媽。”


    “秦思涵。”司桐靜靜地注視秦思涵,嘴邊勾起一抹冷嘲,“你是不是覺得,我還像四年前那麽好騙?”


    秦思涵笑容不變,“我不懂你什麽意思。”


    “我媽懷孕,你晚上難以入眠吧?”司桐直白地戳穿她虛偽的麵具,“秦思媛生日那天,想借我的手掃除障礙,沒成功,很難受吧?”


    這話,成功讓秦思涵變了臉色,“司桐,汙蔑是要坐牢的。”


    “是嗎?那你現在報警,正好讓警察查一下秦家那天把藥給我的傭人。”


    “……”


    秦思涵看著司桐的背影,眼神陰鬱。


    四年不見,司桐當真是不好騙了。


    其實四年前,秦思涵的算計並不是天衣無縫,隻是當時司桐沒領教過人心險惡,不懂身邊人捅刀子最痛。


    後來在牢裏,無數個輾轉反側的夜晚,她一遍又一遍地去回想,總能在和鬱知珩的相處中,發現秦思涵怨毒的眼神。


    那時候,她沉浸在甜蜜中,以為那是秦思涵因為她這個好友的忽略而生出的不滿。


    從未想過那是嫉妒。


    如今,司桐跳出當局,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才發現一切早有端倪。


    秦思涵忽然說換了新號碼,而換了新號碼之後,秦思涵再也沒接過她的電話。


    總是以各種借口,讓她以短信聯係。


    想來每次她發短信的時候,手機的另一邊都是陸鳴玄得逞又邪惡的目光。


    ……


    莫煦北給司桐開了燙傷的藥,讓她回去自己換藥。


    時間一晃,到了一月初。


    十幾天過去,司桐的傷口恢複得七七八八,她每天小心謹慎地換藥,如今結的痂快要脫落,已經能看見新長出的粉色皮膚。


    聽張夢玲說,鬱知珩也已經出院,他的傷也在迅速好轉,應該不會影響年後的婚禮。


    有了錢,司桐辭掉了培訓機構的工作,現在她隻在周五周六給洲洲上兩小時的家教,其他時間可以安心地用在學習上。


    期末的全省聯考即將來臨,所有人都在緊鑼密鼓地複習,準備著迎接最具真實性的高考摸底。


    聯考的出卷老師就是高考的出卷老師,基本上聯考什麽成績,高考也大差不差就是這個成績。


    吳希勤把學校的榮辱都寄托在司桐身上,來找了她好幾次,各種試探她能拿全省第幾名。


    司桐在數學競賽上拿了第一名,著實讓他在校長圈子裏風光了一把。


    不過現在,那些嫉妒他的校長們都等著十中在這次的聯考中被打回原形。


    現在他唯一的指望就是司桐能再次一鳴驚人,給他挽回點臉麵。


    司桐無法保證自己一定能拿什麽成績,隻能盡力而為。


    接到鬱寒深的電話,她正在圖書館刷題,快要期末考,很多同學周末都不回家,選擇在留在學校複習。


    “南門等你。”男人言簡意賅。


    司桐記得這兩天是去國醫堂的日子,沒有多說,掛了電話收拾好書本就去了校門口。


    看見那輛熟悉的邁巴赫,她腳步微微頓了頓。


    前幾天下了場大雪,氣溫降到零下十幾度,司桐穿著新買的長款羽絨服,明明是很臃腫的款式,但穿在她身上,依然能看出她身材細長瘦弱。


    坐進車裏,司桐取下羽絨服的兜帽,露出白皙清麗的小臉。


    鬱寒深看見女孩抬手取兜帽時露出的手腕,皺了皺眉:“沒好好吃飯?”


    小姑娘的手腕瞧著又細了些。


    司桐沿著男人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腕,垂眸小聲辯解:“有好好吃。”


    鬱寒深聽她這底氣不足的聲音,就知道她在吃飯上肯定糊弄了,男人眼底似有無奈,小姑娘真是得放在眼皮底下看著才行。


    到了國醫堂,鄧教授給司桐把完脈,“氣血足了不少,等會兒換個藥效烈一點的方子,剛開始吃可能會有些不適,不過不用擔心,適應兩天就好了。”


    助理配完藥上來,鄧教授還想起身相送,這次鬱寒深沒有讓老教授送他。


    “外麵氣溫低,鄧老留步。”男人的話語透著良好的修養。


    鄧老嗬嗬笑了兩聲,“那行,我就不送了,鬱總和鬱夫人慢走。”


    “……”司桐驚了一下,反應過來是鄧老誤會了,剛要開口解釋。


    卻聽鬱寒深邊與鄧老握手告別邊平靜開腔:“麻煩鄧老替晚輩向鄧老夫人帶個好。”


    鄧老笑容更深:“一定一定。”


    錯過解釋的最佳時機,司桐不好再提。


    看鬱寒深平淡的反應,似乎並沒注意到鄧老的誤會,她若是刻意解釋,反而尷尬。


    乘電梯下樓,出了頂層專用電梯,熙攘的擁擠感瞬間撲麵而來。


    國醫堂作為全國最權威的中醫館,每天來自全國各地的求醫者絡繹不絕。


    過道擁擠,哪怕司桐很小心了,肩膀還是被人撞到。


    她腳下踉蹌了一下,不過下一秒,肩胛的位置微微一沉,她整個人都被一道強勢的力道帶進結實的懷抱中。


    司桐的臉蹭到鬱寒深的大衣領,呼吸間聞到男人身上濃烈的男性氣息,耳尖一紅。


    “沒事吧。”頭頂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


    司桐穩住重心,拉開與鬱寒深的距離,搖了搖頭。


    鬱寒深低頭,瞧見小姑娘紅著臉,眼眸躲閃的羞澀模樣,心頭不由得一動。


    長臂一伸將女孩重新拉進懷中,平靜開腔:“靠我近點就不會被別人擠到了。”


    感覺到鬱寒深的大手抓在自己肩頭,司桐本能地掙紮,同時小聲說:“我會小心的……”


    話音未落,旁邊又走過去幾個人,她被擠得緊貼男人胸膛。


    摟在她肩上的手臂緊了緊力道。


    頭頂,男人喉結微微震動:“乖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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