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知珩坐在沙發裏,抽著煙,秦思涵說了半天,他頭都不抬一下,狹長的眼眸陰沉,不知道在想什麽。


    “知珩……”秦思涵是真的害怕了。


    她做夢都沒想到,那次跟陸鳴玄在餐廳包廂見麵,會被人拍下來,而且拍得那麽清楚。


    她隻記得那天進包廂,看見一個被打得渾身是血的女孩躺在地上,她當時嚇了一跳,還問陸鳴玄那是誰。


    陸鳴玄嘴角叼著煙,不屑又不在意地說:“我妹妹,別管她,你叫我來什麽事?”


    她當時見地上的人閉著眼,進氣多出氣少,跟個死人沒區別,所以絲毫沒有防備。


    “知珩,你幫幫我,那個視頻是假的,你救救我……”秦思涵緊緊抓著鬱知珩的胳膊,像是抓住救命稻草。


    鬱知珩掀起眼皮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人證物證俱全,你還抵賴?”


    說著站起身,抽回自己的手臂:“你放心,你懷著孩子,就算判刑,你也是監外執行,不用坐牢,你還是鬱家的少奶奶。”


    秦思涵滿臉淚痕,眼神哀求:“知珩……”


    鬱知珩沒搭理她,徑直上樓。


    秦思涵看著他絕情的背影,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臉上的絕望更濃,怎麽會這樣?


    昨天她還是出去參加貴婦下午茶,她還是被人阿諛奉承的那個。


    上次目睹鬱知珩掐她的那幾個千金小姐,因為忌憚鬱家,沒敢把事情說出去,除了這幾個人,整個上流圈還是認為她和鬱知珩琴瑟和諧,她是鬱家尊貴的長孫媳。


    可現在,她馬上就要變成階下囚,變成上流圈的笑話。


    秦思涵回房坐在床邊,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完了。


    想了想,她給韓靈麗打電話:“媽,你跟桐桐說了撤訴的事了嗎?她怎麽說?”


    韓靈麗在電話裏罵了司桐一頓。


    秦思涵道聲音透著害怕與慌亂:“媽,你幫我想想辦法,你跟她關係不好,她不聽你的話也正常,但外婆和她關係好,外婆的話她總不會不聽吧。”


    她嘴裏的外婆是司桐的外婆。


    電話裏,韓靈麗聲音帶著怒氣:“你以為我沒想到這個?我給她打電話,還沒開口說呢,就被她臭罵了一頓。”


    “肯定是司桐那小賤人早就添油加醋把事情告訴她了,就防著我去找她呢。”


    秦思涵沉默了下,眼底一片死灰,無助又可憐:“那怎麽辦?”


    韓靈麗反問:“鬱家那邊怎麽說?你怎麽說也是鬱家孫少奶奶,就算證據確鑿,為了自家名譽,他們也得幫你想想辦法吧?”


    秦思涵沒有告訴秦家那邊,司桐和鬱寒深的關係,也沒有說這件事的背後,就是鬱寒深在撐腰。


    鬱寒深提前和鬱家打過招呼,誰都不許插手這件事。


    秦思涵怕她一說這件事和鬱寒深有關,秦家那邊就不管她了。


    秦家雖然這段時間借著鬱家的關係,身價水漲船高,但還不足以跟鬱家抗衡。


    她隻能扯個謊:“他們對我很失望,說讓我自己處理,如果處理不好,就讓知珩和我離婚,媽,你想想辦法。”


    一聽離婚,韓靈麗更急了,“那個小賤人,渾身都是心眼,難搞的很。”


    韓靈麗擰眉想了很久,“你等著,我這就找人去桐城,把央央弄過來,司桐害死了李建軍,肯定很在乎他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脈。”


    ……


    司桐接到呂娟的電話,正在鬱寒深的書房裏找書看。


    她打電話問過他,可不可以進他的書房,像他這樣的大老板,書房一般都會有一些不能泄露的文件資料,她不好擅入。


    得到允許,她才打開那扇厚重莊嚴的書房門,書房麵積很大,挑高五米,左右兩邊都是占據正麵牆、直通到頂的大書架。


    角落立著一架小型升降機用來取書。


    各種類型、各種語言的書籍分類擺放,井井有條又一絲不苟,跟鬱寒深嚴謹又嚴肅的做事風格很像。


    司桐剛拿起一本全英文的巴黎聖母院,電話響了。


    呂娟說:“你下午有時間嗎?來一趟雙生集團大樓,智摹院博士站要引入第一批學員,下午各屆數學競賽上拿過獎的參賽者都會來參加考試。”


    “如果考試通過,就可以成為博士站的正式學員,雖說是學員,但放心,不會要你交學費,還給你工資,還可以跟著科教授做課題研究。”


    “如果從博士站畢業,可以直接進雙生集團工作。”


    博士站……


    這個名字,應該要求最低學曆是博士吧。


    司桐心裏這麽想,嘴巴也這麽問。


    呂娟道:“確實要求學員是博士以上學曆,不過你在比賽中表現突出,司董事長親自點名要你過來考試,我們司董很惜才。”


    雙生集團不僅在海城是數一數二的大企業,在全國也是排名前五的集團,多少畢業生擠破腦袋也要進。


    眼前擺著一個好機會,司桐沒理由拒絕。


    “下午幾點?”她問。


    “兩點半。”


    掛了電話,司桐想了想,給鬱寒深打了個電話,有些歡喜地把雙生集團破格邀請她去考試的事告訴他。


    末了,問了一句:“你說司董為什麽這麽看好我?”


    雖然她在比賽中得了第一名,但第一名每年都有,並不稀奇,沒到讓雙生集團董事長重視的程度。


    鬱寒深聽了,沒多說什麽,隻沉穩地叮囑她:“讓賀恒送你,注意安全。”


    淡淡的話語,透著成熟男人的關心。


    聽著鬱寒深低磁好聽的聲音,司桐被雙生破格邀請的喜悅,轉化成濃烈的心悸。


    光是聽他的聲音,她就不由自主心跳加速。


    “你,今天什麽時候回來?”


    鬱寒深不答反問:“想我了?”


    “……”司桐拿著那本英文版巴黎聖母院,坐在主臥陽台的戶外藤椅上。


    聽見男人曖昧的話,抿著唇沒出聲。


    沉默片刻,她說:“不說算了。”


    聽見女孩有些不滿的話,鬱寒深輕笑了下,嗓音低醇,帶著點溫潤:“可能要晚點,你早點睡,不用等我。”


    司桐:“……”她又沒說要等他。


    雙生集團的總部位於寸土寸金的商業中心,三十層辦公大樓直通雲霄。


    大樓前的廣場彩旗飄揚,國旗莊嚴,噴泉氣勢恢宏。


    正要進集團大門,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小姑娘,是你?”


    司桐轉頭看去,一位穿著旗袍的老人正兩眼放光地看著她。


    老人花白的頭發一絲不苟地盤在腦後,脖子和耳朵戴著祖母綠的首飾,整個人看起來雍容華貴。


    司桐認出來這位是去年,她在華和醫院停車場無意間幫助過的老夫人。


    後來莫煦北來感謝她,提起這事,她才知道無意間幫過的老夫人是名門司家的老太君。


    彎起嘴角笑了下:“司老夫人,您好。”


    “你認識我?”司老夫人有些意外。


    司桐如實回:“莫醫生跟我說過您。”


    司老夫人恍然,“對對對,那次你幫我,小北那孩子說代替我跟你道過謝了。”


    她上前拉住司桐的手,“我記得,你叫司桐對不對?我可以叫你桐桐嗎?”


    司桐不知為何,對眼前這位老人家莫名有種親切感,嘴角微彎:“當然可以。”


    司老夫人上下看了她兩眼,有些高興,又有些傷感,渾濁的眼中蓄上水霧,眼看著就要垂淚。


    跟在她身後的一位五十多中年婦人立刻上前,“老夫人,您不是要上去找沾衣小姐嗎?我們走吧。”


    司老夫人擦了擦眼淚,沒理她中年婦人的話,看向司桐,“你來這做什麽?”


    司桐如實回:“我來參加智摹院博士站的考試。”


    “那你的數學一定學得很好。”司老夫人道:“跟我家清城一樣。”


    話落,又落淚,“要是瑤瑤還活著,現在一定也是個數學小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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