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鬱寒深要回海城,司桐心底生出不舍的情緒,緊緊摟著鬱寒深的脖子,臉埋進男人脖底。


    她沒說舍不得的話,她擔心自己說了,鬱寒深會為她改變行程。


    但女孩的肢體語言依舊流露了真實情緒,鬱寒深手掌輕輕撫摸司桐單薄的後背,“舍不得我走?”


    司桐沒說話,臉在他脖底蹭了蹭,貪戀地聞著男人身上獨有的讓人迷戀的氣息。


    “那我……”鬱寒深再度開腔,聲音染著溫柔。


    “不要。”司桐意識到他想說什麽,開口打斷他,“你已經為我浪費了很多時間在桐城,你回去吧。”


    煌盛集團不是什麽小公司,每天需要他這位負責人處理的事一定很多。


    鬱寒深抬起她的下巴,深邃的眼眸俯視下來,定定地看了她片刻,再次俯身吻住她的唇瓣。


    這次,他吻得溫柔細致。


    好一會兒,鬱寒深放開她,就這麽將她抱在懷裏,兩人身軀緊緊貼在一起,親密無間,彼此的體溫相互交融。


    司桐閉著眼睛,享受離別前的這份安寧。


    不知過了多久,鬱寒深拍了拍女孩的腰側,“走吧,送你去醫院。”


    到了醫院的住院大樓,鬱寒深沒有上去。


    站在電梯廳看著電梯上到外婆所在的樓層,等了兩三分鍾,給司桐打電話,確定她已經到了重症室門口,才轉身離去。


    停車場,姚國慶沒把車熄火,鬱寒深一上車,他立刻把車開出去,直奔本市的白塔機場。


    私人飛機落地海城私人機場,是五十分鍾後,又半個小時,鬱寒深走進華和醫院的頂層vip病房。


    昨晚鬱老夫人突發舊疾,進醫院搶救,一直到早上脫離危險,才有人打電話給鬱寒深。


    病房裏,鬱家人都在,連這段時間明顯憔悴的秦思涵都在。


    鬱老夫人已經醒了,看見鬱寒深,她有些責怪:“你怎麽回來了?桐桐外婆怎麽樣了?”


    鬱家知道鬱寒深這幾天都在桐城。


    鬱晚凝見奶奶對司桐的家人這麽上心,自己病了還惦記著不相幹的人,有些不服氣,張嘴想說什麽,胳膊被鬱書禾拉了一下。


    回頭,看見鬱書禾對她搖了搖頭。


    小叔和司桐的事已經板上釘釘,鬱晚凝要是再為莫沾衣抱不平,一次兩次,小叔看在她是親侄女的份上不計較。


    如果再三再四,隻怕會真的惹惱小叔。


    鬱晚凝看懂妹妹的意思,噘了噘嘴,不過也沒敢說什麽不好聽的話。


    鬱老夫人拉著鬱寒深的手,眼底蓄上淚:“昨晚我做了一個夢,夢見老二回來了,還結婚生了個大胖小子。”


    “我正親大胖小子的小臉蛋呢,忽然就醒了,發現一切隻是個夢……”


    這些年來,她無數次午夜夢回,都在後悔當初拆散了二兒子和那個夜總會出來的女人,她怕這樣一個女人進門,會讓二兒子成為上流圈的笑話。


    也怕那個女人辱沒了鬱家的門楣。


    可是隨著年紀越來越大,很多當初看得比命重要的東西都變得不再那麽重要。


    如今她更看重兒子高不高興,幸不幸福,是否兒孫滿堂。


    “老三,你趕緊把桐桐娶回家吧,早點給我生個孫子,我真怕下次發病,會醒不過來,我想看見你結婚,看見你有孩子。”


    鬱寒深天性涼薄,把很多東西都看得很淡,比如愛情,比如婚姻,所以這麽多年來,他從來沒有對異性動過心。


    每次被老母親催婚,他都沉默以對。


    但此刻,腦海中浮現一張清冷柔美的小臉,唇角勾起一抹會心的笑弧:“我會抓緊。”


    嘭。


    旁邊傳出什麽東西落地的聲音,眾人轉頭看去,看見鬱知珩站在桌邊,一隻水杯倒在桌上,水順著桌麵撒了一地。


    “知珩,沒事吧?”秦思涵忙上前扶起水杯,抽紙巾擦水,她懷孕六個多月,肚子明顯大起來。


    鬱盛德皺著眉,不悅地看著兒子失魂落魄的樣子,傅雲蓉一臉擔憂。


    鬱老夫人不是不知道孫子的心思,可是鬱知珩已經結婚,馬上要當爸爸了,總不能為了他,連累小兒子的終身大事。


    “知珩,今天涵涵產檢,你現在陪她去吧?”鬱老夫人道。


    鬱知珩看了眼鬱寒深,抬腳往外走,一句話沒說。


    秦思涵笑著一一向眾人道別,跟鬱寒深道別時,秦思涵拿包的手緊緊捏著包帶,心跳快得要爆炸。


    她之前把鬱寒深和司桐的照片寄給韓靈麗,挑唆韓靈麗把事情告訴司桐外婆。


    雖然和司桐外婆接觸不多,但她看出來那個老人思想守舊,老實本分,大概率不會同意司桐和鬱寒深在一起。


    她特意處理過照片,而且寄得也很隱秘,手機裏的照片也刪除了,絕對不會被人查到她頭上來。


    可就在幾天前,她臥室的床頭櫃上,忽然出現一張照片,赫然就是她寄出去的那張。


    她當場嚇得肝膽俱裂。


    鬱寒深查到她了。


    完了。


    可是接下來這幾天,似乎又一切正常。


    但是她不敢掉以輕心,總覺得鬱寒深不會這麽容易放過她。


    產檢完,她去了韓靈麗的病房。


    韓靈麗傷得很重,頭包得跟粽子似的,秦安旭不在,秦思媛和護工陪在她身邊。


    秦思媛眼睛紅腫,韓靈麗來秦家的時候,她還不到一歲,內心裏是真的把韓靈麗當母親。


    之前被姐姐逼著給韓靈麗下避孕的藥,一直心懷愧疚。


    後來姐姐設計讓韓靈麗流產,她明明知道,卻沒有提醒,害得韓靈麗差點死在手術台上,她更加覺得對不起韓靈麗。


    所以這幾天,她幾乎衣不解帶地照顧著繼母。


    “媽,那晚那個男人,真的隻是意外嗎?”這件事警方那邊以故意傷害罪立案,調查結果顯示,韓靈麗碰上那個男人純屬倒黴。


    但秦思涵卻覺得沒那麽簡單。


    韓靈麗臉上疼,肋骨也疼,聞言氣得想破口大罵,等傷好了,她還得去把臉重新弄一下。


    這張臉,她精心嗬護,就這麽被毀了。


    “不是意外還能是什麽,我非要那個該死的男人牢底坐穿!”韓靈麗下顎骨斷裂,沒法好好說話,吐字不太清楚。


    她不是沒懷疑過是鬱寒深在整她,但是她不願意承認。


    若是被秦安旭知道了,肯定會生氣她惹怒鬱寒深。


    她寧願自認倒黴地相信這隻是一場意外。


    正說著,秦思涵的手機有電話進來,她看見是父親的號碼,直接接起來。


    “涵涵,你在家嗎?我去找你,有點事跟你說。”


    秦思涵:“我在媽的病房。”


    二十幾分鍾,秦安旭一臉愁容地進來,坐下後不顧醫院不能抽煙的規定,點了一根猛吸了好幾口。


    韓靈麗皺眉:“涵涵懷著孩子呢,別當著她的麵抽煙。”


    秦安旭看了眼秦思涵,掐滅手裏的煙,沉重道:“這段時間,好多合作商陸續毀約,還沒正式簽約的反悔我能理解,但已經簽約的寧願賠償違約金也要毀約。”


    之前他去京城,京城那單也沒簽下來。


    鼎峰集團做的是汽車零部件,跟各大汽車企業合作,本來因為和鬱家結親,他趁機拿下了好幾個豪華品牌車企的訂單。


    可突然之間紛紛毀約,對鼎峰的影響實在太大。


    事情有點蹊蹺,他實在想不出問題出在哪裏,去找了之前他幫助過的一個合作商,軟磨硬泡,從那人嘴裏聽到了一個消息。


    “老鄭說這件事可能和鬱總有關。”


    至於鬱寒深為什麽針對鼎峰,秦安旭想了又想,肯定跟韓靈麗和秦思涵得罪司桐有關。


    甚至他聯想到之前跟煌盛集團合作告吹的事,也許跟司桐也有關係,鬱寒深是在去年韓靈麗生日會之後開始疏遠他。


    而韓靈麗的生日會上,司桐與秦思涵發生摩擦,被韓靈麗打了一巴掌。


    當時正好鬱寒深出現,瞧見了這一幕。


    思及此,他臉上愁容更重,沒想到那麽早開始,司桐就和鬱寒深有關係了。


    “涵涵,你幫我約一下鬱總,我當麵向他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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