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的布置莊嚴肅穆,司桐坐在審判席右側的原告席,看見對麵被告席的位置,這一刻,仿佛看見了五年前惶恐地坐在被告席的自己。


    那天,她的臉色一定很難看,因為她從眾人的臉上看到了同情。


    開庭前,司桐接到鬱寒深的電話。


    “別怕,一切交給曲博安。”男人在電話裏溫聲安撫她的情緒。


    司桐怕倒是不怕,隻是走進法庭之後,回憶起曾經那段不愉快的經曆,心情難免受到一些影響。


    聽見熟悉的沉穩嗓音,心裏那一點難受消失,被明朗的甜蜜取代,她彎了彎嘴角:“嗯。”


    “庭審結束回去收拾一下行李,我晚上五點到海城,帶你去趟京城。”鬱寒深這話,明顯是在通知。


    司桐倒是一愣,“去京城做什麽?”


    “你要賣的粉鑽首飾還記得?”鬱寒深道:“我幫你委托給保利拍賣行,明天晚上開拍,帶你去看看。”


    司桐兩眼一亮,她記得。


    雖然對什麽保利拍賣行不太了解,但是她知道凡是能在拍賣會上拍出的東西,都價值不菲,至少也得賣個百來萬。


    如此一來,舅舅留下來的債就能還得差不多了,沒了外債,舅媽就不用那麽辛苦。


    秦思涵坐在被告席,看見對麵司桐一邊打電話,一邊笑得甜美,雙手緩緩收緊捏成拳,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為什麽司桐總是能過得比她好?


    司桐在和誰打電話,不難猜。


    肯定是鬱寒深。


    “看桐桐的樣子,跟小叔在一起挺幸福,你說是不是,知珩?”秦思涵笑吟吟側頭看向鬱知珩。


    鬱知珩低著頭,手裏拿著資料,臉上沒什麽表情,可是拿資料的手,青筋暴起。


    秦思涵見此,笑容更深:“以前你們在一起,多般配啊,人人都稱你們是華爍中學的金童玉女,說你們男才女貌,天生一對。”


    “隻可惜啊……”秦思涵嗬嗬笑出了聲,聽起來很愉悅,“以後你要叫桐桐一聲小嬸了。”


    啪!


    鬱知珩用力放下手裏的資料,惡狠狠地看向秦思涵:“還想讓我給你辯護,就閉嘴!”


    秦思涵經過這兩個月的精神折磨,心態早就不同以前。


    最開始她渴望得到鬱知珩的心,後來她隻想生下孩子,坐穩鬱家長孫媳的位置,享受榮華富貴和別人的奉承討好。


    現在,她不好過,誰都別想好過!


    “我說的不是事實嗎?”秦思涵絲毫不懼,她本來就沒打算贏這場官司,也知道有曲博安在,鬱知珩贏不了。


    她湊到鬱知珩耳邊,壓低聲音:“你說桐桐在小叔身下承歡的時候,會不會想起你?”


    鬱知珩猛地掐住秦思涵的脖子,“秦思涵,適可而止!”


    他突然的舉動,惹得法庭一陣嘩然,旁聽席的秦思媛驚得起身衝過來,她用力掰鬱知珩的手:“姐夫!你怎麽了?你放手……”


    她的叫喊,讓鬱知珩冷靜下來,收回手,麵無表情地起身,走出法庭,站到外麵的台階上點了根煙。


    秦思涵看著他的背影,笑得惡意。


    秦思媛擔憂地摸了摸秦思涵被掐紅的脖子,“姐……你沒事吧?”


    秦思涵撫摸著隆起來的肚子,“沒事。”


    她還沒徹底輸。


    她還有孩子,是個男孩。


    將來,她的兒子會為她報仇。


    過了幾分鍾,審判團和法警就位。


    庭審正式開始。


    鬱知珩不愧是律師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專業知識過硬,在常勝將軍曲博安麵前,也能打得有來有回。


    如果司桐不是當事人,或許會拿讚賞的眼光去看這位律界新貴。


    但他最終還是敗給了曲博安,因為案件事實清楚、證據充分,審判團一番討論之後,做出當庭宣判的決定。


    隨著審判長敲響法槌,審判結束。


    司桐無罪,恢複政治權利;秦思涵被判六年零八個月,剝奪政治權利三年。


    離開法庭時,司桐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恍惚間,似乎看見了十七歲的自己,隔著五年時光看著她,笑著對她說:“恭喜。”


    司桐走出法院大門,外麵正值中午,太陽炙熱。


    她抬腳,從陰影處跨進陽光裏,從此以後,她的人生路,就如此刻腳下路。


    “桐桐。”秦安旭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司桐轉身。


    秦安旭看著她,目光複雜:“恭喜你啊。”


    頓了頓,他說:“涵涵以前對你做的事,是我這個當父親的沒管好她,叔叔在這跟你道歉。”


    司桐沒接他這番虛偽的話,淡淡開口:“秦叔叔有什麽事,不妨直言。”


    “……”秦安旭噎了一下,不由得用慎重的眼神打量起麵前聰慧的女孩。


    說實話,她去年剛來的時候,他並沒拿她當回事,之所以叫她來秦家吃飯,給她零花錢,也不過是不想落人口實,被人說他苛待繼女。


    沒想到一年後的今天,他居然要來求當初這個什麽都不是的小丫頭。


    “我找你,是為了我公司的事……”秦安旭見司桐已經猜到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不再繞彎子。


    “因為鬱總的有意針對,很多合作商都跟鼎峰取消了合作,甚至有些人寧願賠償違約金,也要跟鼎峰取消合約。”


    “至於鬱總為什麽要針對鼎峰,你這麽聰明,肯定能猜到。”


    “你媽媽和涵涵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我沒臉求你原諒,隻是看在叔叔以前對你……還算可以的份上,能不能麻煩你跟鬱總說說,放鼎峰一條生路?”


    如今整個海城商圈都知道煌盛集團在針對鼎峰,為了討好鬱寒深,不少人故意給他使絆子,鼎峰現在可謂是四處受敵。


    如果鬱寒深不高抬貴手,照此下去,不出一年,鼎峰就得宣告破產。


    司桐看著秦安旭眉眼間的愁容,眼底沒什麽情緒,清冷疏離:“秦叔叔,我隻是個學生,生意場上的事,我不清楚,您找錯人了。”


    “桐桐……”秦安旭哪裏聽不出來,她隻是不想幫忙。


    鬱寒深連名聲都不顧,也要把她帶到人前,又為她背地裏做了這麽多,還不是她一句話的事?


    司桐不想繼續糾纏,直接道:“秦叔叔再見。”


    說完,徑直走下法院門前高高的台階。


    秦安旭站在原地,看著司桐,臉色難看。


    韓靈麗走過來,“我就說找她沒用,你偏不聽,非要去碰一鼻子灰。”


    她昨天剛從國外回來,臉上修複得差不多了,不過還有些浮腫,戴著口罩,頭上裹著黑色絲巾,又戴著墨鏡,比當紅的明星出街裹得還嚴實。


    “你少說兩句。”秦安旭煩躁地扯了扯領帶,才覺得胸口的氣喘勻了一點。


    “桐桐是你的親生女兒,早讓你對她客氣一點,你非要把她當仇人,我真想不明白,為了你那個不負責任的前夫,有必要這麽恨自己的女兒?”


    但凡韓靈麗和司桐關係好一點,事情不會弄到今天這個地步。


    韓靈麗這段時間被秦安旭冷待,心裏也有氣,忍不住嗆道:“你什麽意思?怪我了?”


    秦安旭不想跟她在大庭廣眾之下爭吵,大步離去。


    秦思涵和秦思媛走在最後麵。


    秦思涵冷笑道:“司桐還真是有本事,不但把爸的公司弄得要破產,連爸媽的感情都因為她變得不和了。”


    秦思媛低頭不語。


    秦思涵轉頭看向她:“我記得你以前很討厭她,老說她壞話,最近怎麽不聽你提她了?”


    秦思媛道:“我以前討厭她,是因為韓臻喜歡她,我怕她跟我搶韓臻,現在她都有男朋友了,我討厭她幹嘛?”


    秦思涵皺眉:“她把我害得這麽慘,還把我們家害得這麽慘。”


    秦思媛眨眨眼:“可是,不是你先害她的嗎?”


    秦思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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