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清瀾看著麵前的一雙男女。


    男人高大挺拔、成熟穩重,女孩年輕稚嫩、清柔絕色,撇開家世和社會地位的差距,竟意外地和諧般配。


    上次在鬱老夫人壽宴上,鬱寒深出麵維護一個保姆女兒的同學,她就覺得不對,後來在樓梯下,他伸手拉住小姑娘的手腕,她更覺不對。


    但她還抱有一絲僥幸,鬱寒深這麽嚴肅沉悶的性格,怎麽會對年紀這麽小的小姑娘動心思。


    可偏偏,他動了。


    賀清瀾的視線落在司桐的腰側,鬱寒深的手摟在那裏,骨節分明的手指扣住女孩纖細的腰身,帶著宣告和占有的意味。


    她和鬱寒深從小就認識,京城賀家和季家是世交,賀清瀾的姑姑是鬱寒深的二舅媽。


    鬱寒深小時候常去舅舅家小住,賀清瀾常去姑姑家小住。


    鬱寒深這人,從小就嚴肅話少,賀清瀾卻是話多活潑的性格,總是跟在鬱寒深後麵吱吱喳喳的。


    鬱寒深從來沒表達過厭煩,賀清瀾以為自己是不同的。


    後來賀清瀾情竇初開,意識到自己對鬱寒深的心思,卻因為女孩與生俱來的矜持和羞澀,等著鬱寒深先開口。


    一直到兩人大學快畢業,鬱寒深也沒有開這個口,她暗示過,希望他主動捅破這層窗戶紙。


    鬱寒深依舊沒行動,賀清瀾有些氣他這過於沉悶的性格,難不成要她一個女孩子主動表白嗎?


    帶著點賭氣的心態,她畢業後選擇出國深造,並且故意斷了和鬱寒深的聯係。


    她以為鬱寒深會主動找她和解,然而並沒有。


    但是這麽多年來,鬱寒深始終單身,賀清瀾又以為,他是在等她。


    隻不過是他的性格太古板無趣,不會追女孩子而已。


    隻要她想,隨時可以回到他身邊,繼續當那個圍繞在他身側,吱吱喳喳的小姑娘。


    所以她回國了,帶著她的事業,帶著一顆想要捅破窗戶紙的決心。


    卻沒想到,他身邊有了別人。


    賀清瀾看著鬱寒深,逼退眼底的淚意,語氣帶著點撒嬌:“齊先生的畫一直都很貴,我不一定買得起。”


    “聽三哥說,你手裏有幾幅齊先生的畫,要是一會兒我買不起,你讓一幅給我,價格算我便宜點,行麽?”


    賀清瀾說話時,看了眼司桐,眼神帶著點挑釁。


    她和鬱寒深有自幼相識的交情,別說低價轉讓,就算是免費相贈,鬱寒深也會答應。


    這點自信,賀清瀾還是有的。


    司桐沒錯過賀清瀾眼裏的得意。


    也知道鬱寒深一向出手闊綽,認識鬱寒深以來,鬱寒深在她身上花了很多。


    給一幅畫給賀清瀾,似乎也不是什麽難事。


    司桐轉頭,看向旁邊的一輛輛轎車,不想去看鬱寒深答應時是什麽表情。


    就算不舒服,她也沒資格說什麽,畢竟不是她的東西。


    誰知。


    鬱寒深直接回絕:“買不起齊先生的畫,就送你買得起的。”


    “拍賣會快開始了,我們先走一步。”說完,他胳膊上用了點力,帶著司桐走向電梯,完全沒有要等賀清瀾一起的意思。


    司桐短暫的意外過後,唇角揚起。


    賀清瀾怔怔地看著兩人的背影,臉色難堪。


    他怎麽,可以拒絕得這麽冷漠幹脆?


    他們認識了這麽多年……


    賀清瀾捏緊手裏款式複古的手包,深呼吸好幾次,臉上重新揚起高貴優雅的笑容,踩著高跟鞋朝電梯走去。


    然而終究心湖動蕩,腳下忽然歪了一下。


    “啊!”她痛呼一聲,摔倒在地,腳腕傳來劇痛,下意識的,她抬頭去看鬱寒深。


    此時,鬱寒深和司桐已經進了電梯,電梯門緩緩合攏。


    她看見男人那雙眼睛,平靜深邃,毫無波瀾。


    電梯裏。


    司桐也看見賀清瀾摔倒了,賀清瀾的鞋跟挺高,這一下估計摔得不輕。


    她不由得去看鬱寒深,“賀小姐摔倒了。”


    鬱寒深的手在女孩腰上輕捏,小姑娘的腰看著細,摸起來卻很有手感,肌肉緊致,肌膚綿軟。


    “所以呢?”他問得有些漫不經心。


    司桐看著他,“你們不是認識很多年的朋友嗎?她摔倒了,身為朋友,你不該關心一下?”


    “她不是小孩子,摔倒了會自己起來。”鬱寒深的話,有些涼薄。


    電梯在緩緩上行,司桐盯著鬱寒深嚴肅冷峻的臉瞧了一會兒,忽然覺得這個男人,冷漠得有些無情。


    剛才拒絕讓畫無情,此時見傷不幫更無情。


    可是,她心底卻生出歡喜的情緒。


    想象一下,如果賀清瀾一摔跤,鬱寒深焦急地跑過去扶起她,賀清瀾順勢往他懷裏一靠,說腳好痛,然後鬱寒深一把將她抱起來送去醫院,心疼地訓斥她怎麽不好好走路……


    司桐甩了甩頭,把腦海中可怕的一幕甩走,還是袖手旁觀的鬱寒深更討人喜歡一點。


    這大概就是成熟男人的魅力所在,他們會用不同的態度去麵對不同的異性,身邊人和外人,分得清清楚楚。


    想著,司桐悄悄摟住鬱寒深精壯的腰,抬著小臉,喜氣洋洋地看著他。


    鬱寒深察覺到女孩情緒上的變化,不禁受到感染,眼底蓄上笑意,摸了摸小姑娘尖尖的下巴,“怎麽忽然這麽高興?”


    司桐笑:“不告訴你。”


    鬱寒深跟著笑。


    拍賣大廳。


    司桐手裏捏著剛才領來的競拍號牌,被鬱寒深摟著腰進場。


    兩人的位置被安排在第一排正中間,這個位置不僅視野最佳,也代表著競拍人的身價。


    驗資時資產越豐厚,拍賣行安排的座位就越好。


    拍賣現場已經來了不少人,大家都穿得很正式,司桐低頭瞧了瞧自己,幸好鬱寒深提醒她換了衣服。


    不然穿著t恤和牛仔褲出現在這裏,多少有些奇怪。


    剛坐下,司桐聽見身後有人叫她,聲音很熟悉:“桐桐。”


    司桐循聲看去,再次看見熟麵孔,居然是沈妍夕。


    沈妍夕坐在司桐斜後方的位置,她笑看著司桐:“剛才領號牌的時候瞧見一個人像你,沒想到還真是你,好巧。”


    說著,沈妍夕的目光落在司桐旁邊的鬱寒深身上。


    鬱寒深輕靠著椅背,包裹在挺括西裝褲下的大長腿隨意地交疊,雙手十指交扣搭在腿上,坐姿閑適隨性,又不失集團大老板的派頭。


    男人的肩背挺拔寬厚,看起來可靠又強大,讓人忍不住就生出想要依賴的衝動。


    沈妍夕很快轉開視線,她有心跟鬱寒深打招呼,可是鬱寒深明明聽見了她的聲音,卻連頭都不回,她也不敢出聲叫他。


    她本來就怕他,上次在司清城為智摹院拉投資的飯局上,鬱寒深淩厲地看了她一眼之後,她就更怕他了。


    司桐笑著打招呼,“沈總。”


    沈妍夕道:“叫沈總太生分了,叫我夕夕吧。”


    司桐笑而不語。


    眼看著就要冷場,司桐跟沈妍夕不熟,實在無話可說。


    沈妍夕趕在冷場之前,笑著跟司桐介紹說:“這位是我媽,這兩天剛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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