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盛集團總裁辦,鬱寒深掛了電話,隨手把手機丟在大班桌上。


    拿起手邊的煙盒抽出一根香煙咬在嘴邊,隨著‘叮’一聲清脆好聽的打火機開蓋聲,薄煙從男人唇縫間徐徐彌漫。


    他起身走到身後的玻璃牆前,單手斜插褲袋,俯瞰樓下繁榮的商業盛景,一雙眼眸深邃幽暗。


    這時,辦公室外響起敲門聲。


    姚助理推開門進來,看見自家老板挺拔深沉的背影。


    “鬱總,會議還有十分鍾開始,各位董事已經到齊了。”姚助理把一摞文件夾放在大班桌上,“這些合同需要您過目簽字。”


    鬱寒深轉身,把手裏的半截煙撚滅在煙灰缸裏,戴腕表的手拿過一本文件夾,垂眸快速翻看。


    姚助理正要出去,忽地又停住,轉頭看向眉眼肅然的老板:


    “剛才海大物理院的高院長打電話過來,問您有沒有時間參加新能源交流峰會。”


    類似的交流會海大各大學院經常舉辦,同時邀請相關行業的企業領導人過去。


    表麵上是交流技術和探討發展前景,其實更重要的,是為了給學院的科研項目拉讚助。


    國家提供的科研經費有限,能做的研究也有限,想要有更大的突破,隻能自己想辦法解決經費問題。


    鬱寒深坐在老板椅上,腰背筆直,骨節分明的手握著簽字筆,在合同法人代表處流暢地寫上自己的商務簽名。


    “我替您回絕高院長?”姚助理知道鬱總向來不參加這種無用活動。


    以往這類邀請,呈不到鬱總麵前,助理和秘書會代他拒絕。


    隻是,姚助理是海大畢業,母校有事請他幫忙,不好推辭。


    見鬱寒深不答,姚助理心裏有了判斷,抬腳走出辦公室。


    即將帶上深灰色實木門,聽見大老板平淡的語氣:“把二十七號下午的時間空出來。”


    二十七號下午,正是一周後的座談會時間。


    姚助理意外了一下,不過沒多言,恭敬地點頭應下。


    鬱寒深開完董事會,結束晚上的飯局,回到貢院已經快十一點。


    走進客廳,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立在沙發邊的黑色行李箱,行李箱上擱著一個棕色信封。


    楊姨說:“這些是太太留下的,說是給你的。”


    鬱寒深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下,看了會兒那個信封,伸手拿過來。


    入手的瞬間,他就知道裏麵是什麽。


    三張銀行卡,一張是司桐還沒高考時,他給她的,當時小丫頭經濟拮據,依然不肯收,即便被他威逼誘哄著收下,也沒動過裏麵一分錢。


    一張是司桐第一次正式去鬱家,鬱老夫人給的一百萬零花錢,也沒動過一分。


    還有一張,是鬱寒深借著幫她賣首飾,變相給她的九千多萬。


    除了在不知情時給舅媽轉過幾百萬用來還債,也沒有再動過一分。


    金錢在鬱寒深眼裏,隻不過是一串數字,他本人也沒有怕女人接近他是圖錢的顧忌。


    甚至有時候希望小丫頭能現實一點,勢利一點,貪財一點。


    可她偏偏淡泊這些,隻看重親情。


    臥室裏,除了衣櫃裏那一排嶄新的女裝,和整體粉色調的裝潢與布局,以及空氣裏殘留的淡淡體香,再也找不出一點女孩子居住過的痕跡。


    鬱寒深扯鬆領帶,解開襯衫紐扣,在臥室裏走了一圈,轉身去書房,書房是除臥室之外司桐待得最久的地方。


    和曾經沒什麽不同,深沉又冷清,除了沒了那道坐在書桌後奮筆疾書的倩影,以及每次他推開門時,就能看見的燦爛笑顏。


    鬱寒深走到書桌後坐下,點上一根煙,高大的身軀微微後仰,靠著椅背慢慢抽著。


    餘光忽地瞥見桌旁的垃圾桶,裏麵有一團揉成團的白紙。


    一起生活這麽久,早就發現小丫頭很少製造垃圾,所以垃圾桶裏什麽都沒有,顯得那張紙團格外顯眼。


    鬱寒深頓了片刻,俯身過去撿起來。


    展開,是一張草稿紙,寫滿了數學符號,他的視線定格在右下角的位置。


    一個數字‘2’的最後一筆,延伸出和滿紙數學符號格格不入的漢字:


    鬱寒深


    字跡娟秀大氣,像是無意識寫就,每一筆都帶著無法言說的思念,被一滴淚暈染,有些模糊。


    鬱寒深把煙送去唇邊吸了一口,慢慢吐出白煙時,夾煙的手緩緩拂過那滴淚痕。


    別墅門鈴響,楊姨過去開門,莫煦北帶著一臉笑意走進來,“你們鬱先生回來了吧?我來他這蹭住一晚。”


    走進客廳,瞧見地上被打開的行李箱,裏麵裝滿金條現金,他樂了:“知道你們鬱先生錢多,也不用擺得到處都是吧。”


    楊姨想著莫先生跟自家先生關係好,沒準能幫著勸勸,於是把先生和太太鬧矛盾的事說了。


    莫煦北聽得越笑越開心,鬱大老板這是在小丫頭手底下吃了多少癟?


    “莫先生別笑了,先生在書房,你去勸勸吧,兩口子再這麽鬧下去,沒準真分了。”楊姨忽然覺得先生的這位好友不太靠譜。


    莫煦北給了楊姨一個‘放心’的眼神,拍著胸膛道:“包我身上。”


    楊姨:“……”感覺更不靠譜了。


    莫煦北上樓,推開書房門,看見鬱寒深往煙灰缸裏輕磕煙灰。


    鬱寒深掀眼看過來,“你怎麽來了?”


    莫煦北走過去拿起煙盒和打火機,給自己也點了一根,吸了一口才說:“做了一天手術,回到家還得應付女人,煩得很,過來你這邊躲躲。”


    司老夫人最近給他相中了個姑娘,直接把人領家裏了。


    鬱寒深語氣沉穩:“要是不願意,跟老人說清楚,總不能一直躲著。”


    “還說我,你呢?上次在醫院還說非小丫頭不可,這才幾天,就膩味了?”


    莫煦北笑道:“居然讓人搬走了,我跟你講,海大俊男才子可多了,你家小丫頭長得那麽漂亮,追求的人肯定一抓一把,小心被別人搶走了。”


    鬱寒深交疊著腿輕點煙灰,沒接腔,看起來一點不著急的樣子,氣定神閑得莫煦北替他著急。


    “她到底怎麽回事?”莫煦北收斂起玩世不恭,一本正經地問。


    鬱寒深這人,行為處事分寸有度,從不讓矛盾過夜,聽楊姨的語氣,這兩人鬧了有大半個月了。


    問題大概率出在小姑娘那。


    過了好會兒,鬱寒深不緊不慢開腔:“小丫頭性格偏執,鑽進死胡同裏出不來了。”


    他並沒說得太清楚,不過莫煦北是聰明人,很快也反應過來,“她因為賀清瀾的事遷怒你了?”


    鬱寒深不語。


    莫煦北跟著沉默,抽了會兒煙,開口道:“賀清瀾為了你,害死小丫頭的親人,擱在誰身上,一時都難以消化。”


    “打算就這麽放手了?那你這不是如了賀清瀾的願?換成是我,綁也要把人綁在身邊。”


    鬱寒深重新點了支煙:“不是沒想過拘著她,隻是看她不開心,我心裏也不好受,不如放她冷靜一段時間,正好明天我要走一趟京城,等回來再說。”


    莫煦北見他已經有打算,笑著挖苦:“你也不怕她冷靜下來,發現你這個老男人其實也不怎麽樣,真把你給踹了,轉頭找一個校草才子什麽的。”


    鬱寒深勾了下薄唇,嗓音篤定:“她會不會找別人,我心裏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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